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是不想和你沾上關系，你偏偏來打擾我和姐姐！」

 

我冷笑：「你媽沒少在你面前說過我這個喪門星的邪門吧！我告訴你，要是你再在背後使壞，我就下咒，下一個倒霉的可就是你了！」

 

他驚恐地瞪大眼睛，捂住耳朵大喊：「呸呸呸，你這個喪門星害人斷了腿，現在還要來害我？媽媽說得沒錯！」

 

他大哭著推開我跑出巷子，空蕩蕩的巷子裡還回蕩著我喑啞難聽的笑聲。

 

後面兩天我去學校蹲他，可是都沒看到他人。聽他班上的人聊天談起，說他不知怎麼了發燒好幾天都沒來學校。

 

我嗤笑一聲離開，真是個膽小鬼！

 

9

 

日子總算波瀾不驚地過下去了，我們的小攤因為量大價美，穩定了一大批老客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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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把攢的錢合計起來，打算租個店面。

 

「有了店面，小菊就不用天天跟我日曬雨淋了，在店裡也能安心看書！」

 

她笑得很開心，滿臉都是對未來的期待。

 

我嘟囔：「我才不喜歡讀書呢！我就喜歡做生意賺錢！」

 

姐姐寵溺一笑，轉身又去理貨。

 

租店面的事異常順利，多虧了上次認識的警察李剛。

 

「不用謝不用謝，這舉手之勞！這片區域我熟著呢，租店面這事沒花什麼工夫！」

 

他黑乎乎的臉上有絲紅潮，面對姐姐的感謝不好意思地撓著腦袋。

 

姐姐卻一點看不出，隻顧著給他打包小食：「李警官人真好！休息日還帶我走了那麼多店鋪，能租到這麼好又便宜的店真虧有你！」

 

李剛接著姐姐一袋又一袋的零食一臉局促，一點都沒有在警察局辦事的從容。

 

「牛小姐別這麼客氣，這些我真的不能收！」

 

他倆推來推去，僵持了好幾分鍾。

 

我翻了個白眼：「叫什麼牛小姐，這有兩位牛小姐！你叫我姐大梅就是了！」

 

李剛一愣連忙點頭，笑得憨厚樸實：「好嘞好嘞！大梅……」

 

我把他倆懷裡的零食一把薅下來。

 

我對姐姐說：「人家李警官好心幫忙！你送這麼多東西搞得跟人家圖我們這點吃的一樣！趕明我們請李警官好好吃頓飯不就行了！」

 

姐姐也愣住了，反應過來又笑了：「對對！李警官幫了這麼大忙，得請吃飯！還是我們小菊腦子好使！」

 

看著傻乎乎的兩人，我恨鐵不成鋼！

 

李警官走之前說以後叫他李剛就行，一雙眼睛偷偷看姐姐又不爭氣臉紅的模樣，真給我整笑了。

 

這兩人傻得，管不管小孩S活呀！

 

10

 

請客吃飯那天，我借口想睡覺讓姐姐一個人去了。

 

夜裡她回來的時候臉有點紅，還對著月光發呆，總算有點開竅的樣子。

 

經過我的觀察，發現城裡人講究多，舍得花錢。

 

便給姐姐提建議讓她聯系村裡的李嬸，把村裡的綠色蔬菜水果和山裡的草藥也一起運過來賣。一出一進間差價可能賺不少，店裡的生意也一天比一天好。

 

李剛來店裡的次數也多起來，有時候幫忙抬貨理貨姐姐也沒推三阻四，我就知道這倆人總算有點眉目了！

 

可生活總不能那麼一帆風順，生活裡處處有攪屎棍。

 

比如媽媽。

 

「呦！老大你都已經開店了！賺得不少吧！」

 

姐姐看著媽媽局促地笑：「還行，差不多夠讓妹妹去補習了！」

 

媽媽沒理會，自顧自地說：「你妹子之前沒讀過書，現在抓起來太累！還得花好多錢呢！不如把錢留給弟弟讀書，他現在成績好得很，以後準保能考個好大學！到時候我們娘幾個還不是得靠你弟弟，你說是不是！」

 

我拉過姐姐：「呸，你別想！這錢我姐一分一毛攢出來的！你想撈這錢，先得問我同不同意！」

 

媽媽惡狠狠地說：「你別開口，之前你害得你弟發高燒幾天我都沒找你算賬呢！」

 

姐姐耳根子軟，心腸更軟。媽媽就是掐準了這點。

 

「老大，你爸S得早！你媽我帶個兒子不容易，現在成龍還在上小學，你都開店做生意了，家裡有困難是不是得幫一把！」

 

