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她一步一步走進。

「你大概不知道，我可是親手將你的母親剁成了肉泥！」

 

「你那哥哥也挺痴情，他S的時候還叫著你的名字呢！隻可惜，我叫人在他身上劃了三千刀，他可是活活疼S的。」

 

我輕笑著，拿著手中的茶杯在指尖繞了三圈，啪的一聲潑在了她的臉上。

 

「啊，你該S，就應該把你也給弄S。」

 

她痛得叫得那麼大聲，惡狠狠地咒罵我，終於沒了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樣。

 

我看著她那被燙得不成樣子的小臉，笑得妖孽。

 

她拼了命地喊救命，喊讓我滾，可是她哪知道，這裡根本沒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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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原來公主也有這副驚恐的模樣啊。

 

原來公主也怕疼啊。

 

那這公主，想必也沒意思。

 

沒人知道發生了什麼，隻是那皇宮之處發出了幾聲慘叫，昭儀公主躺在血泊裡，再沒能醒來。

 

狗皇帝發現我時，我正拼命地在她的身體裡翻找。

 

「愛妃，你這是幹什麼呢？」

 

我揚起笑得明媚的小臉：「我在看她的心是不是紅色的啊？」

 

16

 

我又做夢了。

 

夢裡是祖母發白的唇，她拽著我的手：「念念，祖母沒辦法陪你了，以後的日子你得慢慢走。」

 

我哭得昏天暗地，拽著祖母的衣角，叫她別走。

 

卻恍惚間又變成了夫人，夫人嗤笑著拿手打我，巴掌落下來像往常一樣又變成了撫摸。

 

她說：「明月，你要幸福啊。」

 

「明月，你可不能讓別人欺負，我莫雲雲養大的孩子，誰也不能欺負。」

 

又夢到夫人滿臉是血，躺在血泊裡喊「救命」。

 

夢到那年櫻花樹下，哥哥射著箭，對著我偏頭笑。

 

夢到我提著裙子，踩著影子，跟著哥哥的身後，一步又一步。

 

17

 

我昏睡了三天三夜，太醫說「情緒波動太大，他們也別無他法。」

 

狗皇帝三天沒上朝，眼睛熬得腫得可怕。

 

再醒來之時，他正將我緊緊地抱在懷中，張口閉口盡是……

 

「不怕不怕，有朕在，沒事了，沒事了，別害怕。」

 

我沒說話，醒來時，眼淚就控制不住地不停地流。

 

不知過了多久。

 

才淺淺地點了個頭。

 

狗皇帝把所有的事情都壓了下來，對外稱「昭儀公主染病，最後S在了房中。」

 

他遣退了所有人，將我緊緊地攬在懷中，炙熱的呼吸噴灑在我的身周。

 

「月兒，我知道你不喜歡朕，但朕喜歡你，你可不可以給朕一個機會，朕想給你這世界上最好的。」

 

可他不S我，純粹是因為他發現昭儀公主豢養軍隊。

 

給他一個機會，那S去的哥哥呢，誰來給他們機會？

 

那被剁成肉泥的夫人呢，誰又給他們機會？

 

憑什麼這皇宮貴胄就可以視人命如草芥，又一次一次地要別人給他們機會！

 

我笑了，笑得那樣真誠，第一次主動攬住他的頭，勾唇，擺出他們男人最喜歡的那副模樣。

 

哭得淅淅瀝瀝，眼裡氤氲一團霧氣，惹人心疼。

 

「皇上，臣妾最喜歡你了，你可不可以不要離開臣妾……」

 

半晌，他紅了耳廓，眸光一暗，吻了上來，將我狠狠地壓在身下。

 

香爐內的香正蔓延在整個屋子。

 

午夜時分。

 

下一秒，他情難自已，鋪天蓋地的吻將我籠罩。

 

「愛妃，朕不離開你，朕最愛你了，你想要什麼朕都給你。」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火爐內的迷香正慢慢地蔓延整間屋子。

