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看我生氣，林燁也換了語氣，「我不是這個意思，母親生病我有些著急了。」

這些日子林燁被外面的輿論搞得焦頭爛額，脾氣也不似平日溫和。

 

不過這才哪到哪，更好看的戲還沒登場呢。

 

我為難地看著林燁，「明日我去春風堂看看，畢竟母親的身體重要。」

 

10

 

得了我的話，林燁這才離開了清風苑，去了他母親的住處。

 

第二日，我裝模作樣地去了春風堂，然後轉身去了望京樓喝茶。

 

望京樓是京城最繁華的酒樓，三樓的雅閣能俯瞰整個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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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寧公主嗑著瓜子，笑話我沒出息，「皎皎，這般窩囊可不是你的作風啊。」

 

我低頭淺笑了幾聲，指了指一旁的房間，「一會請你看好戲。」

 

隔壁房間內正是林燁和他那個外室鍾晚意。

 

鍾晚意用著林燁拿去的藥膏，臉上早已好了七七八八，看起來依舊嬌氣可人。

 

這些日子林燁都不曾去過城東的院子，小姑娘委屈地靠在他的懷中訴苦，「這些日子夫君都沒來看我，天天待在那個無趣的女人身邊，夫君都不想我嗎？」

 

小姑娘哭得淚眼婆娑，「你是不是覺得我給你丟人了。」

 

林燁懷裡抱著軟香溫玉，嘴邊哄人的話不斷，「母親病了，這些日子我做夢都想去看你。」

 

鍾晚意聽了林燁的話，得意地勾著林燁的脖子，掛在他身上撒嬌，「夫君最好了，若是那個女人不同意我進門怎麼辦？」

 

她撫摸著肚子，「我的肚子越來越大，總不能叫咱們的兒子出生在那個小院子裡吧。」

 

林燁哄著他的姑娘，聲音溫柔細致，惹得她懷中的姑娘嬌笑連連。

 

隻是這聲音在外人聽來，著實有些不堪入耳。

 

長寧掏了掏耳朵，「這就是你帶我來看的戲？」

 

她頗有些失望地抬眼，似乎對裡面的對話不感興趣。

 

我安撫道：「再等等，好戲一會就要開場了。」

 

那邊屋裡面氣氛有些曖昧不明。

 

鍾晚意窩在林燁的脖頸間，一點一點地撩撥著他，「夫君，你都好些日子都沒到晚意的房中了，你不想嗎？」

 

林燁呼吸急促，大手在她身上遊走，忍耐到了極限，「小妖精，等你生下孩子，看我怎麼懲罰你。」

 

鍾晚意笑得更加嫵媚了，她附在林燁耳邊，輕輕吐出一口氣，「我問過大夫了，隻要夫君輕點就行。」

 

「夫君，扣子解不開了，你幫幫我。」

 

衣服摩擦的聲音響起半晌，女子欲色的聲音再度響起，「嗯……用牙齒。」

 

隨著喘息聲越來越重，長寧的臉卻越來越黑，剛想發作，就聽見隔壁一聲尖叫țū⁽。

 

我衝長寧使了個眼色，「好戲開場了。」

 

11

 

今日是禮部尚書府的夫人帶著幾個女眷來望京樓喝茶，剛一推門就看見一對男女在行苟且之事，嚇得當場尖叫起來。

 

林燁和鍾晚意被當場抓了包，在場的都是貴眷，那些夫人當場就認出來了林燁

 

尚書夫人咬著牙，臉上被氣得緋紅，「林大人，豢養外室，白日宣淫，未免太色膽包天了些。」

 

禮部尚書的夫人世代清貴，最看不慣的就是這種腌臜做派，回去跟自家夫君一說，明日參奏林燁的折子，就會被送到朝堂之上。

 

另外一位夫人卻覺得藏在林燁身後的女子有些眼熟，「這不是周姨娘的侄女嗎？」

 

原來鍾晚意來投奔的親戚就是鄭大人家的一個妾室，她來了之後聯合著那個妾室勾引鄭家不成，被鄭夫人給趕了出來，這才碰上的林燁。

 

