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章
其餘人皆是對我愛答不理。
大伯甚至還嗤笑了一聲。
宋栀緊張的咽了咽口水,想說點什麼緩和氣氛。
我主動轉移了她的注意力。
「我看外面布置得那麼好,怎麼裡面也不裝修裝修,這怎麼住人啊。」
宋栀見我沒有察覺到什麼異常,心中慶幸,不過腦子的回道。
「奶奶輪流在我們幾家養身子,這兒也不住人。」
「也就老人家念舊,想回來辦個壽宴。」
「我們三年可能就回來住這麼一天,裝修了也是浪費,所以將就將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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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委屈你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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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栀心急下,脫口而出的話。
倒是跟我之前調查得到的東西,一一對應上了。
宋栀的奶奶姓劉,曾經是村裡出了名的神婆。
大家都叫她劉婆。
這個劉婆九年前上山採藥,不幸從山上摔了下來。
送到縣裡的醫院後,醫生隱晦的讓家屬準備後事。
幾個兒子你推我,我推你的。
還是劉婆的大女兒不忍心,將劉婆從醫院接回了老家,想讓自己老母親最後再過幾天安生日子。
誰知道這劉婆拖了好一陣都沒S,大女兒也就一直盡心盡力的伺候著。
後來大女兒的老公從縣裡找了過來,要讓大女兒盡快回去,伺候婆婆,照顧兒子。
對此還一直不依不饒的。
最終也不知劉婆說了什麼,將自家女婿打發走了。
就聽說這女婿回到縣裡後,中了頭獎。
而且在她女婿中的當天,劉婆不藥而愈了。
女婿感激下,親自將劉婆接到了縣裡同住。
皆大歡喜的結局裡,沒人在乎劉婆的大女兒,為什麼好端端的,意外S在了青紗帳裡。
三年後,劉阿婆就輪流住進了自己兒子家。
她不管住在哪一家,那家就會莫名其妙的開始發財。
宋栀的二伯本來就是個外賣員,結果搖身一變,成了連鎖餐飲的老板。
宋栀的三伯就是個地痞混混,硬是天上掉餡餅,意外救了首富爸爸。
首富為表感激,花不完的錢送進了他家。
這些事已經夠離譜了。
更離譜的是,在他們暴富的同時,家裡都會有一個女兒離奇S亡。
而這些少女的S,在這一樁樁一件件的事情中顯得格外輕描淡寫。
連個葬禮都不曾舉辦。
如今,宋栀的兩個伯母,一個懷裡抱著一個,一個肚子還挺起老高。
她們都是年過半百的年紀。
要說他們重女輕男,我是打S也不信的。
那麼隻有一個解釋。
孫女對於劉婆,同我的作用是一樣的。
所以兒女們都想爭取劉婆到自家住。
等著下一輪的暴富。
而今年終於輪到了宋栀家。
她本該是那個犧牲的女兒,卻因為我的介入。
或許能得到個兩全其美的結果。
9
在打過招呼後,氣氛就一度尷尬住了。
眾人打量的眼神,讓我渾身不適。
知道他們懷的是什麼心思後,更是心中生厭。
先是大伯母抱著女兒,親昵的坐在劉婆旁邊。
「媽,不行你看看咱家女兒,瞧這大眼睛多水靈。」
二伯母也跟著接話。
「就是,再不濟,看看我肚子裡這個。」
「找人看過了,錯不了。」
宋媽急忙打斷了他們:「有外人在,收起你們的滿嘴胡話。」
劉阿婆親切的朝我笑了笑。
「好孩子,大老遠過來給我一個老太婆過壽,累壞了吧。」
「你跟栀栀快進屋歇著吧。」
她笑容十分慈祥,那眼裡卻有難以掩蓋的貪欲。
許鳶說我八字純陰,比劉婆的那些後代,可有用多了。
所以他們才甘願冒險,讓我這個外人摻和進來。
我跟宋栀進了最右邊的一間房間,都還能聽見宋媽跟大伯母罵罵咧咧的聲音。
前世我是真的累了,加上宋栀不斷跟我說話,我沒注意到這些細枝末節。
這一次我仔細聽了聽。
約莫是大伯母在責怪宋媽,稱她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要是出了什麼差錯,要宋媽好看。
心虛的宋栀不斷加大跟我說話的音量,然後試探性的問我:「你沒聽見什麼吧。」
我打了個哈欠,睡眼朦朧的看著她:「啊,你說什麼?」
見我沒帶腦子,宋栀不再緊繃著神經,緩緩睡去。
半夜,趁宋栀熟睡,我悄悄走到了院子裡。
借著月光,我看見了院門口那個婀娜的身姿。
心瞬間就安定下來了。
10
我有些激動的朝許鳶走去。
她卻背對我蹲下身子,撅著個大屁股也不知道在幹什麼。
我想調侃兩句緩和氣氛,又發現許鳶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嚴肅。
「我說那老太婆為什麼害一個人,才能多活三年。」
「原來其他的養分,都被這棵樹吸收了。」
我突然退後了幾步,仔細端詳許鳶口中的邪樹。
這顆核桃樹枝繁葉茂,她周圍的植物卻要S不活的。
白天沒發現,如今看起來著實奇怪。
我問許鳶究竟是什麼意思。
她想了想回道:「核桃樹五行屬陰,陰木聚鬼。」
