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章
「秦夏,我警告過你的。」
「不要跟我耍這種沒用的小伎倆。」
他冷笑勾唇,骨節分明的手指從秦夏的包裡拿出手機。
輕車熟路地打開後。
當他看到秦夏給江柔嘉發的信息後,神情陰鬱,一雙深邃如墨的黑眸裡醞釀著極度危險的風暴。
怪不得今日他總感覺江柔嘉的情緒有些異常。
怪不得他在離開家時,江柔嘉會突然問他那句話。
他愛江柔嘉。
所以他把自己的心和最好的一面都給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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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怕江柔嘉知道他惡心的性癖,怕她知道他濫情的過往。
所以他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地裝了十二年。
他已經在準備向江柔嘉求婚了,已經為他們的未來鋪好了所有的路,連他親手設計的戒指、婚紗都快收尾了。
現在。
秦夏把這一切都毀了。
包廂氣息壓抑,秦夏試圖靠近梁澤時,卻被他單手SS地掐住了脖子,雙眼猩紅。
「秦夏。」
「你真該S。」
梁澤的力氣很大。
秦夏的臉被憋得漲紅,嘴裡含糊不清地在說著求饒的話。
求梁澤放過她,她含淚帶著哭腔:
「梁先生,是我太貪心了,是我想要更多的,是我錯了。」
「我會和方小姐去解釋的。」
「我會告訴她這都是我自己找人自導自演的,梁先生……」
「求你……放過我……」
良久,在秦夏快喘不過氣,快窒息的時候。
梁澤才滿意地慢慢松開手,將她甩在了一邊的沙發上,隨即又將自己的領帶扯松。
「這是你的最後一次機會。」
「別讓我發現,你再去挑釁柔嘉。」
話落,他手掐著秦夏的臉,另一隻手撕開了她的上衣。
像野獸釋放天性一樣。
不顧身下人S活,自由索取。
……
7
剛到實驗室,我就看到了林觀南,他穿著白色工作服,站在實驗儀器前,正記載著數據。
他是我的師兄,大我兩歲。
學校出了名的高冷校草,書香門第出身,每年都是拿全額獎學金,研究生兩年,三篇論文上了 SCI 頂刊,在生物學領域算得上是佼佼者的存在。
林觀南記錄完數據,抬眸看到我時,微微一愣。
推了推金絲邊框眼鏡後,把收尾工作都處理好了才走到了我的面前。
「你來早了。」
「不早,時間剛剛好的。」
晚上八點,導師在京城酒樓訂了位置,為送行我和林觀南專門組的局。
一個月前,在美國有個生物研究項目啟動,共兩個名額。
林觀南會參加是肯定的。
但剩下的名額遲遲沒定下來,而我交上去的申請也一直沒得到批復。
直到昨天林觀南獨自在餐廳外等了我一夜。
我才知道,那個名額是給我的。
隻是。
被梁澤拒絕了。
他將我的申請攔截了,導師並沒有收到,而原先導師給我發的郵件信息。
梁澤都替我回復了。
林觀南拿截圖給我看時,我幾近錯愕地愣在原地。
【老師,不好意思,能得到你地支持我很高興,但很抱歉,我去不了美國。】
【我畢業後要和我男朋友結婚了,可能沒辦法把時間放在實驗室裡了。】
導師發了很長的話勸我。
希望我能夠想清楚,沒有必要為了婚姻放棄自己的理想。
梁澤仍舊回復:【老師,謝謝你提供機會,但我很愛我男朋友。】
……
看完之後,我憤怒交加,恨不得掐S梁澤。
他憑什麼替我決定我的未來。
如果不是林觀南惜才,算是我半個老師,他不會費盡心思來找我。
林觀南也想知道一個答案。
他知道我為了精準的實驗數據,可以徹夜不眠,知道我為了上頂刊論文,在圖書館裡翻遍所有數據,晝夜不分,被誤鎖在圖書館裡一夜。
所以他不信。
我會為了所謂的婚姻拒絕參加這個能提升自我價值的項目。
