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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記憶審判後,前夫和兒子哭著後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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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爭先恐後地跳出來。
在陳若遠和陳然都被擊垮後,靜靜地在大屏幕上播放著。
那些回不去的愛與付出,深情與疼寵,一一在他們面前播放。
像一顆顆子彈,帶著風聲將他們穿成了篩子。
終於陳然受不了,哭得像個三歲的孩子:「媽媽,媽媽我錯了,我還想要你愛我,我還想做你愛的那個孩子!」
女兒抓著我的衣袖:「不可能啦!你聽壞女人的話,欺負我媽媽,你不配擁有她!」
我看著陳然,欲言又止。
最終伸手摸了摸他柔軟的頭發。
「我曾經放棄一切,留在這個世界上的理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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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經最愛的人也是你。
「可你要知道,有些東西毀了就是毀了,是無法再重來的。何況——」
我收回手,牽起我的女兒,「我女兒下午要上舞蹈課,你們到底什麼時候能結束?」
一片S寂。
我的記憶又開始自動播放。
但這次,播放到了我和雲歡第一次見面。
我能看見雲歡臉上的驚恐,和陳若遠的驚訝。
那是在陳若遠答應我辭退雲歡的第二天。雲歡攔在我買菜的必經之路上。
打扮精致,與我的家常服形成鮮明的對比。
她朝我打招呼:「嗨,我是另一個攻略者,你的同類。」
她朝我笑得充滿挑釁,「我也是救贖系統的。可我沒你那麼有耐心,用十幾年救贖一個男人。」
她看著我手裡的菜籃子,嘖了一聲,「還為了一個攻略對象停在這個世界,洗手作羹湯。
「傻不傻。」
她說:「我比你聰明,等你們攻略好男主,我挑一個感情不堅定,耳根子也軟的,直接搶過來。這樣業績就歸我了。
「遇上有錢的,還能做幾天少奶奶,再去別的世界搶,又省事又舒服。」
我一言不發,看著她那雙充滿算計的眼睛,心裡隻有難過。
這樣的算計,陳若遠久經商場,看不出來嗎?
還是,不想看出來呢?
雲歡走的時候笑得囂張:「別指望陳若遠辭退我了,他剛給我買了一套房子。
「哦,對了,本來他一直都不碰我,不想對不起你的,但昨晚,他說受不了你的善妒,跟我那個了。很舒服,謝謝你。」
那天有點陰,不久後起風了。
裹挾著菜市場的垃圾紙片和塑料袋,吹著我沒有打理的頭發。
我在風裡站了一會兒,回家給陳然做飯。
邊做邊問系統:「我是不是,永遠不能離開這個世界了?」
系統沉默了半天,嘆了口氣:【回去做首富是不可能的了。但是我可以給你換個攻略對象。這樣你就不用綁定陳家了。】
我是想答應的。
可我突然想起,陳然三個月後要考試。
看著我手機屏幕上,那個抓著我衣服不放手,滿眼孺慕的兒子。
我咬了咬牙:「再給我三個月。我還想賭一把。」
陳若遠我丟了,我認了。
可我還是想賭一把陳然。
賭我親手帶大的兒子,不會親手用背叛,擊斃我。
可我又賭輸了。
我拼命對陳然好了三個月。
而那三個月裡,雲歡一直在給我發微信。
有陳若遠睡在她身邊的照片,有陳然抱著她撒嬌的視頻。
有他們三個人一起去遊樂場,去海邊的記錄。
我看著他們親密無間,如一家三口。
我一個人熬過至暗歲月,像回到了再次被拋棄的十四歲,每一天都要經歷一回曾經的噩夢。
一直熬到陳然馬上要參加考試了。
我把陳然考試的資料整理得整整齊齊,放在陳然的桌子上。
這是我這個母親,放棄撫養權之前,最後能為他做的事。
陳然難得跟我說了句謝謝,可緊接著,就關上了書房的門。
我聽見他在打電話,叫雲歡等他一起玩遊戲。
我嘆了口氣。
整理資料,我不是為了現在的陳然。
是為了當初那個相依為命,抱著我說永不分開的孩子。
從這一秒起,我問心無愧。
我默默等到三個月期滿,在陳然和陳若遠想強行送走我之前,先一步離開,解綁,再不回來。
所有關於這父子倆的記憶,全部終止。
大屏幕上,我單薄的身影,慢慢地走出陳家。
而他在身後跟陳然和雲歡有說有笑。
而我越走越遠,再也沒回頭。
9
陳若遠崩潰了。
他沙啞著聲音問我:「所以那三個月,你一直都知道雲歡沒走?
「你為什麼不嫉妒,不跟我鬧?」
一向喜怒不形於色的他,難得激動起來,「也許當時你攔著我,我就回家了啊!」
我又被逗笑了:「可你那麼髒,誰稀罕啊?」
陳若遠滯了滯,突然肉眼可見地頹然下來。
半晌,苦笑出聲:「也是,後來的我,真的配不上你當年撐過的傘了。」
我沒回答他,而是微笑地看著大屏幕。
現在記憶播放到我離開陳家,認識我老公了。
這是我下一個救贖對象。
可我還是學不會撒謊。
見到他的第一面,我就把救贖系統的事情告訴了他。
我說的時候,表情麻木,毫無波瀾。
可他卻在那場秋雨中,緩緩為我撐開了傘。
他說:「我也絕望過。我認識絕望的樣子。
「最起碼,我可以讓你不要在絕望的時候還淋雨。」
那一刻我痛哭失聲,一直哭到雨停。
老公一直默默地撐著傘,等著我哭完。
在後來的幾年裡,又有過很多場大雨。
有時候是他給我撐傘,有時候是我給他撐。
我們就這麼互相撐著傘,一起走過了秋雨冬雪,走到了春天。
而今,我們結了婚,有了女兒。
女兒乖巧懂事,自幼就格外依戀我。
而我有老公幫忙帶孩子,這一次,我可以騰出空來健身,打拳,美容,不再疲憊也不再狼狽。
女兒管我叫漂亮媽媽。
偶爾在幼兒園看到更漂亮的媽媽,女兒也不多看一眼,隻是緊緊抱著我:「在我眼裡,當然是我媽媽最好看啦!
