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沈總，快過來坐。」
「沒什麼，就是一個下屬說話太過分了，我嚇唬嚇唬他而已。」張忠領著沈總走來，溫亭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笑著迎了上去。
「您就是沈總吧，我常聽老張提起您，說您年少有為又一表人才，真是業內典範。」
「您能來參加我們婚禮真是太給老張面子了，我先敬您一杯。」溫亭笑起來的時候眉眼彎彎，看上去異常的有感染力。
可沈總隻是淡淡看了她一眼，便立刻皺起了眉，甚至還略微倒退了一步，捂住了自己的鼻。
「香水味太重了，我聞不習慣。」
溫亭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就僵硬了。
她素來將自己的美貌視為利器，從來沒有過失敗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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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忘了，像沈總那樣地位的人，怎麼可能沒有見過好看的女人。
比溫亭好看的比比皆是。
張忠立刻伸手將溫亭拽到了一邊，絲毫沒管她穿著高跟鞋險些跌倒。
「是我考慮不周是我考慮不周，沈總您這邊請。」沈總微微點了點頭，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但我卻從他的眼裡讀出了一絲不耐煩。
我和沈總見面的次數也不少，在工作之餘偶爾也會聊起一些別的。
他和我一樣，對這樣社交的場合並不習慣，但因為身份的緣故不得不面對，故而每一次社交結束，總會身心俱疲。
「哎呀！真是對不住啊沈總！」
方芋突然發出了一聲驚呼，手上的紅酒不偏不倚倒在了沈總的身上。
她半蹲下身子，想要替人擦幹淨，可汙漬卻越擦越大。
方芋半抬起頭來，露出了自己最好看的一個角度，眼神看起來楚楚動人，可憐的厲害。
「沈總，要不您把衣服給我，我替您洗幹淨？」我知道她的用意，是想要和溫亭一樣，抱一條金大腿。
畢竟她和溫亭可不是真的好姐妹。
一直以來被溫亭壓過一頭，方芋的心中也憋著一股氣。
要是被沈總看上，可比又老又醜的張忠好得多。
可沈總仍舊倒退一步躲開了她的手，語氣冰冷：
「西裝是定制的，洗了就壞了，一共八萬八，我把卡號給你，你打我卡上。」方芋的臉色比青菜還要綠。
我實在是沒忍住笑出了聲。
一時之間所有人的視線都轉移到了我的身上。
方芋正愁找不到人瀉火，聲音尖銳。
「你笑什麼？！這裡有你說話的地方嗎！」
「舔著臉來參加前女友的婚禮，沒出息就算了連一點點自尊心都不要！」
張忠也想起了我剛才給他的羞辱，皺眉道：
「保安呢，把這個人給我趕出去。」
「他不在我的邀請名單上面。」一心隻想要在我身上找回面子的張忠並沒有注意到，沈總看到我的時候眼神一亮。
他一把推開了擋在自己面前的方芋，朝著我大步走來。
「斯遠！這麼巧啊你也在這裡，這就是你說要參加的婚禮？」
「我們這麼有緣分，你看你那個遊戲是不是應該優先考慮一下我們家？」
7
面對我，沈總的熱情與熟絡顯然對張忠時天差地別。
張忠愣愣站在原地，似乎是沒有反應過來，為什麼我和沈總會認識。
我笑道：「確實有緣分，但遊戲的事情我還要考慮。」
「畢竟它是我的心血。」
沈總雖遺憾，但也沒有強求。
「那是肯定的，正好現在有時間，不如我們找個地方再好好聊一聊？」
「你看看上次我擬定的合同你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可以再和我說，我們繼續磨合嘛。」
沈總本身也是一個網遊骨灰級愛好者，對我的遊戲是實打實的喜歡。
所以私心，我也更希望可以跟他合作。
我點了點頭，拿起手機就要和沈總一起離開。
卻被張忠攔下了去路。
「這...沈總你這剛來怎麼就要走呢？好歹坐下來吃點啊。」沈總臉上的笑意一下子就消失了。
「我看不必了吧，你剛剛不是說斯遠不在你的邀請名單上嗎？」
「我和他是朋友，既然他要走，那我也沒有留下去的理由吧？」沈總說著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知道他給我撐腰一大半理由是為了得到我的遊戲。
但有利用價值，總好過毫無利用價值被人當作墊腳石。
比如從前的我。
張忠的額頭上全是冷汗，就連握在一起的手都止不住的發抖。
「這...恕我多問一句，您和小文是怎麼認識的？」這下子輪到沈總驚訝了。
「你不知道？那個圈子裡現在最火的遊戲就是斯遠開發的啊。」我的遊戲大約是在兩周前面世的，雖然目前公開的隻有一個概念視頻以及一段遊戲的界內操作，但已經在網上引起了軒然大波。
所有有能力的公司都想要第一時間拿下遊戲的版權，為自己的公司大掙一筆。