更何況項目不是無期的。
上一世。
林觀南也曾找過我。
隻是那時我沉浸在被梁澤背叛的痛苦裡,視而不見。
幸好這次沒錯過。
8
我沒想到的是。
我會在酒樓遇到梁澤和秦夏。
她挽著梁澤正朝我們迎面而來時。
我還在和林觀南邊走邊討論著剛才他的那個實驗,臉上掛著笑。
提及復雜數據時,林觀南皺眉,我沒忍住抬手想挑逗他一下時。
梁澤溫和的嗓音傳來:「嘉嘉。」
登時,我停下了腳步,抬頭正對上梁澤那雙蘊滿復雜情緒的雙眸。
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秦夏不動聲色地收回了手,也默默地退後了一步,與梁澤保持了安全的距離,隻是她脖間的勒痕格外明顯,像是被人用什麼東西勒住過脖子一樣。
對峙良久。
梁澤率先打破了S寂,他邁開雙腿走到了我的面前,動作親昵地正要替我將散落在前的發絲挽到耳後時。
我不由退了一小步。
他的動作停在了半空,眸中閃過片刻錯愕,但很快又掛起漫不經心地笑:
「跟同學出來吃飯,怎麼也不跟小舅舅說一聲呢?」
我平靜回答:「我怕影響小舅舅工作。」
梁澤輕笑,探究的目光落在了我身側的林觀南身上。
「嘉嘉。」
「外面不懷好意的人很多,你可要擦亮眼睛了。」
「不要傻傻地就被騙了。」
林觀南勾唇冷笑。
梁家和林家都曾在同個大院,抬頭不見低頭見,按輩分,林觀南還得喊梁澤一聲叔來著。
隻是他從不懼梁澤。
兩人背景勢均力敵。
「柔嘉,同樣的話,我也送給你。」
「這世界上總有瘋子喜歡打著為你好的名義,試圖控制你,佔有你。」
「所以,別輕易相信任何人。」
「再親近的關系,也不要,你說是吧,梁先生。」
林觀南說著,坦蕩地對上了梁澤的視線。
梁澤嘴角的笑意霎時沒了,眉目間透著陰沉。
從前因為我愛梁澤,所以隻是把這些控制和佔有都當成了情侶之間的情趣,甚至甘之如飴。
因為這樣,我可以十分確定,梁澤也愛我。
這樣,他就不會出軌,不會成為下一個父親。
隻是我沒想到。
在梁澤眼裡,極致的愛和瘋狂的性是可以徹徹底底地分開的。
最終是導師來了。
劍拔弩張的兩人才收起了情緒。
梁澤非跟著我們一起吃飯。
林觀南倒也沒拒絕,隻是大家都識相地閉口沒提這一餐。
是散伙飯。
9
梁澤偷偷替我拒掉了名額的原因很簡單。
梁家的地位根深蒂固,祖父輩都是高官公職人員,出入境都受到嚴格的監管。
隻要我出了境,他沒辦法像在京城一樣,繼續把我當籠中雀,以愛的名義掌控我。
這一餐吃得壓抑。
梁澤把其他人都當成了空氣,修長好看的手指慢條斯理地替我剝蝦挑蟹。
動作體貼溫柔。
有同學咬耳低語:「這傳聞梁先生把江柔嘉當小公主養,原來是真的。」
「我還以為都是以謠傳謠的。」
梁澤聞言,臉上的陰鸷終於散了幾分,唇角微勾。
又把剝好的蝦放進我的碗裡。
林觀南神色淡淡地抬眸看了我一眼。
我莫名感到一陣壓力。
最終借口去衛生間了。
本隻是想透透氣的。
但前腳剛進去,後腳秦夏就跟了過來,她不動聲色地把衛生間的門給鎖了。
我聽到動靜正回頭,還沒來得及反應。
秦夏就狠狠地甩了我一巴掌,隨即將我的頭發往後扯。
「啊——」
我疼得被迫仰頭,瞬間就逼出了眼淚。
「秦夏?」
「你瘋了嗎!」
秦夏情緒明顯有些高漲,目眦欲裂地衝我低吼:
「我是瘋了,江柔嘉,我搞不明白。」
「梁澤都這樣了,你為什麼還不離開他?為什麼還陰魂不散?」
「為什麼!」
「你知不知道今天他又和我做了,他說他喜歡和我上床,你知不知道,隻有我能滿足他。」
「而你呢?你能給他帶來什麼!」
她的音調驟然拔高,雙眸全是不甘和憤懑。
我剛認識秦夏的時候。
她不是這樣子的,她是從山裡出來的孩子,也是我母親生前資助過的學生。
母親去世,她的資助我也不曾讓人斷過。
大學新生會時,她認出了我,那時她陽光明媚,是京大表演系品學兼優的系花。
大二的時候就被一個電影導演邀請進組拍戲了。
但也是那時候開始。
