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江寧寧沒有心思去找他，她忙著準備她的封後大典。

 

如她所料，沈行舟把解決西北瘟疫的功勞全部歸功給江寧寧，江寧寧重新成為臣民眼中悲天憫人的神女。

沈行舟消失後，蕭無宸對江寧寧更加寵愛，很快就下旨封她為後。

 

封後聖旨下達的那一天，江寧寧特意來見我。

 

她掐上我的脖子，盯著我隆起的肚子：「盛雪姝，等我成了皇後，再來清算你當日用天雷算計我之仇！」

 

她修長的指甲按在我的肚子上，「你肚子裡的野種，也保不了你多久了！」

 

沈行舟雖然消失，但他的惡咒還在。

 

我腹中的孩子已經六個月，這六個月來，那把劍已經沒入我的腹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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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一道人說胎兒替我承受了所有詛咒，等孩子胎S腹中，那惡咒就會衝著我來。

 

江寧寧說得沒錯，這孩子確實保不了我太久。

 

可我摸著肚子，鎮定地說：

 

「江寧寧，誰先S，還真說不定。」

 

21

 

封後大典當天，沈行舟帶兵逼宮。

 

他消失的這些天，去了趟西北，借著他在西北的人心，用號稱能長生不老的丹藥策反了西北大軍老都督。

 

他帶著西北十萬大軍，直攻皇城而來，毀了江寧寧的封後大典。

 

江寧寧捧著還沒戴上就碎了一地的鳳冠，難以置信地看著沈行舟。

 

沈行舟一把將她抱在懷裡：「下次我給你一個更盛大的封後大典！」

 

蕭無宸大怒，調派軍隊對抗。

 

可到了關鍵時候，他卻發現，武將盛家，從京城消失了。

 

我料到沈行舟會為了江寧寧造反，所以一早就讓父親和大哥做好撤離皇城的準備。

 

父親告老還鄉，而大哥則在前不久被皇帝派去剿匪。

 

山匪並不存在，隻是盛家全身而退的障眼法。

 

沈行舟和蕭無宸兩頭雄性為了一個江寧寧帶兵撕咬得激烈時。

 

我挺著七個月的肚子，在大哥的護送下趕至仙山。

 

千級入雲臺階在我腳下。

 

前世沈行舟為虎作伥，將我踹下這方臺階，讓我喊冤無門。

 

這一次，在他為了美人禍亂江山時。

 

我暢通無阻地踏過這千級臺階，站在了仙門老仙尊面前。

 

老仙尊白發蒼蒼，仙風道骨，對我的到來並不意外。

 

「仙尊不問世事，可知你的兩個徒兒在凡間做了多少惡？」

 

老仙尊一直閉目打坐：「凡間的因果，仙門不得幹涉，何況行舟之所以會起謀反之心，不也是盛姑娘你的挑撥手筆嗎？」

 

我沒有否認，老仙尊說：「盛姑娘，你也並不善良。」

 

我聽笑了：「老仙尊，你居然要求一個帶著前世滅族記憶的女人保持純善？！太荒唐了！

 

「何況我的這點惡，哪比得上那兩個虛偽之徒半分！」

 

我摸上肚子，「沈行舟給我和孩子下惡咒時，仙尊為何不管？江寧寧借著仙法在凡間冒充神女享天下供養時，你為何不管？！

 

「凡人毫無鋒芒的善良，隻會落得被你們這群仙門偽君子踐踏的下場！前世的我和盛家滿門就是最好的例子！

 

「所以仙尊又有何資格，說我不夠善良？」

 

老仙尊陡然睜開了眼睛，長嘆一聲：「江寧寧已不是我仙門中人，沈行舟，本尊自會清理門戶。」

 

22

 

一個月後，京城勝敗已分。

 

沈行舟用仙法把蕭無宸按在地上碾壓，江寧寧眼看蕭無宸大勢已去，立刻投入沈行舟的懷抱。

 

