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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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林可心被關的第三天。
她精神已經有些恍惚了，每天都會不斷踢著房門，咒罵著唐家全家。
一開始唐豪還會耐心勸誡，讓她不要信算命的話，好好養胎。
可林可心被關得越久，她內心的恐懼便會被無限放大。
直到某天夜裡，她半夜睜眼時聽到了小婷幽怨的叫喊聲。
「媽媽，媽媽，你為什麼要淹S我，可是你親生女兒啊！
「你難道就不想我嗎？媽媽，你就不想來陪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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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閃雷鳴間，林可心的尖叫聲響徹整個房間。
她狼狽地跌下床，蜷縮在角落裡：「這不怪我啊，是算命的說你佔了我的子女位，你不S，我便懷不了兒子。」
外面的雷聲轟轟作響，像是在控訴林可心的罪行。
我關掉 AI 模擬的小婷的聲音，正準備離開時，卻聽到林可心在極度恐懼之下的話語。
「你要找為什麼不去找你奶奶？是你奶奶推你下去的，我隻是沒有救你而已。」
我頓住腳步，透過玻璃窗注視著被嚇得精神失常的林可心。
原來害S小婷的，不隻林可心一人。
林可心瘋了，嘴裡全是瘋言瘋語。
為了不讓鄰居們聽到林可心的瘋話，媽媽推搡著唐豪準備把林可心挪到後院的老宅住。
唐豪面露難色：「那老宅好多年都沒有住人了，陰暗潮湿得很，可心畢竟還懷著孕。」
媽媽狠掐了唐豪一把：「我當初懷你的時候不也是住在那房子裡的嗎？我懷你能吃苦，你老婆懷孕就吃不得苦了？」
有些人吃過苦，便想讓所有人都陪著她一起吃。
真是可笑！
唐豪將求救的目光轉移到我身上：「小佳，你能不能勸一下媽？」
我無奈地聳了聳肩：「哥，你不是最孝順的嗎？怎麼還頂撞媽媽呢？」
媽媽蹬鼻子上臉了，直接跳起來用掃把狠狠打著唐豪的頭，還故意大聲咒罵想讓臥室裡的林可心聽到：「你是我兒子，老婆能有親媽重要嗎？大不了我再花十萬給你娶個老婆！」
唐豪額頭鼓起一個大包，捂著頭被打得四處亂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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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可心被拖出房間時，頭發亂成了一團，活脫脫像個瘋婦。
媽媽甚是得意，叉著腰冷眼旁觀著兒子對兒媳下狠手。
唐豪雖心有不忍，但終究還是沒敢忤逆媽媽的意思，不情不願地將林可心往後院老宅拖。
媽媽咧著嘴笑：「看到了吧，你哥還是隻會聽我的，林可心算個屁！」
可我明明看到，唐豪的眼裡暗藏著對媽媽的憎恨和厭惡。
恨意一旦爆發，便再難回頭。
林可心精神有些失常了，癱坐在地上任憑唐豪將她拖行，嘴裡大聲叫喊著：「S老太婆，你S了你孫女，現在又想害S你孫子嗎？」
此話一出，唐豪拖拽的動作停了下來。
他低頭看向林可心：「你說什麼？媽害S了小婷？」
唐豪並不知道這件事。
媽媽看林可心瘋言瘋語把這件事扯了出來，忙衝上前想捂住她的嘴：「瞎說什麼？你是不是想S了？
