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又放在中間。

 

人真笨。

 

貓是又喜歡在家裡，又喜歡出去玩呀。

 

好在，我挑人的水平不錯，人在第二次猜出了我的意思。

 

人，你還是很不錯的。

 

貓看向人的視線多了幾分欣賞。

 

被人戳穿之後，貓就不掩飾了。

 

人在家也恢復了以前一樣的習慣，每天挑一段時間去巡視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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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天氣熱起來，小橘的狀態很是不好。

 

小橘之前還和我說，外邊有幾隻野狗經常半夜追他。

 

作為貓的小弟，貓要為小橘負責的。

 

想了好久，我把小橘帶回了家裡。

 

人，你就暗戳戳高興吧，你馬上就是有兩隻貓養的人了！

 

10

 

回到家裡，還沒把小橘從陽臺扒拉進來，人就帶了另外一個人和一隻貓進到家裡。

 

？

 

陌生貓？

 

我衝上去準備碰一碰。

 

還沒到那個人的腳邊，就被人拉了回來。

 

人說，「咪咪這是媽媽的鄰居，叫曼婷，這一次來是有事情需要你幫忙的。」

 

曼婷也從身上摸出三個罐罐，「咪咪教授，我帶診金了！」

 

看在罐罐的份上，我就不生氣了。

 

人拉著曼婷和那隻小貓在客廳坐下，又抱著我到主臥裡。

 

「咪咪，你們貓貓之間是不是可以交流？」

 

「這是可以，這是不可以。」

 

人伸出去兩隻手。

 

我啪嘰一下把爪子放在「可以」上。

 

我們貓貓可是很聰明的。

 

當然我是最聰明的！

 

人抱著我出來，對著曼婷點了點頭。

 

曼婷很是興奮，看著被放在茶幾上的貓。

 

「咪咪教授，這邊我想要找你問一下，為什麼我家的元寶總是喜歡在大半夜看著廁所裡面的櫃子下面叫呢？」

 

貓懂了。

 

貓看了一眼被曼婷抱在懷裡的小貓。

 

看著是一隻小笨貓。

 

我一下子跳到曼婷的身邊，和小笨貓碰了碰鼻子，又交換了味道。

 

隔了好久，貓跳回茶幾上，看向在一邊的人，「喵喵！」

 

快來問我！

 

貓需要翻譯官！

 

人很上道。

 

「現在咪咪知道為什麼元寶要衝著廁所的櫃子下面叫了，對嗎？」

 

「這是對，這是不對。」

 

爪子一下選中「對」。

 

曼婷一下叫出聲，又怕驚擾到我和人一樣，用手捂住嘴巴。

 

看來還是貓養的人更聰明。

 

這個元寶養的人和元寶一樣笨笨的。

 

「那，咪咪，元寶衝著櫃子下面一隻叫，是因為下面有東西嗎？」

 

「這是是，這是不是。」

 

當然是有東西了，不然就算再笨的貓也不至於隨便往下面叫啊。

 

可是看到我的回答，人和那個曼婷好像一下被嚇到了，身上蔓出一絲害怕才會出現的味道。

 

我昂昂頭衝著人叫，等著人繼續問。

 

人又問了兩三個問題。

 

「元寶往下面叫不是因為看不到的東西，而是因為裡面有一個元寶對不對？」

 

「這是對的，這是不對的。」

 

人，你上道了！

 

貓欣慰地將爪子放到「對的」的手上。

 

可曼婷卻好像不懂。

 

「可是我們家裡就元寶一隻貓貓啊。」

 

看吧，笨貓貓養的人也笨笨的。

 

還得是我養的人。

 

「咪咪表達得不會出錯的，我們一起去看看吧。」

 

直到從那個櫃子的犄角旮旯裡找出來一個小的貓貓玩偶，曼婷終於是明白了貓的意思。

 

那個小貓貓玩偶和元寶一樣都是銀漸層的模樣。

 

曼婷一下子笑出來，「還得是咪咪教授！藥到病除！」

 

其實如果是喪彪教授，貓會更開心的。

 

11

 

此後，找上貓的人更多了。

 

我抓住機會把小橘帶到人面前。

 

「喵喵！」

 

人，這是貓的小弟，以後一起養你。

 

人之前就有出去喂過小區的貓，也見過小橘，居然很是自然地就接受了小橘。

 

雖然貓很高興。

 

但貓心裡酸酸的。

 

（絕對不是吃醋！）

 

貓的業務已經從本小區蔓延到了隔壁小區。

 

所以當一個人抱著一隻暹羅貓來的時候，我並不驚訝。

 

這不就是隔壁的那個傻暹羅貓嘛。

 

也算是網友見面了。

 