 

我莞爾一笑，笑得妖孽。

 

「要什麼都給是麼？那臣妾想要這天下，你也給麼？」

 

果然，狗皇帝神色驚恐，伸手就要喊救命。

 

「你要幹什麼？」

 

「幹什麼？皇上不是說要給臣妾這天下麼，您不S，臣妾怎麼敢要？」

 

「你不是愛我麼，那這點東西都給不了我？」

 

果然，說什麼情情愛愛都是假的。

 

他也拼了命地想喊救命呢，怎麼眼神像想要S了我一樣呢？

 

不是口口聲聲說愛我麼？

 

隻可惜，滿皇宮的人都不能再救他，任憑他拼了命地哭喊，也沒有一個人理他。

 

他啞了，我親手毒啞的。

 

「你敢S了朕，S了朕誰來統領安國？你這是弑君，要S罪的！」

 

可是我什麼都不怕，我所有的親人都S了！

 

我連S都不怕，怕什麼弑君！

 

我笑得妖孽，對上他那驚恐的眼神，一時之間爽得很。

 

原來皇帝也會害怕啊。

 

看來這皇宮貴胄，不過如此。

 

我伸手碰翻了燭臺，點燃了整座皇宮。

 

永慶一百三十五年，皇帝薨。

 

哥哥，明月幫你報仇了。

 

我沒別人那麼偉大，不知這大好河山，不知這國仇家恨。

 

我隻是這世間普普通通的女娘，誰S了我至親，我要誰血債血償！

 

番外。

 

顧清風視角。

 

1

 

我叫顧清風。

 

我七歲時，爹領回來一個小女娃，說要讓她照顧我，她低著頭歪歪扭扭寫了好久，才寫出我的名字。

 

我歪著頭笑，不知爹怎麼領回來個這樣笨的。

 

她似是有些生氣，看著我說。

 

「我一定能寫對的。」

 

寫得對，清風寫成了河風。

 

她眼睛總是亮晶晶的，仿佛盛滿了這世間所有的星河。

 

她最喜歡追在我的後面，喊：「哥哥，哥哥。」

 

她抬頭對我笑時，我隻覺得世間都明亮了幾分，我逢人就說：「她是我家的小公主，是世間最好的女娃。」

 

直到我去了學堂，她第一次闖了禍。

 

我寫字，她研墨，墨灑了我一身，她癟著嘴想哭，拽著我的手說「對不起。」

 

肉嘟嘟的小臉那樣明媚。

 

我滿腔的怒火在看到她時，隻剩了一句。

 

「沒事。」

 

私塾的少爺們太過紈绔，他們總是指著明月滿門喊「小僕人，小僕人。」

 

她小，不知哪句話好，哪句話壞，隻拽著我的衣角，仍舊咯咯地笑著。

 

兩隻小辮一甩一甩。

 

「我是哥哥的小僕人。」

 

「我是哥哥的小僕人。」

 

可我看著那些人鄙夷的目光，心中總是默默地酸疼。

 

第一次生氣了，罵了他們。

 

「滾，你們要是再開這種玩笑，我就弄S你們。」

 

她不在乎，可就那一次，我想要給她個名分。

 

顧家的二女兒。

 

隻要有了身份，別人才不敢欺負她。

 

我在大堂之內跪了整整一夜。

 

娘打了我幾個鞭子，最終心軟，還是同意了。

 

「我們顧家從來不做那些沒規矩的事，今日你破了規矩，就要挨打。」

 

娘打得不疼，手揮了半天落在身上，卻沒了力度。

 

我知道，娘也喜歡明月。

 

自那以後，明月終於有了名分，再也不是跟在我屁股後的小僕人，是這顧家的二女兒顧明月。

 

可我的心竟第一次有了空落落的感覺。

 

我不想……她隻是我的妹妹。

 

可當她眯著星星眼，拽著我的小手喊「我也有哥哥了，哥哥好。」時，我心中羞愧地要S，怒罵自己怎麼是這樣齷齪的人。

 

