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師姐坐我身邊吧。"

 

【這張師弟,心思都寫在臉上了。】

 

"好啊。"在張師弟開口前,溫靈直接點頭。

 

眼看她在雲臨身邊坐下,張師弟看我的眼神恨不得拔劍。

 

我挑釁地朝他一笑,拉開溫靈身邊的蒲團坐下。

 

雖然我不願看她因雲臨走火入魔,但更不想看她被張師弟這樣的人糟蹋。

雲臨不解我的行為,但也盡可能保持距離。

 

一頓飯畢,溫靈對我好感倍增,臨別還不忘留下傳訊符。

 

等目送她被家族靈舟接走後,雲臨才問出疑惑。

Advertisement

 

"你很喜歡溫靈?"

 

我低頭在傳訊符上畫了個祝福符,頭也不抬道:"漂亮師姐誰不喜歡。"

 

"...罷了,走吧,我送你回洞府。"雲臨嘆氣,也不指望從我這得到什麼消息了。

 

*

 

另一邊。

 

清雪從楚家搬出這事很隱秘,是她刻意隱瞞,不想讓外人那麼快知道。

 

她心驚膽戰地和趙兆景同處一夜,第二日一早就回了宗門。

 

剛到洞府,就見丁師姐從打坐中醒來準備晨修。

 

想到昨日對她的態度,清雪飛快掩去眼底情緒,裝出自責模樣。

 

"師姐,對不起,昨日是我態度不好。"

 

她聲音帶著哽咽,讓丁師姐覺得她真的很愧疚。

 

見清雪道歉,丁師姐立馬心軟。

 

"清雪,不怪你,是我沒顧及你的感受,一心隻想替你出氣。"

 

清雪抬頭,眼眶泛紅地看著她,隨即一滴清淚滑落。

 

"別哭,我不怪你的。"丁師姐連忙安慰。

 

哪知她直接撲到丁師姐懷中,抽泣道:"師姐,我被趕出來了。"

 

丁師姐:"什麼...被趕出來了?"

 

清雪靠著她肩頭,身子一顫一顫,在她看不到的地方,眼中淬了毒般陰冷。

 

繼續賣慘:"我不知雲意和楚老夫人說了什麼,昨夜老夫人讓我搬出楚家了。"

 

"什麼?"丁師姐先是一驚,隨即憤慨道:"雲意算什麼,她還沒嫁入楚家,有什麼資格讓老夫人趕你走!"

 

"太過分了!你都沒與她爭,已經退出祝福他們了,她怎還要趕盡S絕!"

 

聽丁師姐替自己出聲,清雪嘴角勾起得逞笑意。

 

"我不知道,我現在好難過。"

 

丁師姐輕拍她的背,猶豫片刻,咬牙道:"不行,我們不能任她欺負人!"

 

見達到目的,清雪直起身,一臉失落:"可怎麼辦?老夫人喜歡她,就連阿楓也被迫接受她,我無計可施。"

 

"我有辦法,清雪,我有辦法治她!"丁師姐表情陰險,"上次我找的那個魔修被抓了,所以才讓她得意。不過沒關系,我還認識另一個。"

 

聽到這,清雪眼珠一轉,在丁師姐耳邊試探:"我能幫上忙嗎?"

 

丁師姐滿腦子都是怎麼教訓我,沒注意到清雪眼底的異色。

 

她沉思片刻道:"得想辦法把她引過去才行。"

 

清雪垂眸,假裝遺憾,卻有意無意提到:"雲意最在意的就是楚師兄,身邊除了那個林月,好像也沒什麼朋友。"

 

丁師姐眼睛一亮,激動地抓住她的手:"對,可以利用她!"

 

清雪咬唇,作難道:"這樣好嗎?會不會..."

