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章
我媽 65 歲時再婚了,逼著我和我弟賣房給她湊嫁妝。
她惡意弄壞弟媳的設計,我就手滑砸碎她最愛的玉镯。
我媽咬牙切齒:「畜生,你非要氣S我嗎?」
「是呀。」
「你眼裡還有我這個媽嗎?」
「沒有。」
「早知道你一出生我就該掐S你。」
「來,現在掐S我,你坐牢,我也算為民除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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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當你把我逼成雙向抑鬱後,我發現——
人生,易如反掌。
1
剛下飛機,我就在接機的人群裡一眼看見我弟。
他滿臉疲色,頂著兩個大黑眼圈,頭發雜亂成一團,顯然已經很久沒好好休息了。
離家兩年,這還是我第一次回來,我弟如果不是實在撐不下去,他絕不會求我回家。
理由無他,我們有一個奇葩的媽。
上了車,我把椅背放到躺平:「說吧,媽又怎麼了?」
我弟的聲音嘶啞,甚至還帶了一絲哽咽。
「姐,我過不下去了,小靜被媽逼得要離婚,已經回娘家了。
「咱媽實在太欺負人了,小靜接了個項目,為了畫設計圖熬了好幾晚,前天晚上她本來在書房畫圖,接了個電話去了陽臺,回來就看到電腦被咱媽格式化了。
「這不是第一次了,前兩次咱媽就把小靜電腦弄壞過,我跟咱媽說讓她別碰別碰,她說要學廣場舞,我就專門給媽買了個平板,可她明知道小靜這次項目多重要,她就是存心的,就是見不得我們有安生日子。」
我弟控訴了整整一路,其間還包括我媽非要把襪子挨著弟媳內褲曬,明知弟媳工作熬夜早上五點就在客廳練唱歌,夏天 36 度她大半夜起來把家裡電閘關了,說是心疼電費給家裡省錢。
下了車,我先給了我弟一巴掌:「周家寶,我真是看錯了你,結婚兩年,就看著你老婆這麼受欺負,你真不是個男人。」
我弟滿臉的痛苦:「我能怎麼辦,姐?你又不是不知道咱媽,越不讓她幹啥,她偏要幹,一跟她吵,她就到處囔囔我要逼S她,我跟她鬧過兩回,轉眼她就跑到我和小靜單位裡跟領導哭,我實在沒辦法,隻能求您回來了。
我利落地跟著弟弟回到家,我媽看見我臉色立馬變了,我卻發自內心地露出一個笑臉。
「媽,我回來了。」
2
我的回歸打了我媽一個措手不及,不待她反應,我挽著她的胳膊就開始撒嬌。
「媽,我想吃你做的紅燒肉了,今天中午你就給我做吧。」
我媽為難地笑了笑:「行啊,回家了好,媽給你做紅燒肉。」
我鬧著說肚子餓,轉頭就把我媽推進了廚房,緊接著,我竄進了我媽的臥室。
根據她多年的習慣,我輕而易舉地就在衣櫃最底下找到了我想要的東西。
等到飯菜上桌,大家都在桌上坐好,我悠悠地從口袋裡掏出個東西。
「媽,這镯子真好看,幹脆送我唄。」
我媽的臉頓時黑了:「誰準你動我東西的?快還給我。」
我看著手裡的镯子,忍不住「嘖嘖」兩聲,這麼多年了,我媽還把這個镯子當寶呢。
其實這是一個非常普通的镯子,料子不好,上面還有裂,聽說是我媽年輕時的初戀送的,她一直小心翼翼地保管著這個镯子,每個月都要拿油擦擦,從來舍不得戴,生怕磕了碰了。
可我不怕呀,我壞笑著看著我媽:「媽,這镯子又不貴,你就送我唄。」
我媽見我不還,上手就要搶,眼見她的手馬上就要碰到镯子了,我手往後一樣,镯子高高飛起,撞到牆上後又彈到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碎成了四五截。
「呀,我可不是故意的,媽,你說說你非要搶幹嘛,害得我手滑了。」
我媽整個人愣在當場,氣得眼眶含淚,肥胖的身子微微顫抖,她扭過頭來瞪著我,眼裡迸發出將我碎屍萬段的恨意。
「你個賤蹄子,你手怎麼這麼欠,誰允許你進我房間裡,誰準你動我東西了?小畜生,老娘今天非打S你不可!」
說著,她抄起旁邊的掃帚衝著我就打了下來,我才不會傻傻讓她打,靈活地閃進房間把門反鎖,聽著她「邦邦」砸門的聲音,我故意大聲說著:
「你不也亂動弟媳的東西,人家不讓你碰你非要碰,我這都是跟你學的呀,我遺傳了你,生下來手就欠,我們母女倆這手都該剁了。」
我媽聽了這話更氣了,我隔著門都能想象出她現在兇狠的樣子。
「畜生,你個豬狗不如的玩意兒,我就知道你回家準沒好事,你就是想回來氣S我。」
「對呀!」
「賤貨,你眼裡還有我這個媽嗎?」
「沒有。」
「早知道你一出生我就該掐S你。」
「來,現在掐S我,你坐牢,我也算為民除害了。」
我媽的聲音戛然而止,聽著我弟的驚呼聲,她似乎被我氣暈了過去。
我低下頭,看著手腕上的疤痕,那些痛苦的回憶再次湧現在眼前,忍不住苦笑。
媽媽,當你把我逼成雙向抑鬱後,我發現——
