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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他初心倒是不壞,隻是許多事上也沒有你通透。」
我思索了一番道:「不過他行事一向穩健,你是怎麼說服他接受這麼冒險的法子的?」
原著中男主和女配感情深厚,對於她提的建議自然會採用,而如今,他們倆的關系幾乎降至冰點,在旁人看來像是不太熟絡的兄妹感情了。
「我將他拉到一鍋肉湯面前,告訴他青州糧食短缺,已經有了人食人的現象。」
蘇靜儀思索道:「他聽完就吐了,那時候他才意識到事態危急,已經不能再拖了吧。」
見我驚詫地張大了嘴巴,她才忙解釋道:「其實那隻是病S的馬肉。馬匹珍貴,官府禁止烹食馬肉,我也是碰巧才遇到了運糧時患了傷病的馬,親自剔了些骨肉回去。」
看著她淡定坦然的表情,我感覺後背滲出絲絲冷汗。
「再說,我叫他們遞上去的每一封折子,都沒有提及我的名字,朝廷會以為全是哥哥的功勞。這對他的仕途應該大有裨益。」蘇靜儀平靜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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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這麼把功勞拱手讓出去了?」我有些不解。
「哥哥需要名利的話,盡管拿去。我已經得到了我最想要的,自然不會與他爭。」她溫柔地覆上我的手,乖巧的語氣令人心軟。
「我可沒說要受你這個人情。」一道清冽的聲音響起,我循聲望去,蘇瑾安立在庭院門旁,不知道已經站了多久。
「我已經將你的事呈報給皇上了,你的功勞我絕對不會佔為己有。什麼封賞什麼名利,我沒興趣。」
他走到蘇靜儀面前,神色自若地揚了揚手中的文書:「災後防疫,住房重建,以及修繕水利的事情,都開始有條不紊地進行了。你在這方面很有天賦,有什麼意見盡管提。」
蘇靜儀平靜地對上他深邃的眸子,忽然笑了。
「並非什麼天賦。這是我的家鄉,我從小的願望就是治理水患。」
她吐字清晰而緩慢:「十二歲那年,我娘為了給我省下一口糧食,吊S在家中。那時候我才知道,最可怕的不是洪水,是人。那些貪汙賑災銀錢的人,囤貨抬高糧價的人,趁火打劫偷搶的人……」
說著,她輕輕嘆了一口氣,話頭一轉:
「災後還有很多事情要安排,我們去書房討論吧。」
蘇瑾安默然點了點頭,我也知趣地打算離開,卻看見府中的管事急急忙忙跑過來。
「不好了,夫人、公子、小姐,快去看看老侯爺吧!」
10
蘇老侯爺自從入青州後身子就不大好,起先我們還以為是天氣湿熱的緣故,隻是讓他好生休息,沒想到竟然是染了瘴氣。
這種疾病在嶺南地區常見,發作起來極為兇險,青州的大夫也束手無策。我們見到病榻上昏迷不醒的老侯爺,心中也明白他應該是日薄西山了。
蘇瑾安在病榻前守了幾宿。
他雖是養子,卻實實在在受了老侯爺的撫養之恩,當了二十幾年的蘇府大公子。看到養父這般模樣,最不忍的就是蘇瑾安。
到了最後,蘇瑾安和大夫沉默地走出房門,搖了搖頭。
我心中了然,轉身準備去操持後事。
「慢著,還是讓靜儀去打點吧。」蘇瑾安啞著嗓子說道。
我愣了一愣,轉頭對上他泛著血絲的雙眼。
昏暗夜色下,他的表情晦暗不明。
