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4章


以前愛屋及烏,覺得凡是隻要不太過火,忍一時風平浪靜,事實就是你越忍,他就越蹬鼻子上臉。
鍾晚意第二次給我端敬茶時,我直接甩下和離書,「林燁,你我情分到此為止。」
「從今往後你納妾也好,娶妻也罷,都與我各不相幹。」
林燁臉黑的難看,整個人帶著我從未見過的猙獰,「蘇皎,你又在發什麼瘋?」
「和離?你這樣的女人隻配被休棄!」
年少時風光霽月的少年郎,如今變成了這個副模樣,我難免有些唏噓。
如今的林燁滿臉猙獰,哪裡還有當年青澀的樣子。
我愛過的那個少年郎是對視一眼就會紅了臉頰的樣子,是位日日在門口為我送糕點的痴情人。
絕不是現在這個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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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晚意也扔了茶盞,跟林燁站在一起,「你一個不能生育又被休了的女人,有什麼男人會要你?」
「若不是夫君心善,你恐怕現在還嫁不出去吧。」
林燁心善?
我母親是侯府嫡女,蘇家也是皇商,京城首富,父親少年從軍,戰功赫赫。
不過是後來邊境安定,四海升平,父親就交了兵權, 帶著母親四處遊歷。
從小我便見過了山川湖泊,走過許多地方。
後來外祖母病重,全家在京城待了兩年,我便是那時候認識了林燁,自此再沒出過京城。
我出嫁時十裡紅妝,光是嫁妝那時候的林府都放不下。
他們林家得了蘇家照佛,在京城如魚得水,才慢慢有了今日的光景,如若不然,這些年林家母子心裡面不管怎麼想,表面上對我還是很尊敬的。
喜歡時自然千嬌萬寵,現在有了新人自然棄我如敝屣。
隻是他似乎忘了我從來都不是蝸居在後院的婦人,仰仗男人才能活下去。
「林燁,這麼多年的情分,我給你們林家留一絲臉面。」
「三日的時間,三日之後,無論你籤與不籤,我都會離開林家。」
所有計劃都已完成,離開林家就要把這些年的賬都算清楚。
我讓所有鋪子都停了給林家的供應,帶著春夏在房中清點嫁妝。
這些年,好東西沒少被林母拿走,或者送人,或者放在自己屋中充門面。
我從小見慣了這些東西,因此並沒有放在心上。
蘇家在京城的產業,涉獵很廣,爹娘擔心我嫁到林家會吃苦,就把京城的鋪子都放在了我名下,吃穿用度跟在娘家沒什麼區別。
林家沾著我的光,不管吃穿用度都跟我一樣,林母甚至比我還要奢侈。
林燁說她身體不好,我就專門請了太醫為她調養, 春風堂的珍貴藥材更是流水一Ṱŭ₅樣送進了她的院子。
林家還借著我們蘇家的名號開了不少鋪子,雖然不如蘇家這般跟皇家做生意,但是有了蘇家皇商的名號,在京城的生意做得也是風生水起。
積攢了不少財富。
端起碗吃飯,放下碗罵娘的行徑,總歸要付出點代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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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我讓鋪子停了林家的供應,第一個找上門來的是不是林母和林燁,而是林家的二房,林燁的嬸娘。
她比林母小了不少,笑吟吟地拉著我的手,「燁兒確實太過分了,怎麼能什麼不三不四的女人都往府裡領。」
「可是皎皎,那畢竟是林家骨肉,不能流落在外面,外人會笑話的。」
「我們終歸還是一家人,不能這般生分。」
二夫人有一雙子女,丈夫沒什麼本事,如今隻能指望兒子和林燁一樣高中,光耀門楣,也好讓她不再處處受大房的氣。
我看得清楚,她今天過來是林母授意的。
伸手不打笑臉Ťųₐ人,我也擠出來個笑臉,「嬸娘,聽說堂弟最近在想要進嶽麓書院。」
二夫人不再言語,我飲了口茶,放下茶杯,「我可以寫封信給表哥。」
二夫人來的時候高高興興,走的時候更高興。
現在的好日子固然很重要,但事事落人一頭,她也不甘心這樣過一輩。
人就是這樣,利益永遠放在第一位。
二夫人走了之後,林母又派人請了我幾次,畢竟是婆母,到現在還端著架子。
我無暇顧及,這些賬本已經讓我焦頭爛額了。
林燁則是跟他鍾晚意過的蜜裡調油,清淺院的招牌也讓人給換了下來,改成晚風院。
沒了供應,不過是花點錢財而已,林燁不管柴米油鹽,可急壞了林母。
她將林燁叫到院子裡面,說了半晌的話,林燁從她那裡出來,就來到了我的院子。
我現在不想見他,他便要硬闖,我父親留給我的人亮出來長刀的那一刻,林燁慫得比誰都快。
戰場上拼S過的人,對付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官,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隻是我高估了林家的下限。
林母說:「她現在鐵了心地要跟你和離,不能就這麼便宜了她。壞了名聲的女人,還不是任由我們拿捏。」
這對母子商量半宿,最終拿定了主意。
不過是些私通,捉奸之類的,沒什麼新意。
