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他的這些症狀與我現在的有些相似。

沈青臣也患風寒了？

 

看症狀，他比我病得還厲害，我腦袋昏昏沉沉地想著。

 

也許是出於病友之間的同情。

 

我俯下身子，湊到沈青臣身前，準備慰問他：「你……」

 

「你」字剛說出口，隨著俯身的動作，我眼神自然而然地往下望去……

 

沈青臣左手緊緊握著馬鞭，手背的青筋暴起，而右手從側邊深入衣袍下面……

 

生平看過的無數畫本子中的畫面，此時都清晰地呈現在腦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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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沉的腦袋一下子清醒了過來。

 

他這哪裡是病症，分明是淫症！

 

我怎麼忘了，沈青臣可是被我下了 chun 藥的。

 

驚慌失措間，我的視線直直撞上一雙幽深的眸子。

 

沈青臣剛才還緊閉的雙眸，此刻正注視著我，眼神晦暗不明。

 

危險！

 

腦中警鈴大作，我立馬轉身，準備跳下馬車。

 

騰空而起的下一秒，天旋地轉……

 

像屠夫扛著半扇豬，啪嘰甩在案板上一樣，我被沈青臣啪嘰一下甩到馬車裡。

 

緊接著，沈青臣欺身而上，修長的身子SS地壓制住我，雙手開始在我身上胡亂摸索。

 

由於體力懸殊，我掙扎不開。

 

「沈青臣，你住手！」

 

我實在是慌了，話剛出口，我就後悔了。

 

果然，在我身上作亂的手停了下來。

 

「認識我？」

 

沈卿塵撐起身子，眼神瞬間變得狠絕犀利。

 

經年的官場閱歷，讓他升起了防備之心。

 

茶樓被下 chun 藥，樓下恰好停著一輛馬車，馬車裡還有一個認識他的女子。

 

此番種種，僅用「巧合」二字來解釋，實在難以讓人信服。

 

剛才還在我身上作亂的手，猛地一下捏住我的下颌，逼迫我仰頭，直視他。

 

那雙被欲望燒紅的眸子，灼灼地盯著我的眼睛。

 

我強裝鎮定，硬著頭皮與他對視。

 

倘若我現在有一絲慌亂，就會被沈青臣認定為這場陰謀的參與者。

 

下場會很慘。

 

14

 

捏住我下颌的手用力收緊。

 

「說話。」

 

「剛才在路上不是挺能喊得嗎？」

 

S腦袋快轉啊，快想辦法啊！

 

我強迫自己大腦飛速運轉，趕緊想辦法來解當下燃眉之急。

 

真是書到用時方恨少。

 

近幾年，我淨看瀟寧給我的那些不著調的話本子了。

 

現在腦子裡能想起來的，也就話本子裡的內容了。

 

女子委屈、嬌弱，能激起男人的保護欲。

 

言情話本子裡的女子常靠這樣的招數，讓男子對自己言聽計從。

 

不知這招對斷袖之人是否管用。

 

管他呢，先拍馬屁總歸沒錯。

 

「首輔大人聲名遠揚，京城女子人人傾慕，我又怎會不知。」我顫聲說道。

 

「剛才事發突然，還以為是歹徒劫車。」

 

沈青臣青筋暴起的手還捏在我的下颌上，我將一隻手輕輕搭在他的腕上，握住。

 

嬌儂軟語：「嚇S人家了。」

 

話本子裡描寫道：眼眶泛紅，眉眼微蹙，兩汪淚蓄於眼底，朱唇輕抿，令人憐愛萬分。

 

透過手掌，我清楚地感受到藥物帶給他的顫抖，也感受到了他的隱忍克制。

 

感受到鉗制在下颌上的力道松懈了些許，心裡松了一口氣。

 

話本子沒白看，真有點用。

 

眼眸轉動間。

 

目光掃到了沈青臣敞開的衣領。

 

方才兩人相互磋磨，我衣衫松垮，他上身更是盡顯胸懷。

 

入眼皆是春色。

 

墨色緞子衣袍之下，包裹著溫潤的白玉。

 

他身為文臣，身材卻很壯碩。

 

不但有胸肌，精壯的腰腹也線條分明。

 

怪不得烏齊格肯出二十錠金。

 

真值。

 

15

 

「滿意嗎？」

 

沙啞的男聲在耳邊響起，恍然回神，我對上了沈青臣戲謔的眸子，這才發覺自己竟看得入了迷。

 

慌亂地錯開視線。

 

明顯感覺到心髒在胸腔裡咚咚咚地跳動。

 

