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15
【下午四點半操場見。】
陳舟發了一個消息。
【嗯嗯！】
我迫不及待地回復道。
由於上次出汗太多了的經驗，這一次我打算不化妝了。
反正陳舟又不是我的 crush。
這樣想著。
我簡單洗了一個臉就出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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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操場上，陳舟第一次見到我把頭發扎成高馬尾，一身幹淨利落的運動服。
太陽光將我臉頰曬得有些發紅，嘴唇水光潋滟，帶著幾分嬌媚，揉碎了幾分旖旎。
陳舟有幾分失神。
他的心跳似停了一拍，然後如擂鼓般快速振動。
「陳舟。
「手機！
「你手機給我啊！我要開始跑了。」
我站在他面前，朝著陳舟伸出手。
誰知道陳舟這貨居然鬼使神差地把他的手搭在我的手上。
我飛速反應過來後，用力拍掉他的手。
「你幹嘛啊！
「咦。」
我冷哼一聲。
被我這麼一拍後，陳舟回過神。
「咳咳！」
他的臉上瞬間紅暈，低頭輕咳幾聲，然後才把他的手機遞了過來。
16
今天操場上的人特別多，特別是不遠處圍了一小簇人。
我和陳舟這份拉扯，被有心人看了去。
居然還偷偷嗑了起來。
「同學，你們好。」
一個四十歲左右的男人朝我們走來，對著我和陳舟說話。
然後他開始了自我介紹……
「我是一個短視頻博主，也是攝影師。我最近在拍校園題材的素材……不知道兩位可否有空？
「二位是情侶吧？郎才女貌的。」
攝影師見我們之間氣氛有些微妙，又帶著幾分不確定地問道。
「你們是嗎？」
「不是！」
我急切地回答。
聽到我的否認，攝影師有些茫然的望著陳舟，然後又表示理解。
「是這樣的，我打算拍一組校園的短視頻。
「就算……兩位不是情侶，可否假裝一下？」
見我還是一副不感興趣的表情，攝影師大哥湊近我們，伸出手比了個耶。
「？？？」
「？？？」
我和陳舟相視，二臉懵逼。
「兩千！」
攝影師大哥爽朗的笑出了聲，說拍完視頻給我們兩千塊錢。
我的眼睛再次亮了起來。
「咳咳。
「舟舟，我們可以試試的其實。」
我故作害羞地扯了扯陳舟的衣角，露出一副嬌羞的表情。
「人家真的很想幫這位大哥嘛。」
才不是。
我是為了兩千。
「人家攝影大哥那麼誠懇，你說是吧？」
我繼續對著陳舟撒嬌。
17
「好。」
陳舟會同意，我是有些出乎意料的。
畢竟……
他看起來和我一樣，對談戀愛不感興趣。
但是，和他不同的是。
我對錢感興趣。
視頻的內容非常簡單，就是拍就幾段超級有氛圍感的、曖昧的片段。
在第八次聽到攝影師大哥要我看著陳舟的眼神再深情點時。
我才發現原來，錢也不是那麼容易掙的。
怎麼個深情法啊！
我欲哭無淚。
真是錢難掙，屎難吃。
反觀陳舟，攝影大哥倒是對他的表現十分滿意，一直誇。
「這小子有天賦！
「人長得這麼俊，演得還這麼好！
「這眼神裡滿滿都是戲啊。」
攝影大哥贊不絕口。
誇得陳舟像個害羞的小狗狗一樣。
都不敢抬頭看我了。
18
「叮，微信到賬 2000 元。」
事成之後，攝影大哥和我互相加了好友，當場爽快地給我轉了賬。
「轉過去嘍！」
攝影大哥笑眯眯的轉身離開，走之前還朝著我，友好地擺手。
「拜拜嘍！」
我開心得合不攏嘴，目送著大哥離開。
幾天後，視頻上傳至某短視頻平臺，反響超出了我們的想象。
獲得了超出八十多萬的點贊，和五萬的轉發量。
且熱度還在上升。
林漸漸，你現在是真的火了，平時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言行舉止，你不知道有多少眼睛盯著你看著你出錯。
我知道你是很真性情的孩子，也希望你能保持這份直率。
但你更要嚴格要求自己，謹言慎行，起到表率作用，這樣才能走得更遠！
……
我內心暗爽不已。
沒想到有朝一日，我也是吃上了互聯網這口熱飯。
當我滿心歡喜地點開評論，想看看別人對我的誇獎時。
卻發現讓視頻真正爆火的原因，居然是因為陳舟的害羞。
【快看！男生的耳朵好紅！】
【哥，你耳朵紅了。】
【男生耳朵是亮點！】
【耳朵……】
【為！什！麼！這！麼！純！愛！】
【有充分理由懷疑男生是純情奶狗。】
【男生好帥！】
【這個男生長得好像我愛豆！】
【感覺好好嗑。】
我滿臉黑線，以及黑人問號臉。
陳舟好好的，耳朵紅什麼！
他害羞個什麼勁。
搶戲。
我翻了大半個評論，總算看到了幾個稍微舒服的，是對我的誇獎。
這才作罷。
19
又是幾日後，視頻風波的熱度過去，我迎來了我的學期作業。
當我在圖書館裡奮筆疾書時。
【你。】
突然，陳舟又給我發了一條消息。
【幹嘛？】
我沒好氣地回他。
【你……今天校園跑沒跑。】
擦！
我氣得直接放下筆。
