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要嫁給許雲祈的事情，沒了轉圜的餘地，否則就是要林家去S。

 

我不能坐以待斃，至少要拖一陣子。

 

於是我想起了林噙月。

 

她和許雲祈剛成親不到一個月，就故意挺著肚子招搖，生怕別人猜不到她成親前就和他鬼混在了一起。

 

既然如此，我也不妨推她一把。

 

她當時和許雲祈說我的名字，可不就是想保全自己，壞了我的名聲。

 

既然如此，我對她下手，也不需要手軟了。

 

京中開始流傳著林噙月和許雲祈的流言蜚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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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通一事可大可小，許雲祈也不敢放任下去。

 

因此倒是沒空管我。

 

正巧謝夫人也來了，我便拜託她，給謝衍寄了封書信。

 

10

 

很快就到了年底，謝衍從戰場上回來了。

 

他進京時，皇帝設宴款待。

 

林家也在邀請之列。

 

宴會上，皇帝贊謝衍，沉澱了兩年，行事有分寸了不少。

 

他問謝衍想要什麼。

 

他說，想要求娶我。

 

我跪在殿中，說出了許雲祈與我的事情。

 

謝衍問我：「可有下過聘禮？」

 

我搖搖頭：「隻是和父親母親口頭約定過……」

 

「既沒下聘，那就不算數。」謝衍下了定論，轉頭對皇帝道，「微臣當時正困頓，多虧林小姐提點。」

 

「微臣當時就發了誓，待到我功成名就，一定要求娶她！

 

「還請陛下，了卻微臣心願！」

 

皇帝沉思良久，還是準了。

 

我看到，許雲祈捏著酒杯的手，都變白了。

 

皇帝離席後，大家變得散漫了些，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說話。

 

謝衍找到了我。

 

我先開口：「多謝三公子肯幫我。」

 

我不能再嫁給許雲祈，可我家裡確確實實有把柄在他手上，我沒辦法，隻能求謝衍，把我們的婚事放到明面上。

 

「我們日後，找個由頭，將這樁婚事解除了便好，隻是希望能過些時日再說。」

 

等我說完，謝衍嘆了口氣：「我剛剛所說的話，都是真心話。

 

「我真的想娶你。

 

「母親不是也同你說過嗎？」

 

是，謝夫人說過，可我隻是以為，是謝夫人喜歡我，而不是謝衍。

 

我愣怔了很久，開口：「不行。」

 

「我們不能成婚。」我說。

 

我最開始是打了謝衍的主意，想靠他來報復許雲祈。

 

可是事到如今，我沒有辦法再想去怎麼利用他了。

 

許雲祈是個不達目的絕不善罷甘休的人。

 

他既然起了這個心思，就一定不會放過我。

 

我不想再把謝衍拉進來了。

 

被我拒絕，我以為謝衍會生氣，或者表示理解。

 

可他看著我，眼睛裡透露著擔憂，他問我：「你是不是遇到什麼事了？」

 

我搖頭否認。

 

他卻不信，問我：「是不是許雲祈為難你了？」

 

我依舊搖頭。

 

可他卻不信：「我知道，一定是他。」

 

他扶住我的肩膀：「給我點時間，我會幫你處理好許雲祈。」

 

我搖搖頭：「不行，你鬥不過他的！」

 

「你不信我？」謝衍問我。

 

我還是搖頭。

 

我不是不信他，是許雲祈佔了先機，他知道以後會發生的事情。

 

雖然有很多都和從前不一樣了，可是大事的走動總不會變的！

 

「三公子，你不要摻和進來。」我說，懇切地看著他，「算我求你。」

 

謝衍沒說話，隻是用他漆黑的眼睛，一直看著我。

 

11

 

除夕夜我們都過得安穩，隻有王府雞犬不寧。

 

許雲祈和林襲月的事鬧到了明面上來。

 

許雲祈想要納她為妾，林噙月S活不肯，林襲月也是一哭二鬧三上吊，鬧得不得安生。

 

許雲祈後來生了氣，還在年裡，就不回家了。

 

春紅和我說了這些事。

 

我聽後，告訴她：「回去告訴你家三小姐，年後我會讓母親出面，去勸許雲祈給她一個名分。」

 

「她雖是庶出，卻是我們林家的女兒，若是沒有林噙月，她也能當主母的。」

 

春紅眼睛轉得飛快，應了一聲，笑著下去了。

 

謝衍在京中過了年。

 

十五一過，他便帶人來求親了。

 

父親其實有些看不上謝衍，覺得他年輕氣盛，戰場上刀槍艱險的，很難給我安穩的生活。

 

可是不是他，我就隻能給許雲祈做妾了。

 

