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章


「虧老娘以為他是個情種,樂滋滋就把你放了出去。
「你可是老娘手裡最珍貴的寶貝,沒嫁給他之前也是京城最出名的舞姬,他敢這麼待你!
「老娘要去撕了他!」
我勸了嬤嬤好久,不停地讓她消消氣。
最後她深深嘆了一口氣。
「該放下的時候就放下,男人從不是女人的主導,嬌嬌莫慌,一切以自己為先。」
是啊,一切以自己為先。
嬤嬤從小教我的。
當晚,我借樓中臺子跳了一整夜的胡旋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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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嫁給秦安南之前,京城裡人人都說,胡旋舞僅嬌嬌能跳。
嫁給他之後,胡旋舞人人都會跳,隻有嬌嬌,跳得遜色從前。
大顆大顆汗滴劃入衣領,最後一曲終歇,我重重摔在地上,仰看著舞臺頂上絢麗的夜明珠,我忽然想通了。
什麼男人,什麼權勢,什麼良民賤籍,什麼尊貴卑賤,通通都是自己給自己上的枷鎖。
我莫嬌嬌,本就是生於舞臺的鳳凰,而不是深閨玉籠裡豢養的雀鳥。
6
回到府裡,正巧荷香來服侍我洗漱。
她說小郡主已經醒了,在與秦安南用早膳,問我要不要去前廳一起。
我困得發慌,隨意擦了下臉就躺下,「今日我要睡覺,莫讓別人打擾我,你先出去罷。」
一連好幾日,秦安南都守在顧霜身邊。
荷香是我院裡的人,也看出來端倪,有了危機感。
她總向我報消息。
「小侯爺今日帶著郡主出府遊玩,因為郡主說她就愛熱鬧,靜不下來,於是小侯爺帶郡主去了城郊賞楓葉。」
「郡主臉上的疤結痂,她嫌不好看,侯爺去玲瓏閣給她置辦了一副珍珠面紗,價值千金。」
「明築軒裡您最愛的梅花盡數拔了,種上了桃花,郡主說……來年想見桃花滿園。」
聽到這兒,手裡的翡翠佛像險些從手縫滑落,我心有餘悸收緊紅繩,掛到脖子上,拍了拍胸口。
好險,財神爺差點被摔碎。
見我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荷香終於惱了。
「夫人,若是郡主進了府,哪兒還有您什麼事呀,ƭű₎您的身份低也就算了,寵愛還被郡主搶了去,以後如何是好!」
荷香恨鐵不成鋼。
我眨巴眨巴眼睛,順勢夾了個水晶餃子。
「被搶走的寵愛哪能算寵愛,他的心既然不在我這兒,那便隨他去吧,趁郡主還未入府,我得多多攢些銀子,荷香,去管家那兒去,就說我月例用完了,先給我支幾月的來。」
荷香跺了跺腳,憤懑出了門。
沒多久門被推開,我頭也不抬。
「銀子就取來了?」
「嬌嬌最近缺銀子花?」
我抬頭,是秦安南。
「呦,稀客。」
秦安南抿了抿唇,坐到我身旁,自然地牽起我的手。
而我卻全身不得勁,密密麻麻地泛起雞皮疙瘩。
髒男人。
