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18
宋嬌禾求饒：「我不喝，這都是髒水！」
「好閨女，你有病，喝了就好了。」
「我不喝，我沒病！」
婆婆不管不顧，叫來宋明禮控制住拼命掙扎的宋嬌禾。
「這水可是好東西，所有的偏方藥材都融到裡面了。」
「這叫以毒攻毒。」
婆婆一杯又一杯地灌進去。
我眼睜睜地看見她剛做完手術的小腹漸漸隆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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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的一聲，她吐了出來。
嘔吐物瞬間將剛打掃好的地面鋪滿。
空氣中頓時彌漫著惡臭。
吐了很久的宋嬌禾緩了過來，眼神恢復清明。
她冷冷地笑了笑。
「媽，你真的這麼恨我嗎？」
婆婆吃驚ṱū⁵地張了張嘴。
「從小到大，你隻疼愛哥哥，一直忽視我。」
「知道我為什麼非要生男孩嗎，我不希望，我的孩子將來像我一樣不受重視。」
「我真的恨你，恨你如此偏心。」
「就連我的孩子，也被你們害S。」
她緩緩站起身來，摸到了身後的水果刀。
前世的記憶撲面而來，那時她就是這樣拿著水果刀，刺進我的身體。
我害怕地躲在沙發後面。
和前世不同的是。
這次她刺向的不是我，是宋明禮！
「這個家，有我沒你！」
宋嬌禾嘶吼著衝向他。
毫無防備的宋明禮被刺了一刀，他捂著傷口，頻頻後退。
在她還想繼續動手的時候，宋明禮抓住了她的手。
力量的懸殊讓宋嬌禾動彈不得。
她眼眸一亮，屈膝抬腳撞向宋明禮的下身。
宋明禮痛得在地上翻來覆去地打滾。
「你今天，必S無疑！」
宋嬌禾猖狂的笑著。
沒有在意身後婆婆正慢慢逼近。
宋嬌禾握住水果刀，咬牙切齒地向宋明禮刺去。
婆婆抄起擀面杖打暈了她。
「媽......」
婆婆心疼地抱住疼痛難忍的宋明禮。
「兒子，你怎麼樣了，媽這就帶你去醫院。」
「媽，我好痛啊，快救救我。」
婆婆急的落下淚來。
「詩文，快來幫我！」
我皺眉看著暈倒的宋嬌禾。
「媽，妹妹她......」
「別管她，你快報警把她抓起來，哦不，先打 120。」
鄰居聽到動靜伸頭探腦。
「呀，這是怎麼了？」
「沒事，不關你的事。」
我連忙把鄰居拉到一旁。
泫然欲泣。
「王姨，我老公被傷到了，這可怎麼辦呀。」
王姨瞪大了眼睛，聞到了八卦的意味。
送到醫院後，婆婆依舊在後悔。
後悔為什麼要讓宋嬌禾住在家裡。
「就應該讓她自生自滅！」
看到醫生，焦急地詢問。
可醫生搖了搖頭。
「他長時間服用一種特殊藥品，感染了生殖系統，加上這次重創，以後沒有生育能力了。」
7
婆婆驚愕地像被釘住一般杵在原地。
無論我怎麼喊，她都置若罔聞。
淚水和鼻涕爭先恐後地從她的臉上流到衣服上。
「老天爺啊，這都是做了什麼孽，我的兒子啊。」
醫生嘆息。
「究竟是吃了什麼東西，才會損傷這麼嚴重？」
婆婆依舊嘴硬。
「什麼都沒吃，都怪我女兒，是我女兒害了他！」
「媽，你別再撒謊了。」
「明禮就是吃了你那些偏方才會這樣的。」
「不可能，偏方治大病，我們村裡的ṱűₗ人都這麼治！」
見婆婆冥頑不靈，醫生無奈離開。
宋明禮醒後第一件事就是問他還能不能行。