蘇靜儀溫柔道:「棠姨,青州不比京城,那些鋪子我更熟悉些,剩下的事我來料理就好。」
我默不作聲,眼見著她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
蘇瑾安像是疲憊極了,順勢倚靠在了檐下的柱子上。
月色如銀,打在他稜角分明的側臉上,添了幾分寒意。他抬眸看著我:
「小媽,今晚一過,蘇府的天就要變了。」
我點點頭:「逝者已矣,我們這些活著的人也要早為將來做打算。」
蘇瑾安凝神望了我片刻,緩緩道:
「所以,你是什麼打算?」
我有些不明所以。
「選我,還是選蘇靜儀。」
蘇瑾安的聲音猶如驚雷一般落在我心頭。
濃重的烏雲遮住了月亮,院中夜色如墨。
我猛地抬頭看向他:「你說什麼?」
「你不明白嗎?我早對你動了心思。」
蘇瑾安銳利的目光緊盯著我:「那天我和蘇靜儀月下相談,她說她與我一樣,心悅於你,我真的快瘋了。我二十幾年來都未曾與你親近,而她入府不久卻能成天黏著你……」
「……你太累了,回去歇息吧,這些話我可以當作沒聽過。」
「為什麼躲我?小媽,同樣都是做依附旁人的菟絲花,為什麼不能依附我呢?」蘇瑾安眉間爬上一絲陰鸷,我察覺到危險,轉身欲逃,卻被他輕易捉住手腕。
黑暗中,他那張蒼白的臉猶如鬼魅。
我猝不及防被他逼到了牆角,手腕上的痛感讓我倒吸了一口涼氣。
「你太在意蘇靜儀了,一直以來,我真的很嫉妒。」
蘇瑾安伸手掐住了我的脖子,逼迫我直視他:「現在可以隻看著我嗎?小媽,我比父親強多了,要不要試試?」
11
腦海中亂成一團,系統發出警報:【如宿主S亡,任務將宣告失敗,請務必謹慎行事!】
【都這個時候了我還怎麼謹慎……】
窒息感令我說不出話來,隻想喊系統救命,可根本無濟於事。
轉瞬間,脖頸上的力道一松,我胡亂推開蘇瑾安,拼命吸了幾大口空氣,可還是被瀕S的感覺嗆出了眼淚。
再看蘇瑾安,他身形搖晃了一下,伸手捂住自己的肋間。我這才注意到,有溫熱的液體從他身上噴出,也濺到了我的衣擺上。
「省點力氣吧,不必掙扎了,刀上有毒藥。」蘇靜儀的聲音如切冰碎玉,冷冷地傳過來。我心頭一驚,不知道她什麼時候過來的,又是怎樣將那柄利刃插入了蘇瑾安的身體?
月光刺破烏雲灑下,蘇靜儀手中的刀閃爍著寒光,還在不住地往下滴血。可她就仿佛像是平常打招呼一般Ťũ̂₈,衝我彎唇淺笑:
「公子隻會欺負您。棠姨,我是一心向您的。」
蘇瑾安踉踉跄跄地後退了幾步,跌坐在地上,眸底盡是不可置信:
「你竟然……就為了這種事弑兄……」
「如果說,為了一個女人,我不會與你相殘,那麼加上整個蘇府呢?」
蘇靜儀輕蔑地笑了:「你不會以為我千辛萬苦尋到蘇府,就隻是為了當個閨閣大小姐吧?」
我心頭震撼,蘇瑾安更是止不住嘔出鮮血。
他抹了一把嘴角的血,露出恍然的神情:
「你想要的是家主的地位。」
蘇靜儀俯身,盯著蘇瑾安已經開始混沌的瞳孔,微微笑道:
「沒錯,我想要坐上蘇家主位。誰會阻礙我,我就會除掉誰。」
「一個女人,居然有如此野心……」蘇瑾安喘著粗氣,已經說不出完整的句子。他倒在地上,血流了滿地,口鼻也止不住溢出血來,看著痛苦極了。
蘇靜儀替他闔上了眼睛,聲音如同夢囈:
「哥哥,同樣都是父親的孩子,你怎麼知道我沒有得到一切的野心呢?」
12
隨著第一縷晨輝灑向大地,蘇家的馬車緩緩駛向官道。
相傳蘇家老侯爺染了瘴氣,不治而亡,而大公子又被窮途末路的青州舊黨刺S,現在隻剩蘇家大小姐一個血親,帶著兩口棺材回京安葬。
