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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2025-08-05 15:38:58
18

跟我有婚約的周二爺S在了大婚前夕。


 


第二天,周家求娶的轎子卻像無事發生般如常停在了我家門口。


 


我掀了蓋頭,抱著白玉琵琶站在屋裡看了一眼要跟我拜堂的大公雞。


 


「我不做寡婦。」


 


「你們若還想要陳家這門姻親。」


 


「就把周家六爺賠給我。」


 


1


 


我說完這話,周家前來觀禮的人臉色都變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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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頌宜,你是瘋了不成!」


 


按照禮制,別說周說是在大婚前夕沒的,縱然是前一個月,前一年。


 


隻要我們陳周兩家下了聘書過了六禮,我就已經是周家板上釘釘的二少奶奶。


 


他們覺得我說的話驚世駭俗,不可理喻。


 


可他們不知,我如今不單單是陳頌宜。


 


我還是重活一世的陳頌宜。


 


上一世,我連周說的棺材都沒見到,就被人按著稀裡糊塗跟雞拜了堂。


 


為了讓我成為真正的周家媳婦,我的婆母帶著喜婆,將我按在床上。


 


扒了我的褻褲,用一根毛筆柄破了我的身。


 


此後十年,我給周家做了十年安分守己的媳婦。


 


周家沒錢了,用我的嫁妝補貼。


 


周家弟弟要科考了,用我家的關系打點。


 


周家除了我以外的人,都在一日日中變得光鮮亮麗。


 


周家的門楣逐漸壯大,我的母族陳家甚至反過來要仰周家鼻息。


 


最恐怖的是,周去公眾號 `hhubashi` 看更多家將陳家利用了個幹幹淨淨以後。


 


周說回來了。


 


S了十年的,由周家人親自「下葬」的,我的丈夫周說回來了。


 


2


 


對於周家人的震驚,我視若無睹。


 


幹脆將蓋頭揚手撇了,然後在他們的注視下,坐上了原本該是周說父母坐的椅子上。


 


「要麼,我從二少奶奶變成六少奶奶。


 


「要麼,我自行下堂,自此陳家跟周家再無半毛錢關系!」


 


周說的父母被氣得直撫胸口。


 


「陳頌宜,十裡八鄉的百姓可都看到你入了我周家的門。八抬大轎抬回來的,你說下堂就下堂,哪有那麼輕巧。


 


「我兒子還躺在祠堂裡屍骨未寒,你說這話不怕遭報應嗎?!」


 


周說的母親楊氏素來潑辣不講理,周說是她唯一的兒子。


 


現在兒子S了,她臉上一滴淚沒有不說。


 


滿臉心計浮於表面。


 


怪我上一世被世俗被愚昧封閉了雙眼,才會看不出他們家從一開始就在想要吃我這陳家獨女的絕戶。


 


「屍骨未寒?」


 


我冷哼一聲。


 


「想要我嫁給周說也行,你去把周說抬來,跟我拜堂,再讓我這個當妻子的,親手為他下葬。


 


「如若不然,我活不見他的人S不見他的屍,你是真不怕我一紙訴狀讓我爹帶到陛下面前去,說你們周家騙婚?」


 


楊氏慌了,伸手扯了扯周說父親周安的衣袖。


 


她萬萬沒想到,我一個黃花閨女,居然說得出要跟屍體拜堂這樣的晦氣話。


 


至於周說,S是不可能S的。


 


可他的人,也確確實實早就離開了京都。


 


但無論如何,此時此刻,他都絕對出現不了在這場婚宴上。


 


3


 


我父親是光祿寺卿,論官職,他可以直接上朝面聖。


 


而周家雖然人口多,可真正有官權的周安也不過是個七品小官。


 


這種門楣,若不是早年說好的婚約,陳家不願做背信之人。


 


他周說給我提鞋都不配。


 


可就是這樣的人家,也敢瞞天過海,謀劃十年。


 


讓我當冤大頭。


 


我永遠都忘不了,S去十年的周說重新站在我面前。


 


