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8
兒子寫了一篇名為《我的爸爸》的作文。
他說媽媽不在家時，爸爸總會帶不同的阿姨回家，他們還會在床上騎馬。
我看完後如遭雷擊。
老公卻說他是抄同學的，讓我別那麼小氣。
我信了。
繼續牛馬一樣伺候父子倆。
直到我謊稱出差偷偷躲到衣櫃裡，親眼看到我不在時發生的一切。
才意識到我嫁的男人和我生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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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有多恐怖。
01
接到兒子的班主任打來的電話時，我腦海裡閃現過無數種可能性。
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會是因為一篇作文。
一篇名為《我的爸爸》的作文。
以至於此時此刻坐在班主任的辦公室裡，我一時分不清這是真實發生的，還是在做夢。
他在作文裡寫道：
【我的爸爸是一個很厲害的人，他總能在媽媽回家之前，安排好每一件事情。比如他會邀請不同的阿姨來家裡玩，他們還會在床上玩騎馬的遊戲ťű̂ₓ。
【這些阿姨會給我買玩具、買零食，有的還會幫我寫作業。
【我好喜歡她們。
【她們比媽媽漂亮，比媽媽溫柔，連衣服也穿得比媽媽洋氣。
【要是媽媽能跟爸爸離婚就好了，他隨便娶哪一個阿姨，也比媽媽要好。
【我討厭媽媽。
【她又醜又沒用，每次來學校開家長會，我都覺得特別丟人。】
看到這裡，我的手止不住地顫抖。
臉瞬間變得慘白如紙。
盡管我在心裡一遍遍告訴自己要冷靜，要冷靜，心還是不受控制地泛起密密麻麻的疼，連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雲崢媽媽？你還好嗎？」
班主任李老師的聲音拉回了我的思緒。
我努力平復好情緒，艱難地扯出一個微笑，回復她道：
「嗯，我沒事。
「隻是……這真是我兒子方雲崢寫的？」
這怎麼可能呢？
他還不到十歲，他能知道什麼？
再說他的爸爸，也就是我的老公方嘉煜，根本不可能做出這種事。
我很清楚他的為人，對我們的感情也有足夠的信心。
他不會這麼對我的，他不會……
可是李老師接下來的回答，給了我當頭一棒。
她很堅定地說：
「我已經向方雲崢同學確認過了，他還說不讓我告訴你，說這是他跟爸爸之間的小秘密。
「雲崢媽媽，不管怎樣，我都希望你能跟雲崢爸爸好好聊聊。
「大人之間的事，盡量不要影響到孩子。
「他這麼做，實在是……」
或許是意識到自己言行不當，她將接下來的話咽了回去，轉而說道：「不好意思，這是你們夫妻之間的私事，按理說我不該管。
「但你知道嗎？雲崢在班裡，會掀女同學的裙子，還會說一些很奇怪的話。
「這不是小事。
「你們做父母的，要是再不幹預，恐怕以後……」
「李老師。」
我無比難堪地打斷她，「對不起，您說的這些我都明白，隻是我需要點時間，來確認方雲崢為什麼撒謊。
「我向你保證，作文裡的內容不會是真的。
「至於欺負女同學。
「回去以後我會對他嚴加管教。
「如果再有類似的事情發生，請第一時間聯系我，我定會給校方一個交代。」
李老師似有千言萬語。
但聽到我這麼說，也隻能重重地嘆口氣。
02
從學校出來以後，我整個人都是懵的。
由於此事太過離譜，我一時不知道先找老公對質，還是先教訓兒子。
恰巧這時。
老公方嘉煜打來了電話：
「喂，老婆，兒子在學校沒什麼事吧？老師有沒有說什麼？」
「一兩句話說不清楚，等你回家再說吧！」
他在電話那頭無奈地嘆口氣：
「聽你這語氣我就知道，他肯定又闖禍了。
「剛剛陳子揚爸爸還跟我吐槽呢！說他兒子寫作文，簡直把他坑慘了。
「他老婆都跟他動手了。
「現在這些個孩子啊！真是不讓人省心。」
「作文？」
我的心瞬間揪起來，「什麼作文？」
「還能是什麼作文，就是那篇寫爸爸的命題作文唄！」
「陳子揚寫什麼了？」
「我想想……大概就是寫媽媽不在家時，爸爸帶很多漂亮阿姨回家吧！你都不知道，他老婆氣成什麼樣了，兩口子都要鬧離婚了。」
「原來是這樣啊！」
我稍稍松了口氣，「那陳子揚有沒有說為什麼要這麼寫？」
「還能為什麼？網上看的段子瞎編的唄！我就說小孩不能老刷短視頻吧，看被荼毒成什麼樣了，咱們以後也得管管雲崢。」
「對了老婆。」
他話鋒一轉繼續說道，「今晚不加班，我去接雲崢放學，咱們晚上出去吃吧？西餐怎麼樣？」
「我都可以，聽你安排。」
掛掉電話後，我的神經終於不再這麼緊繃。
懸著的心也總算放下。
我就說方雲崢在作文裡寫的不可能是真的。