那位鄭夫人可不似尚書夫人那般守禮，對著鍾晚意就是破口大罵：「什麼Ŧű̂ₑ腌臜玩意兒，當我就應該亂棍打S你這個不要臉的東西，免得日後禍害人。」

 

在這些個夫人眼中，林燁能做出來這種事，肯定是那個女人要臉的勾引，他隻是一時沒有忍住。

 

可我看來，那女人固然惡心，背叛的林燁同樣也是不是什麼好貨色。

 

眼看時機成熟，我拉著長寧「偶然」出現在了門口。

 

我們狀似吃瓜群眾一樣往裡張望，然後發現吃瓜到自己身上，我震驚中帶著難以置信的腔調，聲音都不自覺地大了幾分，「夫君，你怎麼在這？」

 

眾人看我的眼神都帶著憐憫。

 

我上下左右恨不得將他們看穿，然後才不得不S心地承認這個事實，我痛心疾首，「春風堂的百年老參沒了，我怕耽誤了母親的病，就找公主幫忙想想辦法，沒想到你……」

 

說著我便落起淚來，語不成句。

 

「林大人，都說你是清風朗月，如今看來也不盡然。」長寧公主站在我的身後，壓迫感十足。

 

林燁這會估計想找個地縫鑽進去，不過她身後的女子卻不這麼認為。

 

她跪倒在地上，拽著我的衣裙，哭得悽慘：「都是妾身的錯，姐姐千萬不要生氣。」

 

「是妾身央著夫君過來的，可妾身如今有了身孕，實在是沒有辦法了。」

 

「求姐姐，給妾身一條生路吧。」

 

幾位夫人都驚住了，「你們還敢生孩子？」

 

林燁想要攔住，為時已晚，隻能低著頭當個縮頭烏龜。

 

東窗事發，一時間整個林家都成了京城的笑柄，林母病得更加厲害了。

 

林燁為了肚子裡的孩子，還是將那姑娘帶回了家，跪在我的跟前。

 

他說孩子是無辜的，不能讓林家無後。

 

鍾晚意跪在地上，臉上不似在望京樓中那般悽慘，「夫人這麼多年一直無所出，也該讓夫君納些新人進來，總不能一直霸著夫君，讓林家無後。」

 

「我如今有了身孕，夫君又疼愛我，隻是個妾而已。」

 

林燁站在她身後，也不說話，態度明顯跟她一樣，要來逼我喝了她的妾室茶，抬進門來。

 

我自然沒有同意，林燁最近沒時間管這些了。

 

那日望京樓之事，已經被言官參了好幾本，說他白日宣淫，不成體統，母親在病，罔顧人倫。

 

一條條下去，他就被停了官職。

 

婚事是他去御前求來的，如今他德行有虧，就是在打皇家的臉，那些御史言官怎麼會放過他。

 

12

 

那姑娘照樣被養在城東的院子裡，隻是林燁再過去的時候，無須再遮掩。

 

人人都知道那個囂張霸道的外室是林燁養在外面的。

 

還S不承認，讓自己的弟弟過來頂包。

 

鍾晚意動了胎氣，林燁也隻能好言好語地勸著，畢竟他最在乎還是他的臉面和鍾晚意肚子裡的孩子。

 

等到那邊安撫得差不多了，林燁這才回到林府，第一時間就衝進了我的院子，「蘇皎，不過是一個妾，你就這般容不下她嗎？」

 

我正在看書，抬頭看了他一眼，沒有接話。

 

他氣急敗壞，「晚意現在動了胎氣，我也被免去了官職，這下你滿意了？」

 

我放下手中的書，打算與他好好爭論一番，「林燁，光天化日之下，你與鍾晚意白日宣淫是我逼的嗎？與她珠胎暗結是我逼的嗎？你不修私德被人參奏也是我逼的嗎？」

 

林燁面上慌亂，可語氣依舊責怪，「是你設計的對不對？要不然那日怎麼會這麼巧？」

 

我忍不住翻了白眼，鄙夷地看看他，「她鑽到你懷裡也是我設計的？」

 

