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爸爸再婚後，後媽要帶我走。

 

她說給我報了全市最好的國際小學，有馬術、擊劍、冰球等課程。

 

還給我準備了名牌衣服、包包，以及一個放滿毛絨玩具的朝陽大房間。

 

媽媽立刻緊緊摟住我和弟弟。

 

「我呸，誰稀罕你這些臭錢！

 

「血濃於水，你休想用金錢離間我們母女感情！」

 

媽媽用親情將我留了下來。

 

可是後來，她也是用親情逼我為弟弟打工、還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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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擅自將我的志願改到了本地一所普通二本。

 

最後，她嫁了個五十多歲的富豪，成了富太太。

 

我卻被富豪的傻兒子在房間裡活活打S。

 

再睜眼，我回到了後媽要帶我走的這一天。

 

我用力掙開媽媽的爪子，撲向後媽。

 

「媽！今天開始你就是我親媽！」

 

1

 

「我呸，誰稀罕你這些臭錢！

 

「血濃於水，你休想用金錢離間我們母女感情！

 

「就算吃糠咽菜，我也絕不讓孩子跟著吃軟飯的爸去受你這個後媽的白眼！」

 

聽著耳邊的話，我猛然意識到，自己重生了。

 

重生在後媽江臨夏上門要孩子的這一刻。

 

我的親媽正像護崽的母雞一般，把我和弟弟緊緊箍在懷裡。

 

上一世，我正是被她這看似情真意切的母愛所打動，所以毅然拒絕了後媽。

 

後媽走後，媽媽摸著我的腦袋誇獎：

 

「真是媽媽的好孩子。」

 

後來，我就在這一聲聲「好孩子」裡承包了所有的家務。

 

除了日常瑣事，我要負責給弟弟洗襪子、整理書包，還要替他以及他的同學寫作業，經常睡不飽。

 

我稍有不從，他就會去跟媽媽告狀，說我嫌棄他。

 

媽媽就會非常失望地看著我。

 

「昭意，你現在對我們不好，是不是後悔當初我沒有讓你跟著你後媽去享福，在發泄怨氣？」

 

她不顧我的解釋和反抗，把我拽到單元樓下，大聲斥責道：

 

「既然你嫌棄你親媽我給不了你想要的生活，那你走啊，你去找你那個有錢的後媽去！

 

「你去啊，現在就去！」

 

走過路過的鄰居們紛紛駐足，還在家的也從窗戶裡探出了頭。

 

「哪有親媽不疼孩子的？」

 

「誰家的後媽能善待老公前妻的小孩啊？」

 

「她爸爸被那女的勾勾手就帶走了，在家裡肯定沒什麼地位，孩子過去更加吃苦。」

 

「這丫頭太虛榮了，你看她弟弟多懂事。」

 

我在周圍人的指指點點中無地自容，隻好哭著一遍遍承認自己做錯了。

 

為表悔改，我每天在家更加賣力地做飯、拖地。

 

寒冬臘月，手上全是凍瘡。

 

弟弟要我做什麼，我都唯命是從。

 

偶爾爸爸會找到我，給我塞錢，叮囑我自己花。

 

我也都為了討好媽媽上交了。

 

媽媽一邊罵我沒骨氣，一邊把鈔票收下，給自己買護膚品，給弟弟買新鞋。

 

我就這麼磕磕絆絆地長大，逐漸有了逃離的意識。

 

高考時，我仗著優異的成績，偷偷填了離家很遠的志願。

 

可錄取通知出來，我才發現志願被改成了本地一所二本院校。

 

我歇斯底裡地哭鬧。

 

媽媽卻挽著五旬富豪的手柔聲勸我：

 

「昭意，我嫁給你趙叔叔，你留在本地，嫁給趙叔叔的兒子，我們母女倆一起出嫁，多好呀！」

 

可趙叔叔的兒子是個有暴力傾向的傻子。

 

後來，我被和傻子一起關在房間裡。

 

他犯起病來。

 

我被他用高爾夫球杆活活打S。

 

S後，我還聽見媽媽焦急地問：「老趙，這這這……咱兒子怎麼辦呀？」

 

富豪安慰道：「放心，沒事，我會處理。」

 

我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被送到了很遠的地方，野狗的吠聲漸漸淹沒意識。

 

思緒回到現在。

 

我猛地掙開親媽的手臂，撲上前一把抱住後媽江臨夏的大腿：

 

「媽！今天開始你就是我親媽！我跟你走！」

 

2

 

媽媽錯愕地尖叫起來：「林昭意？！」

 

我全然不理，抬起頭迎上江臨夏的目光。

 

「我可以叫你媽媽嗎？」

 

後媽表情淡淡的。

 