我衝上去喵喵兩聲。

 

原本情緒很緊張的暹羅貓一下從懷抱裡掙脫出來。

 

「喵！」

 

喪彪哥，是你啊！我還以為是又要帶我去看穿白衣服的怪人了。

 

跟在他身後的人趕緊蹲下身把他抓回去。

 

「咪咪，這是我們隔壁小區的朋友，叫魚魚阿姨哦。」

 

魚魚一雙眼睛亮晶晶地看過來。

 

一副見到偶像的模樣。

 

看我並不害怕，她一隻手把暹羅控制住，另外一隻手在我身上摸了兩把。

 

「咪咪比視頻裡還可愛诶！」

 

「喵喵！」那也不看是誰。

 

貓高興。

 

貓驕傲。

 

人在一邊笑，「你來是要問為什麼你家羅羅不接受你對象吧？」

 

魚魚一下子笑容停了下來，身上的味道多了苦味。

 

「我和男朋友在一起三年了，計劃年底訂婚，這幾個月就想著我們住一起，可以節省一點房租。」

 

「但是羅羅好像不喜歡我男朋友，每一次來都會衝我男朋友叫，還會去抓我男朋友。」

 

她的視線落到我身上，「咪咪，你幫幫我好不好？」

 

看著面前的兩包酥脆凍幹。

 

我接下了任務。

 

「喵喵！」

 

我示意魚魚把暹羅貓松開。

 

暹羅貓被松開後，一下主動跑到我面前來聞聞。

 

我問了他也一一回答。

 

他還特別強調，一定要和他養的人說清楚。

 

結束交流後，我喵了一聲，讓小橘把暹羅貓帶去玩。

 

貓要幹正事了。

 

人見狀，趕緊蹲下身來。

 

「咪咪現在已經知道了羅羅為什麼討厭魚魚的男朋友嗎？」

 

「這是知道了，這是不知道。」

 

爪子在「不知道」出來之前就按向「知道了」。

 

人又問了好幾個方向，在貓的不懈努力下，人終於能問到點子上了。

 

「羅羅不喜歡魚魚的男朋友是因為魚魚的男朋友傷害魚魚，對魚魚不好，對嗎？」

 

「這是對的，這是不對的。」

 

我分析了一下人的問題，看了一眼看得認真的魚魚，把爪子按到了「對的」上。

 

人一下問得更急了：「魚魚的男朋友是以後會傷害魚魚，還是已經傷害魚魚了呢？」

 

「這是以後，這是已經。」

 

人的兩隻手放到我面前，我看了一眼暹羅和小橘玩的方向，將爪子放到「已經」上。

 

人不信邪，又問了一遍。

 

但貓的答案還是「已經」。

 

貓是很厲害的，特別是鼻子。

 

剛剛暹羅和我說，不止一次在魚魚男朋友身上聞到了另外一個女人的味道。

 

那個味道肯定是親密接觸後才會留下的。

 

貓最討厭渣男了！

 

人還想問，但被魚魚打斷了。

 

「喬喬，我可以自己來問嗎？」

 

魚魚的聲音帶著一點哽咽。

 

我看看人又看看魚魚，自己走到了魚魚面前。

 

「喵！」你問吧。

 

魚魚學著人的姿態，蹲下身：「咪咪，羅羅是發現我的男朋友和其他女人有親密接觸嗎？」

 

！

 

笨暹羅養的人居然還挺聰明。

 

「這是是的，這是不是。」

 

魚魚的兩隻手伸了出來。

 

我連忙按下去。

 

「是的。」

 

魚魚一下蔫了。

 

自己站起來退後兩步，又坐到沙發上。

 

她身上怎麼突然一下這麼苦了？

 

貓不喜歡。

 

我看向她，又朝著人叫了兩聲。

 

不知道人能不能懂我的意思，我跑進屋裡去找暹羅。

 

笨暹羅，快去看看你養的人！

 

還在抓玩具小老鼠的暹羅好久才反應過來。

 

「喵？」我嗎？

 

貓翻白眼。

 

貓無語。

 

這是你養的人诶！

 

在貓的視線壓迫下，暹羅還是出來了。

 

人正坐在魚魚旁邊，給她遞紙巾。

 

「你也別太傷心，萬一是咪咪……理解錯了呢？」

 

「喵！」

 

貓才不會理解錯呢。

 

算了，不和人較真了。

 

暹羅跑到魚魚旁邊蹭蹭，又一直喵喵叫。

 

好久，魚魚才沒有再哭了。

 

「其實我也有一點預感的……隻是想著我們戀愛這麼久都快訂婚了。」

 

「我不想太過於用自己的直覺去給他判刑。」

 

人看我一眼，又蹲下身。

 

