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也是上一世陸芝芝的豪門老公。

前世，他和陸芝芝在同一個地方留學。

 

陸芝芝知道後，制造機會得了個救命恩情。

 

後來更是通過商玉書的資本運作，將她捧成了畫壇一顆冉冉升起的新星。

 

可以說，前世陸芝芝能夠成功，99% 都是商玉書的功勞。

 

這一次，陸芝芝沒錢出國留學，又被我當眾打臉，兩個契機不滿足。

 

商玉書應該不會在背後幫她了。

 

重來一世，我要斬斷陸芝芝起飛的每個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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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我在學校當眾拆穿陸芝芝的事，很快就被爸媽知道了。

 

最寶貝的養女受了委屈，他們當天下午就趕到了學校。

 

在班主任辦公室，一見到我，我爸就劈頭蓋臉地指著我。

 

「陸圓圓，你是越來越放肆了！誰準你欺負芝芝的？」

 

話落，辦公室裡其他幾位老師都用一種極其復雜的眼神看著他。

 

原因無他，從我去貴族班澄清事實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好幾個小時，足以讓真相傳到學校的每一個角落。

 

而我爸，顯然還不知道這回事。

 

還以為我不好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出家裡的醜事，和以前一樣拿出大家長的氣勢壓我。

 

我把手背在背後，慢條斯理地走過去：「來得正好，我讓你們給我辦住校，辦好了嗎？」

 

我爸被我一噎，臉色有點難看起來。

 

「你怎麼跟你老子說話的！」

 

「我今天是來問你，為什麼要欺負芝芝！」

 

話落，他目光下移，又像是看到什麼髒東西一樣，指著我：「你，你穿的什麼東西？有傷風化！不要臉！」

 

不等我開口，他立刻嚴肅地對班主任道：「張老師，我建議你立刻開除這種道德敗壞的學生，高考在即，免得帶壞了其他同學。」

 

我低頭看了一眼破舊的大花褲衩。

 

褲子上被沾了強力膠，我隻能脫掉外褲。

 

比起前世丟了性命，一時的丟臉又算得了什麼呢？

 

陸芝芝又在此刻恰如其分地嗚咽起來。

 

我媽心疼地將她摟在懷中，小聲安慰著。

 

但回應他們的，是老師們的集體沉默。

 

別說老師們都知道真相，就是不知道，也不會在這種關頭開除我這個年級第一。

 

這次三模成績一出來，我以總分 739 的成績震驚全校，成了學校的重點保護對象。

 

校領導知道我的遭遇後，通過監控，把所有參與霸凌我的同學都狠批了一頓。

 

唯獨陸芝芝仗著我爸媽的寵愛，隱瞞真相，跟他們告狀。

 

真是愚蠢！

 

更別說，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到我身上腿上的棍棒傷。

 

我冷嗤一聲。

 

笑聲立刻吸引了我爸的注意力。

 

他一怒之下舉起手，準備過來揍我。

 

我歪嘴一笑：「皮又痒了是吧？」

 

他的眼神裡出現了片刻的恐懼，顯然是被我強行喚醒了昨日記憶。

 

話落，我迅速將藏在手裡的褲子朝他頭上砸去。

 

沾滿了強力膠的褲子，牢牢地粘在他腦門上。

 

他下意識想伸手把褲子拿下來，但大面積的強力膠將他的手也粘住了。

 

隻能維持著一個滑稽的舉手姿勢，看仇人一樣看著我。

 

「陸圓圓！你反了天了！」

 

我媽見狀，急得團團轉，也顧不得陸芝芝，上前想幫我爸清理，可強力膠實在太多，她無處下手。

 

隻好轉過身來，往我臉上重重扇了一耳光。

 

「我怎麼就生了你這麼個畜生！」

 

她的力道幾乎用了十成十。

 

我被打得晃了晃，眼前出現了瞬間的暈眩感。

 

這些年，爸媽將好吃的好玩的都給了陸芝芝。

 

而我，每天卻隻能吃素菜。

 

所以在高強度的腦力和體力勞動中，我嚴重營養不良。

 

加上昨天的發瘋耗費了我大部分體力，我媽這一下打得我差點摔倒。

 

幸好，離我最近的班主任扶住了我。

 

8

 

嚴厲的班主任扶了扶眼鏡。

 

嚴肅道：「圓圓家長，圓圓才是在學校裡受欺負那個，這條褲子上的強力膠，校方調過監控，都是一些受陸芝芝唆使的同學塗上去的，學校請你們來，是想幫圓圓解決問題，請你們不要因偏心而傷了孩子的心。」

 

這話說得毫不留情，爸媽盛怒的臉上出現了片刻的錯愕。

 

他們的目光在我和陸芝芝身上來回遊走。

 

陸芝芝臉色蒼白，哭著撲進我媽懷裡。

 

「媽，我沒有，我隻是太害怕了，昨晚姐姐把我們全家都打了，我才忍不住對最好的朋友傾訴，是她們，看不慣姐姐的做法，這才幫我出頭……」

 

我媽摟住陸芝芝：「好孩子，媽媽都知道！你從小就善良，反而是陸圓圓，各種欺負你……」

 

說著，她咬牙切齒地回頭瞪了我一眼。

 

真是偏心偏得沒邊兒了。

 

我摸了摸胸口。

 

但奇怪的是，這一次，我卻一點都不難過了。

 

是啊，有什麼好難過的呢？

 

他們於我而言，不過是有血緣關系的陌生人罷了。

 

