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說著，她一把將想要再次阻攔的我推倒，狠狠地把镯子砸到了地上。

 

手镯清脆的破碎聲在教室響起，大幾千萬的镯子我還沒戴上就被人砸得四分五裂。

 

始作俑者洋洋得意地攤了攤手：「哎呀，手滑了，啤酒瓶碎了呢。」

 

說著，她從假包裡拿出一張 100 塊仍在地上：「拿去拼夕夕買 10 個吧，不用找了。」

 

「這麼驚訝幹嘛，沒見過一百啊？」

 

「哦，也是，像你這種物業，工資 3000，發下來給孩子交交學費、付付房租，確實看不到現錢。」

 

是沒見過現在還有人隨身帶著現金的。

 

到了這個時候，我倒是不急了，看著周昊媽媽和一旁奉承她的班主任，拿出手機直接報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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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倒是要看看，這些人還能囂張到什麼時候。

 

電話還沒接通，手裡的手機從身後被一個男人搶走。

 

「我老婆說有人欺負她，我今天倒要看看，是誰趕欺負我周龍的老婆。」

 

周昊媽媽見到男人，嬌滴滴地上前抹了一把眼淚：「老公，就是她，她剛剛還想找幫手。」

 

「要不是你來，我都快被人欺負S了。」

 

周龍拿起我的手機，不屑道：「我看看，你到底是要找誰當幫手。」

 

他看了眼手機，大步上前，還沒等我有所反應，狠狠地扇了我一巴掌。

 

「你居然敢報警？」

 

「知道我是誰嗎？」

 

「我可是帝豪周氏集團的總裁，我會讓你報警壞了我的名聲嗎？」

 

我被他打得有些耳鳴，抬起頭呵斥：「青天白日的，你們眼裡還有沒有法律？」

 

「把手機還給我。」

 

「打人、搶奪他人財務，毀壞他人物品，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啊。」

 

「真替周昊悲哀，有你們這樣的家長。」

 

周龍看到了我的臉一愣，仔細打量了片刻，有些猥瑣地說：「我說看背影怎麼有些熟悉呢。」

 

「原來是你啊。」

 

「在帝豪騷擾我不夠，現在跑到幼兒園裡來騷擾我老婆了？」

 

「怎麼，看上我了？」

 

他這番話，我倒是對這個人有印象了。

 

帝豪就是我家裡開發的，雖然在裡面開公司的都是些有實力的企業，可難免有些意外。

 

周龍的周氏集團就是那個意外。

 

總是賴房租不說，上個月我上門催的房租，還被他認為是他的愛慕者。

 

他竟大言不慚地說要B養我。

 

當時有保安我並沒有吃虧，今天看到他猥瑣的表情，我就惡心地想吐。

 

周昊媽媽聽到這話卻激動了起來，尖叫地想要衝過來扯我的頭發。

 

「原來如此！我總算知道為什麼你今天要和我背一個一樣的包了！」

 

「找不了我男人，偷了我老公給我買的包也好是不是？」

 

「我告訴你，我不會讓你得逞的！」

 

「看我今天不打S你這個賤人、破鞋！」

 

她向我衝來，這次我有了準備躲閃開，順便抬腳狠狠地絆了她一下。

 

周昊媽媽臉朝地摔倒，狼狽地流出了鼻血，嘴裡吼著：「報警！」

 

「今天這個事不能善終了！」

 

「老公，快報警！是她犯的錯，這罪名怪不到我們頭上。」

 

「她偷包、罵人還打人，我臉上的血就是證據！我手裡的包就是證據！」

 

「讓她賠錢，賠我精神損失費！」

 

「除非，她站著讓我打還！」

 

呵，還是怕報警。

 

我冷笑：「還是報警吧，我不是還得賠你錢嗎？」

 

「讓你老公把手機還給我，我替你報。」

 

我等著他們報警，偏偏這時，生活老師帶著外出活動的小朋友們回到了教室。

 

6

 

一群小朋友進門，原本的氣氛徹底變了。

 

小朋友蹦蹦跳跳地跑到自己爸爸媽媽身邊，被他們的爸媽捂住了眼。

 

「以後少和王思媛玩，她爸媽人品不好。」

 

「寶寶，王思媛平時有沒有打你，沒有就好，以後離她遠遠的知道嗎？」

 

「見到王思媛繞著走，別看她了，我估計她馬上就要退學了。」

 

