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悄悄離開，不是還有兩次機會嗎，陸浩應該等不了多久了。

5

 

在廢除彩禮後，網上從交口稱贊很快又變成了兩極分化。

 

【現在彩禮一取消，我怎麼覺得結婚更難了呢？以前房子隻寫我自己的名字也沒人說什麼，現在老丈人要求必須做婚前公證，非說房子是他家出錢裝修的，必須一人一半才行。】

 

【我女朋友更過分，說沒有彩禮她家就不出嫁妝。憑什麼啊，國家又沒取消嫁妝。】

 

【最可氣的是我姐結婚收不到彩禮了，沒有姐夫的彩禮我還怎麼買房子啊，為什麼要取消彩禮。】

 

【各位要不要也反思一下自己啊，我女朋友從來沒說要彩禮，就連房子首付也是我們一起工作攢的錢。她能陪我吃苦我已經很感激了，又怎麼會去貪得無厭地要人家嫁妝呢。】

 

【就是，真誠永遠是必S技。你自己滿肚子算盤，還怪別人防著你呢。】

 

【我哥們長得帥，學歷高，工作又好，倒追他的女生一大把，別說彩禮了，貼錢嫁給他都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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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說紛紜下，我看到陸浩也留言了。

 

【我女朋友甚至要求我全款買房，首付已經掏空我父母一生的積蓄了，又哪來的錢付全款。本以為彩禮取消能造福我們男性，沒想到現在反而比要彩禮還難。】

 

我馬上新注冊了一個賬號給他點贊。

 

【哥們，我懂你，想來想去還是房子惹的禍。如果結婚不用買房子，隻是租房住的話，那就誰也不用花錢了，可惜國家不可能取消房產買賣的。】

 

過了好一會兒，陸浩若有所思地回復了我。

 

【兄弟真是一針見血，說來說去結婚難不就是房子造成的。】

 

【我要讓結婚買房這種糟粕徹底從世界上消失。】

 

6

 

一夜之間，國家再次出臺新政策，取消房產買賣。

 

眼前的彈幕簡直就要刷出殘影。

 

【什麼情況，這麼快男主就使用了第二次機會嗎？】

 

【這個渣女實在歹毒，取消了彩禮她又要全款房子，這麼貪婪，難怪到S都是孤零零一個人。】

 

【不愧是我們爽文大男主，憑什麼結婚就得我們男人買房啊。現在取消了房產買賣，以後誰也別買房了，看那些拜金女還有什麼辦法。】

 

【她如果再拒絕一次，男主就會猛然發現這個女人根本不值得。直到男主離開後渣女才明白無論嫁給誰自己都沒有房子，沒有彩禮。折騰了半天最後熬成大齡剩女無人問津。】

 

【男主快點睜眼看世界吧，沒有了彩禮和房子的制壓，你的面前可是一片星辰大海。】

 

這些腦殘發言真是把我看樂了。

 

果然陸浩很快又找上門來。

 

「昕昕，不是我不想全款買房，最新法律看了吧，房產買賣取消了。還好我在頒布法令前把房子賣了出去，以後我們還可以租房住。」

 

「隻要有你在，哪裡都是家。」

 

看著陸浩深情脈脈的樣子，我直想作嘔。

 

我面無表情地開口：「可是我家不想我嫁給一個沒有房子的人，現在你把房子都賣了以後也不能再買，我們隻能分手了。」

 

「你說什麼？！」

 

就像一盆冷水突然澆滅了他正在興頭上的得意洋洋。

 

「舒昕，你怎麼可以這樣物質？你到底是看中了我這個人還是看重錢？」

 

我不屑地笑了：「你覺得呢？難道從頭到尾你有錢嗎？」

 

「我看不上的是明明滿心算計，卻還要誣蔑是我拜金，你這是哪是想結婚，分明是給自己找個免費的保姆兼取款機啊。」

 

這話明晃晃地戳穿了他的偽裝，陸浩急得跳了起來。

 

「你簡直是血口噴人！現在既取消了彩禮又不用買房，你以為娶媳婦很難嗎？我也不是非你不可的。」

 

此時眼前的彈幕又開啟了瘋狂滾動。

 

【看吧看吧，重頭戲來了。男主終於覺醒，快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吧。】

 

【這女的簡直作S，男主長得帥又有一份穩定的工作，在相親市場不要太受歡迎喔。】

 

【是呢，這拜金女除了能賺錢外還有什麼本事，男人隻要沒有了經濟壓力，誰不想找十八歲的小姑娘。】

 

