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門鈴響的很快。

我還在疑惑。

 

打開門一看。

 

來的人怎麼是靳時川?

 

可我已經顧不得這麼多了。

 

此刻的我面色蒼白，不停的冒著虛汗。

 

一定很狼狽。

 

一路上我都捂著嘴，害怕自己吐在他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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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時川也總是緊張的看向我。

 

他開的很快。

 

「懷孕這麼辛苦嗎？」

 

「孩子父親怎麼沒陪著你。」

 

「你還有更好的選擇，他也太沒有責任心了...」

 

我看著窗外出神，沒聽清他在說什麼。

 

19.

 

靳時川總是貼心又可靠的。

 

如果忽略掉剛剛，他知道我沒有懷孕後的傻笑的話。

 

「棠棠，你沒有懷孕!」

 

我確信如果不是我身體不適，他會抱著我轉起圈慶祝。

 

笑起來真傻。

 

不過這也不妨礙他眼睛亮晶晶的。

 

「顯而易見。」

 

「隻有你覺得我懷孕了，難道我會無性繁殖嗎?」

 

我開口嘲諷。

 

可是靳時川明顯被這話激勵到了。

 

「你和他沒有做到最後嗎？」

 

他看起來有一種詭異的雀躍。

 

有點像紀毛毛，這是我給小狗取的名字。

 

聽到這句話，我的大腦有一瞬間的宕機。

 

又福至心靈般把所有信息都整合了起來，我得到了一個讓人有些驚奇的答案：

 

我就是靳時川求而不得的甘願做小三也要留在身邊的，人妻。

 

好滑稽。

 

感覺大腦的褶皺都被撫平了。

 

我之前一直都在吃自己的醋。

 

我宣布這才是二十一世紀最偉大的發現。

 

20.

 

幾乎在我獲得這一偉大發現的下一秒。

 

我決定好好戲弄一下靳時川。

 

是的，我就是這樣的一個壞女人。

 

我決定每天都換著法的在朋友圈發一些僅他可見的抽象文案。

 

「我喜歡上了別人的老婆，可能你會覺得我很壞，可是我換個說法，我喜歡的女人，成了別人的老婆，我是不是很可憐。」

 

「如果有天，我愛上了你的老婆，你老婆也愛上我。兄弟請你不要放聲哭泣，我一定不會讓他受委屈。」

 

是的，我戲弄靳時川的方式就是這樣。

 

有點壞，但也沒有很壞。

 

在我一天連發兩條朋友圈的努力下。

 

靳時川一下子就坐不住了。

 

「你朋友圈發的那些話......」

 

「是什麼意思。」

 

他給我發消息。

 

「字面意思。」

 

我言簡意赅的回復。

 

他猴急的給我彈了個視頻電話。

 

當時我剛溜完狗回家。

 

臉上是因為高強度遛狗留的汗，滿臉可疑的紅暈。

 

完全是一個讓人心疼的勵志女人形象。

 

「你...現在方便嗎？」

 

他有些遲疑的開口。

 

「不是很方便，怎麼辦呢？」

 

我假裝有點為難的說道。

 

自從發現了真相，我的心情總是出奇的好。

 

連帶著壞心思也被他勾了起來。

 

「我會小心的，不會被發現。」

 

透過冷冰冰的屏幕，我都能看到靳時川的臉紅了。

 

並且他嘴角下降了兩個像素點。

 

21.

 

「你家裡大嗎？」

 

「一個人住會不會覺得空空的，不會害怕嗎？」

 

「對了，說到大。你那裡...」

 

我眼神上下掃視著屏幕上的人。

 

他看起來剛剛洗完澡的樣子，頭發還湿漉漉的。

 

偶爾會有一兩滴水從發尖滴落。

 

手機擺放的角度格外的低。

 

隻在腰間圍了條浴巾。

 

腹部的青筋清晰可見。

 

隨著我的話一句一句說出口，我能感受到他渾身的肌肉都繃緊了。

 

奇怪的女性向視角。

 

但也意外的可口。

 

勾引，赤裸裸的勾引。

 

「怎麼沒吹頭發。」

 

我脫口而出。

 

緊接著空氣驟然凝固。

 

我想起了我和靳時川分手那天，我幫他吹頭發。

 

我們為了一樁小事爭吵不休，最終分手了。

 

「你可以來幫我吹嗎？」

 

「我一個人住這麼大的房子有點害怕。」

 

我有點高興，這是破冰的信號。

 

就是靳時川的語氣有點綠茶。

 

我一直沒想明白他的假想敵到底哪來的。

 

我最開始還以為他是表演型人格。

 

差點拉著他去看精神科醫生。

 

22.