我就知道無事不登三寶殿，這老妖婆一來準沒好事！

 

姐姐擔憂地問：「這是怎麼了？」

 

媽媽裝模作樣地摸了把眼淚：「前段時間你弟弟在小區裡差點被狗咬了，他就拿家裡的農藥把狗毒S了！結果人家找警察查監控，就找到你弟弟了！」

 

「那人家說要……賠多少？」

 

媽媽哭得更大聲了：「那戶人家也是夠賤，非得說自己的狗是品種狗，多金貴，一開口就要我三萬呢！這不是要我的命嗎？你說說我命多苦呀！」

 

「三萬？！」

 

姐姐眉頭皺起來，顯然把事當成自己的了。

 

我趕忙轉變話題：「你廠子裡上班這麼久沒存到錢？」

 

媽媽支支吾吾：「我的錢以後不得給成龍買房子娶媳婦啊！你和你姐又沒有使錢的地方，錢攢著也沒用！」

 

我嗤笑：「那姐姐的錢給弟弟收拾爛攤子，以後我倆住哪，弟弟買的房不得給我們兩間屋！」

 

媽媽立馬驚呼：「天啊，以後你倆都得嫁人的！還要住弟弟的房子幹嗎！以後你們的彩禮還得幫襯弟弟呢！」

 

人至賤則無敵，臉皮這麼厚怎麼好意思說得出口。

 

11

 

「媽，我這店鋪新交的年租，手頭上錢也不夠三萬了……」

 

「姐！」我立馬出聲制止。

 

媽媽笑出一臉褶：「诶！那你有多少先拿給我，我到時候再看看情況！」

 

我攔著：「不行，不許給！」

 

正僵持著，李剛穿著警服來了店裡，手裡還拎著盒姐姐愛吃的蛋黃酥。

 

「這怎麼了？」李剛擔心地看向姐姐。

 

媽媽站起來，一雙眼睛賊溜溜地在他倆身上轉了幾圈。

 

「這是……大梅對象吧？我是大梅的媽媽！你看看小伙子真精神，我大梅找了個這麼好的對象可真有福氣呀！」

 

言罷她急忙把姐姐拉到一邊：「你錢不夠找他要呀！他個警察三萬塊還拿不出來？到時候彩禮我問他少要點不就得了！」

 

姐姐急忙否認：「人家李警官不是我男朋友，你別打他主意！」

 

「你還真是臉大！從小對我們非打即罵！生了兒子就把我和姐姐丟山裡不管了，我姐現在開個店做生意沒得你一分錢的幫助。你倒好，那個蠢兒子一惹禍來找姐姐幫忙擦屁股！還想以後要彩禮，我告訴你門兒都沒有！」

 

媽媽被我說得臉青一陣白一陣，上來就要扇我。

 

李剛笑得輕巧，不著痕跡地將一米八五的身子往前一擋。

 

「阿姨，別急。有什麼事好好說，生氣傷著身體可不劃算！」

 

媽媽又噼裡啪啦地訴苦，李剛卻說：「這事好辦，我回局裡再去看看街道監控，問問那家人是什麼品種狗，還能要三萬。」

 

結果去局裡一調監控才發現，根本不是人家小狗咬人。

 

明明人家正常牽繩遛狗，李成龍每次看著這小狗非得拿腳去踹，還朝小狗扔磚頭。

 

那小狗被砸得流血，一下子衝他跑過來把他嚇得摔了一跟鬥。

 

「誰讓它害我在同學面前丟了臉，一條S狗毒S了活該！」李成龍在局子裡還一點都不收斂。

 

狗主人聽著又氣又傷心：「你自己來招惹我的小狗，把它砸傷了還要毒S它！還有你做媽媽的，連小孩都不管，他這麼惡毒早晚有報應！」

 

「呸呸呸，賤人別咒我兒子！狗不就是隻畜牲，我們鄉下都是S來吃的，就你們城裡人把這玩意當兒子養！我看你們就算闲得慌，我兒子毒S你的狗是幫你省錢，你還不知道好歹！」

 

「你看看這個老太婆說的是人話嗎？我要她三萬怎麼了！你不賠我就給你耗！我知道你兒子學校在哪，你看看他能安生上學不？」

 

眼看情況越演越烈，李剛及時插話：「我理解您的心情，小孩確實需要教育。這事是他不對，但您這狗市價也就七八千，要三萬是不是有點太貴了！算上精神損失費折個一萬吧，您看行嗎？」

 