天可憐見,我雖為青樓女子,卻是靠舞技吃飯,嬤嬤從不讓我們接觸賣身之類的腌臜事。
所以對他極有可能已經碰了別的女人一事,我不僅感到心寒,更感到惡心。
「抱歉,許久沒來看你,著實是郡主養傷費神,隻能先照看好救命恩人。」
我不著痕跡從他手心抽出手。
「郡主的傷好的差不多了吧。」
他點頭,欲言又止。
我輕松笑說,「夫君想說什麼便說吧,這些日子沒去煩你,你定然攢了一肚子話要同我說。」
秦安南眼裡閃過愧疚。
他挑開我耳側碎發,大手撫摸著我的臉頰。
好久他才說:
「嬌嬌,郡主的臉因我而毀,不好婚嫁,我想……迎娶她為正妻。」
懸著的心終於S掉。
陷入沉寂。
我的臉色一定很差,我想。
終究是放在心上的男人,無論如何做好再多心理準備,此時此刻也難過得快要窒息。
難過的情緒從胃裡翻滾,湧上心頭,我側臉猛地吐了出來。
晚上吃的那些零星飯菜,全部被吐掉。
嚇得秦安南拍著我的背,叫著荷香喚大夫。
我攔住他,吐完後漱了漱口。
「沒事,想來是最近沒好好吃飯,脾胃不合。」
等荷香清理完屋子,我更覺渾身疲乏。
秦安南卻好似看不出我的疲憊,繼續說起顧霜。
「原是答應你此生不娶正妻,可嬌嬌你是知道的,以我的身份,侯府不能無正妻之位,郡主她,與我門當戶對,又攜救命之恩,娶她兩全其美。」
我捻起一粒蜜餞吃,酸得我眯了眯眼睛,但很好地壓住了想吐的感覺。
「可你答應過我的,此生唯我一人。」
他躲開我的眼神。
「是,我自是最愛你,郡主她性子大度,也沒說多心悅我,我們成婚後,我照樣還是以你為重,此後她管著侯府,你管著我,好不好?」
我控制住翻白眼的衝動,呵呵一笑。
「那我若是管著你,日日歇在我房裡呢?」
秦安南毫不猶豫,「嬌嬌,莫鬧。」
我終於確信,他真真切切將心偏到了小郡主身上。
於是沒什麼好說的,「秦安南,你娶郡主可以,一紙放妾書給我,體面算個和離吧。」
秦安南沒想到我是個這樣決絕的人。
他的臉色一瞬黑沉,帶著極冷的語氣,「不可能,嬌嬌,你是我的妻,這輩子都是。」
「那小郡主呢?」
秦安南握緊我的手,懇切道,「你們都是,嬌嬌,如果你怕霜兒入府會虧待你,那我定會同她說好好待你,你們不會分貴賤,此生,我也就你們二人足矣,好嗎?」
聽聽,多熟悉的話。
多熟悉的承諾。
我真是好騙。
輕而易舉就相信了一個男人的諾言。
我再次掙開他的手。
「秦安南,你有她就夠了,放我走吧,這兩年的情誼到這兒也算圓滿,我不想成為後院裡爭鬥S去的狼狽女人,也不想成為別人口裡隻會爭寵的小妾,更不想成為你和你妻子之間的一根刺。」
字字真心話,句句動情,我滿懷希望看到他的點頭。
最終隻換來他掐著我的脖子,將我狠狠鎖在床上。
他將我的唇瓣咬得出血,
「莫嬌嬌,放開你是我這輩子都不可能做的事,你是我光明正大搶來的人,隻能乖乖待在我身邊!」
7
不出意外,我被禁錮在後院裡。
荷香看我一身狼藉,還是心疼地給我收拾了一番。
我是個烈性的人,這一點很好繼承了嬤嬤。
所以屋子裡能被我砸的全砸了。
秦安南想坐擁齊人之福,他想得美!
我摔,我摔,我摔摔摔!
除了值錢的存到盒子裡,其他帶不走的全摔了!
