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強硬拒絕了一千塊錢買我雨布的豪車車主，轉身十塊錢一張留著給村民蓋糧食。

 

村長卻帶頭說我為了黑心錢不顧他們的生S，要我把整個店面送給村裡。

 

「麗爽，做人不能這樣喪良心，你爹還在天上看著你呢！

 

「沒有我們支持，你開什麼小店，等著餓S吧！」

 

他們砸了我的店，把我趕出了村。

 

晚上大雨把整個村衝了，我成了唯一活著的人！

 

01

 

「村長，真的沒有雨布了！」剛睡下，就被村長一腳踹開了雜貨店的店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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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沒有，年年都有的東西，怎麼今年就沒有了，是不是你高價賣給那些城裡人了？

 

「我都聽說了，一千塊錢一塊，陳麗爽，為了錢你還有什麼做不出來的？」

 

村長站在門口，仿佛門神堵在門口。

 

我聽著這些話卻有些堵心。

 

最近被這雨布折磨的一頭包，因為邁巴赫漏雨，車主們都往車上貼三色雨布。

 

白天有人出一千塊要買，我想了想晚上下大雨，肯定有村民家漏雨來買，硬是搖頭說不賣。

 

結果一群人指著我的鼻子臭罵我S腦筋，是個大傻子。

 

沒辦法，誰讓我爹讓我守好這個小雜貨店，不要得罪鄉裡鄉親呢。

 

最近正是曬糧的關鍵期，糧食被雨淋了，一年的收成也就沒有了，我陳麗爽。可不能喪了良心。

 

「我都說了，雨布都讓你兒子陳天柱拿走了，你是聽不懂人話嗎？」我有些氣憤，村長實在比他兒子還要無賴，真不知道是怎麼當上村長這個職位的。

 

他卻不信！

 

「你還敢在背後造謠我兒子？我們家又不漏雨，他拿這雨布幹什麼？」

 

村長兒子陳天柱確實不像是能幹這個事的人，他成天逗貓遛狗，但是今天他信誓旦旦地跟我說了。

 

一定挨家挨戶送，把漏雨的都送到，爭取做一個像他爹一樣的好村長。

 

看現在這個情況，十有八九陳天柱是拿走賣高價了。

 

村長卻看著門口等著的村民，臉上帶笑：

 

「是嗎？我兒子這覺悟，說不定給你們漏雨的，挨家挨戶都已經蓋上了呢！」他鄙夷地瞪了我一眼，笑呵呵地帶著人揚長而去。

 

02

 

還笑呢，一會有你丟臉的時候。

 

我拿著錘子，一下一下地修門口被村長踹壞的鎖。

 

果不其然，村長罵罵咧咧地穿過雨夜，又站在了我的小店門口。

 

看我一步不讓，他抬起手就甩了我一巴掌。

 

「你個小妮子，竟然學會撒謊了！

 

「我兒子根本就沒有拿過你的雨布，你竟然在那麼多人面前給我造謠，敗壞我兒子的名譽，你看我今天不撕爛你的嘴！」

 

他握著我的手腕，把我往雨裡拽。

 

指著不遠處的小山包上面的墳頭：

 

「去，雨裡跪著，跟你爹說說你都幹了什麼？」

 

雨水瞬間就把我淋湿，我站在雨中，三根手指頭向天：

 

「我陳麗爽發誓，雨布都給了陳天柱，如果撒謊，就叫我天打雷劈！」

 

我一步邁向前，滿臉的雨水對上村長滿是皺紋的老臉反問他：

 

「如果陳天柱撒謊，你敢不敢叫他斷子絕孫！」

 

「你！」

 

村長被我氣得臉紅脖子粗。

 

對上我直視的眼睛，顫抖的嘴唇卻不敢回答敢或者是不敢。

 

剛跟著他一起去拿雨布的王叔跟李叔也跑了回來。

 

看見我們剛吵了起來，拽著我的胳膊勸我冷靜冷靜。

 

王叔嘆氣：

 

「麗爽啊，我知道你在這村子裡也不賺什麼錢，一千就一千吧，糧食要是叫雨水泡了，你王嬸的藥費可就沒了啊！」

 

站在廊下的王叔顫巍巍地從口袋裡掏錢，一張兩張，一塊兩塊，臉上流下的，不知道是雨水還是淚水。

 

李叔也喊著：

 

「給我也來一塊，我大孫子的奶粉錢，也不能叫雨水泡一點啊，天S的老天爺，怎麼趕上曬糧的時候下這麼大的雨！」

 

我顧不上臉頰疼，把王叔的錢塞了回去。

 

