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章
我叫姜梨,苗寨聖女,也是當今聖上流落在苗疆的親生骨血。
我娘是苗疆最小的蠱女,煉制蠱蟲的技藝無人能敵。
但她相信父皇的花言巧語。
所以她S了。
外祖因得知阿娘的S訊,也沒能熬到下個季節。
我獨身一人,父皇卻美人在懷。
世間的道理,不是這樣論的。
父皇你等著,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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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相傳苗疆蠱蟲最善蠱惑人心,苗疆的苗女各個生的一副好皮囊,善用蛇制蠱,得此一人更勝千軍萬馬。
先皇依靠蠱女奪取江山,兵不血刃便坐上至尊之位。
從那時起,得苗疆蠱女得天下的谌言便開始流傳。
而苗疆,也成為世家大族頻繁踏足之地。
外租深知
自我出生那日起苗疆便遷徙避世,外祖父隻是說。
「我兒已被這惡世吞了,而你是我苗疆唯一的精純血脈。我要你活著。」
我繼承了阿娘煉制蠱蟲的天賦,不過三歲便已將苗疆聖蛇收入囊中。
外祖父總是喜悅的將我高高舉起,卻總是在背後惆悵的看向京都方向。
我明白外祖父是想阿娘了。
可阿娘不曾回來過。
我曾問過外祖父為什麼阿娘不在我身邊,外祖父隻是慈愛的摸摸我的頭,然後轉過身嘆息。
從那以後,我便不在問了。
沒有阿娘又如何?
我有阿祖。
隻聽聞阿娘隨父皇徵戰四方,卻在入宮後鬱鬱寡歡。
信來的那日,外祖父口中噴湧而出的鮮血,染紅了信函上阿娘的S訊。
外祖父迅速的衰老下去,不過幾日便長眠於床榻。
床榻一旁的紙上隻留了一句話。
「苗疆避世,苗疆女永不外嫁……」
我攥著滿是祖父淚痕的紙,笑了。
阿娘是純淨的蓮花,那我便是天生的壞種,睚眦必報。
「阿祖,你且等著,我翻了這天給你看。」
族人得知我要進京的消息,跪倒在地,懇求我隨他們一同遷入清幽谷。
「世間皆傳,得苗疆女得天下,如今我苗疆是立在當今聖上頭頂的一把刀,他怎能安眠?若日後,他動了清除苗疆的心思,誰能保證我苗疆能全身而退?」
苗族眾人遷入清幽谷時,我在山谷外設下一道蠱界,就算我S,這蠱界也可保苗族眾人生生世世不被外界侵擾。
若我活著,那這苗疆便是萬人之上。
2
我進京的路上,碰巧買下了姐弟相依為命的春俏,她便一直纏著我不放。
嘰嘰喳喳一路,吵得我腦仁疼。
我便將一顆黑色的藥丸扔進她嘴裡,春俏捂著嘴瞪大了眼睛,眼睛湿漉漉的。
我心裡想,「這眼睛好美,好想剜下來藏起來。」
「再吵,便讓這蠱蟲吃掉你的舌頭!」
春俏可憐兮兮的捂著嘴躲到一邊,眼睛好似蒙上了一團霧氣,委屈巴巴的看著我。
我笑了一聲,她便又忘乎所以,嘰嘰喳喳的跟在身後。
這條路,好似有春俏相伴,也還不錯。
父皇隱在苗疆的探子還未將我直奔京都的消息傳回去,便被我手中的蠱蟲嚇破了膽。
「酒囊飯袋。」
「父皇,這隻是兒臣給你的見面禮。」
倒是春俏絲毫不怕我手中的蠱蟲,一臉驕傲。
「主子,怎麼會傷害我呢,我可主子身邊最受寵的!」