我冷笑，「出了事就想推卸責任的蠢貨，那姑娘跟了你也是她眼瞎。」

 

林燁惱羞成怒，「成婚七年你都無所出，我不過是逢場作戲，你就這般眼裡容不得沙子？」

 

「像你這樣的人，滿京城都沒人敢娶你，我守了你七年，你怎麼就這麼不知足。」

 

「若是換作旁人，早該被休了！」

 

我看著他不依不饒，絲毫不覺自己錯了，就覺得一腔的憤恨都難以壓抑，「你們林家從頭到腳用的都是我蘇家帶回來的，你有什麼資格在我面前說這些話？」

 

「當年若不是為了救你，我怎麼被困在冰天雪地，落下大病，子嗣艱難。」

 

「我蘇皎從頭到尾都沒有對不起你，對不起你們林家。」

 

林燁雙目欲裂地看著我，「蘇皎，你到現在還是看不起我。」

 

我一時語塞，發現跟他完全無法溝通。

 

承諾過會一生一世對你好的，突然掀開面具，露出醜惡的嘴臉，是一種怎樣的感覺呢？

 

一開始時是疼，錐心刺骨地疼，現在再看隻覺得慶幸。

 

幸好是七年，若是十七年，二十七年，不知道到了那個時候，我還能不能有今日的勇氣。

 

人生的路還很長，困在過去的人，才是最懦弱的。

 

那日不歡而散之後，林燁就再也沒有來過我的院子。

 

而我也趁著這個時間，開始下一步計劃。

 

蘇家的東西，我要一點不剩地全都帶走。

 

13

 

林母的病越發嚴重了，她覺得是府中有不幹淨的東西，要請法師過來做一場法事。

 

大宅院內，總有些見不得人的東西。

 

她覺得無論是自己生病，還是兒子官場不順都是有邪祟在作祟。

 

月亮高掛，穿著怪異的所謂法師在院子裡面又唱又跳，嘴裡面念念有詞。

 

林母雙目緊閉，帶著虔誠，似乎真的是向上天禱告，祈求平安。

 

法師說林家被邪祟纏上了，必須除掉才能保一家平安。

 

邪祟是誰？

 

自然是城東那個未出世的孩子。

 

「嬰靈怨氣極重，附上母體，不S不休。最近可有人去過城東？」

 

林燁自然不信，「滿口胡言，我母親就是生病了哪有什麼邪祟。」

 

可是林母相信，她信自己身體一天不如一天是被邪祟所傷，仔細回想林家開始頻繁出事確實是那個女人懷上孩子之後。

 

她極欲求其法，「大師，這該如何破？」

 

大師裝模作樣地掐指算了一番，而後胸有成竹道：「老夫人莫怕，這個符篆，燒掉給那懷孕的女子喝下，七日之後，邪祟自然也就化解了。」

 

林家花了重金買下了符篆，讓林燁燒給鍾晚意喝。

 

小姑娘自是不願意的，「你們林家是不是不想要這個孩子？他是你們林家的骨肉，怎麼可能是邪祟！」

 

林燁無法，他若是不端過來給她喝，林母自然有很多方法讓她喝下去，甚至會用最直接的方法讓這個孩子直接消失。

 

生S面前，什麼都顧不得了林燁半哄半騙，「晚意乖，若是不能讓母親安心，日後怕你們婆媳之間生了嫌隙。」

 

「就七日，七日之後，母親說她會做主將你抬進府內的。」

 

長輩做主納的妾，我這個做媳婦的自然是不能說什麼。

 

鍾晚意半推半就，問林燁要了些許好處和保證，還是乖乖地喝了七天的符水。

 

老太太的身子竟然真的慢慢好轉，等第七日時，已然有大好的趨勢，「那大師果然是個神人。」

 

「既然城東那處不太幹淨，就讓晚意那孩子進府吧。」

 

鍾晚意被抬進府時，林燁隻是知會了我一聲，我倒是沒太多的感覺，因為這場戲到了最後，也該散場了。

 

在林家的這些天，我已經天天都在忍著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