沒辦法，我和謝衍的婚事就這麼定下了。

 

三月他就要回戰場，所以我們的婚禮定在二月末。

 

拜過堂的第二天，謝衍就走了。

 

他說他很快就會回來，叫我千萬保重自己，千萬不要和許雲祈對上。

 

可是這哪裡是我想躲就躲得掉的？

 

年後的宴會最多，我如今代表的是林、謝兩家，自然是請帖不斷。

 

我總想著多結交些人，萬一哪天許雲祈狗急跳牆，再對付我們林家，也好能有人站出來，幫我們說說話。

 

畢竟父親沒有真的結黨營私，不過是學生多，追隨者多，可做的事情也是為國為民，沒為自己謀私利。

 

若是多些求情的人，就算會處罰，也不至於像上一世那樣。

 

今天的席面是何家請的。

 

我沒見著林噙月，反倒是見到了林襲月。

 

「鎮遠王府怎麼讓一個妾室出席這種大場面？」

 

「王妃娘娘身子不好，說是連下床都難，如今院子裡，都是這位林小娘掌家呢！連嫡子都是她在撫養。」

 

「王府那兩位，不都是林家的女兒嗎？誰來都一樣。」

 

「也是……」

 

我聽著周遭的議論聲，挑了挑眉。

 

林襲月果然上道，我隻是暗示了那麼一句，林噙月就被搞得下不來床了。

 

她倒也是個心狠的。

 

她特意到我這裡，給我行了個大禮。

 

我笑著扶她起來，坐到了一邊。

 

「妹妹能有今日，還得多謝姐姐。」林襲月乖巧道。

 

她是個心狠的，也是個拎得清的。

 

我給了她好處，她也願意給我一點好臉色。

 

「是妹妹自己爭氣。」我說，飲了口茶。

 

林襲月湊近了些，低聲道：「王爺今日似乎在查探爹爹。」

 

我喝茶的手一頓：「你應該知道，你的榮辱，和林家的榮辱，是一體的。」

 

「妹妹自然知曉，所以才來請示姐姐。」林襲月道。

 

我有什麼辦法？

 

我有些頭疼：「總之，你先坐上王妃之位，家裡一亂，他就暫時顧不上這些了。」

 

「是。」林襲月應了聲。

 

我們又說了會兒話，便分開了。

 

王府裡亂歸亂，可許雲祈還是沒有放過林家。

 

聽到林府被抄家的時候，我慶幸，還好我留了一手。

 

林襲月打聽到，許雲祈本想陷害父親結黨營私。

 

可不知道是不是提前了兩年行動，很多事情還沒發生，很多人還沒結交的原因。

 

他籌謀了很久，還是放棄了。

 

但是準備栽贓父親貪墨。

 

林襲月在王府表現得記恨林家，許雲祈便很信任她，叫她把偽造的賬冊，放進父親的書房裡。

 

林襲月照做了，但是放進去的不是偽造的賬冊，而是一封「血書」。

 

是我仿照父親的字跡寫的，寫他要為國鞠躬盡瘁S而後已。

 

官府查到了這封血書，再無其他。

 

父親上朝時，一把鼻涕一把淚，老淚縱橫地控訴許雲祈是在挑撥他和皇帝之間的關系。

 

監察御史也站出來為父親說話，更有謝家、何家等與我交好的人家。

 

父親到底是老臣，皇帝怕寒了老臣的心，便罰了許雲祈禁足，一年不能上朝。

 

許雲祈也反應過來是林襲月做的手腳，揚言要休了她。

 

林襲月也不怕，直言道：「如今王爺已然落魄，究竟有沒有東山再起那一日還要另說，如今若是休了我，可是連最後的指望都沒有了。」

 

「本王與林家早就撕破了臉！」許雲祈不信。

 

「王爺錯了，我是林家的女兒，他們不會放任我不管的。」林襲月說。

 

許雲祈思考了很久，信了。

 

因為我被他折磨的時候，林家僅剩的人，也都在想辦法幫我。

 

他知道林家重情重義，不會放任林家的女兒受人欺凌。

 

「你要什麼？」許雲祈問她。

 

她說：「臣妾想把前面那個『側』字摘了。」

 

「你能給我的，噙兒也能。」許雲祈道。

 

林襲月點點頭：「確實，可是不管怎麼樣，姐姐都活不久了。」

 

「她是你親姐姐！」許雲祈道。

 

「那又如何？」林襲月反問，又在他耳邊輕聲道，「三公子也是您的小叔叔呢。」

 

許雲祈打了個寒戰：「你如何知曉？」

 

林襲月說話了。

 

她如何知曉？自然是我告訴她的。

 

