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為了達到最好的效果，演播廳裡進行的是直播。
第一場直播就是這周末。
周五的時候，我的角色S青了，收了導演的紅包後，我離開了劇組。
回到自己的公寓，我將原本被我存放的各種滕川送來的禮物整理了一番，挑了一些成色還算不錯的掛著到闲魚賣掉。
另外一些想了許久，最終還是先放在雜物間了。
忙完洗了個澡就睡覺了。
女演員嘛，臉還是很重要的。
周日，直播的這天，齡姐特意提前帶著我在下午去見了一下導演，送我去化妝間後和我確認好我的狀態，又我叮囑了好幾句才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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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齡姐手裡唯一的藝人，齡姐一直都很忙，但對我一直都很用心。
化妝師進來的時候，看我的目光帶著幾分明顯的打量。
但看到我目光裡面的不悅後，很快就收了起來，拎著化妝箱放在化妝臺邊，對著我道歉。
「抱歉，佟小姐，剛剛在外面遇到了褚小姐，我一下子沒忍住。」
我不在意地擺擺手，讓化妝師為我化妝。
因為休息得不錯，我皮膚狀態也很好。
化妝師一邊感嘆我皮膚好，一邊手腳麻利給我畫完妝，又拿著卷發棒在我頭上比比劃劃，給我梳了個活力十足的單馬尾。
化妝師完成工作很快到一旁休息，離開前她叮囑我，如果要吃東西可以在直播前吃，直播前十分鍾她會給我補妝。
我暗嘆她的細心，正拿著水杯出化妝間，就看到了在走廊裡的褚顏。
和我記憶裡面那個女孩一樣，明豔奪目。
她一身紅裙，慵懶依靠在走廊的椅子上，雙手隨意環抱在胸前，看到我出來往前走了兩步。
「等你還挺麻煩的。」褚顏抬了抬眼皮，帶著我就想往休息室去。
同樣地，我也有想和她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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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室裡一片安靜，褚顏走到椅子上坐下。
對著我上下打量了一圈，大眼睛眨了眨，
「你突然想通和滕川分手還算明智。不過你和滕川分手，不會就隻是因為我點贊那個視頻吧？」
我和她要說的就是這個。
「恩，視頻算是導火索。真正讓我們分手的，是我和滕川之間的相處問題。」
得到我的回復，褚顏明顯松了一口氣。
我有些好奇，「那你點贊那個視頻的原因是什麼？」
褚顏攤開了手，「你可以理解為路見不平。」
路見不平。
褚顏似乎和網友們想的一直對滕川戀戀不忘頗有不同。
或許是我的目光太明顯，褚顏面露不悅，「你不會以為我還想著滕川吧？」
剛想解釋一下，魚魚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佟姐，導演找你核對一下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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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播一開始，直播間裡湧進來很多一直等候的觀眾。
除了粉絲，還有一直等著吃瓜的網友，甚至還有不少滕川的粉絲也參與了進來。
彈幕一條條在大屏上滾動著。
特別是我和褚顏一起出來的時候，滾動的速度越發快。
我隻能隱隱約約看到兩三條對我和褚顏關系好奇的彈幕。
我看了一眼褚顏，很顯然，褚顏也看到了。
她直接坐到了我身邊。
淡淡的鈴蘭香味很快圍繞在我的身邊。
指教團成員到齊，主持人很快開始 cue 流程。
將節目開場白和贊助商說完後，主持人開始讓成員自我介紹。
很快就到了我這裡。
我將話筒拿了起來，對著今天微微頷首，「大家好，我是單身的佟知語。」
現場一片噓聲，彈幕也是一片調侃。
主持人有些緊張，但看到我對著褚顏也一臉坦然，也就順著我的話往下說了，
「知語今天真漂亮。那下一個就褚顏來吧。」
褚顏也應聲，「大家好，我是單身的褚顏。」
說完她對著鏡頭一個 wink，看起來明豔裡帶著俏皮。
接下來就是按著臺本流程，對素人嘉賓在心動小屋裡相處的細節進行分析。
因為提前和節目組交流過，不管是主持人還是其他嘉賓都沒有問我和滕川的事情，就算彈幕裡經常提到，但也沒怎麼在節目裡被提起。
倒是這幾個小時的錄制，我發覺褚顏她性子不錯，但大小姐氣息明顯，就算是為你好為你說話，也要拐彎抹角。
錄制結束，剛卸完妝到了車庫裡，魚魚準備開車送我回去，就被褚顏給攔住了。
她揚了揚手機，指了指上面的時間，「現在還早，我們找個咖啡店聊聊吧。」
