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章
第1章 1
顧昀有弱精症,而我身體不好,結婚五年,我們終於有了桃桃,
他放在心尖,寵的無法無天。
可桃桃抓周這天,他缺席了。
那天,我看到他秘書發的朋友圈,“誰還不是個孩子呢,有人寵就永遠都是孩子!”
配圖是裝飾成夢幻城堡的房間,
沙發上搭著今早顧昀出門時,我親手為他穿上的西裝。
我不哭不鬧,禮貌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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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你家顧昀怎麼回事啊?參加登基大典去了嗎?現在還沒結束?”
何瀟一邊幫我招待來參加桃桃生日會的人,一邊抱怨著替我不平。
這場生日會,是顧昀要多請點人的,
可他卻因為一個重要的會議,把這一切都交給了我來應付。
“你說你,也不請個阿姨,幾百平的屋子你一個人打掃,還要帶孩子,連這種場合都要自己忙活,難怪你瘦的隻剩一把骨頭!”
我把顧昀給桃桃準備的視頻交給人去放,接著對何瀟笑了笑,
“顧昀他不喜歡家裡有生人。”
“不喜歡生人他倒是自己回來幫你啊!”
我收斂了笑,“他忙著陪別人呢。”
“你說什……”
何瀟的話沒問完,一陣怪異的聲音響起,原本熱鬧的氛圍瞬間一靜。
我跟何瀟都向著廳裡的投影布看去。
下一瞬,她就爆了粗口。
“靠!”
“顧昀這個狗日的!”
我腦中轟鳴,卻第一季時間捂住了桃桃的眼睛。
可那聲音還是能順著耳朵鑽進腦子裡,我又捂住桃桃的耳朵,卻發現我的手不夠大,隻能嚴實的把桃桃抱在懷裡。
何瀟關了投影,廳裡一瞬間靜下來,明明很多人在,可卻安靜的一點聲音都沒有。
不知道是誰家小朋友忽然問,“桃桃爸爸為什麼不穿衣服?”
呵斥聲跟抱歉聲響起,不過片刻,剛剛還熱鬧的客廳隻剩下我跟桃桃以及何瀟三個人。
還有那些我親手布置的滑稽的裝飾。
“你…沒事吧?”
我咧嘴笑了笑,
“挺好的。”
我確實挺好的,
隻是沒想到,原來我以為溫和內斂的顧昀,
竟有如此瘋狂的一面。
可何瀟聽了我的話,忽然就紅了眼睛,
“你別嚇我,你想哭就哭,不行就弄S那個S渣男,你幹什麼我都陪著你,你別這樣啊……”
我跟顧昀是公認的校花校草,結婚後更是恩愛,
是圈子裡人人豔羨的模範夫妻。
何瀟是怕我受不住打擊。
我心裡酸脹,要大口呼吸才能緩解暈眩感,手腳仿佛有無數根針扎,但卻沒有一滴眼淚。
桃桃看到我哭,會害怕。
2
顧昀回來的時候,何瀟已經走了有一會兒了。
他慢條斯理的解著西裝扣子,矜貴優雅,有著成熟男人的貴氣。
比起當年的青澀來,確實更有魅力。
就連他指間反著光的婚戒,也阻擋不住有人撲向他。
他把衣服隨手丟在沙發上,
向著我張開雙臂,
“老婆你辛苦了,實在是對不起,今天的會議我實在沒推掉。”
若是以往,我會窩在他懷裡,任由他安慰,
可此刻見到他,我能控制住自己不像個瘋子一樣跟他同歸於盡,已經用了全部的力氣,
我偏身躲過顧昀的動作,“我們談談。”
“你等下。”
顧昀拿起西裝,從裡面掏出一枚胸針,跟一個玩偶,舉到我面前,
笑開了,“喏,你跟桃桃的生日禮物。”
今天也是我的生日。
看著他掌心連包裝都沒有的胸針,以及手裡那個熊貓玩偶,
我想起桃桃出生那天,顧昀說,“以後你跟桃桃是我在這世上最珍貴的人,即便一起過生日,我也不會厚此薄彼。”
今天是我跟桃桃第一次一起過生日,
他也確實說到做到了,
果真沒有厚此薄彼。
桃桃的玩偶,是跟水清清在遊樂場贏的,我的胸針,是水清清不要的。
今晚,水清清連著發了十幾條朋友圈。
送給我跟桃桃的這兩件禮物,我早就在她的朋友圈裡,提前欣賞過了。
“你要跟我聊什麼?”
“沒什麼。”
3
我跟律師聊了一晚,
卻發現自己如同海上漂泊的孤舟,顧昀是我的船槳,若想擺脫這吃人的深海,便先要劃槳靠岸。
抱著桃桃坐進顧昀車裡的時候,我有些陌生。
半年多沒坐顧昀的車了,
似乎看起來跟以前一樣,但似乎又有很多細微的差別,
比如前面的那串掛飾,
時下流行的冰透粉,很漂亮。
顧昀見我盯著那掛件,隨口說“張總落在我車上的,我就隨手掛上了,什麼時候再見面還要還給她。”
我點點頭沒出聲,
記得我還在公司的時候,一次跟張總吃飯,她說小姑娘喜歡的她都不喜歡,最討厭的顏色就是粉色。
他的謊言一個接著一個,那麼明顯。
可以前的我卻深信不疑。
這時顧昀電話響起,
“顧總!你到哪了?今天還有會要開呢!”