畢竟我跟方嘉煜結婚十幾年了，從備受矚目的校園情侶，變成如今人人豔羨的模範夫妻，從未有過大的感情問題。
也從未懷疑過對於彼此的愛。
至少我沒懷疑過。
至少在看到兒子的那篇作文以前沒懷疑過。
不過，我也必須承認，隨著結婚的時間變長，我們之間早已趨於平淡ṭŭₛ，也少了些最初的新鮮感。
有很長一段時間，即便躺在同一張床上，也不會有任何心思去碰彼此。
更確切來說，是他沒有心思碰我。
我問他原因，他也隻是說太累了。
他是一名建築設計師，經常要去外地出差，有時一連十天半個月都住在工地上，說不辛苦是假的。
為了我們這個家，他確實犧牲很大。
而我是一名職業作家，工作相對自由，家裡的事也大都是我在管。特別是兒子方雲崢，幾乎是我一手帶大的。
不管怎樣，我都始終將家庭放在第一位。
愛老公也愛孩子。
既然作文的事隻是一場烏龍，那我自然沒必要因此而內耗。
03
吃晚飯時，兒子方雲崢一直低著頭。
眼圈通紅，臉也有些腫了。
我剛問一句怎麼回事，他就哭著撲到我懷裡：
「爸爸，爸爸打我……」
他越哭越兇。
我陰沉著臉看向對面坐著的老公，他氣急敗壞地對著兒子破口大罵：
「你個小兔崽子，竟然還敢找你媽告狀？我打你都是輕的，再有下次看我不……」
「行了行了。」
我攔住他準備再次扇向兒子的手勸道，「有個差不多得了，你還真打啊你！別再把他腦子打壞了。」
「不該打嗎？抄作業是小事嗎？這麼小就不學好，長大了不得反了天了？」
他理直氣壯地用手指著我罵，「不是我說你，你就是平常太慣著他了，慈母多敗兒，這話一點都不假。」
我懶得跟他吵。
耐心哄著懷裡嗓子都哭啞了的兒子。
我不明白。
為什麼方嘉煜比我這個受害者還要生氣，他平常明明不關心兒子的學習和教育的。
我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
具體哪裡不對勁，一時又說不上來。
當天晚上。
更反常的事情發生了。
方嘉煜洗過澡以後，竟然主動與我親近，體力也比平常好了很多。他甚至還會在事後抱著我，並溫柔地親吻我的額頭。
這是好多年都沒有過的經歷。
直覺告訴我，他肯定有問題。
他睡著後，我借著窗外的月光看著牆上掛著的婚紗照，第一次認認真真地審視我們的婚姻，突然覺得，或許我一直都在自欺欺人。
突然，他的手機響了，一個備注為「薇」的人說：
【事情解決了嗎？她沒懷疑吧？】
這是什麼意思？
我懷疑什麼？
我的心瞬間揪緊，連指尖都在發顫。
鬼使神差地用方嘉煜的指紋解鎖，哆嗦著回復一個字：【嗯。】
她秒回：
【那就好。
【但你要答應我，隻準碰她這一次哦！
【對了，你買給我的新衣服和新道具到啦！我剛剛試了一下，好害羞呀！你肯定會喜歡的，嘻嘻。
【話說你玩得這麼花，你老婆知道嗎？偷笑.jpg】
看著這些回復。
我的心像被扔進了絞肉機裡，直接碎成了渣。
快速往上翻，看到方嘉煜跟她聊兒子那篇作文的事，對方給他出主意，讓他說是抄同學的。
方嘉煜回：
【放心，她跟個傻子似的，肯定不會懷疑。
【大不了晚上出點力，給她點甜頭。
【她那種飢渴老女人不就好這一口嗎？我都那麼久沒碰她了，那還不是久旱逢甘霖，被我迷得天旋地轉的。】
我沒再繼續看下去。
這一瞬間，我腦海裡閃現出很多事情。
04
近幾年，我們同房的次數越來越少，有時幾個月甚至半年都沒有過一次。
他每次都說太累了。
如果我堅持，他就會變得不耐煩。
「你都多大歲數了？那麼想要不覺得害臊？」
「都說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看來是真的，你是一點都不嫌丟人啊！沈星黎。」
「這跟愛不愛有什麼關系？我隻是單純沒有那種欲望而已。」
「你要非這麼想，我也沒辦法……」
這些話聽多了，也就免疫了。
漸漸地，我也就沒有想法了。
我們並非沒有因為這些吵過架，隻是每次都以他主動道歉，草草結尾。
這種道歉，也就兩三分鍾。
但他是一個很有耐心且性情溫和的人，很能給我情緒價值。
每當他向我推心置腹地訴說自己的壓力，或坦言自己人到中年以後有多力不從心，我都會在表示理解的基礎上，對他生出幾分心疼。
甚至還會細心地幫他調理身體，做他善解人意且體貼入微的枕邊人。
在這方面，我自詡是一個好妻子。
我以為夫妻之間在一起久了，沒有激情是正常的，沒想到他隻是跟我沒有激情而已。
這一刻。
我內心的堅持與信仰，全部崩塌了。
第二天醒來，我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按時起床做早餐，去上班前跟方嘉煜說這幾天要去外地出差，今天上午就出發。
「怎麼這麼突然？」
我隨口敷衍：「作協要開會。」
他將剝好的雞蛋放在我碗裡，關切地說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