看來剛剛那段聊天，她還有很多沒有和我說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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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錄制大樓的旁邊找了個環境還不錯的咖啡店，褚顏笑盈盈看著我，
「你這麼好的人，便宜滕川真的不值得。」
她說得很真切。
但剛說完又有些不好意思，「這次的事情我做得有些莽撞了，但你能及時和滕川分手，我就高興了。」
她美甲上的鑽石亮晶晶的，在燈光下隨著她的動作不斷閃爍。
身上傳來的都是對我的善意。
我抱著咖啡偏了偏頭，「好像你和滕川的那段感情，似乎比沒有網友所以為的那麼甜蜜。」
褚顏的表情一愣，隨後，板起臉，「誰要和他甜蜜！」
說完她也不打謎語，直接開始講她和滕川的那段故事。
她和滕川是在大學裡認識的，起初兩人的感情確實很甜蜜。
但從進入娛樂圈開始，她就好像被控制一樣，對滕川的態度變得越來越卑微，為了滕川的事業做出了很多努力。
直到五年前，她查出來了抑鬱，被哥哥安排，強制送到國外進行心理治療。
這一治療就是五年。
她清醒過來，再次接觸國內消息的時候才發現，滕川拿著她寫的歌，在國內樂壇闖出了名聲，踩著和她的故事演繹了一個完美的深情人設，更是交了一個新的女朋友。
奇怪的是這個女朋友和她一樣，從最開始兩人相處得甜蜜，到後面對他逐漸卑微。
求著哥哥幫忙查了不少資料，她就決定要站出來，幫助這個女朋友擺脫滕川這個渣男。
也是在上回國的飛機前，她點贊了那個視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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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顏說完喝了一口咖啡。
「出國後，哥哥給我找了一些滕川之前的資料。」
「高中的時候，他也有一個女朋友，那個女朋友和我們一樣，在短暫的甜蜜後，莫名對滕川開始卑微，為了讓滕川考上音大，耗費自己的時間和精力。最後滕川金榜題名，但她卻沒能考上。」
「後來，滕川上音大之前和她提了分手，她從此就諸事不順，失去了活著的動力，自S了。」
說到後面的時候，褚顏已經沒有了笑容。
「你哥哥有查出來什麼嗎？」我忽地背後有一些冷。
褚顏癟癟嘴，「哥哥隻說讓我離滕川遠一點，說滕川很邪門。」
我剛想開口，就被她打斷。
褚顏把咖啡放到了桌上，有些生氣，
「不過他這樣的人渣能繼續在娛樂圈撈金，我就挺不樂意的。」
褚顏側過身，從包裡翻了許久，拿出一個文件夾。
「這是《很久以後》的初稿，明明是我當時看了《情書》後的靈感寫出來的歌，被他硬生生套到了自己身上。」
「我想要把他打入塵埃。」
我的手指不住地顫抖，想起一些之前被忽視的細節。
「我曾經不止一次發現滕川一個人自言自語。」
和滕川相處甜蜜的那段時間，我們幾乎天天黏在一起。
褚顏看向我，「你還記得他說的什麼麼？」
我搖頭，「大概是什麼他的事業什麼的，具體的內容我實在記不清，但大致是和他的事業有關系。」
他的事業不就是歌手嗎……
褚顏和我對視，眼睛裡閃過幾絲興奮。
「你說，如果我把他的事業毀得一敗塗地，他會怎麼樣？」
我不敢確定會怎麼樣，隻能讓她先等一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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勸她不要衝動後，我加了她的微信。
回到家我就看到了許久沒有見到的滕川。
我居然忘記了他有我公寓的鑰匙。
忍不住蹙眉，「你應該知道擅闖民居是違法的吧。」
滕川眼圈有些發黑，整個人看起來有些狼狽。
「不，知語，我沒有同意分手。」
說完就要上前來拉我的手。
我往後躲了躲，後背猛地撞到了冰冷的牆壁。
「滕川我很累，分手不是離婚，不需要兩個人都同意的。你把鑰匙留下離開吧。」
我實在不想和他瞎掰扯什麼。
這一段感情真的讓我很累。
但他似乎不甘心，往前捏住我的肩膀，有些發狂，
「你明明知道我心裡已經沒有褚顏了，怎麼能為了褚顏的一個點贊就和我分手！」
最後的兩個字，他幾乎是嘶吼出來的，「你怎麼能突然就不喜歡我了呢？你讓我怎麼辦！」
我原本就已經很疲憊了，被他這樣一吼，腦袋裡一片呆愣，隨後莫名就昏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的時候，還沒來得及睜眼，就聽到了滕川的聲音。
聽著距離，他應該是坐在臥室的沙發上。
我閉著眼，仔細聽著他的話。
「系統，你之前明明說，佟知語已經被我攻略了，為什麼她會失控！為什麼好感值會清零。」
「還有褚顏，褚顏的結局不就是在國外治病嗎？為什麼會回來？」
「什麼叫未知故障引起的失控？」
「明明是你說，我隻要攻略需要攻略的對象，就可以吸取她們的氣運的，現在佟知語的氣運還沒吸取完，她就失控了，那我怎麼辦？」