「別人的媽媽再好,也不關我的事啊!」
我抱著她,被她稚嫩的聲音逗笑。
腦海裡依稀閃過一聲嘆息,可為什麼嘆息,我卻想不起來了。
10
所有記憶播放完,審判庭已經判我無罪,可以回家了。
我和老公在審判庭上相視一笑。
我抱起女兒:「走,回家換衣服,媽媽帶你去上舞蹈課。」
老公接過女兒,單手抱著,另一隻手攬著我,一路往外走去。
走到門口,女兒突然想起什麼,擔心地問我:「媽媽,你現在還記得他們給你的傷害嗎?」
我看著她擔憂的眼睛,笑了笑:「不記得了。他們現在對我來說,就是路人。」
身後傳來陳然的哭泣聲。
我沒有回頭,隻是大步往前走。
走了幾步,又聽見雲歡的驚叫聲:「我身上怎麼有激光?這是什麼東西?」
我回頭看了一眼。
好幾束激光對著雲歡。
我好心提醒她:「這個審判庭上,如果沒有抹S我,就會自動抹S我的敵人。大概它覺得你陷害過我吧。」
雲歡呆了呆,瘋狂地尖叫起來,拉著陳若遠,想要陳若遠救她。
可陳若遠抱著頭,隻是痴痴地看著我,任她怎麼拉拽都沒有反應。
雲歡大叫:「我不能被抹S,動心的是陳若遠,出軌也沒人用槍逼他,憑什麼要抹S我?」
陳若遠身子僵了一下,整個人突然像是垮了下去一樣。
雲歡又瞥見坐在地上發呆的陳然,跑過去瘋狂地拽他:「你是孩子,他們不會拿你怎麼樣,你給雲姨擋一下,拜託了!」
陳然呆滯地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我。
突然笑出了聲:「媽媽,我當初可真蠢啊。」
他笑得眼淚橫流,「媽媽,要是壞女人S了,你還能再愛我一次嗎?」
我怔了怔, 雲歡也怔住了。
下一秒, 陳然不知從哪掏出一把小刀, 狠狠扎進雲歡的肚子裡。
血流了一地。
雲歡無力地滑倒在血泊裡。
眼睛SS地盯著我,嘴裡在喃喃著什麼。
好像是在說, 怎麼最後輸的會是她。
我怔怔地看著眼前這一幕,過了一會兒,才想起來掏手機報警,叫救護車。
陳然站在血泊中, 一直在看著我哭。
雙眼黑白分明, 好像還是當初那個跟我相依為命、全世界最愛我的孩子。
「媽媽,壞人S了,不會有人欺負你了。
「你能不能,再愛我一次?」
委屈又小心的聲音,聽得我一陣心酸。
可也隻有心酸了。
再沒有一點點當初的柔情與厚愛。
我搖了搖頭:「警察一會兒就會來,你好自為之吧。」
說著,我轉身要離開。
身後傳來陳若遠的聲音:「輕輕!」
他踉跄著跑過來,伸手想觸碰我肩膀,又被我老公一把推開。
隻能小心翼翼地問我:「回來吧, 行嗎?結過婚無所謂, 生了孩子無所謂,我認了, 我養著。
「餘生不用你撐傘了,我給你撐, 行嗎?」
陳然頓了頓,松開了手,語焉不詳:「我爸忙。」
「那我」「你還是去看看雲歡吧。好歹她跟了你幾年。
「至於我。」
我鑽進我老公懷裡, 「有他在, 你覺得我還會看上你嗎?」
陳若遠面色一下灰白了起來。
他自幼高傲, 我以為他會憤怒,會反駁, 會轉身就走。
可我沒想到,他哭著求我:「看不上也沒關系,不然你就當多了個舔狗, 隔三岔五讓我見見你……」
我老公陰著臉, 一把推開他:「去去去, 我家兩隻狗, 不缺狗。」
老公攬著我大步往外走,邊走邊問我,「老婆晚上想吃什麼?今天被狗追著咬, 晚上吃點好的補一補。」
我噗嗤一笑,在他耳邊輕聲道:「吃你。」
老公從臉一路紅到了耳根。
身後,一陣壓抑的哽咽聲。
分不清是陳若遠還是陳然的。
可是跟我又有什麼關系呢?那隻是路人而已。
遠處警笛和救護車的聲音傳來,越來越近, 壓過了身後的哭聲。
我們一家三口,在一片喧鬧中走出審判庭,回到萬家燈火獨屬於我的那一盞。
後來聽說,陳然進了少管所。
陳若遠重度抑鬱, 無法挑起陳氏的大梁, 被人奪了權。
而雲歡重傷,被系統查出搶奪其他人業績,永久剝奪攻略者資格。
可知道這些時, 我心裡沒有一絲波瀾。
我女兒在臺上跳舞,我專心在臺下給她錄視頻。
那些路人過客,又關我什麼事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