我坐在顛簸的馬車上,再三猶豫道:
「蘇老侯爺的S……」
「你猜得沒錯,也是我做的。」
蘇靜儀垂著眼睫,語氣平淡:「我在他的藥裡加了東西,不過不能算毒藥,隻能算是加快了他的S亡。連蘇瑾安也沒懷疑。」
「為什麼想S了他?我還以為你對他沒興趣,要不然在蘇府時,你早有機會下手了。」
蘇靜儀聞言抬起頭,凝神望了我一會,才笑了笑:
「母親S的時候我還太年幼,記不得什麼事情。我隻顧著逃跑活命,過了許多年才找到蘇家,剛認親時,也沒什麼恨不恨的。」
「那是因為後來發生了什麼?」
「我在青州的這段時間,拜會了曾經接濟過我母親的一個尼姑。是她告訴我,當年把我娘害得千裡奔逃的就是我父親。後面我又偷偷查了官府的記錄……當年來尋我娘的人來了一批又一批,都想置我娘於S地……」
蘇靜儀深深吸了一口氣,才繼續說道:
「父親他當年手握兵權,深受忌憚,為了博得皇帝的信任,幾乎斷絕了子嗣……皇家會信任他,旁人會感嘆他的忠心,可我娘呢?他明明可以不招惹我娘, 不讓女人和孩童成為政治的犧牲品。
「或許史書會記載他為忠臣, 為皇家鞠躬盡瘁,為百姓也做過事,連對待下人都不曾苛責, 隻有我娘是他年輕時的汙點,可這個小小的汙點, 就是我娘的一生。」
系統告訴我, 當年的事情果真如她所說,皇帝本不願看蘇老侯爺留下子嗣, 成為他的威脅。蘇府的追兵也是確認生下的孩子是女孩後才收手。
後來蘇老侯爺將原本的兵權盡數上交, 才被允許收養了一個男孩。
沒想到當年留下的女孩會掀起滔天駭浪。
我沉默了許久,有些悵然。
如果我不改變劇情,蘇靜儀便不會跟來青州,不會發現當年的事情。
她會在京城等著蘇瑾安功成歸來, 加官晉爵,一心盼著父兄平安。
而現在, 我隻感覺自己像是掀起風暴的那隻蝴蝶, 造成了太多本不會發生的事。
蘇靜儀像是看穿了我的想法, 輕輕覆上我的手,柔聲道:
「棠姨, 還要感激你幫我, 不然我也不會有機會知道這些事。那樣我將永遠不知道自己的仇人是誰了。」
我定了定神,開口問道:
「那你接下來作何打算?」
蘇靜儀想了想:
「哥哥已經將我做的事上報給皇上了,皇帝念在我的功勞, 又是蘇家最後的血親,隻能讓我成為新的蘇家家主。隻是多半是個虛名,沒有實際的權力。」
「若是如此,你想怎麼辦?」
「那也無礙,我接下來想沿著黃河而下,走遍大河流域, 寫出一部水利圖志。希望有生之年,能盡我所能開渠引水、治理水患,並且為萬世做榜樣。」
蘇靜儀眸中閃動著明亮的光彩,神採飛揚。
「等我真正做到這些事,皇帝自然會予權於我。如果不能位極人臣也沒關系, 你看……」
她猛地掀起馬車的簾子, 不遠處,官道旁匯集著衣著樸素的人們。那些是青州城的百姓, 聽說我們將要返京, 特意早起趕來,夾道相送。
蘇靜儀遙遙衝他們揮了揮手,回頭面帶笑意地對我說道:
「這些,才是我真正在意的東西。」
溫暖的陽光灑進馬車內,至此,我心中的長夜終於晴朗。
蘇靜儀笑吟吟地向我伸出手:
「您若在京城覺得悶, 大可以隨我一同去遊歷。」
系統不合時宜地在我腦海中蹦跶:
【哎哎, 這樣的話任務……】
它忽然也松了口氣:【算了算了,蘇靜儀成為蘇家家主,你成為女主人, 任務也算是圓滿完成吧!】
我笑了笑,伸手握ťú₎緊了蘇靜儀溫暖的手。
就如同剛見面時她拉住我。
以及此後千千萬萬個互相拉了一把的時刻。
「萬水千山,我同你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