……

 

原本開開心心的女兒顯然也聽到了這些話，一下子愣在了原地。

 

她委屈地含著淚看我，才發現我紅腫的臉：「媽媽，你這是怎麼了？」

 

怕女兒擔心，我扯了扯嘴角摸了摸女兒的頭：「媛媛，媽媽沒事。」

 

女兒聽了更委屈了，哇地一聲哭了出來：「媽媽，叔叔阿姨為什麼這麼說我？」

 

「是我哪裡做錯了嗎？」

 

「媛媛不想被孤立，媛媛還想和同學們一起玩。」

 

我正想著該如何解釋安慰女兒，女兒卻把眼睛看向了她的班主任，說話的聲音有些哽咽：

 

「林老師，媛媛平時都特別乖，都有好好聽你的話，沒有犯錯。」

 

「剛剛出去還幫同學系鞋帶了呢。」

 

「你能幫我和叔叔阿姨們解釋一下嗎？」

 

我有些心疼，明明是大人之間的恩怨，卻要讓小孩子承受後果。

 

我半蹲下，看著女兒的眼睛解釋：「媛媛，你做得非常棒，這不是你的問題。」

 

「如果你問小朋友，他們也一定很喜歡你，不然也不會選你做班長了對不對？」

 

女兒聽了我的話，情緒剛剛有些緩和，就聽到她班主任冷笑：

 

「王思媛媽媽，你自己幹了這種事，還怕女兒知道嗎？」

 

「你敢不敢把自己幹的髒事告訴你女兒？」

 

女兒愣住，眼神在我和老師之間不停轉換，不過片刻，哭戚戚的她堅定地擋在了我的面前，張開了雙臂：

 

「林老師，你說得不對！」

 

「我媽媽平時做了很多好事，從小教我要友愛同學助人為樂，我不相信她會幹壞事！」

 

「她臉這麼腫，一定是有人打她了，平時都是媽媽保護我，今天我要保護我媽媽！」

 

女兒的話音落下，周圍家長的神情有些不自然，有些一副了然的神情：

 

「果然是霸道，敢這麼和自己的老師說話。」

 

「所以說暴力這個東西是遺傳的，王思媛媽媽都把周昊媽媽絆出鼻血了。」

 

「可是，周昊爸爸也動手了，男人打女人不太好吧？」

 

「那是替自己老婆出氣，你要是在外面受欺負了，你希望你老公禮貌地對別人還是上去揍他？」

 

……

 

班主任見狀，迅速上前狠狠地推了我女兒一下：

 

「王思媛，平時家裡沒有人教育你，今天老師好好教教你為人處世的道理！」

 

「你對待老師對待長輩是什麼態度？」

 

「你說話的語氣有哪點尊師重道了？果然是你媽的好女兒。」

 

我是真沒想到，她一個老師，居然會當著這麼多家長孩子面推班裡的學生。

 

一時疏忽讓女兒受了傷，我心裡難受，趕緊上前將女兒抱在懷裡，抬手給了班主任一個耳光。

 

這個耳光，我用了十成十的力氣，班主任嘴角流出了血，瞬間臉腫了半邊。

 

對我動手我可以忍，忍到警察來，讓法律制裁惡人。

 

可對我女兒動手，我就不能忍了。

 

我換了個手，趁班主任還沒反應過來，又扇了她一個耳光，這才轉頭和目睹了全過程的女兒說：

 

「媛媛，以後要是有人欺負你，不論是什麼人，都要給她最有力的還擊。」

 

女兒似懂非懂地看著我，內心震撼：「哇，媽媽，你剛剛好帥。」

 

我又環視四周，對著鴉群無聲的家長們：「林老師作為班主任，就是這麼不分青紅皂白地責罵學生。」

 

「你們放心把孩子放到她手上嗎？」

 

「今天出事的是我女兒，你們可以坐視不理。」

 

「下一次出事的是你們的孩子呢？」

 

「也因為她的踩高捧低，讓你們的孩子受委屈？」

 

班主任雙頰腫得通紅，臉色慘白地看向周昊媽媽。

 

周昊媽媽用一種S人的眼神看著我：「王思媛媽媽，你可真給力。」

 

「剛剛絆我可以說是不小心，可你毆打老師是班級這麼多雙眼睛看著的。」

 

「我已經全都拍下來，等會就算你下跪求饒，警察也不會放過你。」

 

