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傷害不高。

但侮辱性極強。

 

我忍不住表演了一段鳥語花香的 B-BOX。

 

系統：「怎麼了？這不是按照你說的，把微信餘額增加了五釐米嗎？」

 

我被噎得啞口無言。

 

好半天才憋出來一句：

 

「你妹。」

 

9

 

任務初始附帶的五次超能力使用權，就這麼被白白浪費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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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有點後怕，不敢再走旁門左道，老老實實地幫陳陽籌款。

 

我在學校宣傳部擔任文案一職。

 

陳陽爸爸生前是消防員，在五年前一次爆炸火災的救援中，為了救出癱瘓老人，壯烈犧牲了。

 

圍繞陳陽爸爸的英雄事跡，我寫了一篇報道文案，又和宣傳部其他同學合作，剪了一個採訪視頻，發布在各個社交媒體上。

 

事情進展順利得超乎想象。

 

這事首先受到了全校的重視。

 

全校同學捐款 1 萬元，學校領導捐款 15 萬元。

 

接著是視頻被當地新聞官方賬號轉發，有好心人幫忙買了熱搜。

 

馬太效應的加持下，事件受到越來越多的關注。

 

網友紛紛慷慨解囊，幫助英雄遺孀渡過難關，沒過多久，剩下的 9 萬元就全部湊齊了。

 

25 萬治療費用打到了陳陽媽媽的賬戶裡。

 

「叮！恭喜完成任務：日行一善。」

 

「獲得獎勵：20 積分。」

 

「積分餘額：40。」

 

籌款一共進行了兩天。

 

也就是說……這兩天裡，江宇辰又在龇牙咧嘴地拉玻璃碴子。

 

真是太對不起他了。

 

積分一到手，我就迫不及待地和系統兌換了道具。

 

「快！快點把江宇辰身上生效的超能力移除！」

 

「叮！積分已扣除！超能力效果已成功移除！

 

「積分餘額：10。」

 

看著江宇辰如釋重負的面孔，我也長籲了一口氣。

 

他興奮地朝天怒吼：

 

「終於不用趴著睡覺了！」

 

我暗暗流淚，終於不用晚上睡覺兩隻眼睛輪流放哨站崗了！

 

10

 

目的達到，我開始擺爛了。

 

系統對我怒其不爭：

 

「卷起來啊！

 

「我的業績馬上就要在系統界墊底了！」

 

我婉拒：「沒有那種世俗的欲望。」

 

沒有點壓迫感，真的動不了一點。

 

但意外來得措手不及。

 

就當我們以為一切順利時，一篇關於陳陽捐款事件的後續帖子上了熱搜。

 

標題中，「詐捐」兩個字格外刺目！

 

發帖人賬號 ID 為「無情刀客」。

 

「無情刀客」在帖子裡說，當年陳陽爸爸犧牲後，家屬已經拿過了一筆巨額撫恤金，還分配了家屬房。

 

所以，陳陽母女完全是在賣慘。

 

為了證實，他還放上了陳陽母女坐豪車、出入高端場所的照片。

 

這簡直是莫須有！

 

但我們發現這條帖子時，它已經登上了熱榜，熱度越來越高，現在為時已晚。

 

眾人的情緒已經從同情，轉變成了一種被利用的憤怒！

 

先前為陳陽捐款過的愛心人士，看到謠言後怒不可遏，發出質問和聲討。

 

我們幾人試圖在熱評下面澄清。

 

熱評：【不是不尊重救火英雄，但國家給了你撫恤金，就去高消費，轉頭還在網友面前賣慘，太不道德了吧！】

 

我：【車是政府公家派來接送她們參加家屬撫恤會的，別看到什麼信什麼行嗎？】

 

回復：【那房子呢？為什麼不賣房治病？】

 

我：【陳陽媽媽身體不好，在單位做保潔工作，一個月工資隻有 1500，你想讓她們母女以後露宿街頭嗎？】

 

但奈何寡不敵眾。

 

我澄清一條的工夫，就有十條新的惡評冒出來。

 

那種解釋不清的無力感緊緊包裹著我。

 

爭論愈演愈烈，逐漸轉變成網暴。

 

陳陽媽媽的手機被各種騷擾電話和辱罵短信佔滿！

 

先前捐款的網友，紛紛發起退款。

 

陳陽媽媽的手機已經被騷擾電話和短信刷到S機了，我把自己的手機借給她，登錄籌款平臺賬號發布澄清公告：

 

【大家好，我是陳陽媽媽，感謝各位愛心人士對我們母女的關注，但最近網上有很多不實消息，在這裡我承諾，所有捐款都將用在我女兒手術和後續治療上，我可以公示賬單，請大家不要以訛傳訛，相信我們！】

 

但澄清帖子下面很快就被辱罵淹沒：

 

【怎麼不把醫院地址公開，讓附近的人去檢驗一下真假？】

 

【別上網賣慘了，不知道你們在家數錢數得有多開心！還消費S人，滾！現在說什麼都沒用了，我一個字都不會信！】

 