「叔，我真的沒有了，全給了陳天柱，要不你們還是給他打個電話，再問問他有沒有剩下的了吧！」

 

這話刺激了村長。

 

他拍著大腿：

 

「這一把年紀不嫁人的小妮子就會瞎說，我都問了，沒有，我還能不相信我兒子？」

 

這麼護短的爹，我實在沒辦法不打他的臉。

 

舉起我手機的收款記錄：

 

「喏，是你兒子吧，今天給我付了五十塊,拿走了十塊雨布！

 

「他還說要學你，我十塊錢進價給他才五塊錢，現在來看，學到狗肚子裡去了！」

 

人多，村長再也不好對我扇巴掌了。

 

而是用牛一樣的大的眼珠子，看著我的收款記錄。

 

仿佛再盯一會，能找到什麼不同結果一樣！

 

03

 

一看情形不對，王叔跟李叔都嚷著：「不買了不買了！」

 

雨下的這麼大，存糧的小房恐怕晚上漏雨厲害，都急著回家給半幹的糧食早點轉移陣地。

 

村長卻想要砸了我的手機：

 

「一樣的頭像你就說是我兒子，而且雨布十塊錢，你那麼容易就自己虧五塊錢？騙鬼呢！

 

「我早就說你一個丫頭片子繼承你爹的這個小雜貨店，開不起來！這樣你明天就把這店的經營權交給村裡，我找個合適的人來經營！」

 

他的眼裡滿是精明的神色，這是看我不滿想明搶。

 

當年勤勞的我爹靠著家裡的幾畝地跟這個小雜貨店，硬是把我供上了大學。

 

現在村長顯然看上了這個店，明裡暗裡的找茬。

 

既然這樣，我不甘示弱，直接點開了陳天柱的朋友圈。

 

九宮格，十輛不同的豪車，上面卻清一色地貼著新雨布。

 

陳天柱跟著車主各種合影。

 

下面還有豪車車主點贊：

 

【我這一千塊花得挺值！】

 

「原來是偷偷高價賣給有錢人了啊，怪不得在家裡當縮頭烏龜不敢承認，村長可真是教子有方啊！」

 

我高高舉起手機，在村長面前晃了一圈。

 

然後又給王叔李叔看了一眼。

 

大家看村長的神色就有些不對勁了。

 

村裡人也不講究什麼藏著掖著，王叔直接大喇喇地開腔：

 

「保國啊，你早知道天柱把這雨布賣了，還帶著我們在大雨裡走個過場幹什麼，我們還真的以為能拿到呢，結果空歡喜一場，浪費那麼多時間。」

 

「對呀！」李叔也頻頻點頭。

 

「還誣陷麗爽把雨布高價賣了，這不是你兒子賣了嘛，還不跟人家道歉，虧你一把年紀是長輩又是村長！」

 

村長支支吾吾。

 

眼神對上雨夜中，越來越多家裡漏雨來買雨布的村民。

 

老臉一紅地說了句：

 

「不好意思哈，麗爽，叔誤會你了！」

 

我得意洋洋地感慨：

 

「哎呀，還是我S去的爹教得好啊，我不偷不搶，倒是陳天柱，您可得好好教導教導了。

 

「不然別說下任村長了，就是當個人，我看都費勁！」

 

屋內屋外已經有嬸子捂著嘴笑了。

 

村長面上繃不住，邁開腿就走。

 

連雨衣的帽子都忘了戴上。

 

看著村長微微佝偻的背，直到他停在了一個撐著傘走來的人面前。

 

隻見他抬起一腳：

 

「砰」的一聲，夜空中想起了陳天柱的哀號。

 

「爹，怎麼了啊爹，你別聽他們瞎說啊，我真的沒拿雨布啊！」

 

村長再也繃不住，上腳又給了陳天柱一腳：

 

「你不是跟我說你不發朋友圈？原來是屏蔽了老子！

 

「十張雨布就是一萬塊啊，我這邊還在給你一分一分地攢娶媳婦的彩禮，你一下午就賺一萬還揮霍一空？」

 

「沒有，沒有啊！」但是陳天柱的哀號，再也無人理會。

 

04

 

村長走了，成群結隊來買雨布的村民們都紛紛進了屋。

 

我一看，這些人家有的是去年剛建的新房，有的是好幾年都沒漏過的人家。

 

「嬸子，你先別哭，怎麼了？」

 

聽說我的雨布白天都被陳天柱買走高價賣了的村民，紛紛在門口拍大腿號啕大哭。

 

「我的糧啊，雨下這麼大，有的人家牆都衝倒了，我家也開始漏雨了！」

 

誰家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何況是村民們一年以來的收成。

 

我從角落裡拽出來一卷塑料布：

 