 

靳時川給我開門的時候還是同樣的裝扮。

 

就是當面看的時候感覺浴巾系的更松了...

 

他領著我上樓，一直走在我前方。

 

期間我一直擔心浴巾會不會掉。

 

不是我想看，是真的有點尷尬。

 

直到在樓梯轉角處，它真的掉了。

 

幾乎在掉落的一瞬間，我立刻就用手捂住了眼睛。

 

「把眼睛睜開。」

 

這話是靳時川說的，帶著明顯的笑意。

 

「不，我怕長針眼。」

 

他一步步靠近，邊走還邊悶悶的笑。

 

直到走到我面前才停下。

 

我幾乎可以聽到他的呼吸聲。

 

溫熱的手掌附上來，輕輕的挪開了我的手。

 

哦，原來他裡面穿了。

 

我到底在失望什麼?

 

靳時川牽著有些失神的我進了臥室。

 

他的房間和他本人一樣。

 

看起來幹淨又克制。

 

連解悶的電視也沒有。

 

靳時川乖乖的坐在桌前，把吹風機遞到了我手上。

 

我想到了給紀毛毛洗澡的時候。

 

它很乖，不愛拆家，洗澡的時候也很聽話。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我覺得靳時川和它像了。

 

白金色的發絲穿過我的指尖。

 

靳時川的頭發沒有以前好摸了。

 

我有些失望的想。

 

整個吹頭的過程中，我們都沒有說話。

 

靳時川總是通過鏡子看著我，觀察者我的一舉一動，每一個表情。

 

我是個把心事寫在臉上的人。

 

所以當我露出失望的神色時。

 

靳時川有些不安。

 

23.

 

「你後悔過來了嗎？」

 

「如果你反悔了，我現在就送你回去。」

 

他垂著頭, 口是心非。

 

我放下吹風機, 作勢要走。

 

他抬起頭，驚訝的看著我的動作卻並沒有阻止。

 

直到我走到臥室門口。

 

他像是再也克制不住。

 

從背後緊緊的擁住了我。

 

「我買了獸耳，男僕裝, 你不想看看嗎？」

 

「留下來吧。」

 

害, 你說這事兒鬧的, 來都來了。

 

「有這些你早說啊。」

 

接下來的一切似乎都順理成章。

 

靳時川格外賣力。

 

好像在和誰較勁。

 

難怪大家都喜歡做恨，是真有勁啊...

 

可靳時川實在是太能忍了。

 

都這樣了, 他還是什麼都沒說。

 

也不打算要個名分什麼的。

 

「我們現在是什麼關系?」

 

我沒忍住開口。

 

「我知道的, 我隻是你的前任。」

 

「我們現在隻是朋友。」

 

朋友好啊, 朋友。

 

我暗暗咬緊牙關。

 

做, 做起來就發狠了, 忘情了。

 

做了以後還是朋友。

 

明明是打算看靳時川委屈求全。

 

可我竟然該S的良心不安。

 

最終還是決定把話攤開說說。

 

「靳時川, 我那兩條朋友圈僅你可見。」

 

「嗯。」

 

「我其實有點後悔和你分手。」

 

「嗯。」

 

我看不見他的表情, 但他的回復讓我有些不滿。

 

「我現在是單身。」

 

「是因為我分手了嗎？」

 

其實有時候我真不懂這人的腦回路。

 

「我沒有新男友, 靳時川。」

 

我掙脫了他的懷抱, 轉了過去。

 

一瞬間，四目相對。

 

靳時川愣在當場。

 

我的額頭貼著他的, 再次重復。

 

「我沒有新男友。」

 

「自始至終都隻有你。」

 

呼吸交纏間，我蜻蜓點水般親了他一下。

 

24.