秦夏變了。
上一世秦夏也是這樣不斷地挑釁我。
後來我才知道。
導演不是帶她進組,而是把她送給了梁澤,從那時候開始,她就成了梁澤的專屬玩物。
一開始,秦夏也反抗過的。
但漸漸她也被紙醉金迷的生活吸引。
隻要她能哄梁澤高興,梁澤手一揮,給她的錢,是她拼S拼活幹一輩子都賺不到的。
秦夏沉淪其中。
欲望被越養越大,她妄想取代我,天真地想成為梁澤的妻子。
可梁澤。
心裡惦記的,始終隻有我。
「你們的事情跟我又有什麼關系?」
「別把我拉進你們惡心的事情裡行麼?」
我皺眉試圖掰開秦夏的手。
她突然用力一甩,又將我一推。
「沒關系嗎?」
「江柔嘉,梁澤喜歡你啊,他要娶你了,你知不知道?」
「我就要失去梁澤了!」
我的後腰直接撞上了洗水池,疼得我不由悶哼一聲。
「秦夏,你就那麼喜歡給人當狗嗎?」
秦夏愣了一下,隨後嘲諷地彎唇:「那可是梁澤。」
「江柔嘉,我們不一樣。」
「你沒了梁澤,照樣站在金字塔尖,可我沒了梁澤,我就是隻蝼蟻,任誰都能踩上一腳。」
她說著,眼底慢慢地浮起一抹悲涼。
「所以江柔嘉。」
「你把梁澤讓給我,好不好?」
秦夏的眼眶突然泛紅,漸漸蓄滿淚水,一顆顆豆大晶瑩的淚水順著她扭曲的臉頰滑落。
下一瞬,她又情緒失控地重重跪在地上。
「江小姐,我求求你。」
「我不能沒有梁澤。」
「求你了。」
我抿著唇,眉頭蹙起,正要開口時。
秦夏好似聽到了外面匆忙的腳步聲,抬手猛地一遍又一遍地甩著自己的耳光。
「江小姐,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破壞你和梁先生的感情的。」
「是我鬼迷心竅,那些視頻照片都是我找人偽裝的。」
「江小姐,能不能……原諒我一次?」
「我再也不敢了……」
登時,我愣在原地。
衛生間的門被踹開了,是梁澤,他快步走到我的面前,完全忽視了跪在地上流淚的秦夏。
當他看到我左臉上浮著的紅印時,眉頭驟然擰緊。
滿眼都是憂慮:
「以後離她遠一點。」
「秦夏犯病時,情緒會不太穩定,易怒。」
「別誤傷了你。」
我抬頭望向梁澤,四目相對的那一瞬間,內心百感交集。
梁澤演的戲太真了。
若不是秦夏先瘋了一場。
我都快分不清。
到底什麼是真,什麼是假。
此時我隻想快些離開京城,離開梁澤。
10
後來兩天梁澤幾乎把所有的時間都給了我,似乎在彌補生日那天他的缺席。
又好像在策劃著什麼。
我也沒有刻意表露出不滿的情緒。
他對我的好,我都照單全收了。
又許是太乖巧了。
梁澤似乎感受到了隱隱的不安。
夜裡他經常噩夢驚醒,然後總是輕輕地將我抱進懷裡,貼在我耳邊喃喃自語:
「嘉嘉,你不會離開我的對嗎?」
「所有人接近我都是帶有目的性的,隻有嘉嘉是把我真正放在心裡的對不對?」
「嘉嘉,我隻有你,最愛你了,我們永遠在一起好不好?」
我裝作還在睡夢中,沒回應。
梁澤就抱我抱得更緊了。
帶著病態又偏執的嗓音說:「嘉嘉,我愛你,隻要你開心,我去S都可以。」
「但你不能不愛我。」
我看不懂梁澤。
如果他真的愛我,上一世又怎麼舍得任由我背著愛上小舅舅不知廉恥的罵名。
又怎麼舍得將我送進精神病院接受折磨。
他冠冕堂皇地說愛我。
其實,他愛的,隻是他自己。
很快到了第三天。
距離飛往美國的航班還有五個小時,林觀南發來了信息。
【需要我去接你嗎?】
我站在二樓拐角處往下看。
梁澤正從書房裡出來,打算出門。
這兩天,他一直壓著自己的欲望,害怕嚇到我,次次都隻是淺嘗輒止,止步於接吻。
在我這裡沒得到完全的餍足和釋放,情緒也漸漸變得煩躁。
他抬頭看到我時,穿風衣的手停了下來,彎唇笑了笑,像從前過往的每一次:
「我去趟公司,很快回來。」
「今晚給嘉嘉做愛吃的紅燒魚,好不好?」
嗓音溫柔動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