就是她和許雲祈說的這些話，都是我教她的。

 

我太了解許雲祈了，所以知道他會信什麼，不信什麼。

 

林襲月對林噙月下手了，她如願做了王妃。

 

至於林噙月，去鄉下莊子，過上了和上一世一樣的日子。

 

唯一的區別是，這次沒有人想救她了。

 

甚至是許雲祈親手將她送了進去。

 

隻因為林襲月向他保證，會求爹爹，早日替他在聖上面前說話，讓他早點東山再起。

 

林襲月確實求爹爹了，爹爹也求聖上了。

 

隻是大家都不走心，甚至還有些明褒暗貶的成分在裡面。

 

因此聖上並沒有理會他。

 

許雲祈在朝中徹底失勢了。

 

12

 

許雲祈到底是許雲祈，他沒辦法接受這樣的自己。

 

於是他想起了景王。

 

他知道，景王會在三年後叛變，所以他就去投奔景王了。

 

到時候他就是有從龍之功的大功臣，就是真正有實權的臣子了。

 

景王的封地在嶺南，林襲月和我說，許雲祈孤身一人去嶺南，我便猜到了這種可能。

 

於是我寫了信給謝衍。

 

他如今就在嶺南附近，讓他多留意景王和許雲祈的動向。

 

許雲祈上一世太過順風順水，這一世糟了難，便有些沉不住氣。

 

得到了景王的賞識，便連忙撺掇著景王起兵造反。

 

可是他不知道，上一世景王起兵造反, 是因為他的生母高太妃S在了宮中，皇帝對此也不重視。

 

這才生了嫌隙。

 

可是這一世，我早就讓父親修書上表，讓皇帝厚待後宮，更要厚待前朝太妃。

 

如今高太妃在宮裡好好的，景王何故起兵？

 

謝衍也去見了景王一面, 說許雲祈心思不純, 把他當年陷害自己的事情告訴了景王。

 

景王聽後也覺得此人居心叵測, 將許雲祈告到了御前。

 

皇上怒斥他心懷不軌, 將他押入大牢, 秋後問斬。

 

他下獄後，我去見了林襲月。

 

她正盤算著王府的產業。

 

她管家這些年，早就把王府的資產都偷偷地轉移到了自己的名下。

 

如今許雲祈下獄, 王府被抄家，她帶著萬貫家產被迫和離, 別提多高興了。

 

說到底，這一世能鬥垮許雲祈, 林襲月功不可沒。

 

我又去大牢裡見了許雲祈一面。

 

他問我：「我究竟輸在哪裡？」

 

「輸在了你從來沒看得起女人。」我說。

 

我知道他狂妄自大, 自命不凡, 所以不管是上一世還是這一世, 他都不在乎那些細節。

 

不管是林襲月在演戲，還是我帶著上一世的記憶。

 

他都不在意。

 

他覺得林襲月是依靠她活著，他覺得上一世我會S在他的手裡, 所以這一世我也翻不起什麼風浪。

 

他更不會注意，景王起兵造反，隻是為了他的生母。

 

他太小看女人了。

 

所以也要S在我的手裡。

 

「謝衍又打了勝仗, 這次回京，會封為大將軍。」我說。

 

許雲祈不能接受這個結果, 卻還是嘴硬道：「那又如何？我當年封的可是異姓王！」

 

「沒有實權的異姓王。」我替他強調, 看到了他崩潰的樣子。

 

「許雲祈, 現在開始，我們才算兩清。

 

「當年我們林家吃過的苦, 你也吃一遍吧。」

 

我走之前，給獄卒塞了一個金錠，給了他一個包裹。

 

裡面是些小老鼠。

 

「勞煩大人多關照關照他。」我和獄卒說。

 

13

 

謝衍回來了, 被封了將軍，邊疆的戰事也告一段落，他能在京城多留些時日了。

 

我們設了家宴, 一家子坐在桌上，其樂融融的。

 

「聽說許雲祈S了？」母親隨口提了一嘴。

 

林襲月愣了一下, 道：「嗯，聽說染了鼠疫。」

 

「啊……」母親有些驚訝。

 

我低頭吃飯，沒說話。

 

謝衍輕輕拍了拍我的後背, 道：「銜兒懷孕了, 聽不得這些，別說了吧。」

 

「什麼時候的事？」

 

母親和謝夫人都喜上眉梢，就連父親和謝老將軍也是不住地開心。

 

「還沒坐穩呢。」我掩面道。

 

這一場家宴，吃得其樂融融。

 

上一世是我父親得了鼠疫, 這一次，輪到許雲祈了。

 

而他那美滿順遂的人生，換成是我的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