人生,易如反掌。
3
我叫周盼盼,本來我媽給我起的名字是周盼娣,我爸帶我去上戶口的時候偷偷改成了盼盼,他說這個名字有盼頭,閨女能過上好日子。
他錯了,這個家隻要我媽在,就看不見盼頭。
在我小的時候,家裡從早到晚都是爭吵,明明是雞毛蒜皮的小事,我媽非要鬧得人盡皆知的地步。
大多數時候,麻煩都是她自己一個人作出來的,她就跟聽不懂人話一樣,處處和人作對。
我爸是鍋爐廠的工人,每天晚上堆好煤到家,基本九點十點了,幹了一天苦力餓著肚子回來,就想著吃口熱乎的緩緩。
每到這時,我媽就開始作妖:「今天菜還有剩,我給你煮個面吧。」
我爸不想弄那麼麻煩:「不用,家裡還有饅頭,我對付一口就行。」
「我給你煮個面吧,順便燙點青菜。」
「我這不是不想麻煩你嘛,想著隨便吃口早點上床摟你睡覺呢。」
「家裡青菜不煮明天就蔫了,煮面吃正好。」
我爸不想為這點小事糾纏:「行行行,你安排。」
我媽頓時臉一沉:「你這是什麼態度,我好心好意給你煮面你還有意見是不?」
我爸幹一天活不想和她吵:「沒有沒有,都聽媳婦的。」
好不容易哄著我媽,她把面煮好了端上來:「你要是不想吃面,就別吃了,倒了吧。」
「沒有,我吃。」
我媽卻突然像點了的炮仗:「不想吃就別吃,以後我不管你,你愛吃啥吃啥。」
緊接著,她搶過我爸手裡的碗把面條給倒了。
我爸忍不了了,臉都氣紅了:「你有病啊,你要我吃面的,煮好了你又倒了,你存心不讓我吃飯是吧。」
我媽把手裡的碗一砸,扯著嗓子就開始號:「造孽啊,大晚上的我從床上爬起來給你生火煮面,你還給我擺臉色,你不是不想吃面嗎,我都沒說啥你吵什麼吵,你還想打我是不?你打,你打啊!」
兩人吵吵鬧鬧半宿,我媽回房間把門一鎖,我偷溜出來,就看見我爸就著涼水啃著饅頭,看見我來了,苦澀地笑笑,摸摸我的頭。
後來我爸幹脆不回家吃晚飯了,寧願交伙食費每天三餐都在單位解決。
我媽還是不滿意,跑去單位囔囔:「老周每天不著家,半夜回,一大早就走,我看是被單位裡狐狸精勾了魂,還說什麼交伙食費,肯定是花在哪個臭婊子身上了。」
我爸單位裡大部分都是一個村的,很快流言蜚語就滿天飛,走到哪裡都有人議論,我媽還來勁:「你看看,所有人都知道了,你還敢說你沒找騷狐狸。」
我爸跟她講道理沒有用,吵狠了兩個人打架把家裡鍋碗瓢盆都砸了。
這種事,幾乎每天都在我家上演。
等我八歲弟弟三歲的時候,我爸忍不下去了,他淨身出戶跟我媽離了婚,把家裡的房子和地都留給我和弟弟,一個人搬去了廠裡。
沒過兩年,我爸就和廠裡一個女工結婚了,兩人勤勞肯幹,很快建起房子有了孩子,日子過得和和美美,隻有我媽還在家裡罵罵咧咧,說我爸是沒良心的畜生,肯定以前就勾搭在一起了,她還沒嫁人,我爸憑什麼娶媳婦。
我爸搬走後,我和我弟就成了村裡最遭殃的小孩。
老師要求籤字的試卷我媽就不肯籤,說怕學校騙她的籤名做壞事;考試要用 2B 鉛筆,她非要買普通鉛筆,我說這樣機器識別不出來就是 0 分,我媽到處說我吹牛騙她,老師在兒童節上安排我表演節目,我媽一大早就把我鎖在家裡,她懷疑我是想出去玩找的借口。
後來,學校也知道我媽聽不懂人話了,班主任自費給我買了鉛筆,學校有啥活動老師都不安排我參加避免麻煩,平常需要家長配合的事也都對我網開一面。
4
我媽固執地要求我們必須服從她的喜好,穿衣、發型,甚至幾點上廁所都得聽她的安排。初中時我弟和我媽爆發了一次劇烈的爭吵,起因是我弟想換個發型,換掉持續十幾年的平頭。
我弟和我媽鬧了一個多月,發展到一提「剪頭發」三個字他轉身就跑。
一天夜裡,正在睡夢中的我弟被熟悉的「滋滋」聲吵醒,睜眼就看見拿著剃刀的我媽黑著臉站在他的床頭,嚇得我弟大聲尖叫。
我媽隻是冷笑兩聲:「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想早戀,沒門,大學畢業前,你給我老老實實地剃平頭。」
我這才看見我弟的枕頭上床單上都是剃下來的碎發,他身子微微顫抖著,緊緊攥著拳,我看出他狀態不對,連忙把他拉到我的房間好好安撫。
第二天,我弟在學校和人打架,被停課一周。
我們匆忙趕到學校,我媽一巴掌甩到我弟臉上:「你現在還學會打架了,我看你是要造反。」
我弟盯著被打腫的臉,通紅著雙眼,像一隻暴怒的刺蝟,嘶吼著質問我媽:「都怪你,我說了我不要剃平頭,我說了多少次,你知不知道在學校大家都叫我勞改犯。
「我都跪下來求你了,你為什麼還要半夜剃我頭發,你是我親媽嗎?」
我媽紅著臉,嘴裡嘟囔著:「你自己沒講清楚,現在倒來怪我了。好了好了,這麼小的事,被人說幾句又不會S,你至於嗎?我看你是得好好改改性子了,這麼暴躁,沒有一點學生的樣子。
「行了,你打架就是不應該,好好反省反省,再鬧我就讓老師給你個處分長長記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