懷裡抱著一雙兒女。


 


身邊站著個婦人,那婦人手裡還牽著個大些孩子。


 


可那孩子,無論從身骨還是面相上看,也絕對不止十歲的樣子。


 


這三個孩子,都是周說的。


 


而我那時,剛因為父親過身,母親病重求了楊氏要回娘家照應一二。


 


手裡提著行李,就像是要給他們一家五口讓位置一般。


 


我愣愣地盯著那婦人身上的衣服,一時反應不過來。


 


嘴上喃喃道:「這是去年,陛下賞給陳家的,南城的貢品錦緞。」


 


周說聽到我的話,竟直接一巴掌甩了過來。


 


「陳頌宜,你算個什麼東西,還陳家的,陳家還有人嗎?」


 


他一巴掌打醒了我,我SS拽住婦人的衣服不肯松手。


 


「周說,你在騙我!你居然在騙我!這是我家的東西!」


 


那婦人像是甩垃圾一樣甩開我,滿臉嫌棄:「陳頌宜,你瘋了不成!你想S嗎?拽壞了你賠得起嗎?」


 


「這是我的東西!」


 


我的大喊將周安跟楊氏都招了出來。


 


楊氏看到周說跟孩子,滿臉驚喜:「阿說,你怎麼提前回來了,不是說再過半個月,等陳家那病災S了再說嗎?」


 


聽到這裡,我哪裡還不知道,這一切都是周家做的局。


 


十年前,周說就已經養了外室生了孩子。


 


可他們不願意放棄陳家這門姻親。


 


也知我眼睛裡容不得沙子,所以幹脆以S為謀。


 


用十年榨幹陳家,助周安榮登首輔之位,然後毫無顧忌地將臉撕破。


 


因為我父親S了,母親病了。


 


我沒有娘家撐腰了。


 


不,我甚至開始懷疑,我父親的S跟周家也脫不了幹系!


 


周說一家怕我去報官,卸了我的行李讓下人將我綁去了柴房。


 


我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從一開始的「咒罵」變成了「乞求」。


 


我像條狗一樣,日日吃生冷酸臭的食物,隻為堅持活下去見一眼我的母親。


 


可半月後,周說卻丟了一塊染了血的玉佩進來。


 


那是我娘的。


 


周說站在門口,眼裡都是鄙夷。


 


「我以女婿的身份遣散了你們家的下人,隻有你母親的貼身婢女,不識時務,不肯離去。


 


「女人不聽話,懲罰的手段太多了,你猜,我是怎麼對她的?」


 


他笑得放肆、邪惡。


 


我對這種表情無比恐懼,多日的吼叫讓我的喉嚨早就發不出聲音,隻能張大了嘴做嘶吼狀。


 


「我讓人將她拖去了隔間,不過兩個時辰,她就沒有了聲音。


 


「你母親全程聽著,可她無能為力,因為她已經病得連床都下不來,真是個廢物啊。


 


「我跟她說,有力氣心疼一個丫鬟,不如心疼心疼自己的女兒。


 


「我說你正像條狗一樣被我拴在家裡。


 


「她承受能力太差了,我還沒說別的,她就氣得吐血。


 


「血迸濺得到處都是,還弄髒了我的衣服!


 


「那個賤人!


 


「我恨不得掐S她!


 


「可我隻不過才踹了她一腳,她就S了!真是便宜她了!」


 


若不是有人禁錮著我的胳膊,我一定會S了周說的。


 


可是我掙脫不開,我隻能絕望地聽他講母親的S狀。


 


「你……你為什麼要這麼做,我們陳家,跟你,周家,無冤無仇,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他笑了。


 


蹲下身來,嘴巴貼著我的耳朵。


 


「你要不要再想想,我們真的沒有仇嗎?」


 


4


 


許是我的態度太過強硬,周安跟周家一眾宗親不好過度逼迫我。


 


於是,周安跟他們對視一眼,然後忽地緩了神情,笑了幾聲。


 


「既然你執意要換親,我們周家也並非不通情達理,阿說的三弟四弟都未成親,且為嫡出。


 


「你也是堂堂光祿寺卿的女兒,沒必要委曲求全去嫁給一個庶子。」


 


周安說得很明白,我要換親,可以。


 


哪怕嫁給周平周睿他都沒有意見。


 


但嫁給周敬,他不理解,也不同意。


 


我拍了拍手,替他叫好:「你還真是好算計啊?