張忠當然知道，隻是他的公司尚且沒有參與競拍的資格罷了。
他瞪大了眼睛看向我，臉部都肌肉都因為驚訝而顫抖。
或許還有些惶恐不安。
「你是說文斯遠開發了這個遊戲？！」
「這怎麼可能！」
「為什麼不可能？」沈總的反問將張忠逼得啞口無言。
「他...他隻不過是我們公司的一個小職員而已！」我輕笑道：「說起來我還要感謝你才對，如果不是貴公司給了我這麼多工作量，讓我用最快的時間掌握了所有的技能，說不定我也沒有辦法制作出這一款遊戲。」
「啊，畢竟你需要壓迫我的時間好和當時還是我女朋友的溫亭約會。」沈總並不知道其中的內情，聽了我的話兩眼都放光了。
可想而知，聽八卦是唯一一個可以連接全人類的共同點。
我並不在乎戳破自己的傷口，畢竟那也是張忠的遮羞布。
「沈總還不知道吧？我們張總婚內出軌，和我的女朋友攪在了一起，拋棄了自己的糟糠之妻，今天就是他和我前女友的婚禮。」
「至於為什麼邀請我，也不過是想要看我笑話罷了。」我用最簡單的話介紹了我們三人之間復雜的關系。
沈總看向張忠的眼神立刻帶上了厭惡。
「張忠，我沒想到你是這種人。」
「連自己的私生活都處理不好的人，我並不覺得可以在工作上有所成就，我們之前說好的合作就此作廢，以後我也不會和你有任何工作上的往來。」沈總的這句話，幾乎就等於將張忠直接拉黑了。
張忠還想要解釋。
「沈總您聽我說不是這樣的！我、這不是我的本意啊沈總！都是溫亭那個女人的主意！」
張忠的聲音在身後傳來，可我和沈總已經大步離開了。
走出大廳的時候，我還聽見了溫亭的尖叫聲。
「賤人！要不是你合作怎麼會泡湯！」
我用餘光看了一眼。
溫亭被張忠的一個巴掌打倒在了地上，久久沒能起身。
而我隻是找到了自己的紅包，將裡面的支票撕得粉碎。
溫亭的青春，連十塊錢都不值。
8
這款遊戲我最終還是選擇和沈總合作。
不單單是因為他表現出來的誠意，還因為他給的條件實在是充滿著誘惑力。
遊戲上線隻不過短短三天，就已經霸榜了各大排行。
網絡上對這款遊戲的好評如潮，連帶著作為設計者的我身價也水漲船高。
我拿到了不少分紅。
在沈總的鼓勵下，我用那筆分紅建立了自己的公司，開始設計第二款遊戲。
創業初期的生活是很疲倦的，我沒有多餘的精力去思考感情上的問題。
溫亭和張忠等人也被我拋擲腦後。
等我再一次見到溫亭時, 已經是第二款遊戲的發行當天。
我和沈總已經成為了無話不說的好友。
為了給我慶祝，他特意舉辦了一場宴會。
宴會上，我見到了溫亭和張忠。
張忠的公司最近過的並不好，因為沈總的那句「人品差」他在業內舉步維艱。
不僅看上去更加蒼老, 就連眼神也變得渾濁起來。
溫亭引以為傲的容貌也漸漸有了凋謝的趨勢。
她站在張忠的身邊, 現在連好看的花瓶都算不上。
我好不容易逃離了敬酒, 溜去了衛生間，卻在門口遇上了等候多時的溫亭。
她哭著伸手就要來抱我，被我一個箭步躲了過去。
「幹什麼？」我警惕地看著溫亭，她的眼淚卻落得更大顆。
「斯遠，我知道錯了，真的...」
「是我不懂事, 我年少無知，才會做出這麼離譜的事情，你原諒我好不好？」
覺得自己放在心尖上的女生被人這樣憧憬著，像是我居住的下水道都變得溫暖了起來。
「作（」溫亭說著，一步步朝著我逼近, 想要來牽我的手。
可看著眼前濃妝豔抹也擋不住憔悴神態的溫亭, 我的心中卻毫無波瀾。
沒有恨意，更別說愛意。
「怎麼，你心心念念的男人沒有給你幸福嗎？」
我的聲音平淡, 然後上下打量了她幾眼。
「你兩現在更般配了, 都一樣的醜。」
溫亭呆愣在原地, 淚水將她的妝容哭花, 看上去更加的恐怖。
我沒有理會她的呆滯，繞開她就離開了。
沒走幾步, 就聽見身後張忠的打罵聲。
「你這個賤人！我就知道你他媽沒安好心！」
「想給老子戴綠帽子？！你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什麼德行！人家看得上你嗎！」
溫亭的哭聲可憐而悲涼，但卻沒有能夠阻止我向前的腳步。
再後來，我的公司已經成為了行業裡的領頭羊。
聽聞江行創業失敗, 灰溜溜的回家上班去了。
但好在他爸媽實力不錯，就算是上班也比一般人過的更好。
而方芋走上了溫亭的老路，致力於抱得金龜婿。
我聽沈總說, 她最近和一個愛玩的富二代在一起了，一心以為自己可以得到浪子回頭, 卻不知道那富二代彩旗飄飄, 多的是不求名分的女人。
至於溫亭, 她仍舊和張忠在一起。
可這一次，她成為了張忠手中的一張牌。
所有願意和張忠合作的男人，都可以得到溫亭一周。
她引以為傲的美貌與身材, 成為了SS她的一把刀。
公司上市的那一天，溫亭自S了。
S前，她捅了張忠十八刀。
我看著手機裡的新聞，笑著舉起酒杯, 和全公司的同事慶祝。
「公司能有今天，多虧了你們的支持和付出！每個人都漲薪三千！」
不忘來時路，是我能做到的初心。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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