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拉走崔安的同時，我按下了門口的電動門開門。
「林京京！有你跪下來求我那天！」
隻是關上了門，也阻擋不了狗叫。
07
所謂情場失意，商場得意。
自從離開了張昭，我的事業可謂是如火中天。
升了經理職位不說，還帶領團隊拿到了公司裡的最高獎金。
一下班，我就直奔超市，龍蝦、鮑魚不要錢似的往籃子裡裝，準備回家慶祝下。
可一進家門，就看到爸媽沉著臉，一言不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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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大好的日子，是要送我一個反差驚喜？」
我疑惑地開口，卻不想我媽臉色更差了，緊接著一張大紅色喜帖朝我扔了過來。
「可不驚喜！老張家的懷孕宴請帖都送來了！簡直是欺人太甚！
「這也就算了，現在整條街都知道你做了流產，還說我們林家愛錢，貪慕虛榮！一定是張昭他們娘倆散播出去的！」
我媽被氣得直拍桌子，震得桌子上的蓋碗茶杯都刺啦作響。
我爸倒是冷靜一些，除了臉色黑得和鍋底一樣。
「京京你別操心這些，他邀請咱們去，咱們就一定得去？娶不上媳婦兒怕隨出去的禮收不回來，他家就想了個這樣的法子收禮。還邀請咱們家去，指不定又有什麼幺蛾子，咱偏偏就不去了！」
看著爸媽氣急的樣子，我忍不住心裡一痛。
我從小到大，無論學習還是工作都算是同齡人中的佼佼者。
偏偏在遇到張昭以後，讓他們操不完的心。
我手掌撫上我媽的後背，輕柔地給她順了順氣。
緊接著，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對我爸說道。
「這宴會我一定去。」
我不去，怎麼讓大家伙看清這家人的真面目呢。
08
沒想到張昭家這麼摳搜的人，一個懷孕宴就開了一百多席。
上到親戚朋友，下到街口賣菜的大姨。
凡是認識的全都到齊了。
現場的布置也很講究。
大紅綢布布滿整個宴會廳，易拉寶上的海報張貼著張昭的孕照。
一身緊繃的白色西裝露出早已隆起的孕肚，皮膚白皙，原本雜亂的眉毛被修理得幹淨利索，沒想到向來抵觸化妝的他竟然還上了妝。
而一旁配的文案更是絕。
【抵制拜金女，男人也可以延續生命！】
真是就差報我身份證號了。
我拿著請帖在門口觀摩，不遠處的張媽一眼就看到了我。
隻是不僅沒接待我，反而附在一個大媽耳旁竊竊私語。
「那就是林京京，為了錢把孩子都打了。真以為懷孕了就能要挾我們要錢了？現在五萬塊男人就能生孩子，你說娶一個這樣的女人有什麼用！」
看似在耳旁私語，聲音卻大到吸引來全場的目光。
當然，目光是落在了我身上。
有懷疑，有審視，也有鄙夷和厭惡。
隻是我並不在意，禮貌一下並昂首挺胸地走到了張媽身旁。
「張姨，感謝您的大力宣傳，現在怕是整個山城都知道我林京京是拜金女了。隻是，我很好奇，到底多少錢才屬於拜金呢！」
面對我的質問，張媽顯然沒有了剛才的氣勢。
「你們這種人當然是覺得錢越多越好了，就你們交往這幾年，張昭可是月月光，一分錢都沒省下！」
聽到這，我實在沒忍住笑出了聲。
「有沒有可能是張昭每個月工資太少了？」
我話一出，周圍立馬一陣哄笑。
就連一旁休息的張昭也再也坐不住，怒氣衝衝地來到人群中央。
「林京京你還有臉說，你一杯奶茶就要三十多，一件普通裙子最低也要七八百，哪個男人能受得了你這樣的花銷！」
可他不知道，為了不傷害他的自尊心，我有七年沒有吃過希爾頓下午茶。
甚至穿起了某寶 99 塊錢兩件的情侶裝。
從來不是他一個人在付出，隻是這些即使他看到了，也隻會全當沒看見。
「既然這樣，那我就讓大家看看，這七年裡我到底花了張昭多少錢，我是不是拜金女？」
話音落下的同時，宴會廳中央的大屏幕上出現了兩份對比賬單。
左側密密麻麻，有 20 多頁，是我送張昭的禮物。
【一周年紀念日送進口遊戲機，4000。】
【生日送 air 本，10000。】
【定制情侶杯，500。】
……
七年裡，我是記不清送了他有多少東西，全靠崔安提醒記錄，七七八八加起來竟有小四十萬。
再看張昭賬單這邊。
【一周年紀念日一束花，一根山寨口紅，300。】
【生日一個銀镯子，300。】
【一堆某寶玩偶，800。
……
【某牌連衣裙，2800。】
這條裙子算是他送我最貴的一件禮物了。
七年算下來，總共不到六萬。
我記得曾經收到這些禮物時，我被感動到熱淚盈眶。
因為這些東西在張昭那算是奢侈品。
他最常說的一句話就是。
「京京，雖然我沒有你工資多，家境好，但隻要我有十分，我就會把這十分全部掏給你，不留一毫。」
可現在想想，他何止是保留了一毫啊。
「張昭，我自己花四十萬，來拜你那六萬嗎？」
對上我譏諷的眼神，張昭的臉色比周圍的白牆還白上了三分。
「那些都是你情我願的事，現在拿出來說有什麼意義？你敢說你沒有為了十八萬彩禮打掉孩子？」