 

丁師姐打斷她:"你放心,我隻是利用下她,不會傷她性命。而且這事你不用管,我來替你做。"

 

見目的達成,清雪立馬換上感激神色:"師姐,有你真好。"

 

*

 

這日,課後。

 

我和林月正往洞府走。

 

兩人還在討論晚膳吃什麼時,身後忽有人喚我。

 

我轉身,就見江師姐踏著靈劍,一臉不悅地朝我們走來。

 

看清來人,林月臉色一白,拉了拉我的衣袖。

 

"雲意,你快走。"

 

那夜在夜色樓,我為幫她得罪了江師姐,所以林月下意識以為她來尋仇。

 

我卻眯眼,笑容裡多了分玩味。

 

"無妨,我也想看看她找我何事。"

 

我唇角勾著玩味的笑,看著氣勢洶洶而來的江師姐。

 

聽說那夜我隨楚楓他們離開後,江師姐被楚家的護衛直接押回宗門。得知她在夜色樓得罪了楚家,江家長輩大發雷霆,直接禁足了一個多月。

 

所以可以想象她現在有多怨恨害自己禁足的我。

 

"雲意,給我道歉!"

 

江師姐來到面前,厲聲喝道。

 

"為何?"我一臉無辜地反問。

 

江師姐差點氣炸,聲音拔高:"你還好意思問為何?你可知我被禁足在洞府一月,還被收了法器!"

 

我攤手,聳了聳肩:"那與我何幹,又不是我讓你家長輩禁足你,也不是我讓他們收你法器。你若實在不滿,何不直接去找他們理論?"

 

"怎會與你無關,你若不多管闲事,楚師兄也不會到夜色樓來,他不來,我又怎會被他的護衛押回宗門。"

 

"定是你跟楚師兄說了什麼,我家長輩才會那般震怒!"

 

"今日你若不道歉,我與你沒完。"

 

聽完江師姐這套理論,我好像有點明白她為何會被清雪蠱惑了。

 

我無力地嘆了口氣,剛想說什麼時,清雪居然出現了。

 

"雨歡師姐,你回來了?"

 

清雪語氣帶著詫異,快步來到江師姐身邊後,立馬換上驚喜神色。

 

她熱情地抱住面前之人:"師姐,你真的回來了!"

 

見到清雪,江師姐方才身上的戾氣頓時消散。

 

"清雪,好久不見。"

 

"你回來為何不告訴我,是否忘了還有我這個師妹?"清雪帶著幾分嗔怪地與江師姐說話。

 

"哎呀,我沒有忘,是還未來得及告訴你。"

 

兩人就像多年未見的故人,直接無視了一旁的我和林月。

 

直到清雪覺得時機差不多時,這才佯裝疑惑地問道:"你與雲意認識?"

 

提到我,江師姐臉上笑容頓消,咬牙道:"誰與她相識,一個上不了臺面的廢物。"

 

"清雪,我就是被她害的,在洞府禁足了一月!"

 

"啊?"清雪假裝驚訝。

 

接著,她把江師姐往身後拉了拉,然後看著我時微微咬唇,楚楚可憐道:"雲意,我知你討厭我,但請你莫要傷害我的朋友。若你是因我與楚師兄青梅竹馬才咄咄逼人,我向你道歉。"

 

"清雪,你何須向這種人道歉,明明是她不要臉插足了你們。"江師姐心疼地將清雪拉回。

 

卻見她低頭,柔弱的臉上浮著幾分委屈,哽咽道:"無妨,隻要她以後不再找你麻煩,我做什麼都行。"

 

江師姐急得跺腳,隻能瞪著我怒罵:"雲意,你莫要太過分!"

 

全程都十分無辜的我像看白痴般看著清雪的表演。

 

"啪啪啪——"我鼓掌道:"好演技,真是好演技。"

 

"兩位師姐,我好似從方才起一句話都未說,全程就是你們二人在此唱雙簧。"

 

"要不,我與同門集資給你們搭個戲臺,讓你們演個夠?"

 

江師姐喉頭一哽,一時不知如何反駁。

 

我似笑非笑地看著清雪,問道:"清雪師妹,你哪隻眼睛看到我欺負江師姐了?"

 

清雪垂在身側的手微微握緊,看著我時,眼底深處翻湧著恨意。

 

她極力壓著情緒,繼續道:"雨歡師姐不是說,是你害她被禁足的嗎?"

 

"雲意,江師姐一向善良,不管你是因討厭我,還是因何,若你再傷害我身邊的朋友,我也不會再似從前那般退讓了。"

 

聽她義正言辭的話,我眉梢一挑,笑容諷刺道:"是麼?"