苗疆女的傳聞愈演愈烈。
世家大族皆動起了探訪苗疆的心思。
社稷危殆。
我入京的那日,京都世家大族沸騰了,誰能放過著我為魚肉的機會。
誰不想一步登天,到達權利之巔呢。
我便是憑著這谌言,逼迫父皇許我進宮,嘗到權利味道的人又怎麼能放任流言喧囂而上呢。
御書房內,父皇雙眼赤紅,將手中的杯子應聲而碎。
「反了真是反了!朕還身體康健,便已經等不及了!」
皇後沈玉瑤輕拍著父皇的胸口,眼神像是淬了毒,語調溫柔繾綣。
「三郎當心氣壞了身子,一個未到及笄之年的小女郎而已,不成氣候,不如放進宮來……」
兩人相視一笑,父皇長臂一展將沈玉瑤帶入懷裡,沈玉瑤嗔怪的瞪了一眼父皇。
門外侍候的公公聽到御書房內墨研掉落,嬌喘連連,默契的退到了十步之外。
進宮那日,我本想深宮幽幽,春俏這般鮮活的女子,不應陪著我枯萎在這深宮。
便將一袋子銀子扔給了春俏,獨自坐上了進宮的馬車。
誰料春俏跪倒在辎車前,即將血濺當場之時,我還是心軟了。
春俏滿臉淚痕的縮在辎車一角,我嘆了口氣。
小姑娘抹了抹臉上的淚痕,挪到了我的身邊。
我用指尖繞起春俏的一縷發絲,輕輕把玩。
「春、俏、」
3
春俏纏著我,要我講故事給她。
我忽的想起來外祖給我講的父皇與阿娘。
先皇用一道「禍國妖女」的旨意便賜S了剛剛產子的苗疆女。
嗷嗷待哺的父皇被扔到了冷宮自生自滅,所幸有一老嬤嬤得苗疆女恩惠,用米湯將父皇喂養長大。
父皇繼承了苗女俊美的臉龐,面如冠玉。
先皇連連贊嘆,一時間竟貪念起楚腰纖細的苗女,便將父皇封為三皇子,以念追思。
老嬤嬤S的那日,父皇得知了生母苗女的身份,便更加堅信谌言所說。
假意跌落懸崖脫身,獨身一人深入苗疆,妄圖效仿先皇,得取江山。
可若論貌美,我娘更甚,容顏嬌媚,眼似秋水盈盈,是整個苗寨中最小最受寵的苗王之女。
天真爛漫,不諳世事。
父皇僅用拙劣不堪的演技,便輕松將阿娘的人和心收入囊中。
那年冬日,阿娘瞞過寨子裡的眾人,自己偷跑去不遠處的清幽谷,尋一種名為「冰漣草」的毒物。
父皇割傷自己,昏在阿娘去山谷的必經之路上。
阿娘深知,苗疆不會接納一個身份不明的男人,便扶著父皇進入了清幽谷,尋了一個山洞給父皇養傷。
恍惚間父皇拉住阿娘的手緊緊不放,阿娘看著面前狼狽卻氣宇不凡的男子,霎時,阿娘心中似有小鹿亂撞,情絲悠悠,再無法移開目光。
是夜,父皇渾身滾燙,阿娘用盡草藥也未起效。
阿娘不著絲縷,從背後抱住父皇。
父皇眉頭舒展,翻身便將阿娘攬入了懷中。
父皇與阿娘便在這山谷之中共赴巫山雲雨,春夜漫漫,一夜旖旎。
苗寨內卻因為阿娘的不見翻遍了座苗寨,外祖父大怒。
「就算翻遍整個清幽谷,也要將我兒帶回來。」
晨曦初照,清醒後的父皇看到懷中婀娜嫵媚的阿娘,便知心中的謀算成了,大喜之中,便要納了阿娘做側妃。
阿娘扛不住父皇的句句溫言細語,便帶著父皇回到了苗寨,央求外祖父讓她外嫁於父皇。
外祖父明白京中人的盤算與不可託付,更無法遵從苗寨一夫一妻的古訓。
卻無法改變阿娘的心意,得知兩人已互許終身,外祖父大怒,將父皇趕出了苗疆。
父皇深知苗疆女子雖性情卻忠貞不二,卻不敢篤定外租父會同意,隻得買通一名苗疆人,日日向阿娘傳遞信箋,字字句句都是情之所系。