護士給了個安慰的笑容。
宋明禮接受不了，開始發瘋。
他抱著頭，用手捶打著牆。
鮮血淋漓，不忍直視。
婆婆趕過來抱著他痛哭。
宋明禮厭惡地推開他。
婆婆驚訝不已。
「兒子？」
「滾開！」
婆婆愣住。
「要不是你天天給我吃那些偏方，我能淪落到現在這樣嗎？」
「兒子，我都是為你好啊，不能怪媽啊。」
「我沒有你這樣的媽！」
婆婆哭著跑開了。
我看著眼前這一幕，嘴角勾起幾不可察的微笑。
我隻是嘗試著在婆婆給宋明禮的藥裡放了些激素，沒想到竟有這麼大的效用。
宋明禮痛哭過後，攬著我的胳膊。
「詩文，我隻有你了，你千萬別離開我。」
我將他和小三的聊天記錄展開。
他慌亂地否認。
「這都是逢場作戲你也知道，做生意就是這樣，會遇到各種各樣的女人。」
我冷笑道：「那我也逢場作戲好了。」
「不，不行！」
我並沒有理會他。
宋嬌禾託人聯系我，希望我能救她出去。
宋明禮的話讓婆婆心灰意冷，食不知味。
「媽，我覺得是不是哪裡出錯了，隻要你好好熬藥，一定可以把他們都治好的。」
婆婆從恍惚中回過神來。
「對，你說得對，我一定能治好他們。」
婆婆把宋嬌禾帶回了家。
每天不遺餘力地為她熬藥。
宋嬌禾的精神竟漸漸恢復了過來。
看到希望的婆婆，更有動力和幹勁了。
盡管宋明禮並不願意見婆婆，卻還是不得不接受她的照顧。
別無他選。
在得知宋嬌禾回家的消息，更是深惡痛絕，氣得吐血。
肉體的損傷和精神的打擊讓他萎靡不振。
那些經常圍在他身邊的鶯鶯燕燕在聽到風聲後全都與他斷絕了聯系。
在ŧûₖ出院後，回到小區的那一刻。
無數的流言蜚語紛至沓來。
每個人都帶著意味深長的笑容。
每每走過，身後必然開始竊竊私語。
「就是他，他不行了，真是太慘了！」
「和太監有什麼區別，年紀輕輕的，真是可惜。」
宋明禮捏緊了拳頭，脖子上的青筋暴起。
他怒氣衝衝。
「媽，是不是你對外說什麼了？」
婆婆連忙否認。
「兒子，醜事傳千裡啊，媽媽一直瞞著，誰知道鄰居是怎麼知道的。」
8
宋明禮一直躲著不敢出去。
鄰居們的爭相探討，深深刺痛了他本就破碎的靈魂。
生意也漸漸黃了。
他索性擺爛，把自己鎖進屋裡。
家裡靜悄悄的，除了婆婆熬藥的聲音。
整個家毫無生氣。
兄妹兩個見面就是互毆。
身上舊傷添新傷，沒有盡頭。
婆婆像是回到了兒時。
喂完哥哥，喂妹妹。
他們雖然抗拒，卻也知道，這或許是他們唯一的希望。
一天夜裡，宋明禮借酒消愁。
我加班回家。
一個酒瓶甩向我，砸到門上，碎片劃破了我的胳膊。
「去哪了？」
「我問你，跟哪個野男人約會去了！」
我看著傷口失神。
宋嬌禾倚在門邊。
戲謔地笑：「哥呀，你都廢了，還管那麼多幹嘛。」
我掏出喜帖。
「二舅家孫子滿月宴，請我們去。」
宋嬌禾變了臉，立馬收起了上揚的嘴角，黯然神傷。
宋明禮大怒：「他這是什麼意思，故意在我傷口撒鹽，看我笑話是嗎？」
婆婆過來打圓場。
「這是喜事，咱們也去沾沾喜。」
無奈，宋明禮和宋嬌禾答應去看看。
二舅孫子很是可愛，我笑著逗弄。
二舅媽看出了我的喜愛。
「詩文，你也該有個孩子了。」
二舅家離得遠，並不知道內情。
宋明禮臉一寒，重重地拍了我的後背。
「回家！」
二舅媽又轉頭勸宋明禮。
「年紀不小了，什麼時候能吃上你孩子都滿月宴呀。」
宋明禮表情陰冷，二舅媽沒看出來。
婆婆神情緊張，想阻止她繼續說下去。
誰知二舅媽又跑到宋嬌禾面前。
「你的事舅媽聽說了，可憐喲，沒關系，以後也能領養一個。」
