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章
我的夫君S了,戰S沙場。
封賞的聖旨傳到家,獲封二等懷安侯,幾個女眷無一人說話。
我們家沒有男丁,無法襲爵。
婆母想了個法子,讓我出去借種。
我S活不願,她卻說這是夫君拿命換來的爵位,我理應幫他守好。
一個月的顛鸞倒鳳,終於還是有了身孕。
我揣著肚子盼著誕下麟兒,夫君卻帶著一個大肚子的女人歸了家。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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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舒禾,奸夫是誰?你到底說不說?」
相公喘著粗氣,狠狠地踢著我的肚子,疼痛使我本能地蜷縮。
烈日底下,我幾乎被折磨個半S。
婆母捏著帕子在一旁添油加醋:「我早說她一張狐媚子臉,是個不安分的,如今應驗了吧。這肚子裡的野種月份可不小了,誰知道她跟人裹在一起多久了。」
可當初,分明是婆母給我下藥,逼著我去找人借種。
如今相公回來,她摘了個幹淨。
孤立無援的境地,我SS地揪住相公的衣角:「相公,都是婆母逼我的。」
我在心底仍舊渴望著他相信我,我們自小相識,知根知底。
自嫁到陳家,我從未生過二心。
我是什麼樣的人,他並不是全無了解。
聽我這麼說,他更生氣了:「你是說,是我娘逼著你脫了衣裳跟人搞在一起的?」
我一時說不出話來,也無從辯駁。
事實就是這樣,那時我被下了藥,若是不出去找一個男人,當晚就會喪命。
「還連著逼你好幾次,直到你懷上野種?」
「婆母說,要給陳家留後。」
「是我的種嗎就留後,我還沒S就上趕著紅杏出牆是吧。喬舒禾,我倒是要上你家問問,你們喬家的女兒,都是這般不知廉恥嗎?」
我說的一切,他根本不信,還要上門羞辱喬家!
這怎麼行!
家裡還有未出閣的妹妹要議親!
身體和情感都在這一刻被痛撐爆,我捂著劇痛的肚子SS抱住相公的腿:「相公,求你不要。」
我抬頭哀求他,卻隻看得見他滿臉的憤怒,不見一絲憐憫。
烈日當頭,我的心瞬間涼了半截。
是啊,新婚當日未圓房就被徵了兵,出徵三年,回來卻看到自己的妻子大著肚子。
換作是誰,都忍受不了的,我又有何立場怪他。
我隻想求他,不要將此事鬧得人盡皆知。
我的妹妹們,花一樣的年紀,不能因為我一輩子青燈古佛為伴。
借種一事,非我所願,但事已至此。
「相公,你實在厭棄我,便給我一紙休書吧。家裡的妹妹,都是頂好的姑娘,她們什麼都沒做錯。」
他停了下來,神色不明地盯著我,我的心裡重新燃起了希望。
是啊,他也是有妹妹的人,知道女子議親本就不易,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他卻四處望了望:「溪雯呢?」
陳溪雯,我的小姑子,因為不同意婆母的提議與我一同反抗,到如今還被關在祠堂,隻有我每天為她送飯。
婆母的臉上閃過一絲尷尬:「她啊,身子不好,在房裡靜養著,不常出來走動。」
「不是的,小妹被關在祠堂......」
我正欲將實情和盤託出,婆母過來給了我一巴掌:「賤蹄子,就知道胡說。兒啊,這女人如此不安分,就應該沉塘!」
「哼,沉塘之前,也得找嶽父要個說法!」
2
還是他帶回來的女子安撫了他:「陳郎,你如今是有身份的人了,家醜不可外揚。」
堂堂懷安侯,讓人知道家裡的妻子紅杏出牆還懷了孕,還不讓人笑掉大牙。
他滿臉的怒氣霎時間就消散了一半。
我之前的苦苦哀求,不及這涉及他名聲的一句話。
他思忖了半晌,隨後冷冷地發話:「來人,將這個賤婦拖回房去關著,沒有我的允許不準出來!」
他一回來,就將我打進了深淵。
房內原本的布置被一一換下,隻剩了一床被子。
是我親手繡的喜被,並蒂蓮和鴛鴦在上面栩栩如生。
我也曾期待過成婚後的生活的,畢竟我與他不算盲婚啞嫁。
如果我當時再堅定一點,是不是就不會變成這個樣子?