初夏聽了,氣得小臉通紅,嚷嚷著要提前下手,給他們點顏色瞧瞧。
「不急,戲臺子都搭起來了,豈有不唱的道理。」
總不能讓這對母子白忙活了。
是夜,林家的側門被偷偷打開,一個身形健碩的男子被人引著來到了我的院子。
要說林母還是有些本事的,竟直接在水裡面下了藥,整個院子的人都睡得很沉。
那男子被人帶著輕車熟路地來到我的臥室,剛一進門就被打暈過去。
「扔到那個東院那人的床上。」
等林燁帶著一眾人過來捉奸時,我正在油燈下下棋,黑白雙子糾纏不明。
「夫君深夜前來是有什麼事情嗎?」
林燁探著頭往裡面瞧,篤定了那奸人一定在我房內,「蘇皎,有人看見你私會外男,不介意我們進去搜搜吧。」
我低頭落下Ťū⁽一子,語氣不急不緩,「不介意,您請便。」
林燁後面帶著許多人,來來回回找了好幾遍,人是沒找到,隻聽見下人匆忙來報,說東院出事了,讓他趕緊過去。
下人臉色慘白,支支吾吾,林燁見狀轉身快步離開。
我跟在他後面,慢慢悠悠地來到東院,裡面站滿了人,都是林氏一族的族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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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赤裸著上身被捆在地上,叫嚷著是林母身邊的麽麽讓他過來的。
頭發凌亂,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好不熱鬧。
「真是不堪入目,不堪入目啊。」林家族長是個胡子花白的老頭,顫抖著的身子,若不是有這麼多小輩在場,當真會破口大罵起來。
「族長,都是蘇皎那個賤人陷害我。」
「我為林家操勞這麼年,絕對做不出這等苟且之事。」
族長胡子都快氣飛了,「這等腌臜事,你還敢攀咬小輩。」
「我們林家的臉都被你丟盡了。」
林燁是林家最有出息的人,族長最多也就責罵幾句,並不會對她做什麼,隻留下一句丟人,讓林燁自己處理就帶著眾人離開了。
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和離書籤了吧。」
林燁也明白,若是今日不籤,今日之事就會滿城皆知,林家就徹底完了。
我帶著人連夜搬出來了林府,連帶著林燁和林母房中的東西,隻要是我的,全部帶走,林母被氣得昏S了過去。
不過這些都與我無關了。
我搬回了蘇府,日子依舊過得安穩。
鍾晚意以為林家沒有了主母她就是當家的,她就能當家,在京城越發囂張,駕馬車撞到了貴人,林燁不僅賠了錢財,更是低聲下氣求了許多人,這件事情才算過去。
鍾晚意有孩子保著,林燁心中再不滿也隻能慣著。
後來鍾晚意在伺候林母時,突然落了胎,且身子已經壞了,沒有再孕的可能。
鍾晚意失去孩子的依仗, 自然是瘋了,林家要將她趕出來, 她就坐在林府門口,將林母私通外男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講了出來。
林母被氣得一病不起, 鬱鬱而終。
鍾晚意又回頭去找鄭家公子, 被主母發現亂棍打了出去,壞了一條腿, 下落不明。
而林燁沒了官職, 又沒了蘇家幫襯,整個人一下子就萎靡下來。
林母賭上全部家當購買的貨品,在運到京城時遭遇山匪, 被搶了個精光。
林燁不得不變賣家產, 賠償損失țũ₇。
自此便整日借酒消愁,在青樓跟一個公子哥起了衝突, 被人弄瞎了一隻眼睛,最後賠錢了事。
他日日都來蘇府,下跪認錯, 細說曾經做過的那些錯事, 隻希望能見我一面。
「皎皎,真的不願再見他一面了。」長寧公主託著腮, 望著遠處西行的車隊,眼神有些縹緲。
我搖頭, 臉上全是釋然。
年少的蘇皎沒有錯,她隻是選擇了當下她最想選擇的, 現在的蘇皎也沒有錯,背叛且不知悔改的人就該如此下場。
林燁他並不是真的悔改,他隻是覺得怕了。
我向來都不是心軟的人。
喂給鍾晚意喝的符紙是蠶子布,林燁的衣物燻的都是麝香, 林母每日用的藥裡面, 鹿銜草的分量多了一倍。
至於林燁,那望京樓是長寧公主的產業, 閣樓房間裡面燻了調情用的香,尚書夫人也是特意安排將他們引過去的。
待我刀兵, 還之以刀兵。
犯錯了不可怕, 可怕的是不能及時止損。
人總該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我付我的,他們也要付他們的。
「長寧啊, 有沒有興趣跟我北川看看。」
長寧公主搖了搖頭,「我還是喜歡賺錢,每日看賬本的時間都不夠, 哪有時間出去遊山玩水。」
她是皇帝最寵愛的女兒,卻也是最清醒的。
最是無情帝王家, 依仗那人的寵愛,還不如多賺些錢來得實在,這是這些年她對我說過最多的話。
我看著她,輕笑一聲, 她向來都是個有主意的,「我要去北川了,聽爹爹說那裡積雪長年不化, 稀奇得很。」
長寧端起酒杯,「祝你我都能隨心所欲,自由熱烈。」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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