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會不會顧明遠那個女朋友沒讓他轉正，所以他才來追我的？
我為自己的「借口」而臉紅，再次強行按下對他的心動。
這次採訪進行得很順利，跟著學姐我受益良多，臨走時主辦方還特意請大家吃飯。
席間我手機狂響，是顧明遠打來的，說實話，有點不敢接。
「淺淺有急事嗎？看你電話響一晚上了。」坐我旁邊的學姐好心提醒。
我不安地笑笑，終是離席，跑到走廊按下接聽鍵。
入耳是顧明遠略帶沙啞的嗓音，跟平時的清亮有些不同。
「有事嗎學長？」我頓了頓輕聲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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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笑，像是有點自嘲，「沒事，就是管不住自己，想聽一下你的聲音。」
我的心開始有點酸酸麻麻的疼，捏著手機不知如何接話。
許久才接茬，但卻是隨口找的話題，「你在哪？」
「在上次簋街那個超市門口，」他聽起來有些落寞，「我想試下，能不能每次都在這等到你。」
胸中發堵，眼前好像又見到那晚，他一個人孤零零蹲在街邊的景象。
還想說點什麼，可他卻接著道：「聽聲音，你那邊還沒結束吧。」
「先忙吧，我掛了。」
說完頓了三四秒，就真的掛斷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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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後半場飯局，我根本沒辦法全神貫注，滿腦子都是顧明遠可憐兮兮的表情。
跟大家回旅館的路上，還是覺得左胸腔隱隱地疼。
他不會真的一直傻坐在街邊等我吧？
這幼稚的舉動，像是高智商學霸幹出的事？
手機被我按得亮了又滅，滅了又亮。
「嗡嗡——」
短信提示響起，陌生號碼。
「夏淺，我是老顧舍友，那慫包應該沒告訴你吧，今天他生日。」
我心裡猛地收緊，血往腦袋上湧，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瞬間好像什麼東西被打碎了。
「師父，停車！」
慌忙叫停出租車，跟學姐說有事要先回北京，然後便直奔車站，買了最近一趟無座夜車，慌慌張張往回趕。
我也不知道自己七上八下個什麼勁，真的見到街邊顧明遠的身影時，卻有點想哭。
深吸幾口氣，壓住心酸，站在他面前，眼淚就開始往下流。
夏淺，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矯情了？
顧明遠看見我哭也慌了，忙站起來，手足無措幫我擦淚。
而後緊緊把我抱進懷裡，柔聲哄著，「對不起淺淺，是我打擾你採訪了，別生氣好嗎？」
我狠狠錘在他背上，下手卻很輕。
哭著罵道：「顧明遠，你是不是傻？過生日為什麼自己蹲街邊，看你這樣就心煩！」
他握著我肩膀，寵溺地笑了，「所以你是心疼我才哭的？」
「少臭美了！」
我癟癟嘴，又覺得可笑，眼淚沒擦幹，嘴角又想勾起。
「淺淺。」顧明遠聲音變嚴肅起來。
我吸吸鼻子，「幹嘛？」
「我能吻你嗎？」他小心翼翼。
沒等我回答，就覺得唇上一熱。
突如其來的親吻像暴風雨，讓我措手不及，舌尖摩挲，我腦中一片空白，卻乖順地閉上眼睛。
這回，我忘了思考，也不想思考。
隻是本能地想抱住他，緊些，再緊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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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層窗戶紙捅破，沒想到竟是如此令人幸福的事情。
接下來一段時間，顧明遠更加名正言順出現在我面前，而面對舍友盤問，我也大大方方承認自己脫單成功。
甚至我還發微信給閨蜜說我談男朋友了。
「行啊夏淺，清華旺你這條單身狗，看來姐給你準備的人脈是用不上咯！」她開玩笑道。
我笑罵，「以我這天姿國色，還用的著你操心。」
每天我都會去自習室找顧明遠，他有課的日子要來這看書。
但今天有點意外，零星幾個人裡沒他。
我邊往教學樓外走，邊要給他打電話，可餘光卻瞥見走廊拐角處，他正和一個很可愛的女生說話。
那女生看起來跟他很熟，正晃著他胳膊撒嬌。
而顧明遠則惡趣味地揉她的頭，揉到略微有些亂了，才笑著住手。
「哎？學妹，好久不見。」
大咧咧的聲音響起，我轉頭，是侯立抱著書從隔壁自習室出來。
他順著我目光，也看見了顧明遠。
「那女生是誰你知道嗎？」
他倆一塊打辯論，應該很熟。
沒想到侯立也搖頭，「不知道，有可能是他女朋友吧，上次跟你說的那個。」
「顧明遠好像跟我們顯擺過，說他女朋友挺可愛，目測應該是這一卦的。」