這一巴掌，就當還了 18 年前的生恩。

 

班主任被我媽的話氣得臉色漲紅，她胸口劇烈起伏了兩下，心疼地摸了摸我的腦袋。

 

最後道：「既然如此，我們就報警處理吧，圓圓是未成年人，身上這麼多傷，追究起來，也夠判個兩三年了。」

 

我爸媽的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

 

我爸更是破口大罵：「她是我生的，不聽話，我打她兩下怎麼了？她連她老子都打！」

 

下一秒，班主任直接撥通了 110。

 

我爸媽這才急了。

 

警察來問清緣由後，看向我的眼神裡滿是同情，問我要不要和解。

 

在我媽近乎哀求的眼神中，我搖搖頭，表示不再追究，然後請派出所的同志將我的戶口遷了出去。

 

原本我是打算等高考結束，如果他們還不遷，我再回去發一次瘋。

 

這次拜陸芝芝所賜，倒是順利地辦成了。

 

不僅如此，我還和他們籤署了一份斷絕關系的協議書，表明從今往後，我們各不相幹。

 

我爸媽連聲罵我白眼狼。

 

但這些年來，他們早已將陸芝芝看成了親生女兒，能少養一個可有可無的我，對他們目前的經濟能力來說，也是一件好事。

 

所以，二人罵歸罵，還是很痛快地籤署了協議。

 

我當然明白，法律上並不認可這份協議，但它能為我帶來至少 4 年的清淨。

 

至於以後。

 

等他們到了需要我赡養的年紀，我就按照法院判決的最低金額予以赡養。

 

所以，我很珍惜地收好了這份協議。

 

從派出所出來，我爸媽親密地摟著陸芝芝，連一個多餘的眼神都沒分給我，轉頭就走了。

 

班主任倒是心疼地摸了摸我的頭，問我要不要住她家。

 

我禮貌地拒絕了。

 

這一年來，她帶我們已經很辛苦了，我不想她回家後還要費心多照顧一個我。

 

更重要的是，我沒錢支付住在她家裡的生活費。

 

9

 

住校後，我的精神狀態也恢復了正常。

 

不用面對那一家三口惡心的嘴臉, 我用盡最大的努力備考。

 

宿管阿姨也知道我的情況, 我住的宿舍從來不斷電。

 

我每天凌晨 5 點就起來背單詞, 直到將所有的語法爛熟於心, 又每晚做題到深夜, 隻為將所有的知識點融會貫通。

 

前世的這個時候, 我已經S了。

 

所以我格外珍惜來之不易的高考機會, 這是我前後兩世的夙願。

 

班上再也沒有與我為敵的同學。

 

一來，大家的重心都移向了這場決定人生命運的考試。

 

二來，上次的事情鬧得很大, 同學們見識過了我爸媽的偏心後, 意識到了真正受欺負的是我。

 

所以，陸芝芝在學校的人緣一落千丈。

 

有些自覺過去受了陸芝芝蒙騙針對過我的, 甚至還偶爾對我投來歉意的微笑。

 

我沒有接受, 更沒有拒絕。

 

因為離開高中校園後，很大可能我們這輩子都不會再有聯系。

 

那次之後，陸芝芝受不了同學們一樣的眼光，灰溜溜地回家自習了。

 

很快，高考如期而至。

 

坐在六月的教室裡，我奮筆疾書。

 

前世今生的種種痛苦、不甘、遺憾，都化作了試卷上決定我前程的一筆一畫。

 

這一次, 我的人生會由我親筆書就。

 

走出考場的那一刻，我潸然淚下。

 

為我這一個多月以來的努力, 也因了卻了前世的遺憾。

 

身後陸陸續續有同學們走出考場，他們歡呼著，和一直等在考場門口的家人相擁。

 

我默默回到宿舍, 收拾行李。

 

高考結束, 隻是我嶄新人生要面臨的第一個大關。

 

明明我才是他們的親女兒！

 

「（我」好在我一早就和學校門口的小飯店老板商量好了。

 

暑假, 我去幫她打工，她管吃住。

 

20 天後, 高考成績出來了。

 

我去附近網吧登錄教育局官網查分，不出所料，查詢頁面一片空白。

 

又過了幾天，班主任的報喜電話打來。

 

我不出意外地成為本市高考狀元。

 

爸媽得知消息後, 前來認親, 卻被我以早已斷絕關系為由拒絕。

 

他們竟然喪心病狂地去網上開直播想網暴我，不僅譴責我不認父母, 還說我曾經毆打他們。

 

但現在的網友早已不如過去那樣好糊弄。

 

不僅沒有幫著他們罵我，反而各種猜測我家是不是有個弟弟。

 

我暗笑。

 

也不算猜錯。

 

很快, 我的同學老師們都紛紛下場曝光真相。

 

一時間, 網友們紛紛同情起我這個美強慘小可憐，一窩蜂衝去我爸媽的評論區。

 

我爸媽被迫注銷了賬號。

 

後來，又從同學那裡聽說, 陸芝芝因為考試作弊, 霸凌同學，被人打斷了手，再也拿不起畫筆。

 

她的畫家夢碎了。

 

我爸媽的夢想也跟著碎了。

 

他們終於想起了我這個優秀的女兒，用各種辦法試圖聯系我。

 

但我早已換了電話卡, 帶著清北的錄取通知書，踏上了新的徵途。

 

此後，天高任鳥飛。

 

我再也不用靠發瘋來換取機會。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