我差點就忍不住笑出聲。

 

陸浩長得嘛確實還不錯，不然我這個顏控也不會願意給他付出這麼多。

 

但論起穩定的工作簡直像貼臉開大。

 

幾年如一日的不漲工資原地踏步也確實是夠穩定了。

 

至於是不是在相親市場受歡迎就更是難評，畢竟像我之前那樣戀愛腦的女生也實在有限。

 

見我沉默，陸浩以為成功威脅到了我。

 

他有恃無恐地開口：「男人三十一枝花，你這個年紀了離開我還有誰會要你。」

 

對對對。

 

您老人家年過三十還是含苞待放，我二十八九就要枯萎凋零了。

 

我幾乎是把他踢出了家門。

 

讓這樣的男人重新流入相親市場雖然心中慚愧，但也隻能祈禱那些女生瞪大雙眼了。

 

7

 

取消房產買賣的後勁比我想象的還要大。

 

很快就出現了第一批受害者。

 

和地產相關的行業一夜之間都宣告破產，大批人被裁，無數家庭面臨巨大的經濟危機。

 

那些前腳還在為取消房產買賣狂歡的人，很快就笑不出來了。

 

【本以為不用買房就能娶媳婦，沒想到突然被裁員，現在別說買房了，就連吃飯都成問題。】

 

【到底為什麼要取消房子買賣啊，我好不容易攢夠了錢，想有個屬於自己的家，可這個願望再也實現不了了。】

 

【之前你們不是總說隻要大家都不買房子一定會讓拜金女無所遁形嘛，現在是有些人再也沒有結婚的資格了。】

 

陸浩也忍不住發言。

 

【真是天下烏鴉一般黑，這世上就沒有不拜金的女人。最近去相親，要求必須得有房產，房屋都取消買賣了，還怎麼買房產，讓她們都嫁不出去，一輩子當老姑娘吧。】

 

樓下出現一些志同道合的兄弟們紛紛點贊。

 

【可不是嘛，沒有彩禮了就要買車買房，取消房產買賣了，她們就隻看有房子的那一部分男人。怎麼眼裡隻盯著錢啊。】

 

【別提了，就算不要房子的，還要求學歷工作呢。女人真是最現實的物種了。】

 

陸浩痛心疾首地回復：【如果遇到那種一無所求願意和你一起奮鬥的好女孩，那就趕緊娶了吧。】

 

我默默給他點了個贊。

 

最近陸浩的賬號顯得特別活躍，經常分享一些自己的相親經歷，然後和一些網絡噴子大罵女人現實勢利。

 

顯然我之前的擔憂是多餘的，大多數女性清醒聰明，戀愛腦終究是少數。

 

不過很快我就被啪啪打臉了。

 

周末喝咖啡時好巧不巧又碰到了陸浩。

 

短短一個月的時間，他整個人都憔悴了不少，甚至面相都帶著些許尖酸刻薄。

 

「舒昕，你怎麼會在這裡？難道也是相親？」

 

馬上他就否定了自己的看法。

 

「我知道了，你對我餘情未了吧，知道我今天要相親都追到這裡來了？」

 

人在無語的時候真的會笑。

 

我撇了撇嘴，「怪我出門沒看黃歷，哪成想看到這麼晦氣的玩意兒。」

 

陸浩並不生氣，反而難得地煥發了一些光彩。

 

「就算你後悔了也沒用，我今天的相親對象可是個難得的好女人，是你這種拜金女根本不能比的。」

 

見我不置可否，他馬上迫不及待地介紹「這個女孩可是一點都不物質，她看了我的照片後就說我是她喜歡的類型。隻要是真愛哪怕沒車沒房都可以，她願意陪我一起奮鬥。」

 

說完，他自信地坐在了我旁邊的位置。

 

「早就說過你會後悔的。很快你就會發現我是你人生中擇偶的天花板，是你的膚淺和功利害了自己。」

 

我忍不住諷刺道：「這麼好的姑娘你豈不是得抓緊才行，不然就憑你隻佔便宜一毛不拔的性子，但凡不是個戀愛腦，很快就能看明白了。」

 

陸浩不屑一顧：「我自然會牢牢抓住，畢竟好姑娘在市場上可不流通的。」

 

「既然你也在這裡，那就見證一下我人生幸福的開端。」

 

話音剛落，一道寬闊的身影擋在了我們中間。

 

「你就是陸浩吧，我是你的相親對象馮琳。」

 