【騙子！趕緊退錢！這錢我就算是扔給乞丐也不捐給你們！】

 

陳陽媽媽沒辦法，為了讓網友相信自己不是騙錢，隻能選擇同意退款。

 

治療費用一下就出現了五萬元缺口。

 

我們所有人都緊張到頭皮發麻。

 

現在除了澄清謠言、安撫陳陽媽媽情緒，還需要幫陳陽湊齊五萬元！

 

11

 

晚些時候，江宇辰來了消息。

 

他哥是在五道口職業技術學院修讀計算機的。

 

通過對「無情刀客」賬號 IP 的盤查和分析，基本上可以鎖定一個人。

 

「誰？」

 

「王旭。」

 

我有點震驚。

 

王旭是隔壁職中的體育生，曾經對陳陽展開過一段轟轟烈烈的追求。

 

但陳陽不想跟一身煙酒味還打架的街溜子沾邊，這事兒後來也就不了了之了。

 

細想一下，這人確實有點嫌疑。

 

「確定是他嗎？」

 

這號一看就是小號，注冊好幾年，除了一條帖子，其他什麼痕跡都沒有。

 

「挖出來了他之前刪除的動態，可以百分之九十九確認。」

 

真……不愧是五道口職業技術學院的，我跪了。

 

第二天，我們提前請了假，守在職中門口。

 

體育生訓練結束，三五成群走出校門。

 

「來了！來了！」

 

看到一個黑上衣鴨舌帽男出來時，江宇辰猛搖晃我胳膊。

 

我們兩個攔了上去。

 

現在還沒有完全確認這個人就是「無情刀客」，所以我並沒有直接表明來意。

 

「你好，同學，可以問一下你叫什麼名字？我有個問題想要與你溝通一下。」

 

他被我們擋住，很不爽。

 

看到我們身上的一中校服，他大概猜到了我們的來意，大聲罵了句：

 

「傻逼快滾！」

 

然後繼續向前走。

 

我故作驚訝，語調提高八個度：

 

「什麼？？你叫『傻逼快滾』？

 

「這名字還挺有異域風情的啊！」

 

他愣了愣，停下腳步。

 

「你他媽的是不是腦子有病？」

 

我們趕緊快步追過去。

 

「你好，『傻逼快滾』，我叫白璐，他叫江宇辰，我們是靈江一中高二年級的學生。

 

「不知道你認不認識我們學校的陳陽同學？」

 

聽到「陳陽」兩個字，王旭臉上的表情仿佛出現了一道裂痕。

 

原本兇惡狠厲的臉上，突然有一瞬間的驚慌和惶恐閃過。

 

我捕捉到了這細微的變化。

 

八九不離十，「無情刀客」就是他！

 

但王旭很快就反應了過來，在【胡巴Ⓑ士】公眾號限時免費閱讀恢復了剛才那樣囂張的模樣。

 

「不知道！老子還有事，別在這逼逼賴賴，耽誤時間！」

 

他惡狠狠地說完，轉身大步離去。

 

「好的，『傻逼快滾』慢走！」

 

我朝著他背影大聲喊：

 

「希望我們下次再見哦！」

 

他回過頭對我們豎了個中指：

 

「見你媽！」

 

王旭大步走得很快，沒一會，就徹底消失在我們的視線中。

 

江宇辰急得直跺腳：

 

「氣S我了！肯定就是他啊！可我們一點叫他承認的辦法也沒有，怎麼辦啊？」

 

我扯扯嘴角，陰暗一笑。

 

「承認，自然是要讓他承認的。」

 

江宇辰轉頭看我。

 

「不僅如此，我還會讓他哭著、求著到我們面前，承認自己的罪行！」

 

他雙眼發亮：

 

「你想到辦法了？！」

 

「沒錯。」

 

我淡淡開口，喚道：

 

「系統。」

 

「我在！」

 

我沉眉冷笑，咬牙切齒道：

 

「請你、務必讓、造謠網暴陳陽同學的人，哦不，是造謠網暴陳陽同學的畜生——舌頭長長五釐米！」

 

系統熱血沸騰：

 

「明白！宿主！

 

「叮！超能力已生效！」

 

對付惡人，就要用更惡的手段！

 

王旭，你不是喜歡造謠生事、搬弄是非嗎？

 

那我就讓你體會一把變成長舌鬼的滋味！

 

江宇辰喜出望外：

 

「別說你這損色，腦袋還挺好使！」

 

……

 

就……挺會誇人的，下次別誇了。

 

12

 

我們日常放學去看望陳陽。

 

結果，在住院部遇到個老熟人。

 

同村的李大爺，滿臉青紫，躺在床上吸氧。

 

「這……這是咋了？」我們圍上去。

 

李大爺年近古稀，卻精神矍鑠。

 

前兩天抓偷狗賊的時候，他還咣咣踹了兩腳呢！

 

不知道怎麼回事，現在就這樣了。

 

