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章
我是晉留山裡獨居的女獵戶。
醉酒後,我強上了從山中陷阱救出的小白臉姚程南。
他用完了我準備贅相公用的十兩銀子,還嫌委屈。
我給姚程南射鹿捉兔子,洗手作羹湯。
他卻怎麼也不肯讓我碰他。
直到有一天。
我發現他正在偷我的月事帶。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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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狐疑地盯著拿著月事帶的姚程南。
他白皙的臉上浮起紅暈。
「你拿這玩意兒作甚?」我撓了撓頭。
姚程南手中的月事帶拿也不是,放也不是。
一副尷尬極了的模樣。
我了然。
「你是想要幫我縫才拿來看的吧?
「哎呀沒事的,你不用覺得白吃白住不好意思。
「你是我相公,我養你是應該的。
「再說了,你個富家公子哥哪會針線活。」
連我都不會呢。
我語重心長地勸慰他,說著說著眼神就有些發直。
姚程南雖然肩不能扛手不能提。
但皮相著實好看。
市集上最漂亮的豆腐娘子也比不上他唇紅齒白。
每天早上出門前多看兩眼姚程南的臉。
我能連翻兩座山不帶喘。
果然女人還是得看些像樣的才有力氣討生活。
我回過神,見他手中還捏著那東西。
忽而臉上有些發燙。
「給我吧,你去歇著,不是說傷還沒好?」
我伸手過去,他慌亂之下竟還把手往身後藏了藏。
「沒……沒事的。」他磕磕巴巴得像是咬了舌頭。
我按住他的肩不讓他亂動。
他生得清瘦,輕而易舉被我制住拿了手裡的物件。
「欸……」姚程南有些懊喪。
頂著他炙熱的視線,我三兩下把月事帶塞到箱子角落。
「我去做飯!」我胡亂撂下一句便腳下生風走到井邊。
站著發了一會兒呆。
然後吭哧吭哧打水把兩個大缸裝滿。
水面上映出我的濃眉深目和過分硬朗的下颌。
有些礙眼。
我方才開始便一直撲稜撲稜的心慢慢沉下來。
男人都喜歡秀麗的娘子吧。
更別說姚程南雖然家道中落。
但從富貴堆裡長大的公子哥,什麼樣的美人沒見過。
他落難時卻被迫委身於我。
姚程南一定很不甘心。
所以那一次之後再也不許我靠近他。
我攪亂水面上垂頭喪氣的倒影。
可轉念一想,他竟然想幫我縫月事帶欸。
男子都避而不談的物件,姚程南這個少爺竟然不嫌棄。
是不是代表他願意慢慢接納我?要同我好生過日子了?
我心中痒起來,樂顛顛地生火添柴、淘米下鍋。
今兒燒個羊湯,再做個紅燒肘子!
……
我把飯菜端上桌去東屋叫姚程南吃飯。
卻見他在被子裡蜷成一團,眉毛擠在一起,雙眼緊閉,唇色發白。
看得我心中一縮。
「是哪裡不舒服?」我探向他的額頭。
沒有發燒。
姚程南睜開眼,有氣無力地看我。
「肚子。」聲音幾不可聞。
肚子?莫不是吃壞了什麼東西?
早食吃的是燒餅,他也沒吃多少。
難不成是餓的?
應該是了。
「那快起來吃東西,世上九成病都是沒吃飽餓出來的。」
我俯身要掀開被子扶他。
沒力氣出去,在床上吃也得先坐起來才是。
「等……」姚程南開口沒我的動作快。
我看著被子裡他衣衫下透出的血跡愣了愣。
姚程南難堪地閉上眼。
「你受傷了怎麼不告訴我?」我責怪地瞪了他一眼。
隨即就要解下他的褲子查看。
姚程南一把抓住我的手,沒用什麼力,額頭卻出了冷汗。
我心知他定是不好意思了,畢竟是男子那處……
「沒關系的,我們是夫妻,身上什麼沒見過。」
這話說完我有些心虛。
其實我忘了那晚我究竟是如何獸性大發的。
什麼印象都沒有。
我作勢就要拿開他的手。
「我先看看傷得如何才好跟大夫說。」
「姐姐!」姚程南聲音有些滯澀。
我卻被這個稱呼晃了神。
「嗯?」我飄飄然看向姚程南那張秾麗非常的臉。
「我是女子,我這是來了月事。」姚程南抬手擋住眼睛。
我不自覺跟著他那一張一合的嘴重復了一遍:
「哦哦,你是女子,你這是來了……月事?!」
我逐漸反應過來,語調拐了個彎,如遭雷擊。
「你再說一遍?!」
姚程南放下手,閉著眼,頗有些自暴自棄。
「我說我和姐姐一樣,都是女子。」
清脆了些許的聲音回蕩在我耳邊。
我仿佛還聽見有什麼東西碎了的聲音。
哦。
原來是我的芳心。
2
姚程南……哦不是,她說她叫姚許君。
姚程南是她哥哥的名字。
姚許君裹著被子靠著床頭。
低眉順眼地啜著碗裡的紅糖水。
我雙手環胸,面無表情地打量著她。
巴掌大的臉,圓潤的肩頭,鎖骨下微妙的起伏,纖細的手指……
又想起剛才她在我背後窸窸窣窣換月事帶的動靜。
我的臉徹底垮下來。
縱然我已經同尋常男子一般高。
可姚許君還是比我高出一寸。
加上她作男子姿態,我自然不會輕易生疑。
太丟臉了!