「咪咪，羅羅有沒有說魚魚家裡有沒有證據呢？」

 

我看了一眼羅羅，按在人伸出來「是的」的手上。

 

直到我們到了魚魚家裡，我從沙發底下叼出來兩張電影票，魚魚徹底壓不住脾氣了。

 

「我這就和他分手！」

 

魚魚拿著手機點點點，很快又放下，把暹羅抱到懷裡親親揉揉。

 

「謝謝我們羅羅寶，媽媽再也不怪你把媽媽的護膚水打翻了。」

 

貓看了一眼人，爬到人身上。

 

誰還沒有人抱了不成！

 

好久，魚魚身上的苦味散去。

 

魚魚又從一個箱子裡摸出來兩包魚幹。

 

「這兩包魚幹也給咪咪，要不是咪咪，我都不知道羅羅的意思。」

 

「說起來，喬喬，你要不要給你家咪咪準備兩套那個按鈕？感覺那個按鈕很適合你家咪咪。」

 

人把魚幹接過來，打開給我和暹羅一貓一條。

 

「按鈕已經在路上了。」

 

12

 

按鈕到了。

 

作為高智商小貓，根本就不需要人教。

 

我用爪子按來按去。

 

直到第四包小魚幹被我和小橘吃完，人把那個「零食」的按鈕給關掉了。

 

「咪咪，你今天吃太多零食了！」

 

人怎麼這樣！

 

這都是貓憑本事應得的。

 

貓生氣。

 

貓跑遠。

 

人和貓對峙的第三天。

 

人接到了一個電話。

 

電話那邊的聲音很大。

 

「你現在被辭退了，不趕緊找工作，一天在網上發貓貓視頻幹什麼？」

 

「自己都養不活還養貓！」

 

「一隻就算了，還養兩隻。」

 

「還有你賺的錢，都給我打回來，給兩隻S貓吃那麼好幹什麼？」

 

「……」

 

對面的人聲音很尖利。

 

我知道那是誰，是人的媽媽。

 

在貓撿到人的那天，人也在被她罵。

 

在小區草坪邊的椅子上，人就抱著自己哭，電話裡還是叫嚷罵人的聲音，還讓人寄錢回去。

 

人哭的聲音並不大，但被貓看到了。

 

那時候天氣還不是這麼暖和，人一身薄薄的毛衣在冷風裡，瑟瑟顫抖。

 

「實在不行，找不到工作你就回來，我們村裡那個屠夫正要找媳婦嘞！」

 

電話裡的聲音還在喋喋不休。

 

我一下子撲上去把人的手機打到地上，又用爪子按掉通話。

 

我對著她叫了三聲。

 

人還是哭了好久，才站起身回家。

 

貓跟在她身後，一路跟著她上樓。

 

到了門口，人蹲下身問我，「你要跟著我嗎？可是我不能給你很好很好的生活。」

 

貓不屑。

 

貓能自己把自己養好。

 

13

 

這一次人並沒有一直抱著自己哭，對著電話冷靜回復著：「媽，上次你不就說當沒生過我嗎？」

 

人的話好像點燃了炮仗，對面的聲音一下就炸了起來。

 

貓聽著至少有四五個人。

 

每一個人都在詛咒人。

 

夠了，貓心疼人。

 

我上前又準備把人的手機打翻，人卻一下握緊了手機。

 

「咪咪乖。」

 

說完她繼續和電話裡的人對線。

 

這一次，她似乎不落下風，把電話對面每個人都數落了一頓。

 

「媽，你現在才六十幾，不會就聽不懂人話了吧？上次和我說斷絕關系的人是你吧？上次不是很硬氣不要我養老嗎？怎麼你好大兒沒用了？」

 

「爸，你現在不裝了嗎？之前都讓我媽來找我要錢，我媽唱紅臉你唱白臉，你當我不知道我之前寄回去的錢都被你給我哥了？你放心，我不會找你們要錢，你們也別想找我要到多的一分錢。」

 

「哥，你現在也快四十了吧？不會快四十歲的人還要找妹妹要錢吧？投資三次虧三次，開店五次倒閉五次，你還是看好家裡的那點土地吧，別到時候別說養老了，你自己都養不起。哦對了上次你拉著村裡的小紅嫂子開房的事情我可沒和我嫂子說。」

 

「嫂子，你現在也是兩個孩子的媽了，你不會還和以前一樣把家裡的東西都往你家裡拿吧？過年的時候，我還看到你把我買回去的幾斤羊肉送回娘家呢, 現在我沒買東西送回去, 你不會把家裡放在衣櫃裡的錢拿過去給你娘家吧？」

 

人罵了一通, 把電話一關就躺到了沙發上。

 