宋嬌禾皮笑肉不笑地盯著她。
站起身來，仔細觀察二舅孫子。
「這孩子，怎麼有點兔唇呢。」
這話一出，眾人都圍了過來。
七嘴八舌地議論。
二舅有些難堪。
「孩子有點小，再過段時間做手術就好了。」
宋嬌禾將婆婆推了出來。
「做手術小孩多受罪啊，我媽有偏方，能治！」
「真的？」
二舅懷疑的目光讓婆婆有些沒有底氣。
宋明禮也過來斬釘截鐵地說。
「我媽真能治，我妹都吃偏方吃好了。」
兄妹兩個相視而笑。
二舅半信半疑。
二舅媽擰了他的胳膊。
「宋嬌禾都能治好，何況咱的孫子了。」
婆婆見兩個兒女都支持，信心百倍。
我把二舅媽拉到一旁。
「舅媽，這偏方可能對孩子是沒有用的，還是別吃了。」
二舅媽皺眉：「你自己生不出來，還不想讓我孫子好啊。」
她瞪了我一眼，和二舅說了些什麼。
兩人也不再理會我。
良言難勸該S鬼，我也不再堅持。
宋明禮和宋嬌禾格外殷勤。
不停地誇贊婆婆的偏方有奇效。
哄得婆婆幹勁十足，努力地去採購偏方藥材，煮好了就給二舅家送過去。
二舅很是感激。
不過有些為難。
二舅的兒媳婦不同意給孩子吃偏方，堅持去醫院做正規手術。
婆婆給出了主意。
「年輕人懂什麼，你悄悄趁他們睡著了喂孩子。」
9
二舅覺得有道理，照做了。
但是出師不利，第一次喂，孩子就哭醒了。
把兒媳婦吵醒，為此還大鬧一場。
宋嬌禾前去勸阻，並帶著兒媳婦去散心。
二舅媽趁機給孩子喂藥。
喂了幾日後，孩子不願意喝奶，並且哭鬧不止。
二舅媽一摸，渾身高熱。
嚇得她趕緊聯系婆婆。
「發熱就對了，把細菌都SS了。」
兒媳婦大罵婆婆，哭著將孩子送去醫院。
醫生說幸虧送去的及時，再晚一步，就燒成傻子了。
二舅媽被兒媳婦和兒子罵得狗血淋頭。
二舅媽把婆婆供了出來。
兒媳婦打給婆婆，罵得婆婆雙眼泛紅。
「不可能啊，我這都是好偏方，是不是你給吃錯東西了。」
「我孩子都吃，怎麼會出錯呢。」
「我看就是你孩子無福消受，沒這個造化。」
婆婆矢口抵賴，氣得二舅家裡人跑到婆婆面前，將她熬的藥，統統塞進她嘴裡。
「我讓你嘴硬！」
「你自己嘗嘗熬的藥吧！」
宋嬌禾看到後，並不勸阻，在門口冷漠地看戲。
兒媳婦去宋嬌禾面前，諷刺她。
「你真是惡毒，就是你提議讓我婆婆給孩子喂藥的是吧。」
宋嬌禾翻個白眼，兒媳婦怒氣更甚。
上去給了她一巴掌。
宋嬌禾目眦欲裂，抓起兒媳婦的頭發不放。
兩個人扭打在一起。
二舅兒子過來幫忙，宋明禮也加入了戰鬥。
我站在門口，默默錄下了這一切。
孩子病好後，及時做了手術。
並且發誓再也不和婆婆往來。
婆婆掩面而泣。
她沒想到自己好心給偏方治病，差點害了親戚的孩子。
她開始反思，自己的偏方是不是真的有問題。
其實，婆婆的偏方，用尋常的藥材並沒有問題。
可她不懂藥理，將許多相克的，她認為大補的全都放在一起，那偏方就成了毒藥。
宋嬌禾的身體本來慢慢好轉。
在經過上次的惡戰後，身上一直酸軟無力。
她前夫傳來了結婚的消息。
這讓她大受打擊。
一直嚷嚷著要去醫院。
家裡沒了宋明禮的收入，變得拮據很多。
婆婆舍不得為這個女兒花錢。
把陳年的人參須切了給她熬湯喝。
宋嬌禾虛弱著搖頭，不肯喝。
「乖女兒，這次不是偏方，是人參。」
宋嬌禾強撐著身子，將參湯喝了幹淨。
宋明禮跑過來衝著婆婆喊。
「那是我送領導的人參，你怎麼給我切了！」
「喝喝喝，喝S才好！」
一語成谶。
沒過多久。
宋嬌禾噴出一口血來。