涉世未深的阿娘哪裡扛得過父皇的甜言蜜語,計劃著與父皇一同逃出這苗疆,與她心中的少年郎比翼雙飛。
外祖父本想將忘情蠱種在阿娘身上,卻在發現阿娘早已珠胎暗結,一時心軟,便同意父皇求娶阿娘,唯一的要求,便是將我留在苗寨,接替苗疆聖女的的位置。
我出生那日,苗疆蠱蟲狂躁不安,一向不苟言笑的外祖父,笑聲震天響。
「我苗疆終是後繼有人了!」
春俏勾著我的小指。
「所以,春俏,上了我的船,下去可就沒有那麼容易了。」
4
父皇膝下僅有一位皇子,便是皇後沈玉瑤所出。
雖是三宮六院,夜夜笙簫,這皇宮之內卻再無新生命誕生。
父皇曾傳召太醫院院判日日請平安脈,卻依舊無法找到原因,院判隻道父皇身體康健,必然子女緣深厚。
父皇心有思慮,偷偷遣了一隊人馬前往苗疆。
院判查不出個名堂,我卻知為何。
苗疆有一蠱,新婚之夜苗女必將此蠱種入新婚夫婿身上。
此蠱唯有兩個作用。
一是絕子。
二便是維系夫婿性命。
苗疆女子自小便以身飼蠱,樣貌嬌媚便是這蠱蟲精血所致。
水乳交融之時便是夫婿命喪之時,唯有苗疆此蠱加之苗女心頭血入藥,才可保人歲歲年年。
倒也不是真的絕子,隻是唯有苗疆血脈才可懷孕,以保苗疆女子與夫婿恩愛長久。
隻是不知這沈玉瑤為何會有孕?
我特要春俏去探查一二,這沈玉瑤可是苗疆血脈。
若是。
她戕害我阿娘與背叛苗疆的罪,要一同罰。
想來阿娘已逝世三月有餘,這苗疆血也有三月沒有供養父皇身體裡的蠱蟲。
應當已躁動不安,以內髒為食了。
進宮五日,父皇與沈玉瑤不曾召見過我。
我也不急,每日在宮中與春俏逗弄那些蠱蟲。
常公公前來通傳時,我正將聖蛇放出來透氣。
前腳剛邁進我寢宮的大門,便覺得有一道陰冷的目光注視著他,回頭一看,一條渾身漆黑身長 5 米的蟒蛇正抵在他的額前。
「啊!」
一聲尖叫響徹雲霄。
我皺了皺眉,身旁的春俏急忙扶住暈過去的常公公。
「阿填。」
蟒蛇似有靈一般,「嘶嘶」兩聲爬到我身旁,尾巴勾在我的小指。
「殿下、皇上傳您到翊坤宮問話……」
說罷便又暈了過去。
春俏拿出幾日前沈玉瑤送來的公主服質。
搖了搖頭。
我手拂過託盤內的公主服質,若有所思。
「沈玉瑤,你也就隻有這點本事。呵……」
5
翊坤宮內太醫、宮女們忙做一團。
誰能想一向身體康健的皇上突然腹痛不止,幾副湯藥下去也並未好轉。
我身著公主華服,端著一碗熱滾滾的湯藥,想要獻給父皇。
沈玉瑤大喝一聲,似要生吞活剝了我。
「你這孽障,手裡拿的什麼不知來歷的東西?來人,把這有謀逆之心的人拖出去!」
我裝作害怕的樣子,低著頭,手一抖,碗裡的湯藥便撒了大半。
父皇聞著這藥味,腹痛頓時好了大半,一把將我手中的湯藥奪了過去,沈玉瑤來不及阻攔,便已下了肚。
腹部疼痛的感覺瞬時消失,沈玉瑤扶著父皇坐在廳內的椅子上。
「抬起頭來,讓朕看看!」
我微微抬起頭,幾縷碎發垂在頸邊,膚若凝脂,眉若遠黛,眼波流轉間全然是少女對父親的仰慕之意。
父皇此生最看重的便是他的容貌。
我十分清楚,這個角度下,我最像他,也最像阿娘。
父皇一時間失了神,連忙將我扶起,慈愛的摸了摸我的頭。
「 我兒竟出落的如此出色,好啊好啊,來人,賜公主良田千畝……」
沈玉瑤在身後快將手中的帕子攥爛了,父皇隻是安撫的拍了拍她的手。