可我拿什麼堅定呢,婆母一句孝道就足以壓S我。
父親本就官小,婆母瞧不上我,我沒有任何資格拒絕她。
可我又做錯了什麼呢?
太多的問題沒有答案,我心亂,腦子也亂,日日都看著被子上的鴛鴦流淚到天明。
關起來的這麼些天,吃的第一頓飯,是夫君帶回來的女子送來的。
她勸我,不為自己想,也要為肚子裡的孩子想。
可我連孩子的父親是誰都不知道,我唯一的歸宿,就是尼姑庵。
讓我納悶的是,她為何要對我好。
不管是有意無意,她都幫了我。
她像是看出了我的疑惑,輕笑著解釋:「我雖懷著他的孩子,卻也是個女子,那樣的情況,他不懂,我是懂的,我信你的說辭。」
溫柔的話語傳進耳朵,心裡的酸楚在一瞬間掀起滔天巨浪,隨之是委屈決堤。
我沒想到,偌大的陳府,唯一理解我的,是他帶回來的女子。
眼淚落在飯裡,我再也憋不住聲音,放聲哭了起來。
說到底,我也才十八歲,為何就吃了這些苦。
成婚前我在廟裡許願時,明明求的是安穩,卻為何活得這樣顛簸。
或許眼淚隻有被人看到才算宣泄情緒,哭完,我連沉重的心情都好了許多。
這種被理解的感受,比任何安慰都來得有效。
隻是她胸前湿濡一片,我有些不好意思:「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
這樣好的女子,為何大著肚子跟相公回來了?
「我叫完顏昭,你以後可以叫我昭昭。」
未等我說感謝的話,相公來了,身後還跟著婆母和小姑子。
見到我一身狼狽,小姑子一下子竄到我面前,湿了眼眶:「嫂嫂,你受苦了。」
隨即,她轉頭,憤怒地盯著婆母:「娘,你說啊,你當著眾人的面,再說一次,嫂嫂這個樣子,究竟是誰逼的?」
婆母一臉的嫌棄:「我就說生女兒都是賠錢貨,如今還沒嫁出去呢,就胳膊肘往外拐了,你眼裡究竟還有沒有我這個娘?」
小姑子連哭帶吼,將這些年婆母的偏心與忽視說了個幹淨。
婆母也在一邊跳腳,說她不敬長輩。
相公走上前,制止了二人激烈的爭吵,一臉平靜地看著婆母:「娘,你跟我說實話,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此刻的他早就沒了前幾天的盛怒,看起來冷靜又自持,除了皮膚黑一點,還是我記憶中那個謙謙君子。
婆母嗫嚅著嘴,剛剛還如同倒豆子一般,這會兒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小姑子在一邊看得心焦,直接開了口:「娘那時候接到聖旨,逼著嫂嫂去借種,生個兒子襲爵。嫂嫂誓S不從,娘就在嫂嫂的吃食裡面下藥,然後把嫂嫂趕出家,如此連續一個月,直到嫂嫂診出喜脈才罷休。」
3
相公的眼裡看不出情緒,隻是盯著婆母。
「為了不讓我幫嫂嫂,娘還將我在祠堂關了一個月,要不是你回來,指不定還要關我多久。」
幽深的眸子像一條毒蛇,將婆母嚇破了膽,相公幽幽地開口:「娘,是小妹說得這樣嗎?」婆母見紙包不住火,便往地上一躺,大聲地哭訴著自己生了兩個不孝子,哭著哭著就暈了過去。
不管真暈假暈,她這一鬧,場面亂成一團,完顏昭跟小妹隻好將她攙扶著送回了房。
相公留在原地,我們一時間相顧無言。
良久,他開口說了第一句話:「對不起,是我錯怪你了。」
如此平靜,像是回到了從前。
他覺得我賢良淑德,我覺得他可以託付。
我們感情不多,但總歸有基礎。
可一句錯怪又如何,世上多的是陰差陽錯。
他要是早回來幾個月,我要是多堅持幾個月。
也改變不了什麼,完顏昭大著肚子,總不能讓陳家血脈流落在外。
我們,仍舊會走到這一步。
稍微看開了些,我心中的怨懟少了許多:「完顏昭是很好的女子,對她動心,不奇怪。」
此話一出,他面上的從容淡了,多了幾分急迫:「舒禾,我才回來,你就沒什麼想說的嗎?」
說實話,沒有。
一開始的分別,總是充滿不舍,後面漸漸變淡了。
直到他的S訊傳來,我大哭一場,可生活還要繼續。
我甚至是有些怨恨他的。
為什麼在我懷孕之後,又回來了。
不是說S了嗎?