「師兄要做就做這人間最長壽的帝王，可還記得答應過我什麼？」

 

沈行舟眉眼中的那點修道正氣已蕩然無存，他笑得陰邪，摟著江寧寧的腰：「自然是給寧寧一場更盛大的封後大典。」

 

「還有呢？」

 

「朕會替你S了盛雪姝，不過她盛家趁著兵亂逃出了皇城，要找到她滅她的族，還需要時間。」

 

「不必花時間找了，我就在這裡。」

 

沈行舟話音剛落，我就大大方方地出現在他和江寧寧面前。

 

江寧寧看著我的孕肚，忍不住倚靠在沈行舟懷中嘲笑我：「師兄，你看她，都蠢成什麼樣了！她真以為她能把肚子裡那個龍嗣生下來母憑子貴呢！」

 

事到如今，沈行舟大發慈悲地告訴我：「盛雪姝，你懷孕以來，是不是每個月都做同一個夢，夢裡總有一把劍往你的肚子捅去？」

 

我故作驚恐：「你、你對我和孩子做了什麼？」

 

江寧寧看我的樣子笑得更大聲：「那是我仙門禁術的母子惡咒，在孕期對婦人下咒，等分娩之日不僅會母亡子滅，還會S狀悽慘，魂飛魄散！」

 

江寧寧嬌嗔道：「當日在城樓上，你算計我遭天雷轟頂，這便是我師兄替我還給你的！」

 

我摸著肚子：「不過我聽說，要是施咒人先S了的話，惡咒就會自動解除。」

 

「你在痴人說夢！我師兄靈力旺盛，法力高強！怎麼可能……」

 

江寧寧話說到一半，驚恐地發現皇城上空又聚起了烏雲。

 

那日她被劈焦後，對雷電就生出了極度的恐懼。

 

遠處打了個雷，就讓她畏縮如鹌鹑。

 

沈行舟一把將江寧寧抱入懷中：

 

「寧寧別怕，當日你被雷劈是被盛雪姝動了手腳，師兄的修為你清楚，除了仙尊和天道，誰都拿我沒辦法！」

 

他志得意滿，「仙尊不問世事，天道不都說了嗎，我有帝王之相！」

 

沈行舟指著老天，囂張得意氣風發，仿佛他是這世間最上乘的第一人。

 

江寧寧正要附和他，天邊轟隆一聲巨響。

 

一道紫雷從天際一路縱劈至沈行舟的天靈蓋！！！

 

23

 

「啊啊啊啊！！」

 

江寧寧被雷電牽連，渾身僵硬地倒地尖叫。

 

沈行舟震驚地看向天邊，隻見雲端裡，白衣仙尊若隱若現，一聲呵斥隨著閃電落下：

 

「逆徒！你塗炭生靈，萬S難贖其罪！！」

 

又一道紫雷劈下，沈行舟施法硬扛，卻被當場劈跪在我腳邊。

 

「師尊！！師尊饒命！！」

 

沈行舟朝天邊的老仙尊跪地求饒。

 

老仙尊見他修為盡碎，不忍S他，甩袖而去。

 

沈行舟低下的頭忽然扯出一個邪笑，他猛地暴起，掐住了我的脖子：

 

「還真讓你把狀告到仙門去了，你以為我是江寧寧，被幾道雷劈完就廢了嗎？！

 

「盛雪姝，就算我沒了修為法術，我依然是西北大軍眼裡的大國師，我依然是這龍椅的主人！因為天道卦象明示了，我就是這人間的帝王！！！」

 

我挑眉嗤笑：「那些卦象是我讓正一道人偽造的，你還真信了啊？沈行舟。」

 

正一道人是凡界最正直的修道者，沈行舟自視甚高，從不懷疑正一道人敢欺騙他這樣的修仙天才。

 

他意識到什麼，猛然抬頭，天邊正降下一道紫色火蛇，當場將沈行舟吞沒在雷電之中！！

 

