第1章

我媽一生戀愛腦，十八歲和我爸私奔，未婚先孕有了我。

 

三十歲，我爸出軌，帶著私生子登堂入室，她為了挽回爸爸，善待私生子苛責我。

 

四十歲，爸爸犯事進了局子，她偷賣了我的婚房撈人。

 

五十歲時，爸爸醉酒凍S街頭，媽媽被私生子打出家門，流落街頭，無人在意。

 

最終，是早被趕出家門的我把她撿了回去，細心照顧二十年。

 

我操勞重病而S後，朋友按照我的遺願，把我媽送到養老院。

 

離開前，朋友眼眶通紅：

 

「你這輩子眼盲心瞎，辜負了最愛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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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媽在悔恨中度過餘生，再睜眼，她重生了。

 

回到我爸帶私生子回家那天。

 

這一次，她抱住我，拿著掃帚把我護在身後：

 

「滾！帶著你的野種滾出去！我隻有這一個兒子！」

 

1

 

我媽突然間發火，嚇壞了站在客廳中央的我。

 

房間裡更是陷入了短暫的安靜。

 

我膽怯地看向爸爸，和那個躲在他身後，看上去隻有四五歲的一個男孩。

 

顯然，我爸臉上的表情都沒控制住，明顯是愣了一下，他從沒見過我媽這麼硬氣地和他說話，眉毛立馬皺了起來：

 

「宋雨華，你瘋了？怎麼跟我說話呢！」

 

說著，他翻著白眼不顧媽媽的阻攔，拉著那男孩就要進屋。

 

推搡間我SS地抓住我媽的胳膊，生怕媽媽會被爸爸打，小手在我媽的胳膊上一下一下地捏著。

 

我也是想保護媽媽，可媽媽似乎沒感覺到我的「暗示」。

 

把我往身後拽了拽，昂著頭絲毫沒有懼怕和退縮，更沒有討好：

 

「陳振東，我說話你沒聽見？你敢把這個野種帶進來，我就跟你離婚！」

 

說完，我媽抬起手裡的掃帚就往兩人身上打，邊打邊罵。

 

「離婚？就你這樣，離開我了，我看還有誰能要你！」

 

我爸的語氣輕蔑，鼻子裡更是輕哼一聲，罵了我媽一句瘋子後，隻能護著男孩退出了大門。

 

當房門被重重關上後，我媽一把拉過我，淚眼婆娑。

 

「浩浩，讓媽媽好好看看你！

 

「浩浩，讓媽媽好好看看！

 

「真是造孽啊，放著這麼好的孩子我不心疼，我真是對不起你啊浩浩！」

 

媽媽沒有了剛剛那股厲害勁，紅著眼睛把我攬在懷裡。

 

說著些我聽不太明白的話，什麼不要我，媽媽也從來沒不要我啊。

 

可剛剛媽媽為什麼會那麼跟爸爸說話？

 

在我的記憶裡，媽媽從來沒有跟爸爸大聲講過話，更別說用掃帚打爸爸了。

 

我在媽媽懷裡不敢掙扎，聽著她一直小聲說著自己錯了，我也不敢問她錯哪了。

 

我怕挨揍。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媽這才松開手。

 

「兒子，你放心，這輩子我絕對不會再讓任何人欺負咱們娘倆！」

 

「嗯。」

 

我小聲回應著媽媽的話，但心裡卻想，如果不是媽媽太愛著爸爸，總是退讓，我們也不會被欺負。

 

媽媽的突然改變讓我有些不知所措，或者說讓我格外擔心。

 

當天晚上，我爸很晚都沒有回家，我媽一個人在房間裡關著門，我小心翼翼地躲在自己的房間，豎著耳朵聽著外面的動靜。

 

2

 

媽媽對爸爸向來都是百依百順，隻要爸爸開口，就跟聖旨沒什麼區別。

 

以前我就聽親戚說，我媽是戀愛腦，一切都以爸爸為中心。

 

甚至為了跟爸爸在一起，和姥姥、姥爺很少再有來往。

 

讓我深有體會的是在我 6 歲那年，也不知道是爸爸忙還是爸爸有了外心。

 

那段時間，爸爸每天回家都很晚，每天隻要到了吃飯的時間，母親就會拿著手機，臉上滿滿的愁容。

 

