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章


牛馬又又又又賺得辛苦費。
「禮尚往來,有始有終,上次你送我回家,今天輪到我了。」
路鬱一臉興致盎然。
我看著外面夕陽落幕。
無可奈何。
「大哥,上次加班,今天又沒加班。再說,這麼熱的天,我要坐公交回去。」
蹭公交的空調,美哉美哉!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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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他失落,忍不住逗他:
「沒送成我就這麼失落?」
「嗯。」
「下次吧,下次有機會再體現你的孝心。」
突然,手裡被塞了個香芋酸奶冰淇淋。
「你打的?你不是沒學過嗎?」
「看多了就會了。」
「……我那些失敗品算什麼?」
「算……坑老板錢?」
「走吧。」見他沒動,「不是要送我回家嗎?」
「好~」
他高興地鎖門。
我不理解,送我回家就這麼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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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共享電車旁。
他說:
「我要告訴你一件事。」
我聯想到些什麼,問他:
「其實你是富二代?」
他搖頭。
我眼中的光幻滅。
他咳了聲。
「你教我騎車。」
「一個冰淇淋就想賄賂我?」
「我工資給你一半。」
「真假?」
他點頭。
「教你教你教你,但我可不是貪圖你工資啊,純粹因為我這人善良!」
「……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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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騎得歪歪扭扭,好在是成功地會了。
「Let'sgoooooooooooooo!」
電話鈴聲響。
我舉著手機。
「不好意思哈,我接個電話。」
「嗯。」
「媽,咋?」
「左逸回來了,趕緊回家吃飯,你倆都多久沒見了……」
「知道啦,媽。」
我看向路鬱。
「你自己回吧,我坐公交。」
路鬱默默看手表。
「這個點,公交應該停運了。」
我驟然驚覺。
天已經這麼黑了。
路鬱拍了拍車後座。
「我送你,你一個人不安全。」
我後退兩步。
「我還是自己掃一輛吧。」
他一臉傷心。
「你不相信我?」
「你覺得,我應該相信你嗎?」
「哦。」
路鬱垂眸。
頭乖順耷拉著。
我心一下軟了。
橫下心,「坐,我坐行了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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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熟悉的小區。
「孟枯——」
我扭頭。
看到左逸走過來。
「你真回來了啊,我還以為我媽騙我呢。」
他笑,轉而看向路鬱。
「他是?」
「這是我同事,路鬱。」
兩個人的氣氛莫名不對。
路鬱語氣悶悶:
「你是?」
左逸犯抽:
「你好,我和孟枯,我倆,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路鬱直勾勾看我。
我沒反駁。
他眼中凝藏鬱色。
「我先走了,就不打擾你們了。」
這話怎麼,有點不對勁?
但還是囑咐:
「注意安全。」
轉身,左逸問我:
「你喜歡他?」
我點頭,「長在我審美點上。」
左逸知道我深度顏控。
他摟住我肩,在我耳邊低語:「哥教你一招。」
我拍掉他的胳膊,「滾,休想佔我便宜。」
他吃痛嗷嗷叫。
「孟枯,你就不能輕點!」
「不行!」
我不經意回頭,發現路鬱待在原地。
「你怎麼還沒走?」
「我……戴頭盔。」
他聲音比平時低了五個度,我差點沒聽清。
怎麼覺得他情緒有點不對?