沈行舟甚至都沒來得及慘叫出聲，就被劈成了面目猙獰的幹屍。

 

而與他咫尺距離的我，卻絲毫沒有被雷電波及。

 

目睹這一幕的江寧寧悽厲地尖叫起來，忽然對著天邊拼命磕頭，口中呢喃著：

 

「天道在上，小女知罪，小女知罪了！！」

 

我聽正一道人說過, 修仙者如果塗炭生靈，會遭天道反噬。

 

江寧寧這是怕她也被當場劈S。

 

沈行舟一S, 我隻感覺渾身一松, 惡咒隨之解除。

 

我腹中作痛, 在大哥和三妹的保護下順利生下一個虛弱的男胎。

 

在沈行舟讓我一屍兩命之前, 他先S了。

 

所以我的孩子出生時, 還有一絲氣息, 哭出好大一聲。

 

我抱起裹好襁褓的孩子, 踩著沈行舟的屍體，特意看向江寧寧：

 

「我早說了，誰先S還說不定呢！」

 

24

 

雷電已經消停, 烏雲正在散去。

 

地上被折磨得不成人樣的蕭無宸抓著我的裙擺：

 

「玉妃……你來救朕了？你救朕, 朕封你做皇後……好不好？你看, 你連我們的孩子都生了啊！」

 

我笑著指了指驚懼無狀的江寧寧：「蕭無宸，你的皇後在那裡呢！」

 

我把蕭無宸和江寧寧掛在了城樓上。

 

又命人備足了弓箭, 下旨昭告全城人：

 

「任何人都可以用弓箭射S暴君妖女！」

 

沈行舟和蕭無宸為了搶一個女人搞得戰火遍地, 百姓早就積怨在心。

 

他們恨蕭無宸這個昏庸的暴君，更恨紅顏禍水的假神女。

 

於是第一日，就有在戰火中失去兒子的老婦人扯開弓箭，朝蕭無宸和江寧寧身上各射一箭。

 

有老婦人起頭, 便有更多人來泄恨。

 

沒有人射S要害, 隻一味地用箭折磨。

 

於是第一日, 蕭無宸和江寧寧就中了二十幾箭, 他們痛苦地慘叫。

 

在這種劇痛中，他們覺醒了前世記憶。

 

想起前世一切時, 蕭無宸已經被射廢了四肢, 而江寧寧更被利箭穿透了腹部。

 

他們罵我殘忍，我笑得好大聲：「這不過是本宮以牙還牙、以眼還眼之作！！」

 

「可你算錯了，我是神女，我心中隻有天下蒼生，根本不屑在宮裡跟你鬥！」

 

「—肉」「S你們的是天下蒼生，你們該求的是他們的原諒，來求我有什麼用啊？」

 

三日後, 蕭無宸和江寧寧S於萬箭穿心。

 

他們的血濺射在城樓上，我以此告慰前世慘S的親人們。

 

我滅了昏君妖後，又在那場劈S沈國師的雷劫中全身而退, 臣民認定我天命不凡。

 

盛家軍大喊：「妖女伏誅，暴君駕崩，請玉妃娘娘攜皇子登基攝政！！」

 

西北大軍棄暗投明, 對我稱臣。

 

於是出生三天的皇子順理成章地登上了皇位, 我成了無人質疑的太後。

 

惡咒雖然解除, 但小皇子依舊體弱，在登基的第二天，就夭折在我懷中。

 

他仿佛是撐著一口氣來到人間, 隻為了把他的母親名正言順地送上權力巔峰。

 

前世暴君立神女像, 逼我日日跪拜。

 

這一次，百姓自發砸了江寧寧的神女廟，改為拜我這個女帝。

 

而我, 也有求必應。

 

凡人又如何？

 

肉體凡胎，也可踏碎虛偽仙骨，平步青雲！

 

——全文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