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還不得靠你以後多保護保護我姐！」我促狹道：「你說是吧，姐夫！」

 

他蹭地一下臉紅，眼睛都發光：「小菊，一切好說！」

 

「姐夫，還叫什麼小菊呀！喊小姨子嘞！」

 

「哎！」他一下精神了：「你想吃點啥，我立馬去買！」

 

時間一晃而過，姐姐和李剛也開始談婚論嫁了。

 

媽媽幾次偷偷摸摸想來店裡問姐姐一個人要彩禮，都被我發現打回去。

 

我拿著大掃把：「媽媽，不！熊小芬，我這麼和你說吧！我找人算過我的命了，人家說我是開光的嘴！說什麼中什麼！你當年要兒子不是我開了這張嘴，能不能要上都是個問題！我姐做生意、找老公我都天天給她上香禱告！你要是敢來攪了姐姐的安生日子，別怪我讓你沒兒子送終！」

 

熊小芳的倒三角眼瞄了半天都沒看到姐姐：「你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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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罵我的嘴始終不敢張開：「算你狠！你要是真敢咒我的成龍，我就和你同歸於盡！你等著吧！」

 

說完灰溜溜地跑了。

 

14

 

姐姐結婚第二年懷上了寶寶，她一臉幸福地和我說：「小菊，有你這個妹妹護著我。還有剛子一家也對我好，我怎麼能這麼幸運？」

 

我笑著給她挽了挽頭發：「好人有好報！種過善因，自然要得善果！你就好好享福吧。」

 

李剛一家人對姐姐都很好，她的婆婆簡直把姐姐當成親女兒。

 

姐姐的嫁妝都是她婆婆親自出的，婚後更是親得像母子一樣，沒有吵過一次。

 

每次看到姐姐身上的傷痕，她都心疼地流眼淚：「這麼好的姑娘，從小怎麼這麼苦？」

 

熊小芬這兩年也沒有空來騷擾我們，李成龍上了初中之後更加囂張跋扈，不受控制。

 

李剛在派出所經常能見到他的身影，要不然就是逃學去偷電瓶，要不然就是聚眾鬥毆打架。

 

熊小芳這幾年迅速衰老，不僅兒子不聽話，自己存的積蓄也被兒子敗得差不多了。

 

姐姐頭胎是個女孩，樣子可愛乖巧！

 

那天她生完孩子緊張又小心翼翼：「是個女孩，你說李剛會不會不高興！」

 

我搖搖頭：「放心，剛剛還因為護士一下沒抱好孩子發脾氣呢！妥妥的女兒奴！」

 

李剛說女孩好，會心疼人！臭小子有什麼稀罕的！

 

他輕輕親著姐姐的額頭：「辛苦了老婆！名字我都想好了！咱們的女兒如珍如寶，就叫李珍寶吧！」

 

我腦門青筋又像當年聽到牛菊花這名字一樣突突冒起。

 

這兩口子。

 

姐姐卻笑得淚光盈盈，連聲應道：「是呀！女孩也是寶！」

 

我想，她心上那個多年漏風的傷口在溫柔時光的浸潤下也在慢慢愈合。

 

姐姐自從生了孩子後忙得不可開交，我順手把店裡的生意攬了過來。

 

她把之前店裡攢的錢都讓我去讀書補習，讓我用功後面考個成人本科。

 

我直接拒絕：「看著書我就打瞌睡，聽著課我腦袋就漲疼！這書我是讀不下去，要讀你讀吧！」

 

於是姐姐發揮了當年在村裡聽牆角的精神，每天雷打不動地上課讀書，發奮學習。

 

李剛一家對此沒有半分怨言，婆婆幫忙帶孩子，老公操持家務，我對外管生意。

 

三年後好消息接踵而至，姐姐不僅自考了成人本科，肚子裡又懷上了個天使寶寶。

 

15

 

李成龍也成年了，來警察局的次數數不勝數，局子裡沒一個人不認識他。

 