我謝恩轉身的瞬間,一些極小的飛蠅鑽進了沈玉瑤的鼻中。
既然你想讓我瘋,那不如,你先嘗嘗這瘋癲無狀的滋味吧。
是夜,我寢宮的窗輕輕的晃動了一下。
一道黑影越過窗戶直衝著我的床榻前來。
還未近榻,便單膝跪在我的榻邊。
「主子,屬下不辱使命,已解決了。」
我半倚在床榻上,寢衣歪歪扭扭的套在身上。
用腳抬起榻邊人的臉。
「倒是合適,想來你這將軍做的也是威風。」
男子脹紅了臉,眼神躲閃,將頭扭到一邊。
床榻上的春俏捋了捋衣服,跳下床,拉起地上跪著的男子。
「阿弟,你來啦,就是這臉醜S了,哪有我阿弟俊俏。」
春俏拉著秦風的手,左看看右看看,捏了捏秦風的臉。
當初買下春俏時,春俏將眼睛都哭腫了。
好好的一對杏眼哭的紅彤彤,哭的我心裡煩躁,便同意了春俏回去向阿弟告別。
高燒不退的秦風都已燒的說開了胡話。
卻將銀子扔回我懷中,擋在我與春俏之間。
春俏嘴一撇,眼眶中又蓄滿了淚水。
我心中如臨大敵,一顆黑色藥丸塞進秦風嘴裡,瞬間化水。
春俏壓著秦風跪在地上,叩謝我的救命之恩,從此奉我為主。
我若想登上那至尊之位,無前朝助力,無兵權傍身,就隻是一句空話。
進宮前,恰逢寧安侯的車架,鬧市之中,全然不顧百姓性命,肆意衝撞。
被撞S的百姓家屬卻也隻能自認倒霉,就別說下葬的銀錢,就連出現在侯府門口,都會被親兵驅趕毆打。
百姓皆傳此人為人十分霸道蠻橫,好色成性,十足十的兵痞子,朝中多半的兵力全握在此人手中,若是拿下他,剩餘兵力便不足為懼。
一出英雄救美,春俏跌在寧安侯懷中,膚如凝脂,楚腰纖細,眼波流轉間皆是情誼。
當日便被寧安侯迎入王府,做他第十七房妾室。
夜裡,寧安侯正準備與春俏洞房花燭之時,一把尖刀從背後刺入,噴射的血液濺在我的臉上,
卻襯得我更加妖豔。
縮在床腳的春俏一腳踢開已經S透的寧安侯,用手中的帕子擦拭我臉上的血跡。
「男人髒S了。」
秦風將寧安侯的臉皮用刀剃了下來,呈在我面前。
「秦風,我知你閱遍兵書,我要你做我手中的刀。」
寧安侯沒了,但寧安侯秦風活著。
如此,便隻剩前朝了。
父皇已經多日未去沈玉瑤宮中,聽聞是父皇與沈玉瑤安寢之時,沈玉瑤竟一時發起瘋病,險些誤傷父皇。
城中花船上的歌女竟一躍成為貴妃,姜荔一時間風頭無量,榮寵不斷。
宮中皆傳,這姜荔像極了助聖上奪取江山的苗疆女子。
翊坤宮的宮女跪了一地,遍地都是瓷器碎片,太醫一批接著一批,卻沒有一人診出沈玉瑤的頭疼病從何而來。
又一個太醫告罪,沈玉瑤的脾氣更加暴戾,手中的杯子砸在太醫的額頭。
「庸醫,都是庸醫!」
身邊的宮女彩蝶一邊揉著沈玉瑤的太陽穴,一邊柔聲安慰道。
「娘娘,這病來的蹊蹺啊……」
沈玉瑤暗了暗眸色,不知想到了什麼,面容更加扭曲。
「姜梨,我要你S!」
我輕攪著御膳房送來的牛乳羹,看著一旁神色有異的宮女。
一勺牛乳入口,一旁的宮女反而放下心來,急忙告退。
我嘲諷的笑了笑,春俏端起碗,聞了聞。
「主子,不出您所料。」
「嗯。」
蠱毒,蠱毒,蠱毒本是一家,人怎麼總是不明白呢。
6
姜荔將花船上討男人歡心的技藝學了個十全十,勾得父皇每日朝堂之上都魂牽夢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