「還是先叫我阿姨吧，我們都先適應一下。」

 

親媽在身後冷笑起來。

 

「熱臉貼冷屁股，人家壓根看不上你這腔調，活該……」

 

我大聲蓋過她的聲音：「好的，江阿姨！」

 

江臨夏不大熟練地摸了摸我的頭，然後抬眼看向媽媽。

 

媽媽將弟弟抱得更緊了。

 

「一個拜金的白眼狼賠錢貨，給你就給你了，但我兒子你休想帶走他一根頭發！」

 

她緊張極了，可我看得分明。

 

方才江阿姨講著那些小學、玩具和大房子時，林子軒的眼裡全是向往。

 

上一世，也許正是這些話引起了林子軒骨子裡最早的貪婪。

 

可媽媽從不曾訓斥他，反而為了盡力滿足他的要求，逼著我一邊讀書一邊打工供他花銷。

 

林子軒用著我賺的錢買來的最新 iPhone 時，我因為手機太卡沒接到顧客的電話被投訴扣錢而在路上大哭。

 

我有些緊張地看向江阿姨。

 

她莫名其妙地看了我媽一眼。

 

「誰說我要你兒子了？我本來就隻想要個女兒。」

 

林子軒眼裡流露出失望，然後憤憤地看著我。

 

江阿姨從包裡拿出一份協議。

 

「撫養權變更，籤完字我會給你五百萬。」

 

不等媽媽有所反應，我立刻大聲開口：

 

「江阿姨，媽媽常教我們，貧賤不能移，她不會要的！

 

「否則到時候傳出去，別人還以為她被男人甩了，沒辦法才賣了女兒討生活呢！」

 

江臨夏來的時候，媽媽不肯讓她進門，隻讓她站在門口，所以此刻房門是大開著的。

 

前面的動靜已經惹了不少鄰居悄悄打開了防盜門，我這一嗓子更是讓大家聚精會神。

 

親媽那臉漲得通紅。

 

江阿姨「哦」了一聲，又再次確認：「你真不要啊？」

 

「不要！拿走，拿走！！」

 

媽媽的聲音劈了叉。

 

「是白眼狼自己要跟你走的，可不是我賣女兒！

 

「林昭意，你忘恩負義，連親媽都不認，我看消息傳出去以後你有什麼臉繼續做人！」

 

江阿姨皺著眉捂了捂耳朵。

 

「不要就不要，叫那麼大聲幹什麼。」

 

她發了個消息。

 

很快，修改後的新協議送到了門口。

 

媽媽梗著脖子籤了字，把筆一扔，鄙夷地俯視著我。

 

我乖巧地牽起江阿姨的手，任她給我戴上一條早就準備好的梵克雅寶手鏈。

 

上輩子我要臉做人，被活活打S了。

 

這一世，我不要臉了，我想要錢。

 

要很多很多的錢。

 

3

 

江阿姨帶我回到她的別墅。

 

爸爸正在廚房煎牛排。

 

見到我，他抬頭衝我笑了笑。

 

「來了？」

 

我心情有點復雜。

 

上一世他拋下了我，可是後來一有機會就會給我錢。

 

我不知道該用什麼態度面對他，隻好低低「嗯」了一聲。

 

吃過飯，江阿姨把別墅裡的人召集起來給我認臉，又帶我去了給我準備的房間。

 

我的房間在三樓，是採光最好的一間，面積比我原先住的房子的客廳還大上三倍。

 

白天陽光透過落地窗灑在夢幻柔軟的公主床上，全套定制的同色系兒童家具泛著柔光。

 

書架上排滿精裝繪本，角落堆著半人高的 Steiff 泰迪熊。

 

我有些惶恐地拉了拉江阿姨的衣角。

 

「阿姨，我還小，這房間太大了……」

 

江阿姨正在調試新風系統，聞言頭也不回。

 

「你現在是還小，以後不長了嗎？

 

「給你了就是你的，我聽說養孩子就是要給孩子最好的，否則養什麼養？」

 

我想起上一世，雖然我懂事地從來不主動要什麼，但偶爾也會眼饞別的小朋友的漂亮衣服。

 

一次走在街上，我看見一個小女孩穿著一條特別好看的蓬蓬裙，沒忍住盯得久了一點。

 

媽媽突然松開了我的手。

 

「昭意，你知不知道媽媽小時候連鞋都穿不起？

 

「現在你日子好了，有暖和衣服穿，每天能吃飽，你為什麼還是不滿意？

 

「是不是那天你後媽上門那兩句話把你心說野了？

 

「你要是想去找她，你走，媽媽不攔你。」

 

從那之後，我看到漂亮的衣服就會下意識扭過頭去。

 