雖然我也曾聽聞女子相好的傳聞。
可我江芝是喜歡男人的啊。
我SS摳著手臂忍下羞赧。
姚許君捂著湯婆子又灌了大半碗加了姜的紅糖水。
皺巴巴的臉平和不少,唇上有了血色。
我終於忍不住開口:
「既然你是女子,那晚我應該沒強迫你如何吧?」
姚許君嗆了一口水,咳了兩聲才搖頭。
「對不住,我當時急著留下才那般說的。」她有些臉紅。
我松了口氣,「那十兩銀子你該還給我了吧。
「我還得繼續攢著物色相公入贅嘞。」
姚許君一愣,點點頭。
隨後從枕頭下摸出我用得起毛邊的荷包遞給我。
我見荷包上的繩結還是我半個月前給她的樣子。
便沒有打開檢查,徑直收到懷裡。
「你歇著吧,我下山一趟買點東西。」
家裡的紅糖用完了,還得去買點雞蛋。
我起身準備出門,姚許君卻叫住我。
「姐姐!
「你就沒有問題要問我了嗎?」
我看著她忐忑的眼神,默了默,然後搖頭。
我十多年前也問過養父同樣的問題。
「這麼小個女娃娃,裝成男娃子一個人出現在山裡,你一定是有你的苦衷。」
那個後來把我當女兒養大的獵戶江虎是這麼回答我的。
而姚許君一看就是富貴人家出來的女子。
寧願裝作男人入贅吃糙米炊餅也不提離開的事。
想必也有她的苦衷。
「幹嘛什麼都要追究得明明白白?
「人這一輩子又不長,糊裡糊塗地過不也挺好。」
這是一年前養父臨終前留下的遺言。
姚許君忽然執拗起來。
「我不信,你不怪我騙了你嗎?你不怕我會害你嗎?」
我嘆了口氣,「好吧,我還真有個問題。」
迎著姚許君一臉果然的表情。
我真心實意地發問:
「冰糖葫蘆你想吃山楂的還是麻山藥的?」
3
我拎著紅糖雞蛋還有兩串糖山楂回來時。
屋裡屋外空無一人。
我上上下下找遍。
不得不悻悻坐下,面對姚許君已經離開的事實。
她隻穿走了自己的那套衣裳。
這個沒禮貌的丫頭半個月前掉下陷阱崴了腳。
現在養好了要離開,好歹當面道個別吧。
我又不會問她要銀子。
山風將院子裡的秋千吹得晃晃蕩蕩。
養父咣咣當當敲下木樁搭起秋千的日子好像還在昨天。
實際卻已經過去十多年。
轉眼間這座小院又隻剩下我一個人。
我撇撇嘴,抬手咬了一口糖葫蘆。
嘖,酸唧唧。
下午我照例背著弓上了山。
先前設的陷阱現在也該有幾隻眼瘸的獵物掉進去吧。
沒有野豬的話兔子也行。
我樂呵呵地盤算著。
要是有兩隻兔子那就留一隻賣一隻。
三隻兔子的話就留兩隻配種。
大兔生小兔,小兔變大兔,兔兔無窮盡……
然而我眼下看到的是什麼?
是再次掉下我陷阱裡的姚許君。
她一臉警惕地看著我。
我哭笑不得,怎麼會有人掉進同一個陷阱裡兩次啊。
「你等等,我去找根藤條拉你起來。」
這個坑我挖得又深又偏,有一人半高。
旁邊石子也多,兔子不容易打洞跑掉。
結果到現在一隻兔子沒抓到,盡裝人了。
姚許君猶疑地看著我垂下去的藤條。
我拍了拍結實的手臂。
「你放心,我拉得動,上次我不也是這樣拉你出來的嗎?」
姚許君挑了挑眉,垂眼思索了一瞬後雙手攀上藤條。
我的臉瞬間漲紅,腳掌暗暗發力,扎了個馬步。
不是?她這半個月吃得也不多啊,怎的還重了不少?
要不是我下盤夠穩,差點就說了大話了。
姚許君在我面前站定後聲音沙啞地道了句謝。
我嗐一聲,讓她不用這麼客氣。
背著的手在身後偷偷甩了甩,有點麻了。
姚許君可能是不好意思了,沒有再和我說什麼。
朝著一個方向就要離開。
我看著她衣擺上的黑灰和一瘸一拐的步子,嘿了一聲。
「上次傷的是右腳,這次又把左腳扭了?」
看她頓住,我忍不住又開了口。
「你這個方向下不了山的。
「你如今這個狀態不適合翻山遠行。」
畢竟她來了月事,中午都疼成那樣了。
「你要是不急著走,不如去我那將左腳養得好些再說。」
姚許君轉過來看我,眼珠黑白分明。
有點說不上來的意味。
「怎麼好意思再去麻煩你。」她壓低了聲音。
我擺擺手,「不好意思也麻煩半個月了,不差這幾天。」
我上前攙著姚許君的手臂,她有一瞬間的皺眉。
「啊?你手也受傷了嗎?」我霎時攙也不是,不攙也不是。
她搖搖頭,倚了些重量過來。
近了看姚許君,發覺她好像比之前長高了一些。
不愧是有錢人家裡長大的,這底子就是好。
十七八歲了身量還有得長。
瞥了一眼她胸前。
平得好像中午我見到的起伏是我的錯覺。
「你不用裝了。」我斟酌著開口。
姚許君身子一僵。
4
我意識到自己這麼說似乎有些多管闲事了。
可來月事的時候身上本就有各種不適。
即使扮成男人有她的考量。
我硬著頭皮往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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