「浩浩，你說，你爸怎麼還沒回來？他不會出什麼事吧？」

 

媽媽一臉緊張地抓著我的胳膊，媽媽用力得指甲都掐得我生疼。

 

「媽媽，疼，我好疼！」

 

我試圖喚醒母愛，告訴她，我胳膊被她都掐青了。

 

媽媽一聽見我喊疼，立馬回過神，眼神關切地詢問道：

 

「哪疼啊，浩浩是不是生病了？怎麼回事？媽媽看看！」

 

我以為，媽媽是在擔心我，然而下一秒，媽媽似乎想到了什麼。

 

在我大腿上狠狠地掐了一把，突然的疼痛讓我瞬間哭了出來。

 

我媽慌張地拿出電話，快速撥通了爸爸的電話。

 

電話響了很久，沒人接，我媽錄下我的哭聲，發給了爸爸。

 

等再次打電話過去的時候，爸爸接了，隻是語氣非常不耐煩。

 

「喂？又咋啦？」

 

我正哭得大聲，媽媽也帶著哭腔：

 

「老公，浩浩好像不舒服，你在哪呢？什麼時候回來啊，我一個人在家，我有點擔心……」

 

爸爸在電話那邊沉默了幾秒，冷聲道：

 

「知道了！等著吧！」

 

掛了電話，媽媽在我的額頭上親了一下，象徵性地哄了我一下，然後給我拿了一塊巧克力。

 

囑咐我，先去屋裡躺下，自言自語道，你幫了媽媽大忙，真是媽媽的好兒子。

 

我被媽媽的樣子嚇壞了，呆呆地點頭，回到自己的床上。

 

可是爸爸並沒有第一時間趕回來，我能聽到媽媽在客廳裡焦急地走來走去，時不時地嘆氣。

 

兩個多小時之後，我終於聽到了鑰匙開門的聲音。

 

爸爸一進門就說：

 

「走啊，帶浩浩去醫院！」

 

「老公，你在外面幹嘛啊，我等你一晚上了！」

 

我聽著爸爸朝我房間走來的聲音，我緊緊閉著眼睛，蓋著被，害怕被發現是裝的，也害怕爸爸帶我去醫院。

 

「兒子剛睡著，你就讓他睡吧，老公今晚你在忙什麼啊，為什麼這麼晚才回來？」

 

媽媽站在門口攔住爸爸，一個接著一個地詢問，讓爸爸徹底不耐煩了。

 

「有病就去看病，孩子真要是不舒服也別耽誤，你騙我有意思嗎？」

 

「老公，老公，你別生氣啊，我真的沒有騙你，隻是你回來得晚了，浩浩睡了，你讓他先睡，明天他要是還不舒服，我們就帶他去醫院。」

 

「宋雨華，你別不知足，我對你夠好的了，你能不能有點自己的事，那點小算計能不能別總用在我身上？」

 

我聽著爸爸的吼叫聲，瑟瑟發抖。

 

「對不起，老公，以後再也不會了，我沒算計你，我就擔心，你最近回來得晚，我擔心……你。」

 

媽媽已經哭出了聲音。

 

「行了，那我要是出差不回來呢，怎麼你還要報警不成？」

 

兩人越吵越厲害，也不能說是吵架，是爸爸一直在吼媽媽。

 

媽媽始終低三下四地哄著爸爸，一個勁地賠禮道歉。

 

這樣的事情也不是發生一次兩次了，我就是我媽討好和挽留我爸的工具人。

 

那天吵完架，爸爸就有兩天晚上都沒有回家，媽媽就跟瘋了一樣。

 

最後，還是因為我感冒住院，爸爸才回了家。

 

這件事也讓我對爸爸不回家這件事，非常敏感。

 

爸爸不回來，就意味著我不是要受傷就是要生病了。

 

3

 

這一次我看著牆上的掛表，表盤上的指針已經指到半夜 12 點，爸爸還沒回來，我根本不敢睡。

 

就在我萬分忐忑的時候，媽媽推開臥室的門，卻一臉驚訝地看著我：

 

「浩浩，都 12 點了，你怎麼還沒睡覺。」

 

看媽媽進來，我瞬間冒出一身冷汗，腦補著接下來可能發生的一切。

 