「現在還怎麼攻略？她軟硬不吃，當時我可是追了她一年才讓她松口！」
「讓我想辦法？我能想什麼辦法！你才是搞事業的系統好不好！」
或許是覺得我昏迷，滕川相信我不會聽到什麼，這次的話並沒有像之前一樣躲著我。
我閉著眼睛，仔細篩選著有用的信息。
「還有其他合適的攻略對象嗎？」
「行，那就兌換積分換新的攻略對象吧。」
說完這句，我聽到了滕川的嘆息。
這聲嘆息裡有懊惱有無奈。
隨後就是逐漸遠去的腳步聲，鑰匙碰撞的聲音和關門的聲音。
又隔了十幾分鍾，確認沒有了滕川的聲音，我才睜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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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養的獅子貓團子，因為滕川一直躲在次臥，聽到外面聲音消失，團子才跳到了我的床上，在我的手邊蹭了蹭撒嬌。
我坐起身，將剛剛聽到的內容整理了一下，發給了褚顏。
又讓魚魚幫我聯系了一個換鎖師傅。
將鎖換掉後，我心裡才平靜了一些。
想到因為擔心我在外工作的時候團子的情況，我有在家裡裝監控。
剛打開電腦準備找一下監控，就收到了褚顏的視頻通話。
在手機那邊，褚顏慵懶地靠在浴缸裡，光潔的鎖骨從白色綿密的泡泡裡露了出來，小臉上被熱氣燻起了紅暈。
但眼睛卻亮晶晶的。
「別的難搞，但是他的事業，我破壞起來可太簡單了。」
褚顏笑彎了眼，「知語，這件事情就交給我吧！我去找我哥哥商量商量。」
她也沒等我說話，火急火燎就關了視頻通話。
星期一早上十點，褚顏開始在微博裡正式開撕滕川。
這段時間原本就是我、褚顏和滕川三個人熱度奇高的時候，褚顏又存了撕破臉皮的心思，自然不會留臉。
滕川的粉絲在滕川公司反應過來前，就已經聚集在褚顏的微博下。
「你有什麼臉說哥哥的歌是你寫的！」
「就是就是，你不就是一個被滕川甩了的前女友嘛，想進娛樂圈想瘋了吧。」
「手稿怎麼了，當時哥哥那麼喜歡褚顏，說不定就是她偷的呢！」
「……」
褚顏才不管這些言論，帶著自己準備好的證據和律師，跑到警察局報警了。
這段時間微博裡在不斷發酵，尤其在滕川公司發了一個似是而非的微博後，粉絲就更加激動了。
現在在他們心裡，滕川就是一個被前女友背叛汙蔑的可憐人。
褚顏在報警後和我說了一下大概的情況。
我自然也不能落後於褚顏。
不過和褚顏相比，我的顧忌多了很多。
找齡姐商量了許久，我讓人將之前滕川追我的時候，假借我的名義去劇組承接主題曲的事情，通過圈內人的形式爆料了出來。
原本堅定的粉絲有些糾結了。
這不算什麼大事，但也能反應滕川的人品。
但不管怎麼樣，還是有不少粉絲相信滕川。
其實得知滕川用我的名義承接主題曲的時候，我還挺生氣的，但後面也不知道為什麼，這件事情就漸漸被我忘掉了。
「魚魚，之前和你聯系的那個男生，你還能聯系嗎？」
和滕川戀愛的時候，就有一個男生找到了魚魚那裡，說滕川養槍手還打壓原創的事情。
但那段時間我腦袋裡都是滕川，自然沒怎麼在意這個。
我隻覺得是滕川的黑粉。
魚魚很快翻記錄把那個男生的聯系方式找了出來，我轉發給了褚顏。
「這個人應該之前是滕川的槍手。」
褚顏很快回了一個 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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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顏沒有讓我等很久，很快滕川就被帶到了警察局。
據說被抓的時候，滕川正抱著吉他給綜藝女王喬月唱歌。
全網哗然，之前的粉絲各自悻悻不敢再說什麼。
《戀愛請指教》第二期直播開始的時候，直播間裡更加熱鬧了。
這段時間以來，圈裡稍微有點敏感的人都能察覺出來，是我聯合褚顏一起撕滕川。
指教團的成員和主持人在錄制的時候，都在不斷打量我和褚顏。
很快錄播間大屏裡，出現了心動小屋裡男三和女二相處的畫面。
在前一期裡，男三對女二很是殷勤，明顯就是心動的模樣。
但這一期男三得到女二的心動信號後對女二就很冷淡了，轉而對女三很殷勤。
彈幕裡都在罵男三渣男。
主持人瞧了我一眼。
「知語對於男嘉賓這種類型，怎麼看呢？」
我看了一眼彈幕，笑了笑，
「大家都知道，我剛結束一段不太好的戀情，對我來說這位男嘉賓和我之前的那位前男友很像，他們都很會用冷暴力，直播間裡的各位妹妹們，遇到這樣的男人記得趕緊提桶跑。」
褚顏在我旁邊揮了揮拳頭，「不提桶跑我開叉車叉著你走！」
主持人笑個不停。
攝像機背後的導演也笑得見牙不見眼。
當天#遠離冷暴力男#就上了熱搜。
熱搜上第一條視頻就是節目裡面的錄屏。
滕川就此徹底跌入塵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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