他和熊小芬對著姐夫套近乎時，其他警官都不以為意，心裡早清楚這兩母子是什麼德行。

 

最近店裡伙計和我說老有人鬼鬼祟祟在店門口徘徊，我一看監控才發現媽媽得知姐姐懷了二胎後竟然又找上門來。

 

幸好她們不知道姐姐現在安心在外學習上課，要不然非得又攪個天翻地覆。

 

「怎麼又是你？大梅呢，我要見大梅！」

 

熊小芬撥開攔在門外的我，大聲呼喝：「大梅，大梅你在嗎？媽媽要找你救命呀！你不能不管媽媽呀！」

 

對面粉店老板剛剛淘完粉條，一盆髒水精準無誤地潑了熊小芬一身。

 

「哎呦不好意思，真沒看見！這還站著個……人吶！」

 

和我們交好的老板對著我眨眨眼，啪嗒一聲把店門關上了。

 

熊小芬氣急敗壞，潑婦罵街了半個小時，直到秋風一吹打了個噴嚏才停。

 

「夠了嗎？你再這麼晾下去可能要感冒的喔！這年頭，感冒說不定也能S人！」

 

「你……你怎麼這麼惡毒！動不動就咒媽S的！」

 

熊小芬聽了算命和村裡之前的謠言，顯然對我這張嘴有些畏懼。

 

我咧開嘴：「你才不是我媽呢！S老太婆！」

 

「你這個不孝女！連媽都不認！」

 

熊小芬惱怒不已：「都是你這張臭嘴，你弟弟喜歡男人是不是就是你咒的！想讓我們家斷子絕孫吶！」

 

我笑得直不起腰，拒絕背鍋：「那是你兒子，你自個去操心吧！當年你扎我嘴，要我幫你叫個兒子出來！你就說，他是不是個帶把的吧！」

 

「你趕緊給我張嘴，讓你弟弟好好走上正道！」

 

我搖頭：「我這嘴啊還沒開光，說不定就是你給扎壞了！說出的話概不售後，你就等著你兒子給你生孫子吧！我看看他的屁眼怎麼生！」

 

「我撕爛你這張嘴！」她撲過來，我直接一耳光。

 

啪！

 

迎上她難以置信的眼神，我又迅速一巴掌。

 

啪！

 

這下她沒手抓我了，兩隻手都捂著臉。

 

「你這個老棺材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你就想著把我姐肚裡的孩子弄沒，好讓她以後能幫忙供著李成龍對不對！」

 

「我姐第一胎你就沒少作妖，聽說是女孩才開始消停！現在第二胎又坐不住了是不是！」

 

她一臉驚恐：「這你都知道了！」

 

「天機不可泄露，你再這麼下去隻會自食惡果！」

 

她和李成龍這倆蠢貨之前在店門口盤算的時候聲音不知道多大，生怕我滿店外的監控拍不到。

 

熊小芬不說話了，眼睛又開始滴溜溜地轉。

 

「我不會來吵你和你姐了！你給我一百萬，我們斷絕母女關系！」

 

我嗤笑：「想發財？你放心，你以後會發財的！不用我給！」

 

天邊雷霆滾滾，烏雲密集，雨沒一會兒又下了。

 

16

 

姐姐在醫院生下二寶那天，我聽李剛說熊小芬S了。

 

二寶是個清俊的小男孩，我緩緩舒了口氣。

 

真怕那個S老太婆投胎到我可愛的外甥身上！

 

「天啊, 這人不知道S得有多痛苦！」

 

「聽說是吃火鍋的時候兒子和情人鬧糾紛，爭執的時候打翻了火鍋！那麼燙的一鍋湯全灑她一個人身上！」

 

「是啊, 那身上燒得沒一塊好皮！」

 

護士在走廊上聊天，我坐在旁邊嗑瓜子。

 

「诶诶, 你知道不！那情人還是個男的呢！男三角戀鬧成這樣！」

 

「那兒子也是個不孝順的，老人家送過來的時候都不知道S了多少天了！」

 

「燙成那樣之前也沒來醫院看看？」

 