江阿姨的話打斷了我的回憶。

 

「衣帽間的門是這扇，遊戲室在隔壁，給你裝了個室內滑梯秋千，還有攀巖牆。

 

「手機、平板、筆記本電腦都給你配好了，有什麼不會的找李管家問。

 

「轉學手續已經在辦了，開學後你就去德威的新班級報道。」

 

說話間，她塞給我一張卡。

 

「我沒養過孩子，也不知道你這個年紀的女孩喜歡什麼。

 

「這裡面每個月會有十萬零花錢，不夠跟我說。」

 

我思索再三，還是沒忍住問了：

 

「江阿姨，你為什麼要把我接來？」

 

「哦，我聽閨蜜說孩子很可愛，正好你爸有兩個，我就想要一個女孩來養著玩，應該也不費什麼事。」

 

我緊張地咽了下口水，感覺自己的地位應該跟一隻心血來潮領回來的寵物貓差不多。

 

我爸應該也沒好到哪裡去。

 

「阿姨，你不怕我不乖或者學壞嗎？」

 

她認真地想了想。

 

「沒想過，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

 

我很嚴肅地說：「我一定不會讓阿姨失望的！」

 

她捏了捏我的臉，終於露出了笑容。

 

「確實挺可愛的。」

 

4

 

我在別墅過了一個兩輩子加起來都比不上的舒適假期。

 

早餐是漂亮的莓果松餅配蜂蜜，點心是一整個巧克力噴泉配我聞所未聞的應季水果，晚飯有米其林大廚變著花樣做料理。

 

恆溫泳池永遠 28℃，房子東側的一整個花園全部換上了我喜歡的無盡夏。

 

爸爸隻在家待了三天，就去意大利辦畫展了，之後我再也沒見過他。

 

倒是江阿姨抽空帶我去瑞士住了半個月。

 

我在阿爾卑斯山腳下的馬場玩瘋了，皮膚也曬成了小麥色。

 

開學那天，我背著江阿姨為我挑的漂亮書包，穿著全新的校服來到新學校報到。

 

司機幫我拉開車門時，我竟在校門口看到了穿著同樣新校服的弟弟。

 

媽媽正在幫他整理衣領，看到我，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會兒，嗤笑出聲。

 

「還以為你去過好日子了，一個暑假下來皮膚黑得跟煤球似的，你後媽沒少使喚你幹活吧？」

 

我看了看自己膚色健康的小臂，心中冷笑。

 

前世這時候我確實不黑，卻蒼白得像鬼。

 

因為每天隻能沤在家裡做家務和伺候弟弟，我根本沒有曬太陽的機會。

 

媽媽又看了看一旁的司機，聲音拔高了八度：

 

「開學第一天都隻有個司機送啊？看來你真是不受重視，別說你後媽，你親爸都沒想著要好好對你！」

 

卻沒有注意到，周圍的孩子大多都是由管家或保姆送來的。

 

大人和孩子都拿奇怪的眼神看著她。

 

她無知無覺。

 

「親情是能用錢買到的？有情飲水飽！

 

「你啊，以後有的是苦日子等著你！」

 

說著，她做作地親了林子軒一口。

 

「去吧，媽媽永遠愛你。」

 

我樂了。

 

這樣的「苦日子」請多多來。

 

我和弟弟同是轉校生，進了一個班。

 

老師介紹過後，課間時間，同學們好奇地圍住了我倆。

 

有著暑假的經歷，我很自然地和大家打成了一片。

 

林子軒那邊則因為跟其他小朋友沒有什麼共同語言，漸漸被冷落。

 

他不高興了。

 

在我聊到在馬場騎馬的愉快體驗時，林子軒突然踹翻椅子衝了過來。

 

「她騙人，她根本不會騎馬！她在家都是給我當馬的！」

 

說著，他習慣性地伸手要拽我的頭發。

 

「林昭意，跪下來給我當大馬！」

 

5

 

教室裡瞬間安靜。

 

林子軒終於得到了眾人的關注，得意地揚起下巴。

 

「怎麼了？林昭意在家就是這樣的，你們不知道嗎？

 

「我要騎大馬，她就要跪下來給我當馬。

 

「她的東西，我想要，她就必須給我！」

 

上一世同在學校裡，他就是這麼一次次毀掉我好不容易結交到的友誼。

 

每次他這麼說後，大部分同學都會覺得和我一起玩很丟臉，從而遠離我。

 

漸漸的，還會有人和他一起在學校裡欺負我。

 

可是這裡不一樣。

 

這一世，我和他在這裡都同樣的新來的轉校生，我的起點卻比他更高。

 

而且我也不再是上一世怯懦的自己。

 

一個編著漂亮麻花辮的女孩突然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