水清清帶著嬌意的聲音從音響裡傳出,在車內回蕩。
“送桃桃去早教班,昨天不是開過會了?”
“項目中標的關鍵時期,當然要抓緊啊,顧總你怎麼能不上心呢?”
她話裡帶著些微埋怨,像藏著個小勾子,
顧昀似是被水清清的積極感染,“好,你準備好…資料,我很快就到。”
‘資料’兩個字,幾乎在顧昀舌尖打了個旋兒,
但這番話,聽不出任何問題,
若我沒有抱著桃桃坐在他身後,沒看見顧昀耳根的紅的話。
從前他就是這樣,
我不經意的撩撥,就能讓他耳朵紅透。
我的視線跟顧昀的在後視鏡中不經意的撞上,他眉毛挑了挑,對我露出了笑來。
似乎連空氣中,都漂浮著某些不可言說的令人亢奮的因子。
當著女兒跟妻子的面,明目張膽的跟情人調情,
大概讓顧昀覺得異常刺激吧?
我把頭偏向車窗外,能明顯的感覺到顧昀加快了車速。
真是,
迫不及待啊!
3
下車時,顧昀替我開門,先接過了女兒,
也許是心情格外好,顧昀溫聲道:“結束了給我打電話,我來接你們。”
他表現的妥帖,周到。
讓人說不出一點不好來。
可卻連一聲再見都忘了跟桃桃說。
顧昀的車很快就連影子也看不見了,
我把桃桃還在揮著的小手重新放在懷裡攏好,害怕初冬的寒意會凍到她。
其實我本來沒想著讓顧昀來接我,可桃桃課快程結束的時候,我收到了顧昀的信息,說在門口等我們。
我給桃桃穿好衣服,出了門,卻沒見到顧昀的車。
給他打了三通電話才接通,
“你們結束了?等我一會兒,很快。”
可顧昀這句很快,我跟桃桃就站在風雪裡,等了他十分鍾。
最後我帶著桃桃打車回了家。
在水清清的朋友圈,又看到她曬網紅餐廳的慄子糕,
說有人為她跨越大半座城,排隊買的。
我截圖保存,關掉手機。
當晚,桃桃就有些發熱。
顧昀回來的時候,天已經快亮了,我不敢睡,提著心照顧了桃桃一整晚,才讓她的體溫降下去。
見到我,他詫異極了,“你怎麼沒睡?”
“桃桃凍著了,有些燒。”
我一說話,才發現自己聲音沙啞,嗓子疼的像是有刀在刮。
就連頭都有些昏,顧昀在我眼裡出現了重影。
聽見我的話,他皺眉,“你怎麼搞得,怎麼能凍著她?”
我張了張嘴,
卻不知道說什麼。
可顧昀壓根就沒等我回答,就進了臥室去看桃桃。
我洗了把臉,又吞了兩粒藥,
顧不上有些灼痛的胃,去了客房,兩天沒睡,又很久沒吃東西,我知道自己大概快撐不住了。
身子摔在床上,我當即便失去了意識。
4
我是被桃桃的哭聲驚醒的,
忍著腦海裡的天旋地轉,我衝到了桃桃身邊,
她一邊大哭一邊喊著媽媽,脖子跟臉都是紅的,而顧昀就站在旁邊,冷眼看著。
見我過來抱著桃桃,他才開口,“不知道你怎麼帶的孩子,生病發燒不說,還亂說話!”
“桃桃說什麼了?”
桃桃剛剛周歲,會說的話不多,都是兩三個字的短句子。
能說出什麼不好的話來,值得他這樣大動幹戈?
可顧昀卻沒跟我解釋,接了通電話就出門了。
我什麼都來不及想,懷裡桃桃明顯體溫又升高,小身子還是一抽一抽的。
嘴裡還喊著:“爸爸…壞……”
醫院裡,醫生說桃桃受了涼加上驚嚇,才讓病情反復。
給桃桃掛水的護士動作熟練且輕柔,可桃桃還是大哭不止,我隻能抱著她不停的哄。
我一手抱著孩子,另一隻手也掛著水,
這時手機忽然響起來,一連三遍。
是水清清。
“安安姐,你怎麼才接電話?顧總的那件鐵灰色西裝你放哪了?”
水清清甜聲從聽筒傳出來,但卻不像以往那麼乖巧討好,甚至帶著些趾高氣揚的質問。
“水清清,你在哪?”
“顧總家啊。”
她語氣理所當然極了,仿佛顧昀的家就是她家,
絲毫沒把我放在眼裡。
“顧昀讓你去的?”
“對呀,顧總衣服弄髒了,有個會議比較著急,他讓我來家裡取,你不在我隻能自己找了。”
“你放哪了,顧總等著穿呢,耽誤了他又要罰我了……”
那個罰字被她咬的極重,
什麼意思不言而喻。
我掛了水清清的電話,想打給顧昀問問,他究竟想做什麼。
可懷裡迷迷糊糊的桃桃忽然說,“清清…燒…”
5
我瞬間僵住身子,如同被雷劈中。
“桃桃,你剛剛說什麼?”
可桃桃卻忽然大哭起來,一會兒喊著爸爸壞,一會兒喊媽媽。
原來,顧昀是因為這個才兇桃桃。
我氣的渾身發抖,眼睛酸脹。
可還是小心安撫著懷裡的桃桃,等她漸漸不哭了才察覺,我手背上的輸液的地方,已經腫了很高,輸液管裡都是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