 


「那周評周睿不過是你周家旁支,算哪門子的嫡出?!就他們也配?


 


「周敬再次,那也是你的兒子,你既這麼上趕著當我的翁公,就給我當到底。


 


「除了周敬,我誰也不嫁。」


 


一炷香後,周敬被套上了原本為周說縫制的婚服,被下人推著走了進來。


 


他眼中難掩戾氣,卻又有幾分寄人籬下不得不忍的憋屈。


 


他的目光直直射向我,全然把我當成了敵人。


 


「陳姑娘好手段,周家S了一個男人就得無條件賠你一個。


 


「怎麼,周家人若是都S光了,還得想辦法從墳裡爬出來個跟你拜堂不成?」


 


我看著眼前的刺頭,沒有半分生氣。


 


我的四周,除了我的貼身丫鬟外,都是周家的人。


 


可周家人外圍,亦都是我的人。


 


這也是他們不敢來硬的最主要的原因。


 


我重生後,自知無法扭轉嫁入周家的事情,便讓父親替我尋了三十位行伍出身的武者做陪嫁。


 


我掀開蓋頭的那一瞬間,這些武者便將周家布置的拜堂廳房圍了個水泄不通。


 


我的目的很簡單。


 


不受周家所迫。


 


然後嫁給周敬。


 


我在周家後宅摸爬滾打十年,對周家的辛密了如指掌。


 


周敬並非周安的親子。


 


他的生母沈康敏,家境普通,為人老實內斂,卻極為貌美。


 


她本是周安的同胞親弟弟,周會的妻子。


 


但沈康敏懷胎七月的時候,周會意外身亡。


 


一直都覬覦弟媳美貌的周安,將沈康敏幽於後宅,並對外謊稱她因周會之S悲痛欲絕早產一屍兩命。


 


至今周會墳墓裡躺著的合葬夫人,都是周安找的替S鬼。


 


沈康敏鬱鬱寡歡,於次月生下周敬。


 


周安又以周敬威脅,強迫沈康敏以坊女的身份委身於他。


 


而明知道此事來龍去脈的周家老夫人,對大兒子的荒唐行徑,竟然選擇了視若無睹。


 


周敬十三歲那年,鬱結於心的沈康敏一杯毒酒下肚,告知了他真相後撒手人寰。


 


因此,周敬雖明面上還是周安的庶子。


 


實際上,兩人卻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這也是周安不想我嫁給周敬的原因。


 


上一世,我嫁進周家第三年,周敬就脫離了周家的掌控,自立門戶。


 


第四年開始參加科考,連中三元,是陛下欽點的新晉狀元郎。


 


我S那年,他與周安職位不相上下,甚至比周安更受陛下信任。


 


因此,我要借助周敬離開周家,更要借他的手去復仇。


 


我與周敬對身而立。


 


敬天敬地敬父母。


 


紅色蓋頭下的我,勾起雙唇。


 


肖兒害我家破人亡,我還肖兒怒火焚城。


 


周氏,但願你們能撐得久些。


 


5


 


參禮的人都散去後,我直接將腦袋上冗雜的珠釵全都薅了下來。


 


就連鞋子,也被我邊走邊甩掉了。


 


周家之前準備的婚房是在周說的院子裡,既換了人,禮服可以挪來穿穿,但床可不能亂睡。


 


因此周安隻得派楊氏臨時將周敬的院子打掃了一番。


 


周敬的院子很小,裡面隻有兩間房,一間是他的書房,一間是臥室。


 


其他的,就連上恭房都要去院子外面。


 


院子小屋子小,床更小。


 


我一屁股落下去,身旁的空隙就沒多少了。


 


周敬跟著我進屋,看到我的行徑大為嫌棄。


 


我瞪了他一眼,語氣不善:「看什麼看!」


 


上輩子,為了周家的裡子面子,我頭上的珠釵幾乎都要用東西粘上了。


 


一副頭面那麼重,我現在悟了,放松一下怎麼了?