餘光還是不受控制地往白玉上瞟。

 

剛剛還緊張壓抑的氛圍，瞬間變得奇妙。

 

「還偷看？」

 

我的雙頰一下子變得火熱，仿佛被冬日裡燒得旺旺的炭盆烘烤過一般。

 

偷窺再次被抓包，我有些局促：「抱歉……」

 

但，眼前的美豔讓我心痒痒，他此刻活脫脫就是一個勾人的妖精。

 

「那個……能摸一下嗎？」

 

眼一閉，心一橫，勇敢的人先享受世界。

 

沈青臣深深看了我一眼，眼角的笑意越發濃鬱了。

 

「可以。」

 

「你不後悔就行。」

 

這話說得，有這好事兒，我怎麼會後悔呢？

 

不愧是首輔大人，為人確實大方。

 

沈青臣用骨節分明的大手牽起我的手，摁在了他的胸肌上。

 

掌心下的肌膚滾燙。

 

沈青臣抓著我的手，從胸肌摸到腹肌，還在繼續往下……

 

袍帶腰束與腰腹部緊密貼合，指尖深入進去，有緊致的壓迫感。

 

我的視線隨著他的動作而遊離，耳畔是他粗重地喘息聲。

 

我不自覺地咽了咽口水，心底泛起一陣燥熱。

 

心如擂鼓。

 

16

 

「還滿意嗎？」聞聲，我看向沈青臣。

 

他這張臉長得實在好看，聲音也好聽。

 

滿意。

 

十分，萬分的滿意。

 

臉也滿意，身材也滿意，嘿嘿。

 

我承認，我心動了。

 

我想和他探討房中術。

 

嘗試床笫十八式。

 

他的手停下了帶我繼續向下探索的動作，拇指在我的掌心緩緩捻磨。

 

痒痒的、淺淺地撩撥著。

 

我疑惑抬頭，對上那幽深的眼眸。

 

目光仿佛被吸引住了。

 

他垂下眼眸，直勾勾地盯著我。

 

殷紅的唇一張一合，壓抑的聲線猶如惡魔在勾引：「作為交換，現在輪到我了。」

 

接著，寬大的身影覆蓋下來。

 

遮住了天光。

 

我對天發誓，我掙扎了。

 

無用。

 

試想一下，一個身量纖纖的嬌弱女子，又患了嚴重的風寒，頭暈眼花且渾身無力，怎能抵擋得住一個相貌俊美、身材壯碩，胸腹肌緊實有力的八尺男子的強迫呢？

 

隻能，被迫享……咳……承受。

 

……

 

最後一縷餘暉散盡，暮色漸沉。

 

我誤會烏齊格了。

 

他的藥挺好，藥效很持久。

 

當思緒被撞得破碎、意識恍惚時。

 

我自我反思。

 

我這算不算幹缺德事兒遭報應了呢？

 

我因貪念二十錠金，接下給沈青臣下 chun 藥的生意。

 

沒想到，一時不慎，自己成了「淫狼」身下的羔羊。

 

自食惡果。

 

不過，這果子又大又多汁。

 

倒也不虧。

 

17

 

馬車停進侯府的時候，已經亥時末了。

 

一番酣暢淋漓，當晚，我睡得格外安穩。

 

不知是不是汗氣帶出了體內的寒氣，次日，我的風寒之症好了大半，雖嗓子有點沙啞，精神卻很充沛。

 

倒是讓我得了個治療風寒的意外好處。

 

想起當時馬車上的情景，耳根處泛起一陣燥熱。

 

不過也有壞處，身子被折騰得快要散架了，四肢酸疼的難受。

 

脖頸、前胸、腰腹以及……到處都是密密麻麻的青痕瘀斑。

 

沐浴寬衣時，都得仔細找個借口屏退屋內侍女，以免生出不必要的麻煩。

 

一連幾日，坐也不適，站也不適。

 

各種不自在。

 

準備好好休息一段時間。

 

步入深秋，早晚十分冷冽。

 

庭院中，夏日的繁茂盛景逐漸消逝，蔥鬱的景象也開始凋零。

 

半幹枯的樹葉卷曲著掛在枝頭，微風拂過，它們相互摩擦，發出細微的沙沙聲。

 

午時的太陽曬在身上暖洋洋的，令人感覺很舒服。

 

一把躺椅，一壺金菊茶，一盤桂花糕。

 

我就這樣慢慢地磋磨著時光。

 

18

 

休息了二十多天。

 

我也是難得有如此長時間的安闲。

 