「我聽說是她兒子特地的, 就是為了賠償金, 有一百萬呢！」

 

你看看, 我說了你能有一百萬吧！可惜沒命花！

 

李剛幫姐姐辦好出院手續，我們一起趕去月子中心。

 

「這事你就別和姐姐說了, 她剛生完小孩聽不得這些垃圾事！」

 

李剛點點頭。

 

我又問：「那老太婆S了，李成龍拿了賠償金不是瀟灑得很？」

 

「那倒沒有，那一百萬在他手裡花不了多久, 熊小芬沒咽氣前就給他賭博敗光了！我想他不帶熊小芬去治療, 估計想等她S了再訛一筆錢！」

 

為善有善報, 作惡遭惡磨。

 

熊小芬啊你真是想不到吧, 你心心念念的男寶, 寵到天上的寶貝兒子竟然是最後刺向自己的一把利刃。

 

李成龍把人拉回去不管不顧, 涉嫌故意S人在牢裡蹲了很久。出獄了聽說立馬被高利貸找上門後就再也沒有聽過他的消息。

 

17

 

外甥和外甥女長大了，都很可愛。天天圍著我, 要我給他倆講故事。

 

「那今天講隻小貓的故事吧！」

 

珍寶亮晶晶的眼睛盯著我，一臉崇拜：「我最喜歡姨姨講故事了！」

 

「從前有隻神廟裡的小黑貓修成了靈, 她最喜歡趴在村頭曬太陽了！可惜村裡的小男孩都很煩, 不是喜歡揪她耳朵就是喜歡揪她尾巴！」

 

「所以她就喜歡躲到佛龛那, 在那兒她老看見一個小姑娘蹲在牆角裡聽課，小姑娘手真暖和，撓得她舒服得打呼嚕。她還給小黑貓取了個名字。」

 

外甥搶問：「小貓叫什麼？」

 

我撇撇嘴：「叫平安……你媽，不是！小姑娘取名一向不咋地！」

 

珍寶蹙眉教訓弟弟：「姨姨講話別插嘴, 要懂禮貌！」

 

我笑：「後面這小姑娘救了小貓一命，小男孩惡作劇把小貓壓在佛龛下，為了救小貓她手臂劃了好大一個口子。」

 

半夜我和姐姐窩在圈裡，厚厚的草料蓋在身上真暖和。

 

「這我」兩小孩驚訝地瞪大了圓圓的眼睛。

 

「小貓變成了人也不愛說話，因為她這張嘴還沒煉好，還沒給佛靈開光呢！所以就算說了好話後面也總壞事, 所以她就不喜歡說話。」

 

「但她發現，這個能力隻要運用好也能保護那小姑娘！還有心念則誠，隻要不說心裡求的也多半能成功！」

 

外甥突然舉手, 我點頭。

 

「為啥這小姑娘還要小貓來保護呀！」

 

我看向正在認真備課的姐姐, 自從她考完成人本科後又開始去社區老年中心教書, 那的爺爺奶奶不知道多喜歡她。

 

「因為有些人太善良，善良的人容易被欺負！」

 

珍寶也舉手提問：「可媽媽說過做人要善良真誠……」

 

我摸摸她的小臉蛋：「善良是很珍貴, 但善良沒有牙齒的話，那就是軟弱。」

 

「我們要善良, 但也要學會帶有鋒芒。要不然壞人就容易利用你的善良來傷害你！」

 

兩個小家伙似懂非懂地點點小腦袋。

 

「後來呢？」

 

「後來小貓默默許願, 小姑娘也如願過上了幸福平安的生活！她有了兩個可愛的小寶貝, 實現了很小時候的夢想，變得又堅強又自信……」

 

懷裡傳來輕微的鼾聲，低頭一看兩個小家伙都迷糊睡著了。

 

窗臺的陽光暖暖地斜照, 飄窗上的枕頭柔軟舒服。

 

我慵懶地伸腰，打了個呵欠。

 

這好天氣，確實適合睡覺啊！

 

本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