誰惹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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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鬱今天來得格外早。
店門沒開,他蹲在地上,頭耷拉著,看起來有點可憐。
「怎麼不進去?」
「鑰匙忘帶了。」
他猝不及防抬頭。
「昨天那人是誰?」
「額,他不是回答過了嗎?」
雖然理智上覺得左逸不靠譜,但我現在失去理智,還是答應了他吃一個月的火鍋。
「那你……算了,先上班吧。」
我搖啊搖奶茶,把左逸搖來了。
按照他前一天的規劃,此刻這個點我應該翹班。
雖然不道德,但我提前跟老板請過假。
即便他現在還沒回我。
我脫掉工作服,對路鬱說:
「我有事,出去半天。」
「孟枯!」
左逸剛好在店門口衝我打招呼。
他看了手表,語氣著急:
「快點,要趕不上了!」
路鬱與他對視了眼,問我:
「是跟他一起嗎?」
還沒回答,左逸的嗓音插入:
「別跟你那普、通同事耽誤了,真要來不及了!」
「這就來。」
我繞過路鬱,他猛地拽住我胳膊,聲音沙啞:
「去哪兒?」
左逸直接衝進來,把我從他手中拽開。
「還能去哪,我們兩個孤男寡女,當然是去做我們該做的事了。」
我默不作聲瞅他一眼,這話聽著不對味。
路鬱的嗓音極低,但眼中的情緒濃烈:
「你要去嗎?」
我輕輕點頭。
「你還沒請假。」
他想了半天,憋出這麼個理由。
左逸插話:「所以讓你告訴老板啊兄弟,你這人怎麼如此不解風情。
「我們錯過了美好約會,是你能彌補的嗎!」
我補充:「時間真的來不及了。」
路鬱故作輕松:
「你們去哪兒,等我有女朋友了我也去。」
左逸拉著我,語氣不耐吐出三個字:
「極光島。」
路鬱的臉色驀地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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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光島,有名的約會勝地。
看著來來往往舉止親昵的情侶,我和左逸目瞪口呆。
我默默豎起大拇指。
「左導,接下來咱應該怎麼做?」
「國內已經如此開放了嗎?」
面前,又一對情侶達到忘我的境界。
「左逸?」
他咳了聲,拍了拍自己的臂彎。
「來,挽著我。」
我猶豫,果斷拒絕:
「不行。」
他嫌棄看了我一眼,「裝什麼矜持呢,拍張照咱走人。」
我扭扭捏捏伸手,突然有人推了我一把,我老老實實貼在左逸胸前。
「咔嚓」一聲,照片落地。
左逸滿意拿起照片。
我回頭看,沒有可疑人物。
「剛才看見誰推我了沒?」
「走神了,沒看見。」
他彈了彈照片,「有了它,保證助你脫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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逛完歸來。
路鬱的眼SS盯著門。
我推開門,被他的眼神嚇了一跳。
他咬牙切齒:
「孟枯,玩得開心嗎?」
想到那些情侶,我心情不太美妙,也就沒注意到他對我稱呼的變化。
但嘴上硬說:「挺好玩的,有機會你一定要嘗試。」
「我、會、的。」
我肯定他,假裝滿臉回味:「你一定會很滿意。」
腳步聲傳來。
他悶聲:
「來客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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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生二回熟。
左逸時常來找我。
他來一次,路鬱的臉就沉八次。
不知道是什麼緣故,我請假也不再容易。
有時左逸想帶我出去,老板硬是不給請。
他隻好百般無聊在店裡盯我。
這天,我在搖奶茶,左逸湊到我面前,嗓音說不出的親昵:
「枯枯,我想喝奶茶,你幫我做一杯唄。」
路鬱橫插我跟他之間,態度端正。
「我負責點單,有任何需求跟我說。」
左逸翻白眼。
「你這人一點眼力見都沒有,沒看見我們正談情說愛呢嗎!」
路鬱公事公辦:「請不要妨礙我們的工作,謝謝。」
兩人激烈對視,誰也不讓誰。
我打哈哈:「路鬱,你別跟他較勁,他人就這樣。」
「枯枯,我哪樣?」他搖晃我胳膊。
我無奈衝路鬱看。
「多擔待。」
路鬱抿唇,一味地翻點單機。
左逸拿照片問我,聲音足夠響亮:
「你說我把這照片掛我床頭會怎樣?」
「不太好,有點不合適。」
路鬱的手定在點單機上。
左逸問:「哪裡不合適?」
「就不合適唄。」
ťŭ₁「哦,」他恍然大悟,「你是不是暗示我跟你表白?」
我佯裝羞澀:「你怎麼說出來了。」
左逸手裡的照片猛然被路鬱抽走,他嘴角微不可察地上揚,卻在瞥見照片的那秒,臉色頓時沉如鐵。
路鬱狠狠盯著左逸,突然一拳下去。
左逸捂著臉吃痛,「你幹什麼!」
路鬱眼眶泛紅,把照片塞進口袋,拉著我跑出去。
「孟枯,你確定要跟那樣的人在一起?」
我低頭不說話。
他心急如焚:「男人最了解男人,他那樣做就是騙你感情!」
我扣手,「他不是你說的那種人。」
路鬱按住我的肩,「我知道你們一起長大,但你別被他迷惑了,要相信我!」
我抬眸:「那你呢?你這麼勸我是為什麼?」
濃密的睫毛蓋住他眼中的情緒。
聲音遲疑:「……我作為同事關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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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鬱請假,我一個人上班變得格外無聊。
店裡走來一個格格不入的人。
「歡迎光臨,請問需要喝點什麼?」
她把包放在桌子上,看向我。
「我是來找你的,孟小姐。」
我猜想她的身份。
她一看就非富即貴,又知道我的名字。
難道是路鬱他姐?