隻見媽媽走到我的床邊，坐下來，為我掖了掖被角。

 

「早點睡吧，明天媽媽帶你出去玩！」

 

出去玩本應該是我最開心的事情，可是爸爸整夜沒回家，跟媽媽出去玩，對我來說可能是一件危險的事情。

 

「媽媽，我明天還要上學呢！」

 

「放心吧，媽媽明天早起幫你請假。」

 

媽媽笑得溫和，可我卻害怕極了，她越是這樣，我越是害怕。

 

躺在床上一動不敢動，也不敢說話。

 

媽媽看我閉上眼睛，慢慢推出了房門，這一夜格外地安靜。

 

困極了，我也就睡了。

 

第二天早上，我早早就醒了，推開房門，媽媽正在廚房做著早餐。

 

她的樣子根本不像昨天爸爸沒有回來，就好像發生了什麼天大的好事一樣。

 

我收拾書包，準備吃了早飯去上學。

 

「浩浩，收拾書包幹嘛，說好的今天帶你出去玩。」

 

聽到出去玩，我整個人有些僵硬，不知道是該開心，還是該擔心。

 

媽媽似乎看出了我的情緒，走到我面前，蹲下來摸著我的頭道。

 

「浩浩，以前是媽媽不對，媽媽做了很多傷害你的事情，以後媽媽再也不會了！」

 

我第一次認真地看著媽媽的眼睛，沒有緊張和無助，反倒很溫和。

 

我點了點頭，這樣的回應似乎讓媽媽看起來很興奮，飯桌上擺滿了我愛吃的早餐。

 

在此之前，我們家的一日三餐全都是根據爸爸的口味來定，我喜歡喝果汁吃面包，隻因爸爸一句：

 

「大早上的喝什麼果汁。」

 

我在早上就沒見過果汁。

 

今天趁著爸爸不在，我竟然能吃上自己喜歡的早餐。

 

但是一想到爸爸昨天一晚上沒回來，我就又開始害怕起來，時刻觀察著母親的言行，就連手裡的雞蛋也吃得小心翼翼。

 

媽媽哼著歌，換上連衣裙，坐在鏡子前化妝。

 

「浩浩，你說咱們今天是去海洋館還是動物園？」

 

「海洋館！」

 

我沒過腦子，脫口而出，海洋館是我一直想去的地方，媽媽卻說讓我好好學習，考雙百就讓爸爸獎勵帶我去。

 

我說完海洋館就有些後悔，我抬頭觀察著媽媽的表情。

 

這些年媽媽對爸爸的過分關注和行為，已經讓我變得非常敏感，時時刻刻都在關注爸媽的情緒變化。

 

我不知道，這次海洋館之行，是不是媽媽想挽回爸爸的手段。

 

去海洋館的路上我始終忐忑不安。

 

「浩浩，想玩什麼，想買什麼就跟媽媽說，媽媽買給你！」

 

媽媽似乎察覺到了我的情緒，拉著我的小手，緊緊攥著，我就這樣擔驚受怕地度過了整整一天，但是我擔心的事情全都沒有發生。

 

今天反而是我覺得最開心最快樂的一天，媽媽給我拍了很多照片，還帶我吃了牛排。

 

就在我們要回家的時候，爸爸的電話打了進來：

 

「宋雨華，都幾點了還不回家？你要餓S我？」

 

隔著電話聽著爸爸生氣的語氣，我緊張地握緊小手，觀察著媽媽臉上的表情。

 

「你自己沒手不會做飯？還是不會點外賣？」

 

說完就掛斷了電話，轉頭衝著我笑了笑：

 

「浩浩，我們好久沒去看看姥姥和姥爺了，媽媽帶你去！」

 

4

 

媽媽很少在我面前提起姥姥、姥爺。

 

隻是聽說，我在很小的時候他們看過我一次。

 

但我對他們完全沒有印象。

 

去姥姥家前，我媽還專門去理發店剪了頭發，也給我買了一身新衣服。

 

直到我站在姥姥家門前，才知道媽媽為什麼會精心打扮一番。

 

姥姥家很氣派，這房子是我隻在電視上見過的大別墅。

 

按響門鈴後，是姥姥給我們開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