「嬸子，你看這個行不行？」

 

「哎呀，這不是進口的塑料布？平時要 20 一米的，這誰買得起？」

 

村民們用在大棚上的塑料布都被村長家親戚壟斷了，每年都從鎮上拉來挨家挨戶分。

 

所以我這個小店沒有塑料布，這一捆，是進口高清的，還是個別人家培育貴水果種子，看出苗情況，偶爾買上那麼一兩米。

 

「不要你二十，十塊錢給你，我虧一點，先把家裡房子蓋上別漏雨，挺過這一夜！」

 

聽了我的建議，大家紛紛點頭。

 

拿上剪刀開始裁，你五米，我十米，分了起來。

 

紅色的錢塞在我的手裡，陳天柱卻一瘸一拐走進了屋子。

 

看著我手裡的錢，攔在了大伙的面前：「要我說，這次是天災，也是人禍，誰讓麗爽沒有準備夠雨布的，還逼著我們買這麼貴的塑料布，要我說她就是故意的！」

 

這話一出，買了的沒吱聲，沒買嫌貴的卻都嚷嚷了起來。

 

「對呀，對呀，我還聽說這雨布你每年賣我們十塊錢，下午給陳天柱卻隻要了五塊錢！」

 

「一人五塊，這麼多家，這麼多年，這破塑料布你給我一塊都是我便宜你的了，要不是看在你S去的爸份上，我一毛錢都不在你店裡花！」

 

「對對對！」

 

在陳天柱這個無賴的帶動下，大家紛紛上手開始自己分我那卷塑料布。

 

甚至有人給了錢，也趁亂開始從我手裡搶走。

 

我一人，難抵這麼多的村民。

 

心砰砰直跳，卻越來越冰冷。

 

所有人散去，陳天柱站在門口一動不動。

 

他捏著我的下巴威脅我：

 

「小嘴這麼能叭叭，怎麼不見你能收到錢啊！

 

「我告訴你，趁早把這鋪子給我，你回家給我當媳婦生孩子去，咱們生它三五個，等我當夠了村長，就傳給咱倆的兒子！」

 

我被這油膩膩的話糊住了，惡心的說不出一句話，默默舉起了一旁的斧子，隻回了他一個眼神。

 

「滾！」

 

他被我這斧子嚇了一跳，沒看清腳下的門檻，水靈靈地從門口跌了出去。

 

又一次摔在了雨裡，滿身都是泥水。

 

看著我哈哈大笑，他衝上來想要打我，被我斧頭一擋，他的手一把從櫃子上拿到了我的相機。

 

然後狠狠往地上一摔：

 

「我讓你拍，讓你拍，這破村子有什麼好拍的！

 

「你在網上幫大家賣那兩個山貨，還不如哥隨手賣兩個雨布值錢！」

 

「我相機！」

 

一股怒火從心中起，我揮起斧頭，要往他的脖子上砍。

 

被陳天柱一下彈開，站在門口衝我做鬼臉：

 

「要我說你就是太軸了，你就說賣完不就得了，Ţũ̂ₒ害我被我老爹打，等回去我就說相中你了，等明天我爹來提親吧！

 

「彩禮那是一分錢沒有的，你要是不從，我就先推平你家的小房，再推平你爹的墳頭！」

 

他的表情十分欠揍。

 

我，直接把斧頭扔了出去！

 

「去S吧，想得美！」

 

05

 

門鎖怎麼修也修不好。

 

屋子裡被砸得亂七八糟，相機鏡頭碎了，我留在這個村子裡唯一的念想也沒了。

 

「老爸，對不起，我不能履行對你的承諾了，你說讓我照顧好鄉親們，但是我無依無靠，再不走就要變成陳天柱的媳婦了！」

 

「哐」的一聲。

 

天上閃了一道驚雷。

 

雨小了一些，墓碑上老爸的笑臉分明對著我在笑。

 

我跑回屋，開始聯絡鎮上ţū́₅的司機來接我，但是這麼大雨誰也不肯來。

 

一咬牙，我給認識的挖機師傅打了個電話，他出人意料地同意了。

 

隻是把我送到城裡火車站，要兩千塊。

 

「行！」

 

我付了定金，把雜貨鋪裡的東西都放高，被子卷了起來，隻帶了隨身衣物跟摔壞的相機。

 

曾經我以為，老爸在陳家村ẗū́ₔ一輩子，靠著種地跟小雜貨店把我供成了大學生，我在這裡做自媒體，鋪子不賺錢也沒關系。

 

但是現在，村裡人搶走了我的塑料布，村長還打了我的臉，甚至我不想結婚，都要被強按著成為村長的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