 


我從懷中掏出一張銀票遞向他:「明天你去深春巷,不論用什麼辦法,幫我租一套宅子出來。」


 


周敬皺眉,不解道:「你租那兒的房子幹嘛?」


 


「捉奸!」


 


許是我語氣不好,周敬也有幾分不悅:「你想捉誰的奸?」


 


差點忘了,我現在已經成了周說的弟媳,再用捉奸二字確實不妥。


 


我還要說什麼,卻察覺到屋外有人偷聽。


 


我連忙一把將周敬拉過來,直接按倒在床上,並趕在他出聲前低聲打斷了他。


 


「別動,門外有人!」


 


6


 


周敬愣住了,被我捂住的臉不知道是因為憋氣還是什麼,開始逐漸升溫。


 


我顧不上觀察他的現狀,先松開手,然後又照著他的大腿擰了一下。


 


在他發出曖昧的「嘶」聲後,我佯裝在他身上動作。


 


「讓你租你就去租!」


 


我先壓低聲音說完,又夾著嗓子大喊:「夫君你輕點!弄疼我了!」


 


周敬倒也上道兒,掐住我的腰稍稍用力就將我與他掉了個個兒。


 


「夫人貌美,我難免心急,我這就輕點,你別怕。」


 


等窗外的黑影走後,我一把推開他。


 


「我知道你跟周安以及楊氏有仇,巧了,周家以周說假S的消息騙我,想要空手套白狼,我陳頌宜也不是吃素的!」


 


周敬有些意外:「你知道周說沒S?」


 


我非但知道周說沒S,還在上一世他們的隻言片語中得知周說這些年甚至連都城都未出,一直躲在深春巷中。


 


這一世,我定要先發制人。


 


周說不是樂意扮S人嗎,那我就讓他自食惡果,再也當不成周說。


 


周敬對我有些刮目相看,終於開始拿正眼瞧我。


 


我心裡大抵清楚,周敬此時應該已經有了自己的私產,不然他也不會那麼順利地脫離周家。


 


但他一直都在養精蓄銳,讓周安誤以為他安於現狀,不足為懼。


 


這般心有城府的人,於敵人來說絕非善類。


 


但於我,他隻能是盟友。


 


盟友之間不該有秘密,因此,我非常坦然地跟他說了我的目的。


 


周說答應替我租房,條件是四年之內,我與他和離。


 


周說的床很小,小到兩個人睡在上面完全不敢翻身。


 


自然也就沒睡什麼好覺。


 


以至於第二天早上起來,我是一邊打著哈欠一邊給周安以及楊氏奉茶。


 


楊氏自然是不肯放過能陰陽我的任何機會。


 


我跪在蒲團上,將茶舉起來的時候,她便開始了數落。


 


「頌宜呀,不是我說你,有哪家的新娘子進門第二天便讓公婆等這麼久的?


 


「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陳家對我們周家有什麼意見呢。」


 


看著楊氏的嘴臉我就開始後悔怎麼一早就先把周敬打發走了。


 


這樣的苦,應該也讓他多受一受才是。


 


奉茶時,手臂虛高於頭頂,這個動作做不了一會兒就會很累。


 


更何況我本來就很乏了。


 


於是,我砰的一聲將茶盞放到了地上。


 


將跪姿也變成了團坐。


 


「看來婆母不渴,那便別喝了。」


 


說完,我將視線轉移到周安身上。


 


「你渴不渴?」


 


7


 


周安氣得伸手指我,連說好幾個「你」啊「我」的。


 


估計心裡早就在罵我是個悍婦了。


 


我也不在意,就那樣坐在蒲團上盯著他們,然後說出了今天的主要目的。


 


「我要買宅子,周家出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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