「這棵樹上還有劉婆的氣息。」
「不出意外的話,劉婆跟邪樹做了什麼交易。」
我接話道:「大概是她幫邪樹找什麼養料,然後邪樹保她暫時不S,以及財運亨通?」
許鳶微微挑眉,眼中是對我的贊許:「不錯嘛,大概就是這麼個意思。」
相通其中的關節後,我默默離這顆核桃樹遠了點。
我問許鳶為什麼不能直接將她砍了。
許鳶翻了個白眼,丟了根草進去。
那根草瞬間就枯萎了。
而我在核桃樹下站久了,也莫名覺得有點頭疼。
許鳶轉身看向那個早早搭建好的舞臺。
「按照你上輩子的回憶,陣眼應當就在舞臺中央了。」
許鳶剛想靠近舞臺,屋內就傳來劉阿婆沙啞的聲音。
「栀栀,栀栀在嗎?」
隨著劉阿婆的聲音響起,所有房間幾乎是瞬間亮起了燈。
我回頭讓許鳶快走,發現她早已不見了身影。
我撇了撇嘴,然後快速躲到了茅房裡。
所有人都朝劉阿婆的房間走去,想第一時間獻殷勤。
一口一個媽的,噓寒問暖。
而我在茅房裡,收到了許鳶的短信。
【記住,明天縛靈索一定要貼身纏繞在腰間。】
【最重要的一點,宋栀將你推到陣眼的時候,你一定要牢牢抱住她。】
【陣法一旦啟動,邪樹見不到人命是不會罷休的。】
【但陣法啟動後,錯一步,他們都會三敗俱傷!】
我穩了穩心神,牢牢記住許鳶的話。
不見人命不罷休,那這個人命隻能是宋栀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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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所有人都被驚醒,宋栀當然也發現我不在了。
她慌慌張張的呼喊我的名字,屋內的一眾人都知道了。
本就有預感的劉阿婆,更是用力杵了杵拐杖。
「明天就到日子了,人現在跑了。」
「你們還不快給我去找!」
宋栀還沒來得及解釋,宋爸一巴掌便打在她臉上。
「你個賠錢貨,看個人都看不住。」
本來準備出茅房的我,突然暫緩了腳步。
隻見宋媽抓住宋栀的手,強行安撫劉阿婆。
「沒事的,沒事的。」
「那個女子跑了,我們不還有栀栀。」
「不管怎麼樣,還是媽的身體重要。」
話雖如此,她們還是慌慌張張的跑到院子,準備四下尋我。
借著月光,我這才看清宋爸那一巴掌著實不輕。
隻見宋栀的小半張臉,肉眼可見的腫了起來。
那可是她最在乎的臉啊。
心裡恨極我了吧。
隻見她咬牙切齒的道:「沒事的,天這麼黑,又沒有車,她走不遠的。」
在一眾人慌張的神色中,我從茅房悠悠然的走了出去。
「伯父伯母們,大半夜的幹什麼啦。」
所有人一副便秘的表情,敢怒不敢言。
我便將目光投向了宋栀,故作驚訝的道。
「哎呀,你臉這是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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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我,宋栀狂跳的心安穩了下來。
她這才注意到自己引以為傲的臉腫了,接著露出十分勉強的微笑。
「我沒事,倒是你去哪兒了。」
我摸了摸肚子:「不知道晚上吃了什麼,拉肚子。」
因為這個屋子不怎麼住人,所以廁所還是搭在外面的那種老式茅坑。
我身上隱隱散發著廁所的味道,又笑得傻裡傻氣。
倒也沒人懷疑我說謊。
宋爸宋媽警告的看了宋栀一眼後,宋栀挽著我的手回了屋。
這一次她抓我,抓得很牢。
哪怕睡著了,我一翻身,也能感受到黑暗中有道視線,SS地黏在我身上。
那窗外還不時會傳來幾聲咳嗽聲。
看來我這條命,他們勢在必得啊。
13
第二天一早,我精神抖擻的起床。
宋栀卻頂著兩個黑眼圈,一臉怨氣。
我伸了個懶腰:「這鄉下就是空氣好啊,睡覺都睡的香些。」
「哎呀,栀栀,你沒睡好嗎?」
宋栀勾了勾嘴角,笑得比哭還難看。
院子裡卻已經是熱鬧非凡了。
有大伯請的戲臺班子,還有二伯請的城裡大廚,都在院子裡忙活。
劉婆的孝子孝孫圍著他,逗得她哈哈大笑。
但宋家的快樂,卻沒有感染到同村的人。
同村僅剩的幾戶人家,像避瘟神一樣,躲得遠遠的。
「快九十的人了,每次都過八十歲生日。」
「她以為自己是小年輕哦,天天十八歲。」
我有意跟鄰居大媽攀談,她卻看著宋家嫌棄的說道。
看來同村的人也都覺得宋家古怪。
劉婆摔倒那年即將八十歲,接下來的日子都是偷來的。
所以對於她來說,就是八十歲的生日也沒錯。
我這還沒來得及繼續問下去,那邊宋栀就忙拉我去排練舞蹈。
生怕我聽見什麼不該聽的。
明明處處透露著詭異,前世的我卻被迷了心神,硬是發現不了一點。
跳了兩遍後,宋栀反復叮囑。
「一會兒結束的時候,你一定站在中間,然後 ending 動作,擺久一點。」
「知道了嗎?」
舞臺中央那一處凹陷,應當就是許鳶說過的陣眼。
我皺了皺眉:「為什麼?」
宋栀支支吾吾的道。
「為了好看嘛,一會兒大伯母會全程錄像記錄。」
「這也是老人家的心願,你理解一下。」
我在心底冷笑一聲,前世的我也是太過信任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