我頓了頓神色。
她上下打量我一番,開口:
「我見過你,在御景府。」
腦海中莫名閃現那輛加長林肯。
「你這樣居心叵測、妄圖上位的人,我見多了。」
她的態度不好,且一上來就給我治罪,我很想懟回去。
但這是在店裡,顧客就是上帝顧客就是上帝。
默念了兩遍,悄悄緩了口氣:
「我承認我是喜歡他,但這不是你攻擊我的理由。」
「你們懸殊太大,你們身份年齡沒有一個配得上,不可能在一起。」
語落,她從包裡拿出一張照片,推到我面前。
「孟小姐,我從來不會冤枉好人。」
我微怔,這照片țúₓ……
她輕呵:「現在還覺得我汙蔑你嗎?
「不管你有什麼目的,以後都不要靠近路鬱。他單純無知,但沒關系,我會為他掃清障礙,包括你。」
她拎包站起身:「不過,以後你們也沒機會見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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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辭退了,沒有理由。
待在家裡幾天,心中愈發煩悶。
明明沒有談戀愛,但我怎麼有種失戀的感覺?
我重重嘆息,都是自己作S。
消失一周的左逸突然回來。
他看我如此差的臉色,就知道這事黃了。
「我查到一件事,要不要聽?」
我興致不高:「別說,不想聽。」
左逸不管不顧:「就你那同事,身份不簡單,說出來能嚇S你的那種。」
我掀了掀眼皮。
「有錢人?富二代?」
他搖了搖食指,「富 n 代。」
難怪我之前問他是不是富二代他否認了,原來富了 n 代啊ťű̂⁼。
「你知道他為什麼會跟你一起打工嗎?」
我搖頭。
「他喜歡他姐,計劃跟她表白,沒成功就被他媽發現並趕出來了。」
「你怎麼知道?」
「哥有人脈,這點消息還是能打聽到的。不過你也別難過了,要真論起來,就算你們在一起了,也不能長久。你比他大,她媽現在最忌諱的就是姐姐這兩個字。」
「哦。」
左逸安慰我:「長得好看的男人這麼多,你還差他一個不成?」
「對哦。」
他以為我單純喜歡路鬱的顏,我也一直這樣以為。
但心裡總有個聲音告訴我,不會再有路鬱了。
「還有件事,阿姨讓你跟我一起出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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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媽辦事果斷。
很快,所有出國的東西都準備好。
出國前一天晚上,我慢悠悠溜達,竟溜達到奶茶店。
奶茶店早已關門。
我心裡說不上來的難受。
眼前浮現我和路鬱一起工作的點點滴滴。
他曬得通紅的臉,笨拙切水果的手,被老板罵時垂下的頭……
看到路邊的小黃車,腦海裡閃現他歪歪扭扭載我的樣子。
我擦了把掉下來的眼淚,自我安慰。
不就是份工作嗎,我至於這麼傷感嗎?
慢悠悠走回去。
身後忽然響起一道熟悉的聲音:
「這位小姐,你東西好像掉了。」
我猛然回頭。
或許是路燈太耀眼,或許我寧願相信這是幻覺。
我不敢相信路鬱竟然站在我面前。
迅速扒拉下頭發,盡力保持嗓音平穩:
「我掉什麼了?」
往地下看,什麼也沒有。
路鬱停在我面前,勾住我的手。
「你把我落下了。」
我低眸,不經意瞥見他手背上的針孔瘀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