貓想了一會兒，找到按鈕按了下去。

 

「真棒！」

 

「愛你！」

 

「媽媽！」

 

人轉過頭笑眯眯地看過來, 「媽媽也愛咪咪哦。」

 

我看向她，偏了偏頭，趁機按了按那個被她關掉的「零食」按鈕。

 

人一下被氣笑，坐起來揉了兩把我的腦袋。

 

「咪咪, 你還是個小饞貓啊。」

 

「喵！」

 

貓這不叫饞, 貓叫對食物有研究。

 

當天晚上, 我拍了個視頻發小貓書：

 

【家貓們, 誰懂啊，家裡養的人也太懂貓了吧。】

 

視頻裡，在我按按鈕後, 人站起來給我加水, 給我拿零食, 給我拿玩具……

 

嘿嘿。

 

我等了好久都沒等到評論。

 

轉頭一看, 後臺一堆私聊：

 

我是警長我是警長：【喪彪哥求教程求教程！！！！急急急急！！！】

 

不吃香菜（仙女三花版）：【喪彪哥, 你這是怎麼做到的, 養人手冊上也沒有這一條啊！】

 

AAA 泰國特產代購羅羅：【啊啊啊啊！！是我的小魚幹是我的小魚幹！！！嗚嗚嗚喪彪哥, 我養的人現在每次買零食都說要給你一份！！！貓生氣！貓也要學！！！】

 

我才不是白貓：【快！喪彪哥，我剛剛撿了個人！！！快把養人手冊給我一份！我也要這樣使喚我養的人！1111】

 

哼。

 

這可是貓的獨家絕技！

 

人的番外

 

1

 

我叫喬喬，我家裡養的這隻貓好像和其他貓不一樣。

 

剛到家的時候，我給他取名叫咪咪。

 

但他好像有點笨，好久好久他才對咪咪這個名字有回應。

 

後來，我刷到小狗的海龜湯視頻, 一時興起和他試了試。

 

他居然能聽懂我的話诶。

 

2

 

有按鈕後, 咪咪總是會跑去按那個「零食」按鈕。

 

我生氣把那個按鈕關掉。

 

再一次, 他昂首挺胸去按那個按鈕卻沒有聽到聲音後，他整個貓眼睛都睜大了一圈。

 

我笑個不停。

 

他生氣了, 轉過頭用大屁股對著我。

 

3

 

咪咪大了要去絕育了。

 

但我家咪咪很聰明。

 

我想了好久沒想好怎麼把他送去寵物醫院。

 

但在和魚魚聊天的時候, 我收到了靈感。

 

有一次, 他從陽臺跳出去巡視領地的時候，我僱來的兩個保安把咪咪和他的小弟小橘一起抓了起來，送去了寵物醫院。

 

當天下午，我淚眼汪汪地趕向寵物醫院。

 

「嗚嗚嗚，咪咪都怪媽媽沒有及時發現！」

 

「哎呦，這可怎麼辦！我們家咪咪以後就不能找小女貓了！」

 

我哭得誇張，一旁的醫生和護士差點沒憋住笑出來。

 

咪咪的麻藥還沒過, 耳朵動了動。

 

就是現在！

 

我又哭起來, 「都怪那兩個可惡的人！我一定要讓他們付出代價！」

 

帶咪咪和小橘兩個切斷世俗欲望的貓貓回家的第四天, 兩個保安拎著罐頭上門了。

 

咪咪和小橘不顧傷口的疼痛, 第一時間上前去哈兩個保安。

 

我用手擋住笑, 語氣惡狠狠的, 「你的行為對我們家兩個貓貓帶來的傷害是幾個罐罐就能好的嗎？」

 

「要我說必須要再拿兩包小魚幹！」

 

看到我的仗義執言, 咪咪噠噠噠跑到按鈕那一塊, 鄭重其事地用爪子按下「啊對對對！」

 

我就知道小貓咪逃不出人的手掌心，嘿嘿。

 

4

 

咪咪絕育後 15 天，我在小紅書刷到了一個叫喪彪喪彪的 id 發的視頻。

 

視頻裡一隻狸花貓踩按鈕指揮人做各種事情。

 

這……好像是我家咪咪？

 

我看了一眼 id 後面的小貓爪印。

 

又掃過評論區各種求教程的 id。

 

這些 id 後面都有小貓爪印, 好幾個頭像裡的小貓都是我熟悉的。

 

诶？

 

我這是刷到小貓書了？

 

所以我家咪咪本名喪彪？

 

我的視線從手機上挪開，又看了一眼在貓窩裡給小橘舔毛的咪咪，喊了一聲：「喪彪。」

 

原本還松弛狀態的咪咪一下震驚看過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