期間，陸拾來找過我一次。

 

十月初一，我沒去胭脂鋪。

 

陸拾擔心我出了什麼事情，便打著送胭脂香粉的名義來了侯府。

 

當時，我正與瀟寧郡主下棋。

 

棋盤上，縱橫十九道內，我所執的黑子已被圍追堵截到了絕境。

 

沒了氣口。

 

那盤棋，我已經撒潑耍混的毀了十幾步棋了，瀟寧的白眼要翻到天上去了。

 

陸拾的到來解救了我。

 

「這香粉好香啊，寧兒你聞聞，你聞聞嘛。」

 

我舉著香粉，故作殷勤地湊到瀟寧的鼻子下，寬大的衣袖「不經意」間掃過棋盤，攪渾了棋局。

 

「醜陋！」

 

我又挨了一個巨大的白眼，棋局就此作罷。

 

見我與陸拾有事要談。

 

瀟寧便說她新學了做蜂蜜雪梨菊花糕的手藝，要做給我嘗一嘗，帶著院子裡的幾個丫鬟去了小廚房。

 

陸拾帶來了一封信和幾個消息。

 

九月二十六日一早，也就是沈青臣被下藥的第二天。

 

錦衣衛帶著搜查敵國暗探的文書，包圍了北商社和外史院。

 

用「疑似敵國暗探竊取軍事機密」為由，將烏齊格的辦公處和住所翻了個底朝天。

 

屋內一應器物，打砸了個幹幹淨淨。

 

砸完就撤。

 

烏齊格清楚原委，知道這是沈青臣的報復。

 

自覺理虧，未上前阻攔。

 

第一日，錦衣衛砸完。

 

第二日，烏齊格悶不吭氣地收拾了一整天。

 

第三日，金吾衛又去砸一遍。

 

第四日，烏齊格又咬牙切齒地收拾了一整天。

 

第五日，羽林衛又又去砸了一遍，烏齊格忍無可忍，上前理論，被羽林衛以妨礙辦案為由，打了四十軍棍。

 

第六日，烏齊格拖著被打爛的屁股，咒爹罵娘地收拾……

 

第七日，錦衣衛……

 

……

 

雙方也是較上勁了，一個砸，一個換。

 

這場鬧劇就這樣持續了一個多月。

 

當然，這是後話。

 

聽完烏齊格這兩天的悲慘遭遇。

 

我忽地心念一動，問陸拾：

 

「最近盛京城，明面上的，私下的，有沒有人在找尋一個女子？」

 

我害怕沈青臣順藤摸瓜查到我這。

 

但，心裡又暗暗有一點點期待。

 

期待沈青臣能找尋那個與他春風一度的女子。

 

陸拾不知道那日發生的事情，有些不明所以地搖了搖頭：「沒聽說。」

 

我擺了擺手，示意陸拾退下。

 

陸拾走後，我坐在庭院裡，直至夜幕降臨，華燈初上。

 

心情越來越煩躁。

 

熬恩的藥，難道會讓人宣泄過後就記憶全失？

 

或者，也許沈青臣壓根就沒想找吧。

 

也許真和傳言那般，沈青臣是個斷袖，喜歡那個流落紅塵的伶館雅公。

 

而且，他好像在為雅公守身如玉，因為他實在是毫無技巧可言。

 

若是如此，那他現在應該挺恨我的吧？

 

萍水相逢，過後，如煙霧般消散。

 

可能是最好的結局。

 

心，好像被撕開一道微不可察的縫隙。

 

從這縫隙裡，冒出一絲長而冗雜的情緒，

 

一圈一圈纏繞在心髒上，悶得人難受。

 

19

 

知道我最近休息，瀟寧幾乎每天都往我這跑。

 

帶著大包小包，裡面是她最近搜羅來的，痴男怨女的話本子，以及全篇十八禁的話本子。

 

她喘著粗氣，將肩上的包裹小心翼翼地放置在桌子上。

 

「這次的書可是我搜羅了好久才搜羅來的，你不知道這些書有多難得。」

 

她頓了一下，緩了一口氣，拾起石桌上的茶碗猛灌了一口。

 

接著一臉神秘地湊到我眼前，壓低聲線：

 

「都是市面上已經絕版失傳的禁書。」

 

「這本《西遊之聖僧與三個孽徒大戰女兒國》是我從城西舊書鋪子的犄角旮旯翻出來的。」

 

「這本《歷代宮闱秘辛》也是經典版本，是我拿一頂羅翠玉面頭冠和鹽布司家的小姐換的。」

 

「還有好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