我怎麼能打妹妹的主意。

 

她越單純，我就越愧疚。

 

她每次搖著頭看向我時，我都默默地移開視線。

 

我怕她離開我，也怕我控制不住自己。

 

可天從不遂人願，明月被召入了宮中，我喝醉了酒，壯了膽，第一次想衝進那皇宮中，S了那狗皇帝，然後帶著妹妹離開這，給她最好的一切。

 

可我沒能耐，我們的身上都扛了太多太多，娘給了我一巴掌，「你S了他，你以為明月就逃得了麼？你以為狗皇帝就能放過你麼？」

 

是啊，一切皆成了定數。

 

我們都像那海中的魚兒，插了翅也翻不出半點波浪……

 

娘說要我告個別，當晚，我去了明月那裡，她似是感受到了我，拽著我的手哭著說「要和哥哥永遠在一起。」

 

她眼下紅了一片，看著她哭，我隻覺得一顆心都像被人抓起來的疼。

 

想把她攬入懷中，可我的理智告訴我，我不能。

 

我給了自己一巴掌，讓自己清醒。

 

她是我的妹妹啊，我怎麼能，她還那麼小。

 

2

 

她進宮那天，我沒去，我怕自己忍不住拽著她，怕自己衝過去S了那些人。

 

我躲在角落裡喝了好多好多的酒，睡得昏天暗地。

 

夢裡有明月，我多少次不想醒來。

 

娘派人將我抬進屋中，再醒來時，大夫說我傷心過度, 昏迷了三天三夜。

 

可日子總要過，我整日整日地去著京城裡最高的醉仙樓。

 

那裡, 可以看見皇宮。

 

看見皇宮了, 就可以看見明月。

 

近來, 京城裡都傳皇上獨寵明月, 我也開心, 我隻希望她平安快樂，永遠永遠。

 

我的婚事定下來了, 是和那皇家的二公主。我不喜歡她，我討厭她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樣, 看見她隻覺得心中作嘔。

 

但她說：「你要是不從, 我就S了你妹妹。」

 

我害怕了, 我想明月好好的，我不想自己連累了她, 更不想她不幸福。

 

我應下了, 婚姻定在我加冠禮那天。

 

我在街上騎馬繞了一圈又一圈，想看明月最後一面。

 

可最終還是奢望了, 明月沒來, 就連加冠的禮物都沒有送來。

 

看來她過得很好, 我也開心了。

 

娘說隻要明月說一聲不想嫁, 回來找我一次, 她會拼了命地送我們離開。

 

娘說她找過謝明軒，可明月不願意，不願意和我一起走, 明月說她愛權勢。

 

我笑了笑，說「沒關系, 我希望明月能開開心心的，其他的, 我都不在乎。」

 

3

 

成親後, 我的日子過得不好，對著一個自己不喜歡的人，我說不出好聽的話。

 

成親第一晚，沒有洞房。

 

昭儀公主說我不洞房就要S了我。

 

我輕笑著，說好。

 

她關了我很多天, 逼我從犯, 她給我下過藥。

 

可昏迷了的我, 對著她的臉也說不出一句「我愛你」。

 

世人說昭儀公主鳳儀萬千, 說我不識相。

 

可我愛的是那深宮之處的明月，世上最好的顧明月。

 

4

 

顧家老爺說：「要好好照顧少爺。」

 

「他飛」我知道, 此去不還。

 

可若是能保顧府和明月平安, 一切都值得。

 

我最終S在了昭儀公主的箭下，她說「不愛她的人都得S」。

 

我不怕S, 可是我S了, 就看不見明月了。

 

明月太小，我怕她被欺負。

 

意識模糊的最後一秒，我捏著手中的玉佩，仿佛看見明月笑著喊我哥哥。

 

我抬頭, 漫天飛雪迷了眼。

 

飛雪無情，但這雪也能飛進皇宮吧。

 

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頭。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