 

"侍女不慎撞到她,弄髒了衣裳,結果江師姐大發雷霆,把人家的手踩在碎玉上。一口一個賤婢地罵著..."

 

"這也叫善良?若真是如此,那我還真不能苟同。"

 

江師姐臉色微變,迅速看向四周,隻見不少同門正看著她們。

 

"我那日是心情不佳,情緒一時失控。"江師姐急忙解釋。

 

"原來心情不佳就可隨意欺凌他人,這就是清雪師妹所謂的善良?"我似笑非笑地看著,繼續道:"看來師妹的三觀,著實特別。"

 

清雪並不知江師姐與我是如何結怨的,若知道,想來也不會說出方才那些話。

 

第18章 普通酒樓

 

"師妹怎不說話了?方才不是挺正義的麼。"我笑著追問。

 

此刻的清雪猶如被架上火堆,根本找不到臺階下。

 

江師姐也意識到事態朝著她們無法掌控的方向發展,咬唇丟下一句回頭找你算賬,拉著清雪就飛快離開。

 

我譏諷地看著她們落荒而逃,臉上笑容卻越發燦爛。

 

看來,接下來的日子很熱鬧了。

 

不過我怎麼都想不到,沒等來江師姐和清雪,倒是等來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這日,我腹痛難忍,拒絕了楚楓來接我用膳的邀請,有些生無可戀地躺在榻上發呆。

 

窗外天色昏暗,厚重的烏雲黑壓壓地籠罩著天空,豆大的雨點噼裡啪啦地砸在窗棂上,時不時響起一聲聲悶雷。

 

"雲意,我給你買了一份紅棗湯,起得來嗎?"

 

我聽到聲音,翻身看去,就見林月衣衫被雨打湿了一半,發絲潮湿地站在下面。

 

她手中提著一碗紅棗湯,那麼大的雨,卻護得很好,連碗上都未沾雨水。

 

我直愣愣地看著林月,心底忽然泛起一股道不明的情緒。

 

像有一股暖流,融化了我冰封的心髒。

 

好像在我的記憶中,從未有人這般關心過自己。

 

林月見我不說話,臉上浮起幾分擔憂,以為我情況很嚴重。

 

"很疼嗎?要不我背你去藥堂?"林月放下手中的碗,說著就要上前扶我。

 

我連忙收起思緒,口中說著不用的同時,有些虛弱地坐起身來。

 

我說:"沒那般嚴重,就是有點懶,不想動。"

 

我也沒想到,這具身體來月事能那般要命。

 

仿佛有人在不斷撞擊自己的腹部。

 

"當真?"林月關切道,"你別逞強,若扛不住一定要說。"

 

我有些無奈地笑笑,然後趿著鞋子坐下。

 

林月完全把我當成病人照顧,連忙過來幫我把碗端好,還體貼地將調羹放在我手中。

 

我慵懶地靠在椅背上,目光柔和地看著她,有些好奇道:"林月,你為何對我這般好?"

 

林月先是一愣,隨後有些不好意思地低頭,回答:"因為你是個很好的人,我想與你做朋友。"

 

"啊?"我有些意外,詫異地笑著:"你是第一個說我是好人的。"

 

"那是她們不了解你,你明明很好。"

 

林月輕咬著唇,清澈的眼睛看著我,繼續道:"那次在練功房,看到我被那些人欺負,你是第一個站出來幫我的。"

 

"在洞府也一樣,你沒有因我的出身低微而看不起我,也沒有像那些人一樣,把我當成下等人。你是第一個,用平等身份對我的。"

 

"還有在夜色樓,你也為了幫我,才得罪了江師姐。"

 

"所以,在我心裡,你就是一個很好的人。"

 

我一邊喝著紅棗湯,一邊聽著林月的話。

 

在聽到她列舉出我所做的一切時,我沒忍住輕笑一聲。

 

放下手中的碗,笑容淺淺地問道:"那按你這麼說,換作他人,隻要他們來幫你,你也會覺得他們是好人?"