這一摔,倒把郡主摔來了。
她帶著秦安南為她打造的珍珠面紗,身著俏皮的嫩黃色寶玉紋八破裙,身後跟著好幾個婢女,端著一排珍貴的首飾珠寶。
我早就聽聞小郡主是一個隨和的人,今日倒是得以一觀。
顧霜一來就好奇地打量著我,狀似天真。
「莫嬌嬌?百聞不如一見,著實美麗動人,我算是知道秦安南怎會一顆心全在你身上。」
我很不喜歡這樣赤裸裸被打量的感覺。
「郡主說笑,不過一個妾罷了,侯爺對奴玩玩而已,當不了真。」
她本拿著一個臂釧欣賞,聽到我的話後轉身看我,珍珠串隨她的動作輕輕甩動,靈動不已。
「你比我想象中的懂事,秦安南還想讓我勸勸你別作妖,看來是他誤會了,你比我父王院裡的女人乖巧多了。」
看吧,為何說妾如浮萍。
一個無依無靠的女子,不能獨立的女子,在別人的口中最高評價隻是懂事二字。
她毫不在意地把我與後院那些女人做同等比較,我不生氣。
因為我意識到,現在的我的身份,就是後院裡的女人。
是一個不如意,就作妖的女人。
一股名叫不服的情緒從心底升起。
我越過郡主的身影看向門外。
門外的門,還是門,厚重且墜著沉沉的鐵鎖。
可抬頭,天空一望無際。
這道門,這座院子,是該逃離了。
「本郡主心情好,這些珠寶首飾,綾羅綢緞都賞你了,一月後我與秦安南大婚,你穿得體面些。」
她雖言語活潑,表面容人,實則我看出她眼底深藏的妒意與警惕。
於是我說,
「這些不夠,再加黃金千兩。」
她愣了愣,「好,妹妹拿錢辦事,此後侯府不生亂就成。」
我恬靜地衝她一笑。
放心吧,財神爺。
8
逃跑的事沒那麼簡單。
秦安南把我看得SS的。
若是幾個護衛我便說走就走,可他知曉我的性子,派了幾十個護衛夜夜在府內巡邏。
他防我防得鐵桶一般。
即便顧霜多次勸他,說我是個懂事的人,不會放棄侯府尊貴榮耀,但秦安南毫不松懈。
這一來二去,顧霜也隱約明白,在秦安南的心裡始終有我。
她醋意大發,婚前就纏著秦安南,直到大婚這日。
與一頂嬌子就把我迎進來大有不同。
這次他打馬御街,身披紅花,敲鑼打鼓,十裡紅妝,百擔珍禮,將她珍重地迎了回來。
小侯府洋洋灑灑入眼是紅得喜慶,金得耀眼。
滿京城都為秦安南高興。
他們說魔怔的小侯爺終於清醒,不再被那個青樓女子勾走神識。
侯爺與侯夫人更是激動地當場落淚,對郡主滿心滿眼都是喜歡。
秦安南也是,他是第一次成婚,抓著紅綢緞的手都在抖。
眼裡的笑意他沒有藏,盡數展現在世人眼前。
我又想到入他侯府兩年,他從未帶我出去過,不論是宴席還是球會。
他說怕我不自在。
現在想來,不自在的應該是他。
他愛我,但他也實在放不下他的身份。
如今娶了個他愛的,又配得上他身份的女子,自然樂得將我拋諸腦後。
整個婚禮,每個人都喜氣洋洋,隻有我格格不入,站在一旁像根木頭。
自然有很多人注意到我。
也有很多諷刺的話如劍雨入耳。
「看她那樣子,還裝一副可憐樣給誰看,這麼久了小侯爺看的一直是郡主呢。」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真以為當了兩年小侯爺的人,就可以在正席上鬧,看吧,待會兒指不定怎麼吸引小侯爺注意。」
「什麼呀,這是不知廉恥,兩年前我就說了,一個青樓女子居然能把最正直的小侯爺勾走,手段不一般。」
「哪是不一般,說她給小侯爺下蠱了我都信。」
「求她安分些,我可不想霜兒的婚禮被破壞。」
她們之中,有德高望重的國公夫人,有心直口快的將軍嫡女,還有仗義執言的太傅才女。
隻有我,是個陰暗的卑賤妾室。
可老天爺,您是看得最清楚明白的。
這場宴席誰稀罕來。
顧霜在婚禮前一日特意囑咐了秦安南,大度地說我雖是個妾,卻也陪伴了小侯爺兩年,終歸是一家人,要好好熱鬧。
秦安南溫心她的寬容,逼著我來席面上露臉。
好不容易拜禮完成,我隨意找了張桌子坐下,好好吃完這頓飯,今日便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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