「再說了，你當時不也見S不救？在小婷拉住你時，你還掙開了她的手。」
聽著這兩人狗咬狗的話，我的手緊攥成了拳頭，努力壓制胸腔裡的憤怒和恨意。
唐豪顯然被驚到了，沒想到自己的媽和老婆會幹出這種事。
而這件事如果被傳出去，她們一個都跑不掉。
我按住唐豪的胳膊，湊到他耳邊低聲提醒：「還是先把媽和嫂子分別關起來吧，她們現在情緒過激，小心隔牆有耳啊！」
我一邊說著，還一邊東張西望，確認周圍沒有人偷聽。
唐豪點了點頭，和我分頭行動，將她二人分別關進了不同的房間。
萬籟俱寂，唐豪跑到房中和我商量對策。
言語之間，我聽出了他話裡的意思：林可心和孩子更重要。
他口中的「孩子」，不是去世的小婷，而是林可心肚子裡的兒子。
唐豪心一橫，拍了一下大腿：「大不了就報警，讓媽為小婷償命，省得她總是為難我和你嫂子。」
他也當真是無情，連自己的媽都不願放過。
我故作擔憂地皺起眉頭：「哥，這不好吧？她好歹還是咱媽呢！」
見我這次沒站在他這邊，唐豪鼻孔發出一陣冷哼：「你把她當媽，她可沒把咱們當子女！」
我疑惑挑眉，不解其中意思。
唐豪冷笑著湊了上來：「妹妹的S，就是她害的，當初就因為她染頭發花了兩百塊錢，被爸爸罵了一頓，說她不知道勤儉持家養孩子。」
我全程僵在原地，沒有了絲毫動彈的力氣。
想聽，又不忍聽。
他頓了頓，又繼續開口：「所以她心裡堵了一口氣，覺得是兒女拖累了她，在趕集的路上，就把妹妹推下了池塘。」
而當時，妹妹才三歲。
良久，我的思緒才拉回現實。
「報警吧，媽她真該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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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可心和媽媽隔著房間對罵了一整晚。
第二天一早，兩個人都神情恹恹，嗓子也啞得說不出話來。
唐豪坐在堂屋，拿出手機撥通了報警電話。
這一次，他沒有和林可心商量，說自己要當一回真男人。
他笑得甚是得意，時不時朝媽媽的房門張望。
也就在這個時候，我給任陽發去了短信，讓他把鑑定報告交到警察局。
不到半小時，警車便拉著鳴笛淌水開到了院門口。
唐豪面露喜色，點頭哈腰地湊到警察面前：「同志救命啊，我媽S了我親生閨女啊，我要大義滅親！」
我站在不遠處，冷眼旁觀著這一切。
警察一把將他扶起來，跨步朝房子走去。
唐豪眼疾手快，直接拿起鑰匙打開了鐵鎖。
他朝裡面指了指：「我怕她跑了，特意將她關起來的。」
警察略帶審視的視線落在唐豪身上，並未開口詢問。
房間內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尖叫，隨即媽媽被兩個警察架著走了出來，手腕上還拷上了一對銀手镯。
唐豪興奮地搓手：「那就麻煩警察同志了，警察同志慢走。」
警察並沒有挪動步子，而是抬眼看了眼唐豪：「林可心在哪兒？我們也要一並帶走。」
這下，輪到唐豪傻眼了。
他像隻八爪魚般堵住林可心的房門，滿是警惕：「幹嘛要把我老婆帶走？我老婆又沒有犯事！」
警察拿出鑑定報告，字正腔圓地開口：「我們接到舉報，你女兒唐小婷落水時指甲縫裡有你老婆林可心的 DNA。」
被架在一旁的媽媽瘋瘋癲癲地笑出聲，她朝唐豪吐了口唾沫：「缺德玩意兒，敢報警抓你親媽，現在好了，連你老婆也要搭進去。」
媽媽奮力掙扎著，身體都快扭曲成麻花了，卻還想朝唐豪撲去。
「你想把你老婆撇幹淨？我告訴你，別做夢了！當時小婷S的時候，你老婆可是和我在一起的，我們親眼看著小婷在池塘裡掙扎呼救，慢慢斷了氣。」