辦事幹淨利落，李剛又把人拉到一邊：「您看這娘倆不是什麼好人，您和他們耗也就是浪費時間！連自己兩個女兒都不要的人，能指望她教好孩子嗎？」

 

狗主人看了眼我倆又看了看媽媽尖酸刻薄的樣子，無奈同意了。

 

媽媽巴巴地等著姐姐掏錢，李剛卻拉著姐姐，明知故問：「大梅，那店鋪的租金尾款你不是剛交，手頭不就兩千了嗎？」

 

最後姐姐掏了兩千，媽媽咬著牙掏了八千，那架勢跟要了她的命一樣。

 

12

 

等媽媽走了，李剛把兩千塊放回我手裡，姐姐卻傻了眼。

 

李剛笑著解釋：「那狗值不了多少錢，頂多兩千！你媽賠了八千人家狗主人也同意，主要就想看你媽不好受！」

 

我又接道：「你別怪剛哥和我騙你，媽媽不見我們往外掏錢肯定不樂意，這樣一來堵住她的嘴，也讓她出出血，省得把她寶貝兒子寵上天！」

 

姐姐迷迷糊糊點了頭，回店路上她垂頭喪氣，精神萎靡。

 

「現在知道難受了？我早叫你和媽媽劃清界限了，偏偏耳朵根子軟！」

 

姐姐還是打不起精神，我又勸道：「人家剛子哥才不會計較媽媽是什麼人，人家看中的是你大梅！」

 

姐姐突然昂起腦袋，有些磕巴：「你怎麼看出來的？」

 

我無奈道：「我原來是不喜歡說話，但又不是傻子！」

 

再多的情話，也比不上一個人不受控制的臉紅。

 

這兩人一見面說話就像煮熟的蝦子，這誰看不出。

 

下午下班李剛約姐姐出去玩，回來姐姐精神好了，人也顯得輕快多了。

 

可沒過兩天，媽媽和李成龍又來鬧了。

 

店鋪門口被潑滿了紅油漆，鐵門上是李成龍歪歪扭扭粗鄙不堪的下流話。

 

等我和姐姐一起到店的時候媽媽拿著喇叭大喊大叫：「各位街坊鄰居看看，這不要臉的兩個賤貨合著其他人來騙媽媽的錢了！」

 

原來是媽媽發現了那狗不值那麼多錢，姐姐也根本沒出兩千塊，隻有她一個人傻傻地掏了八千！

 

看著她一個人唱大戲，我覺得不過癮！

 

拿起店裡的喇叭站上高腳椅：「大家也都來看看惡毒的媽媽，從小我和我姐就是挨打挨罵過來的！」

 

我撸起袖子和褲腿，斑駁的疤痕錯綜交叉，顯得觸目驚心。

 

「她隻要兒子，不要我和姐姐！一把年紀除了要錢沒幫我和我姐一次，連書我們都沒法讀！虧得我姐姐沒拋下我，撿了我一條命回來！」

 

「各位街坊鄰居樂意做我姐的生意，自然也知道我姐的脾氣！她能欺負人？那這世道，真是誰潑辣誰有理！我今天就話撂這了！我要和這個吸血蟲媽媽劃清界限，哪個媽媽能在女兒店門口寫賤貨這種話的！」

 

旁邊開服裝店的阿姨說：「就是，大梅這孩子實誠得很！賣東西從不缺斤少兩，還送老些！」

 

賣油的奶奶也附和：「大梅這孩子心腸軟得很，我摔跤那次天天來我店裡幫我搬貨，一點好處都不肯要，哪能做這種事！」

 

其他商鋪的老板和鄰裡也紛紛幫我和姐姐說話。

 

「怪不得她倆天天那麼熱還穿著工作衣，小小年紀這一身的傷真可憐喔，這什麼媽！我呸！」

 

姐姐被一群阿姨奶奶圍著噓寒問暖，眼睛不自覺地就紅了。

 

13

 

不知道誰突然扔了把臭葉子到李成龍身上，媽媽抱著寶貝兒子撒腿想跑。

 

李剛趕到現場攔住了她倆，一臉笑意。

 

「不好意思女士，我接到報警電話，你蓄意破壞人家店面，需要賠償一下喔！」

 

媽媽咬著牙又賠了我倆一千塊。

 

事後李剛奇怪道：「她怎麼知道我們一起蒙她的消息？」

 

我笑著偷偷告訴他這消息其實是我放出去的。

 

李剛恍然大悟：「那今天這出戲……也是你刻意安排的！」

 

我點點頭。

 

「大梅這傻姑娘怎麼會有你這麼個狡猾的妹妹！」他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