他老伴王嬸嘆氣。

 

李大爺家有一把年代久遠的玉壺，被古玩市場黑心店主惦記上了。

 

趁李大爺不在家，店主找到他孫子一頓忽悠。

 

小孩不識貨，幾十塊錢，連哄帶騙地就把玉壺買走了。

 

事後李大爺家找上店主，想要找回，對方卻拿出交易憑據：

 

自願買賣，落子無悔。

 

雖然值不了幾千塊錢，但東西久了有感情，李大爺就是咽不下這口氣，再加上年紀大了，情緒一激動，心髒病就犯了。

 

江宇辰提議：

 

「我們可以去古玩市場碰碰運氣，萬一能幫他要回來，說不定還能意外賺一筆。」

 

我斜了他一眼：「你懂行嗎？」

 

古玩市場，玩的就是心跳。

 

運氣好，我們是白總和江總；

 

運氣不好，就是白某和江某。

 

這裡水深，反正我是把握不住。

 

「不懂，但你不是有超能力嗎？」

 

「你想咋？」

 

他對我耳語一番。

 

我目瞪口呆：「你這想法……有點喪心病狂吧！」

 

「怕什麼，」他擺擺手，「這玩意就是要憑良心賺錢。」

 

後又補充：

 

「沒良心之後賺得更多。」

 

我：「……」

 

13

 

我們抱著試試的想法去了古玩城，找到黑心店主那家店。

 

店裡有賭石，地上躺著一堆未切割的玉石原料。

 

角落裡有塊拳頭大小的石頭，表皮疏松，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料子。

 

我悄悄在腦中跟系統對話：

 

「喂喂，讓你把那塊原石裡的粗豆種變成帝王綠，能做到嗎？」

 

「能，但是你這樣，會不會有點不道德？」

 

我把江宇辰的話重復了一遍：

 

「沒事兒，賺錢要憑良心。

 

「沒了道德和良心之後賺得更多。」

 

系統：「……」

 

我又下一劑猛藥：

 

「你也不想再業績墊底吧！」

 

系統沉默片刻後：

 

「叮！超能力已生效！」

 

嘿！激將法果然好用！

 

我指著剛才選中的那塊石頭。

 

「老板，要那塊。」

 

有個正在闲逛的大爺打著扇子湊了上來。

 

他大致掃了一眼，對我笑道：

 

「小姑娘，第一次玩這個吧。」

 

我點點頭。

 

「是的。」

 

那人擺擺手，勸道：

 

「小姑娘，我看了幾十年的石頭了，這塊一看就是廢料，連個玉牌都未必能出，別買了，必虧。」

 

店主好不容易遇見一個我這種大冤種買主，生怕我跑了。

 

他堆著笑湊上來：「小姑娘試一次吧，萬一運氣好呢？就要這塊了是嗎？八百。」

 

我篤定地點頭。

 

大爺有點急了：

 

「小姑娘，我覺得跟你有緣才勸你的，這塊廢料賣八百根本不值啊！」

 

我故作輕松地笑笑：

 

「沒事兒，我是外行，虧就虧了，隨便切著玩玩。」

 

14

 

店主劃線確定位置後，先切了個直徑約 1 釐米的口。

 

大爺本來在旁邊氣呼呼地看，但當開窗結果出來後，他一下就發出尖叫：

 

「出綠了！還是玻璃種帝王綠！

 

「這顏色也太美了吧！」

 

市場四周的人立刻圍觀了過來。

 

老板吞了吞口水，聲音有些發顫：

 

「小姑娘，還切嗎？」

 

「開。」

 

這次的切口直徑大約是 4.5 釐米。

 

眾人屏息凝神，切口出來後，爆發出一陣驚呼！

 

依然是極品帝王綠！

 

已經有人開始爭先恐後地開起價格來。

 

「我出八萬，這塊石頭讓給我吧！」

 

「十萬賣嗎？」

 

「我出十五萬！」

 

我沉默著，閉口不言。

 

「二十五萬！」

 

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響起，四處嘈雜立刻被壓了下去。

 

人們的目光紛紛轉向開口的老大哥身上。

 

這人看起來氣場就很強。

 

光頭、花臂、滿背紋身，脖子上的金項鏈，比我的小拇指還粗！

 

我搖頭婉拒。

 

大金鏈看我依舊不為所動，走上前勸說：

 

「小姑娘，現在你隻開了一個窗，我出二十五萬，你趁早決定吧！賭石這玩意，玩的就是運氣，一刀窮一刀富！萬一下一刀切出來全是花，可就一文不值了！」

 

我依舊搖頭。

 

所有開價的買主垂頭喪氣。

 

我定定地看著攤主。

 

「老板，這石頭你願意收嗎？」

 

老板登時僵住了。

 

他臉上的肉顫了顫，目光是絲毫掩飾不住的興奮。

 

「你……你想要多少錢！」

 

隻要我出價不是特別獅子大開口，這塊石頭無論誰接手，都能狠狠賺一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