「你就等著牢底坐穿吧！」

 

「除非……」

 

她得意洋洋的話還沒說完，教室門又被打開。

 

一隊警察表情嚴肅地走進教室：「周太太，是你報的警？」

 

7

 

周昊媽媽臉上閃過一絲疑惑，隨後掐了把大腿痛苦著跑到警察面前：

 

「對，警察同志，是我報的警。」

 

「她偷了我的包，還絆得我流鼻血。」

 

「我現在渾身都疼，被欺負得快S了。」

 

「她還打幼兒園的老師，這女人居然敢當著這麼多孩子家長的面打人，快把她抓起來，判她個十年八年！」

 

「對了，還有我的包，被她摸過都髒了，必須賠我！」

 

「加上精神損失不得少於一百萬！」

 

我聽著她在警察面前胡扯著事情的經過，覺得十分好笑。

 

她還真是什麼都敢認。

 

警察是我的手環叫來的。

 

手機被搶的那一刻，手環就識別到意外直接報警，並發送了定位。

 

帶隊的警察皺著眉看著周昊媽媽，疑惑地問：「這位女士，你也報警了？」

 

「我這邊收到的報警記錄是周太太，這位女士，如果您也報警了，應該會有專人過來和您跟進。」

 

這時，周昊媽媽才意識到，警察口中的周太太是我。

 

我本名周靈慧，自己有實力，認識我的人從來都喊我周太太而不是王太太。

 

可惜，周昊媽媽不懂。

 

她尖叫道：「她老公姓王，你喊她周太太？」

 

「我知道了，你們是她找來的保安！」

 

「呵呵，物業配保安，絕配啊。」

 

「我就說她根本沒來得及報警，怎麼就有警察來！原來是你們居然敢冒充警察？你們知不知道冒充警察是違法的？」

 

警察臉色一變，看著囂張跋扈的周昊媽媽，拿出警察證：「這位女士，如果您再胡攪蠻纏，就是妨礙我們執行公務。」

 

周昊媽媽一看到警察證一下子慫了。

 

她放緩語氣，笑嘻嘻地說：「沒什麼事，就是幼兒園家長之間的玩笑。」

 

「王思媛媽媽，打也打了，罵也罵了，吃虧的是我們，我們不告她了，你們走吧。」

 

警察攔住她看向了我。

 

我這時才有機會開口，復述了事情的經過：「明明包裡是我的東西，她大言不慚地說我偷她。」

 

周昊媽媽切了一聲，不屑道：

 

「大不了把包還給她就行了，搞得這麼麻煩。」

 

「人難免有犯錯的時候，我搞錯了難道還要把我抓去不成？」

 

她嫌棄地把剛剛還拿在手裡不放的包扔在地上：「不就是個破包嗎，搞得好像我買不起一樣。」

 

說著，她又拉起周龍的手撒嬌：

 

「老公，你是不是被人騙了才買到的假包？」

 

「今天因為這個包我的臉都丟光了，你現在就陪我去店裡買新包。」

 

說著，她拉著周龍周昊就要走。

 

我上前攔住他們，從那堆被周昊媽媽當作垃圾的東西裡拿出拍賣憑證：

 

「包包損壞不大，看在周昊和媛媛是同學的份上，我就不追責了。」

 

周昊媽媽顯然松了一口氣。

 

「可你剛剛摔的手镯，價值九千萬，這筆費用，你看要怎麼打到我的卡上？」

 

我把憑證遞到警察手上。

 

周昊媽媽完全不信，尖叫地衝過來想從警察手裡奪憑證：「你說你那個拼夕夕上買的手镯多少錢？」

 

「九千塊我都不相信還九千萬！」

 

「我剛剛讓你賠 100 萬的精神損失費看來還是心軟了，你這賤人，開口九千萬。」

 

「警察同志，你說說這張隨便打印的白紙是不是真的。」

 

我沒開口。

 

之所以到現在才拿出拍賣憑證，就是怕周昊媽媽狗急跳牆，撕了我的憑證。

 

現在，東西在警察手裡，她拿不到又開始自欺欺人。

 

聽到周昊媽媽這麼問，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警察身上。

 

警察打開憑證用手機掃描了上面的二維碼，點頭的那一刻，周昊媽媽渾身癱軟倒在了地上。

 

「你們是一伙的。」

 