跑跑……你兩個耳朵中間夾的腦袋裡，天天全是校園跑嗎？
萬惡的校園跑。
【我不跑，我今天要休息！
【你瘦得跟那竹竿一樣，你自己怎麼不跑？
【天天都不鍛煉！
【看著就虛。】
我發完這幾條信息後，先是有點爽，終於發泄出來了，後來轉念一想。
不對啊，他可是我的財神爺。
感覺有點冒犯，於是又趕緊點撤回了。
但是，陳舟已經看完了。
而且，陳舟的同個寢室的室友李子漣碰巧也看到了這幾條信息。
還發出了槓鈴般的笑聲。
「舟哥，這誰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還說你虛。」
他笑著笑著，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你不是不近女色嗎？
「不是，這女的，他媽的誰啊？
「好啊！舟哥，你背著我們兄弟什麼時候偷偷摸摸戀愛了是吧？」
李子漣看到陳舟的備注，在幾秒鍾的腦子頭腦風暴，終於檢索出了我這個人。
「這，林漸漸！
「我去，我的校園女神都給你搞到了！
「我要S了你！陳舟！
「還我女神！」
陳舟倒是有些詫異：「你認識林漸漸？」
李之漣驕傲地仰頭，娓娓道來。
「林漸漸，我們院院花，膚白貌美大長腿，不過聽說她對談戀愛不感興趣。
「嘖嘖嘖，怪不得她對談戀愛不感興趣，原來是有你了啊！
「你小子，吃這麼好！」
李子漣越想越氣，還抬腿踹了陳舟一腳。
「兩個不談戀愛的人都談了，我這個想談戀愛的，到底什麼時候才能談啊！」
李子漣欲哭。
「她為什麼對談戀愛不感興趣啊？」
陳舟倒是抓住了重點。
李子漣思索幾番，搖頭嘆息道：「聽說她是高分來我們學校的，好像是為了一個男的。結果那個男的二話不說甩了她，出國留學去了。」
陳舟若有所思，不免有些同情她。
20
周六，風和日麗。
我在掙扎著實驗報告的時候，突然收到了陳舟的金錢任務。
【四瓶可樂，100 元。
【放男寢樓下大廳的櫃子上。】
我翻了一個白眼。
老子作業都幹不完了，還去給你送可樂。
唉。
我不想去，於是腦袋一轉，撒了個小謊。
【我在外面，現在不方便。】
陳舟倒是有點善解人意：【好吧。】
之後我又繼續埋頭苦幹，做實驗，寫報告。
說實話，我一開始不知道說謊被人戳破，那會是一種什麼感覺。
直到我和帶我做實驗的學長雙雙走出實驗樓，和陳舟正好迎面碰上時。
我悟了。
原來，我也會有這麼尷尬的時刻。
「林漸漸，你不是跟我說你在外面嗎？」
陳舟說話的時候，呆呆地看著我和學長，漆黑的眸子好似寒潭。
「我我……我在做實驗啊。」
我語無倫次。
「那你為什麼要騙我？」
陳舟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他垂著眼簾，鴉羽長睫投落暗影。
我確實不應該騙他……
但是我也沒做什麼啊。
可是，他為什麼看起來這麼傷心？
「那個。
「不……不好意思哈。」
過了很久，我才終於憋出了這麼一句話。
「沒事了。
「是我打擾到你們了。」
陳舟後退兩步，強撐起笑容，沒再看我一眼了。
他的背影是那麼地落寞。
那麼地委屈。
21
自那次經歷後，我和陳舟好像陷入了冷戰。
我們已經整整一個星期沒有說過話了。
我的生活好像又回到了正軌。
我依舊隻能接著賺個幾塊錢的跑腿費。
我的財神爺……
沒了。
「漸漸啊，你最近生活得怎麼樣啊？你弟弟阿樂的生活費要沒錢了。」爸爸的電話傳入我的耳朵。
我煩躁地抓了一把頭發，不悅地說道。
「沒錢找我要幹嘛？
「你沒出息，我也沒出息。
「靠山山會倒，靠我我會跑，懂不懂？」
掛完電話後，我還是把僅剩的兩千塊錢打給了我的媽媽，讓她保管好。
「媽，這是我最後兩千塊錢，你給弟弟保管好，別給老林拿去打麻將。」
「好的，乖女兒。」
我重重嘆了一口氣。
賭博的爸，無能的媽，叛逆的弟，和破碎的家。
我林漸漸這一輩子怎麼這麼苦啊。
22
【小妹妹，你們還要拍視頻嗎？】
上次加的那個攝影大哥叫大誠，他解釋道，他最近又要來我們學校這邊拍短視頻了。
因為之前那個視頻反響不錯，他要找我二次合作了。
這次，他給五千。
換作是以前，我會毫不猶豫地答應他。
這次，我卻遲遲沒有回他信息。
……
終於，忍不住金錢的誘惑。
我主動出擊了。
【陳舟，你在嗎？】
【……有事？】
態度好冷。
【那個，我們能不能拍個視頻？上次我們那個視頻流量很好。】
【不拍。】
我放下手機，嘆了一口氣。
【我能給你三千塊錢，可以嗎？】
我深深吸了一口氣。
等待他的回復。
陳舟這一次沒有直接拒絕，他過了好久，回復道：【面談。】
【可以可以。】
我感覺我簡直像個狗腿子一樣。
23
學校餐廳二樓。
「可以一起拍視頻嗎？」見到他的第一刻，我兩眼放光，開門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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