 

我們相互剖白。

 

靳時川真的有點傻, 又好笑又有點心疼。

 

「你知道嗎？我那天看到你發的朋友圈, 我還以為你有了新的男朋友。」

 

「我以為你喜歡金色頭發, 我就去染了。可你看起來對我的頭發一點也不感興趣了。」

 

「我當時在你樓下，其實我也不知道我在那裡幹嘛, 可能就是想要離你近一點。」

 

「但是我知道你不太喜歡我抽煙, 你會不高興。」

 

「你真的下樓了, 我以為你是來找我的。可是你脖子上的痕跡好明顯，我好傻, 我以為是你的新男友吃醋了。」

 

我們好像有說不完的話。

 

在我說到我意識到了這個誤會時。

 

其實我有點慫，我還怪心虛的。

 

「其實我也就比你早知道了一點點。」

 

我還比了個手勢表忠心。

 

可是靳時川隻是笑一笑。

 

又刮了刮我的鼻子。

 

「棠棠很聰明。」

 

還怪寵溺的。

 

我們復合了。

 

紀毛毛有了爸爸。

 

以後我終於不用自己遛狗了。

 

我可以隻撸狗了。

 

簡直是大解放。

 

當然這不是我的主要目的。

 

當我把復合消息公之於眾的時候。

 

反應最大的就是我的上班搭子。

 

「你是說你和那個心裡有別人的前男友復合了?」

 

「……」

 

說來話長, 但是我不太想說。

 

「那真的是我朋友。我隻是單純的和前任破鏡重圓了。」

 

「其實根本沒破吧。」

 

搭子朝我遞來一個白眼。

 

我回以一個甜蜜的微笑。

 

25.

 

說真的, 靳時川真的挺有人夫感的。

 

我們分開之後，他好像更會拿捏我了。

 

總是會比我先回家。

 

遛好紀毛毛。

 

然後上半身隻系個圍裙在那裡假模假樣的做飯。

 

其實純粹是為了勾引我吧。

 

我也不需要一次性定好多個鬧鍾。

 

因為靳時川會叫醒我。

 

家裡的花瓶裡永遠都有鮮花。

 

我從來沒見過它們枯萎的樣子。

 

銀行卡好像沒有上限。

 

裡面總是有刷不完的錢。

 

我知道那是靳時川偷偷往我卡裡轉的。

 

有時候在家裡辦公。

 

方案還沒做完就不小心在沙發上睡著了。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我就發現自己躺在床上。

 

方案已經有田螺姑娘幫我做了。

 

我知道那是靳時川做的。

 

其實這次分手還挺值的。

 

我比以前更像個小皇帝了。

 

生活質量提高了很多個檔次。

 

爽。

 

嘿嘿嘿。

 

但是他也比以前更加患得患失了。

 

我每天都要給他一個早安吻。

 

如果哪天忘記了。

 

他就會一整天都魂不守舍的。

 

憂心忡忡。

 

「她愛我, 她不愛我，她愛我, 她不愛我……」

 

晚上會緊緊的摟著我, 確認我的存在。

 

很高大的一個人。

 

睡姿卻很沒安全感。

 

最喜歡的睡姿是窩在我懷裡。

 

他以為我不知道。

 

因為靳時川每天都比我早醒。

 

其實有時候我實在裝睡。

 

誰叫我是個體貼的大女人。

 

靳時川變得有點沒安全感, 還好我有很多很多愛。

 

最近靳時川變得有點奇怪。

 

他新購入了好多瓶瓶罐罐的護膚品。

 

也不再需要我幫他吹頭發了。

 

那是我唯一會幹的家務。

 

畢竟頭發是夫妻的共同財產。

 

我有偷偷的觀察過。

 

他總是站在洗手池前照鏡子。

 

仔仔細細的觀察自己的臉。

 

我的丈夫好像有容貌焦慮了。

 

我偶然點開他手機上的短視頻軟件。

 

第一條推送內容是：

 

「男人的花期都好短啊...」

 

我偷偷看到了他在鏡子前仔細塗抹那些護膚品。

 

推開門進去，他顯然被我嚇了一跳。

 

「你在幹嘛？」

 

「棠棠，我臉上長了一條細紋。」

 

我湊上去看，才勉勉強強找到他說的紋路。

 

好氣又好笑。

 

原來他偷偷摸摸的，是在折騰這些。

 

「就算你皺的像個苦瓜, 我也愛你。」

 

「傻瓜。」

 

他和我說，他最近都在偷偷摸護發精油。

 

盡管當初燙染的頭發早就已經被修剪掉了。

 

可心理作用作祟。

 

他總是會覺得自己的頭發不如以前好摸了。

 

還偷用我的護發素和護發精油...

 

徹頭徹尾的傻子。

 

傻瓜, 我愛你。

 

愛的是你這人，不是你的外貌，也不是你的頭發。

 

我愛你的所有，你的靈魂, 你的皮囊，還有你眼角的皺紋，因為這些都是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