 

林月卻搖頭:"不一樣的。"

 

"或許會有很多人似你這般,在看到不公時會挺身而出,那隻能說明他們很勇敢和善良。"

 

"但你不一樣。"

 

"為何?我哪裡不一樣了?"我好奇。

 

隻見林月皺起小臉,像是在思索。

 

片刻後,她有些苦惱地看著我:"我也不知該如何說,反正,在我眼裡,你就是不一樣的。"

 

"不管外人如何說你,我都不會相信的。"

 

聽她這般回答,我靜默片刻,最後隻是笑笑搖頭,什麼也未說。

 

林月也未再糾結這個話題,隻是囑咐我要趁熱喝完,就拿著換洗的衣裳去沐浴。

 

等她進了浴室,我低眸看著桌上還在冒著熱氣的紅棗湯,腦海裡再次浮現方才林月半身淋湿的模樣。

 

好似身體裡的某根弦被撥動一般。

 

我不禁想,其實交一個朋友,也不錯。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我喝完了湯,發現自己的月事用品沒了。

 

我看了眼窗外,正在猶豫是讓小二送來還是自己下去買時,傳訊符突然收到一條陌生消息。

 

打開一看,竟是一張畫像。

 

畫像裡,楚楓和清雪站在一起。

 

我眯起眼,正在琢磨這畫像是誰送來時,又收到了新的消息。

 

【想知道你的道侶背著你在做什麼嗎?來這裡。】

 

看著對方發來的地址,我猶豫幾息,從櫃子裡拿了件外衫穿上,然後換了鞋,拿著避雨符就出了洞府。

 

我先去藥鋪買了月事用品,這才乘靈舟前往那個地址。

 

宴宮,一個隻接待貴客的高級會館。

 

我撐著避雨符,抬眸看了眼面前門楣華麗的會館。

 

原先我還有些懷疑畫像的真實性,可來到這裡後,就有答案了。

 

楚楓與其他公子不同,他不會去那些龍蛇混雜的酒樓,也不留戀花街柳巷。

 

好似,除了清雪和我,他身上從未有過任何風月傳聞。

 

可我手握劇本,知道楚楓唯一會去的地方,就是宴宮。

 

原書裡,楚楓為清雪慶賀生辰,一夜揮霍千金。

 

雖然接觸了楚楓這段時日,我覺得他也不太像會那般做的人。

 

不過一切始於劇情,不合理也合理了。

 

"貴客制,那我如何進去?"我一臉惆悵。

 

總不能,現場求一塊玉牌?

 

我搖搖頭,一塊貴客玉牌多貴啊,就為了"捉奸"的話,那也太虧了。

 

正當我思索著要不要化作侍女混進去時,身後有人喚我。

 

"這不是雲姑娘嗎?"

 

我轉身,就見一頭赤發,穿著十分張揚的江公子站在身後。

 

他身上的衣衫被雨淋湿了些許,足上的靴子也有些髒。

 

我挑眉,隨後朝著江公子笑道:"江少爺,又見面了。"

 

"怎麼你一人?楚師兄呢?"江公子走近,一副熟絡的語氣。

 

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關系很好似的。

 

我俏皮地眨眨眼:"我沒告訴他,偷偷來的。"

 

江公子臉上閃過一抹詫異,似乎沒料到會得到這樣的回答。

 

他結巴幾息,然後恢復正常,熱情地邀請:"那要不隨我進去?我帶你玩玩。"

 

"好啊,我第一次來,還不知裡面什麼樣呢。"

 

我答應得很快,一點都不似第一次見面那般。

 

江公子心中疑惑,卻也隻能壓著,故作無事地領著我進了宴宮。

 

最大的難題解決後,我當真就開始打量裡面。

 

與之前去過的酒樓不同,這裡沒有半點風塵氣息。

 

反倒多了幾分雅致。

 

我暗暗記住這裡的布局,然後一副好奇寶寶的樣子,跟在江公子身後。

 

江公子常來此處自然熟悉,每個碰見的人都會熱情打招呼,然後疑惑地看著跟在身後的我。

 

我今日未曾刻意打扮,身著寬松的常服。一張素淨的小臉不施脂粉,且還帶著幾分病態。

 

但即便如此,也絲毫不影響我的容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