8

 

在陸浩震驚的目光中，馮琳款款落座。

 

「你真的跟相片裡的一樣帥氣欸，男生沒車沒房都沒關系，隻要三觀和五官都有，那就一定錯不了。」

 

看著對面厚實的臉上掬起一抹滿意的笑意，陸浩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那個……不過我對女生還是有些要求的。」

 

馮琳笑眯眯地一口幹掉了杯子裡的咖啡，豪爽地又點了兩杯。

 

「我知道啊，咱們在網上都聊過了。你說我和那些膚淺的女生不一樣，我從來不注重物質。你也和那些膚淺的男生不一樣，不會隻看顏值和身材。」

 

「本來我以為找一個精神共鳴、三觀相同的人會很難，沒想到居然在茫茫人海中認識了你。我們兩個就像完美契合的靈魂伴侶，簡直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

 

陸浩聲音都有些顫抖。

 

「可是，我覺得……」

 

「你覺得什麼？」馮琳皺了皺眉，「難道你和那些粗鄙的男人一樣隻看相貌？」

 

「你自己說過的，隻看外貌的男人和隻看錢的女人一樣都是渣男賤女。」

 

陸浩不住地擦著額頭上的冷汗。

 

我坐在旁邊座位上趁機插話。

 

「你誤會了，剛剛他還說你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好姑娘，他要好好把握你。」

 

馮琳聽了馬上喜笑顏開，肉乎乎的臉上膨脹得愈發顯眼。

 

「我就知道你是個注重內涵的男人。」

 

陸浩恨恨地看了我一眼後又長長地呼了一口氣。

 

「對，我這個人從來不重視外表這種膚淺的東西。」

 

他表演得一身正氣。

 

「不過我現在一無所有，最近又剛被裁員。如果我們在一起，你得有能力養家才可以。」

 

「而且我家很傳統，除了養家外，你還得孝順公婆、照顧孩子，家務事全都一個人包攬。對了，你的收入還要全部上交給我才行。」

 

馮琳詫異地瞪大雙眼：「這些事情都是我做，那你呢？你幹什麼？」

 

陸浩自信地笑了笑：「雖然我失業了，但本來也在計劃之內。我打算去創業，所以家裡家外你得照顧好才行。」

 

「你家打算出多少嫁妝，這筆錢就作為我的創業基金吧。」

 

陸浩嘻嘻。

 

馮琳不嘻嘻了。

 

「你不是說最討厭物質的人嘛。」

 

「對啊，我是討厭物質的人。但是我又不是獨吞你的嫁妝，我是要拿這筆錢作為啟動資金去創業，賺的錢還是我們共同財產嘛。」

 

「這就是賢妻扶我青雲志，我贈賢妻萬兩金。」

 

再嚴重的戀愛腦此時也清醒了，畢竟馮琳拿不出這麼多錢，也養不了他的家。

 

「既然這樣，那就是你我無緣了。」

 

馮琳抹著眼淚出了門，臨走還被陸浩要求 AA 咖啡錢。

 

我忍不住挖苦道「你不是說這是個好姑娘你要好好把握機會嗎，就這樣把人家嚇跑了？」

 

陸浩沒有理會我的嘲笑，反而有些惆悵。

 

「為什麼你們女人都那麼現實呢，開始是要彩禮，後來又要房。這些都取消後又開始卡相貌身材收入學歷，一層一層篩選下來條件好的女孩隻能配給那些少數的資源。」

 

「我明明長相帥氣卻不能匹配到同等條件的女生，有時我真的懷疑，那種年輕漂亮有能力又不拜金不慕強的女人是不是都絕種了。」

 

人怎麼能做這麼大的夢。

 

我都氣笑了：「誰說這樣的女孩絕種了，明明有很多。」

 

陸浩疑惑地抬頭看我。

 

「除非強制規定匹配條件，不然那種漂亮有能力的女生為什麼要來給你扶貧呢？」

 

陽光灑進陸浩的眼中，照出了他一瞬間的癲狂。

 

我趁機趕緊離開。

 

他應該就隻剩最後一次機會了。

 

9

 

久違的彈幕突然又在面前滾動起來。

 

【男主怎麼回事，都兩次機會了還沒迎娶白富美走向人生巔峰嗎？】

 

【我怎麼覺得男主有點廢物呢，即便取消了彩禮和房產買賣，他怎麼還是娶不到媳婦？】

 

【放心，這可是我們大男主，他還有一次金手指機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