「一個玻璃這麼可能這麼貴，這東西也是拼夕夕買的，她一個物業，怎麼可能買得起這麼貴的東西。」

 

「王思媛媽媽，你這個镯子這麼貴，你為什麼不說？！」

 

「你是不是就等我摔壞，好讓我們傾家蕩產，然後讓我老公屈服於你？」

 

「你這個陰險狡詐的女人！」

 

這人的想象力可真是豐富。

 

我翻了個白眼反問：「我沒說過嗎？」

 

「我提醒了你不止一次。」

 

話音剛落，周昊媽媽目光惡狠狠地看向班主任：「林老師，是你慫恿我砸的！」

 

「你是不是嫉妒我家老公有錢，故意要害我！」

 

「就算要賠，我也要拉上你！」

 

8

 

由於涉案金額巨大，周昊父母和班主任都被帶回了警察局。

 

在場的家長們這才反應過來, 尷尬地訕笑：

 

「哎呀, 王思媛媽媽, 你家裡這麼有錢怎麼一開始不早說, 害的我們誤會你。」

 

「寶寶，你不是說王思媛是你最好的朋友嗎？快和她一起去玩。」

 

「不知者無罪嘛, 王思媛媽媽，你大人有大量不會和我們分生的吧？」

 

……

 

家長們態度的轉變是我預料中的, 我拉著女兒低頭對她說：

 

「媛媛, 你看, 叔叔阿姨們還是喜歡你的。」

 

「但前提是我們自己足夠強大。」

 

女兒似懂非懂地點點頭，我知道她理解了。

 

女兒雖然小，但已經懂事。

 

從前, 我和她爸把她保護得太好, 從來沒讓她接觸過這樣的人情世故。

 

現在看來, 我們這樣的家庭總會經歷許許多多的虛情假意, 讓她提前了解也是一件好事。

 

我轉頭對這些剛剛還極其嫌惡我, 現在隻想奉承我，拉著孩子往我女兒身邊湊的家長說：

 

「你們的孩子都看著呢。」

 

「家長什麼樣，孩子都會有樣學樣。」

 

「社會裡深藏不露的人多了去了，下次站陣營前可要擦亮自己的眼鏡。」

 

我拉著女兒離開, 後面還想挽留我的家長, 大聲地喊著女兒的名字。

 

回頭惡趣味地說：

 

「對了, 你們還不知道我和我老公的是誰吧？」

 

「海市周氏和王氏當年強強聯合的新聞聽過嗎？有空去搜搜。」

 

說完, 我頭也不回地離開。

 

後悔了, 就讓他們更後悔些。

 

等他們知道自己錯過了什麼，恐怕會懊悔一輩子。

 

9

 

镯子是實打實的價格, 上午剛從拍賣行裡出來。

 

幼兒園教室的監控也沒有壞, 警察掉出監控, 周昊媽媽摔镯子的畫面清晰可見。

 

這牢她坐定了。

 

而那些賠償款, 她恐怕是得拿一輩子來還。

 

「要不你打開看看？」

 

「（我」可當初他在教室打我的那一巴掌, 我可不會善罷甘休。

 

當天我就驗了傷, 輕微耳膜破裂足以構成輕傷。

 

我的誤工費和精神損失費可不是一般人能賠得起的。

 

和手镯案一起起訴的還有周龍打人的案件。

 

我不要求賠償, 要求人渣多在裡面蹲幾年, 他被判了 3 年有期徒刑。

 

至於班主任林老師，第二天就被學校辭退並立案調查。

 

調查結果出人意料。

 

號稱最為公正的林老師, 索要了不少禮物。

 

為了孩子，家長不得不送，敢怒不敢言，調查組來調查時, 他們才敢把過往的經歷一一傾訴。

 

幼兒園老師林楊因收受高昂的禮物被判了三年，女兒班級裡的家長不少涉案其中。

 

所有事情都解決後，我和老公給女兒辦理了轉學。

 

女兒很快融入了新的學校, 又成了班級最受歡迎的女孩子。

 

我看著她和同學的互動, 一點不後悔當初給林楊的那兩巴掌。

 

如果當初我真的是個普通的物業, 周昊媽媽那強勢的態度，可能真的會被她拿走我的真包。

 

如今，我不再隱藏身份, 更加投入到集團發展。

 

隻有自己強大了，別人才不敢招惹你。

 

我要為女兒光明的未來，打下堅定的基礎。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