將被褥染了點點猩紅。
她張口想說話，血卻一股一股地往外冒。
「媽......你害我。」
婆婆嚇得手足無措。
「女兒啊，誰來救救我的孩子。」
宋嬌禾暈S過去。
送到醫院後，人已經涼了。
因為長時間的喂養偏方。
她的身體早就虛弱不堪，前幾天的好轉不過是回光返照。
喝了人參, 虛不受補。
婆婆喃喃自語。
「不該喝人參的, 該給偏方喝的。」
她摸著宋嬌禾的頭發出神。
「喝了偏方就好了。」
10
我的離婚協議書在過了葬禮後遞給了宋明禮。
「怎麼？覺得我快S了, 想跟我離婚。」
「籤了吧，我們兩個人早就沒有感情了。」
他閉上了眼睛。
「十年修得共枕眠, 你就這麼狠心，我有對不起你的地方嗎？」
我低聲笑了。
「你或許忘了，你的那張銀行卡，綁定了我的手機號。」
「我有你所有的開房記錄。」
在每個等待他回家的夜裡, 我都會收到一串冰冷的短信。
「你真有能耐啊，這附近的酒店你都住遍了吧。」
宋明禮遺傳了婆婆的嘴硬, 打S不承認。
「我都說了, 那是工作需要！」
「客戶來了, 我總不能讓人家出錢開房吧。」
「是啊, 你還得提前去暖床，不讓客戶凍著是吧。」
一家酒店的經理是我的朋友, 她親眼看見宋明禮親昵地攬著一個女人去了酒店房間。
她猶豫不決, 最終還是將視頻發給我了。
宋明禮看到證據後沉默了。
他撲通一聲跪下。
扇著自己的臉。
一下，一下, 在寂靜的屋子裡, 回蕩著。
「我錯了, 我會改。」
「沒必要, 籤了吧。」
宋明禮不同意。
他知道，沒有任何女人會跟現在的他在一起了。
他隻能拖著我。
婆婆失去了女兒，周圍人在聽說是吃了她的偏方才S的，對她避如蛇蠍。
她失去了往日的神採奕奕。
連續一個星期都在做噩夢。
她認為，是女兒陰魂不散，想找她索命。
「我這是夢魘, 吃個偏方就好了。」
宋明禮許是受離婚的刺激，竟然央求婆婆給他偏方治病。
「媽, 詩文要和我離婚, 她走了，我就再也沒媳婦了。」
「你要救救我呀。」
婆婆抹了一把眼淚。
「還是兒子好, 別人都不相信媽, 隻有我兒子信。」
她覺得是平時的藥材不夠珍貴。
將家裡的積蓄都拿了出來。
託她的朋友，給她買來藥材。
婆婆拿著藥材愛不釋手。
「乖兒子，這些都是花大錢買來的, 非常珍貴。」
「藥好, 偏方才有效。」
可是這些藥材統統進了他們的肚子, 還是不見有好轉。
再聯系朋友後, 竟然發現, 被拉黑了。
那些藥材，都是假的。
朋友給的偏方也是假的。
婆婆嚎啕大哭。
跑到朋友家裡瘋狂砸門。
朋友在門內諷刺道。
「哪有那麼多神藥, 偏方, 都是騙你的！」
「有病不去醫院, 非要吃偏方，不騙你騙誰。」
最後的希望被無情地澆滅。
宋明禮氣急敗壞，找人卸了他家的鎖。
拿著水果刀衝進去了。
婆婆來不及阻止。
最後還是發生了慘案。
宋明禮回過神來, 已經在逃亡的路上。
警察在一家旅館找到了蹤跡。
他正和一個特殊職業的女人躺在床上。
他想最後再試試自己好沒好。
女人嫌棄不已。
宋明禮受不了刺激。
想要將女人推下窗外。
被警察及時發現。
數罪並罰，宋明禮在監獄籤下了離婚協議書。
婆婆精神恍惚。
她喝下了最後一副偏方。
她看見宋嬌禾正衝著她招手。
她笑了。
「我就說，偏方治大病。」
我將婆婆和宋嬌禾葬在一塊。
給他們獻了最後一束菊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