張媽見兒子示弱，立馬衝了出來。
隻是話一出，剛一安靜下來的眾人又竊竊私語起來。
「我算是明白了，這是為了不給林家十八萬彩禮，所以要自己兒子生孩子啊！
「還十八萬，咱這地方早幾年都給三十萬了！真沒想到張家是這樣的人，怪不得能想出辦孕期宴這樣圈錢的法子！
「張家空手套白狼的陰謀算是落空嘍，那麼有本事就自己生孩子，真以為這生孩子是個容易得事兒呢！」
聽到人們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後，我終於長長地舒了口氣。
隻是張昭一個大男人被街坊鄰居地數落成這樣，情況似乎有些不大好。
他臉色幾乎毫無血色，顫抖著一隻手指向正討論得熱鬧的人群。
「你們這些人知道什麼！她就是想用孩子逼我拿彩禮！明明五萬就能生，誰會傻到花十八萬娶來這大小姐生！
「你們給我閉嘴……」
隻是突然一口氣沒喘上來，兩眼一黑，暈S了過去。
「哎喲，我的兒子喲！
「趕緊叫救護車！這可是兩條人命！」
本該喜慶的宴會現在亂成一鍋粥。
我本想找酒店的工作人員協助幫忙，卻被張媽以為要溜走，SS地抱住我的兩腿。
「想走！門兒都沒有！
「我兒子和大孫要有什麼閃失，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去醫院得花錢，你先拿出十萬，不然我可要報警追究你的責任了！」
有些人真是愚蠢地讓人想笑。
「張姨，真要追究，也是我追究你們母子散播謠言，誹謗我的責任。」
此時的她仿佛早已忘記了一旁還在昏迷的兒子，打滾、耍潑、罵街，一條龍表演，簡直讓山城的群眾開了眼。
直到救護車到達，她才從地上爬起來。
隻是說什麼都不肯松開我的手，一定要我陪同去醫院。
「病人情況很危急，請家屬積極配合。」
一旁的醫護人員催促上車。
我原本就沒想要張昭怎麼樣，咬咬牙，隻好跟著去了醫院。
09
由於張昭情況特殊，隻能送到崔安的所在的醫院。
一時間病床前齊聚一群急診醫生，專家一起出動幫他進行檢查診治。
不過好在虛驚一場，他隻是氣急才暈了過去。
但畢竟移植過來的子宮，相對來說更加脆弱，需要臥床修養很長一段時間。
醫生散去後，張媽回家去取換洗衣服。
外邊的天色漸暗，張昭躺在病床上，臉色依舊慘白，說不出來的脆弱與可憐。
看到他這副樣子，我不自覺地語氣都帶著憐憫。
「你以為生孩子就這麼簡單？難熬得可還在後面呢！」
他眼底飛速地劃過一絲後悔，可僅僅也隻是一秒鍾。
緊接著，嘴上更加惡毒地說道。
「你還是擔心擔心自己吧，聽說打胎的女人很難再孕，小心斷子絕孫！」
本來看他肚子大不方便，還想多照看一會兒。
可他竟然咒我斷子絕孫！
我掃了眼手中早已倒好的白開水，緊接著一個甩手，潑在了他臉上。
真不是我欺負病號，是這貨的嘴皮子實在該涮涮了。
緊接著，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醫院。
一路上，我怎麼也想不明白。
就張昭這樣要錢沒錢，要顏沒顏，還這樣斤斤計較的男人，我怎麼就喜歡了他七年！
甚至曾經的夢想就是想買一輛保時捷，和他一起環遊世界。
我呸！
有那錢，我就買輛公交車，天天拉著十幾個男模去兜風不更快樂！
10
我剛到胡同口，就聽見了張媽罵罵咧咧的聲音。
「人是被你女兒氣壞身子的，這錢你不出誰出！
「你知道像我兒子這樣移植了子宮，能自己生孩子的男人有多金貴，本來都已經不用藥物維持身體激素平衡了，現在被你們害得又得用藥，今天你不把錢拿出來，我就不走了！」
我在醫院給他照看兒子，她可倒好，跑到我家裡來給我爸媽撒野了。
還真是蹬鼻子上臉，把我們老林家當成軟柿子捏了！
「我告訴你，張昭進醫院是罪有應得！你不去照看你兒子，反而跑我家裡來鬧事，小心我告你私闖民宅！」
我像老母雞一樣衝過去，一把把爸媽拽到了自己身後。
爸媽都是退休教師，和學生講講道理還行，對於張家這樣蠻不講理的人，隻怕會被氣到心梗。
「你個小賤人還敢告我，看我不打你給我兒子出氣！」
沒想到張媽一把年紀力氣還挺大，話音還未落，就大力地朝我撲了過來。
我掃了眼身後的草坪，故意順著她的力道往下倒。
在她無法收住身形時，一個半蹲轉身，她就因為失去重心跌進草坪摔了個狗吃屎。
「哎喲，氣壞我兒子，還想把我這老婆子打S！沒天理了！我要報警！我要讓警察抓你！」
我看了看周圍被她潑了髒水的圍欄、大門，以及踩得不成樣的草坪。
就差沒拍著巴掌同意她報警了。
果然，結果不出我所料。
「這位阿姨，您未經他人允許進入他人家裡，屬於私闖民宅，而且對他人財產進行了嚴重破壞。不過對方態度很不錯，隻要您道歉，並賠付一切損失，她就不再追究您的責任。」
原本看見警察眼神得意到放光的張媽，立馬垮了一張臉。
「你們是不是欺負我這個外地人！
「明明是這個女人害我兒子住院，我給她家院裡破點髒水出出氣怎麼了，我看你們就是串通好了欺負我這個老太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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