唐豪癱坐在地，大腦直接宕機。
他怎麼也想不通，明明當時沒有監控，可以把一切都栽贓到媽媽頭上，怎麼就把林可心給牽扯了進去？
見時機成熟，我跨步上前：「如果不是嫂子想多貪那一萬塊錢，我又怎麼能有機會找法醫做鑑定呢？」
當時葬禮上那種情況，我如果硬碰硬，肯定帶不走小婷。
能花錢解決的事，我也不屑於跟他們針鋒相對。
另一個房間裡的林可心被警察架著走了出來。
也就是在這時，在場的三人才反應過來這一切都是我給他們下的套，
是我，設計花錢帶走了小婷的遺體。
也是我，設計讓他們相信林可心肚子裡的是災星。
隻算命先生的一句話，就不費吹灰之力讓他們本就不牢固的結盟從內部瓦解。
這個局並不算高明，甚至是漏洞百出。
但勝在他們都太過自私, 太過在乎自己的利益得失，才會在產生矛盾時毫不猶豫地將對方推出去背鍋。
媽媽掙扎著搖頭，眼睛滿是紅血絲：「怎麼可能？大師的話怎麼可能有錯？不會的！」
我輕挑著眉頭：「那就是個招搖撞騙的騙子, 你也信？」
媽媽雙腿癱軟，如果不是警察架著她, 她早就跌坐在地。
就在這時，她像是想起了什麼, 突然彈跳著大吼大叫。
11
「那騙子開的藥, 會不會有問題？」
當時為了能讓林可心乖順聽話，媽媽花了幾百塊錢從算命先生那裡買了一副藥。
這段日子, 她每次都是掐著林可心下巴把藥灌下去。
這個藥究竟有什麼問題，我也不知道。
唐豪終於反應了過來, 衝上前狠狠一腳踹在了媽媽心口。
警察來不及阻止，那一腳便讓媽媽狂吐了一口鮮血。
警察見狀，厲聲呵斥。
我笑了笑，視線落在林可心的肚皮上：「有沒有問題, 到時候就知道了。」
媽媽和林可心都被帶走了。
我以擔心唐豪會伺機報復為由，跟著上了警車回城裡。
如今一切塵埃落定, 這個家我也沒必要再回來。
透過車的後視鏡, 我看到唐豪癱坐在地上，像個被世界徹底拋棄的廢物。
審判很快出了結果。
媽媽和林可心以N待兒童和故意S人罪被判S刑。
而林可心因為有孕在身，暫予監外執行。
林可心被唐豪接回了家養胎。
這段日子唐豪來我的住處鬧過, 但被任陽打了幾次後，他就再也沒有來過。
後來的幾個月, 林可心一直在家裡養胎。
幾個月後，我偶然從別人那裡得到消息, 林可心生了一個畸形兒。
產檢許多次都沒有查出來，生出來時直接把林可心嚇昏了過去。
唐豪也被嚇得不輕, 嚷嚷著要把孩子扔到河裡淹S。
但是扔孩子犯法，唐豪隻能不情不願地將孩子留下。
林可心出了月子便進了監獄, 不久便被執行了S刑，獨留唐豪帶著那個看起來甚是恐怖的畸形兒一起生活。
後來的某天，聽說那孩子S了。
從床上跌落下來，磕到了後腦勺。
等唐豪回家發現時，孩子身子都冰涼了，滿地都是血跡。
這件事我一直心存疑惑, 究竟是孩子自己不小心跌落摔S的, 還是唐豪有意為之。
S無對證, 無從查起。
不過也不知道是不是報應，唐豪在一次聚餐回家的路上，喝多了掉進了池塘。
當時是深夜, 沒有人發現在池塘裡撲騰掙扎的唐豪。
唐豪也S了。
S在了當初淹S小婷的那個池塘裡。
一年後，任陽向我求婚了。
我們舉辦了婚禮, 換了更大的房子迎接新生命的到來。
十個月後, 我生下了一個女兒。
看到女兒腳心那塊黑色的胎記時，我直接愣在了原地久久沒有緩過神來。
我清晰地記得，小婷的腳心也有一個一模一樣的胎記。
淚水模糊了我的視線，我俯身向前, 溫柔地撫摸著小嬰兒的臉頰。
是小婷回來找我了嗎？
我捏了捏她肥嘟嘟的小臉蛋：
「你以後就叫思婷，好不好？」
寶寶的小手緊緊拽著我的食指，咯咯地笑出了聲。
好像在回答：好的。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