他這一回來,我算什麼,我肚子裡的孩子又算什麼?
他盛怒之下,我隱秘地期盼著,他要是真的S在外面就好了。
但過去了這麼幾天,我也算想明白了,這就是命,半點不由人。
「相公,給我休書吧,這樣對你我都好。」
「舒禾,我對你不是沒有感情,隻是那天我太生氣,才對你動手。你把孩子墮了吧,孩子沒了,我們重新開始,你放心,我肯定不會嫌棄你。」
「那完顏昭怎麼辦?」
此言一出,他沉默了,世事總是難兩全的。
完顏昭那樣氣度的女子,怎會願意給人做妾?
一場交談沒有結果,我沒等來休書,等來了皇帝大宴群臣。
我還是他名義上的妻子,總歸是要出席的。
席間,我穿了一身寬大的衣服,勉強遮住了自己的孕肚。
向皇帝行跪拜禮時,他虛扶了我一把。
我心裡是有些動容的,但也僅限於此了。
「愛卿快快請起,此次平定戰事你立了大功,朕一定好好嘉獎你。」
寬大的明黃色袍子垂落,一雙手將相公扶起。
我也跟著站了起來,總覺得這個聲音有些熟悉,但想不起來在哪裡聽過。
此時,那道聲音又開口了:「這便是愛卿的夫人吧,倒是第一次來宮宴。」
抬頭,便對上一雙黝黑的眸子,臉上是親和的笑容。
熟悉的眉眼像是一記重錘,打得我六神無主。
這人,這人分明是!
我渾身顫抖幾乎站不穩,隻能倚靠著相公。
不會的,不會那麼巧,天色黑暗,說不定我認錯了,一遍又一遍,我在心裡安慰著自己。
眼前明黃色的身影轉身回首座時,還對我做了個口型。
一字一句,說的是「好久不見」。
真的是他,我腹中胎兒的父親,竟然是皇帝!
4
宮宴散去,我被宮女攔了下來,說是皇後召見。
行走間的腳步無比沉重,為什麼召見我?我跟皇帝的事情被發現了?
冷汗一股股地流,幾乎將人湿透。
鳳儀宮,皇後一襲華服端坐上首,聽著她貼身侍女的稟報:「娘娘,就是這個狐媚子,在宮宴上跟陛下眉來眼去,暗送秋波。」
她冷冷一笑:「有了夫君還不夠,就這麼缺男人嗎?既然如此不懂規矩,就在這裡好好學學規矩吧。」
我心下一慌,都沒有開口說話的機會,就被宮女架著往偏殿趕去。
可是懷有身孕的人,如何受得住刑?
我拼命地掙扎,換來的是宮女的耳光。
絕望漫上心頭,這個皇宮,今日還出得去嗎?
「皇後要帶朕的人去哪兒?」
千鈞一發之際,熟悉的聲音傳來,是他來了。
宮女四下散開,跪拜在地,隻留我一人在原地發愣。
「皇後,你僭越了。」
「陛下!」
他將我抱起來就走,沒再聽皇後的喊叫。
養心殿,他將我放在床榻上,蹲下來牽著我的手:「我竟不知,那個每晚如同妖精一樣的女人,是懷安侯家的小娘子。」
聲音裡都是輕松寫意,我卻背脊發寒。
他是皇帝,要是知道我懷了孕,會怎麼處置我?
我僵硬著抽回了手:「陛下,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是嗎,小娘子身段柔軟,胸前還有一顆朱砂痣,最是誘人。」
他竟連這個都看清了!
「陛下,求您,不要再說了。」
調戲的話語勾起了埋在心底的屈辱,連帶著身體都有些顫抖。
那些被下了藥趕出門的夜晚,我都是去南風館。
隻是不知,當朝的皇帝為何也會在那裡,還陰差陽錯地跟我有了魚水之歡。
「為何不能再說?你嫌棄我?」
周身氣勢一沉,語氣暗含威脅,叫人心驚。
「陛下,我的相公是懷安侯。」
我往後仰,避開了他的觸碰。
臣子妻,不可欺,更何況是立下汗馬功勞的武將。
從前是不得已,如今不能一錯再錯。
他卻是自信一笑:「我等著小娘子親自尋我的那一天,這是我的玉佩,想找我了,就去老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