冷水兜頭澆下，我僵在原地有些發懵，心像被刀子噗噗亂戳，疼得站不住。
猜來猜去，果然我真是那個第三者啊。
在別人沒答應他之前，拿我填補空窗期嗎？
呵呵，顧明遠，真有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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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逃命似的回到宿舍，生怕被他正牌女友看見，不為別的，還要臉呢。
過不多久，顧明遠的電話來了。
我心煩意亂掛掉，他又打來，我又掛掉。
「淺淺，怎麼不接電話？今天怎麼沒來自習室找我？」
他開始發微信消息。
幹嘛還來糾纏我這個「替身」呢？
窒息感讓我喘不過氣，走到陽臺上，夜風吹來才有些好轉。
「顧明遠，以後別聯系了。」
我艱難打出一行字。
「什麼？」
「你怎麼了淺淺？」
「發生什麼事了嗎？」
「你在哪？我現在去找你！」
手機嗡嗡響個不停，見他這樣，我心裡難受得要S，感覺真的馬上要掛了似的。
扶著窗框站很久，還是緩不過來。
剛想進屋，就聽見樓下有人喊我名字，往外一看，是顧明遠。
路過的人紛紛看他，但他完全不在意，隻是拼命喊我，讓我下樓。
有一個還不夠嗎？還想腳踩兩隻船？
我急得在陽臺亂轉，再讓他這麼喊下去，全樓都知道我跟他分手了！
「喂？顧明遠，你別喊了！」
我不得已撥通他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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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淺，你剛發那消息什麼意思？」他聲音裡帶著慌亂。
我眼淚撲簌簌往外流，「就字面意思。」
「有種當面跟我說！」
嘿！你倒比我還生氣？我肩膀抽抽著往樓下看去，顧明遠正皺眉望向我。
「下來！」
他今天意外地強勢。
下來就下來，我發狠抹了把眼淚，出樓門看見他，也不打招呼，低著頭就往外走。
經過他也沒停下，仍舊速度不減，忍不住看地上影子，見他跟上來了，心裡又莫名有點放心。
就這麼一直來到人少的校外街邊。
我回頭，擰眉看向他，發現他又在笑。
「笑屁呀！咱倆完了顧明遠！」我氣得跺腳！
他走過來，低頭看著我，「我家淺淺生氣都這麼可愛。」
挖了個渠渠，海王語錄！
我猛地甩開他牽上來的手，脫口而出，「再可愛也沒你正牌女友可愛！」
顧明遠這才慌了，路燈從背後打過來，顯得他像在發光。
我眼淚更加收不住，這麼好看的人，怎麼可能看上你這隻單身狗，現在好了，認栽吧夏淺！
「你剛才去過自習室對不對？」高智商如他，很快想到原因。
「那是我妹。」
顧明遠像是被我氣笑了，有些無奈要把我拉進懷裡。
「別來這套！如果她現在看見你跟我拉拉扯扯，你是不是也要跟她說，我是你妹？」
我後退兩步，偶像劇都不再演的老梗，拿來搪塞我？
「真的，騙人天打雷劈。」
他像個牛皮糖似的，又想拉我。
「別碰我！」再次後退。
他锲而不舍。
我邊退，邊打掉他伸出來的手。
焦急間有一束巨大的光從背後將我包裹，猛地回頭，眼睛被刺得看不清東西。
危險感襲來，等那輛汽車輪廓顯現時，身體卻根本不聽使喚。
「淺淺小心！」
電光石火之間，我撞進溫暖懷抱，失去重心，被顧明遠抱著滾向路邊。
有驚無險，汽車司機停下罵了幾句就開走了。
「你沒事吧。」
被自己剛才的舉動蠢到，我自責地看著顧明遠右臂被擦出的血跡。
「沒事。」
他看了眼傷口，又看向我，還在解釋。
「我剛真的沒騙人。」
我避開那灼熱目光，「好了，別說了，先回去吧。」
瞬間覺得有點心灰意冷，有點疲憊，有些陌生，扶他站起後，手就離開了他的胳膊。
心陣陣抽痛，深吸口氣，又轉成鈍鈍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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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沒辦法相信這樣的解釋, 而他竟也沒再給我發消息，有些賭氣地刪掉他的對話框。
「告訴你個好消息, 我失戀了。」
躺床上打出這行字，給閨蜜發過去，我便放下手機，眼神空洞地望著天花板。
這次她很快就回了, 「啊？真的？」
我沒理她, 像泄了氣的皮球似的，完全無力說明。
「沒事，還好姐們兒留了一手，給你介紹個更好的, 等我。」
說完，她就沒動靜了, 然後我手機 QQ 突然被強制下線，說是異地登錄了。
疑惑心大起，我剛準備重新登錄, 就看見閨蜜微信發來張截圖。
是我 QQ 跟別人的聊天記錄。
對方名稱那欄, 備注的竟然是「金融系顧明遠」？！
我去！什麼鬼！我頓時垂S病中驚坐起，點開大圖細看對話。
「免費幫你填志願, 有沒有什麼獎勵？」是顧明遠發的。
「獎勵？老公說獎勵什麼就獎勵什麼唄～」
「不然給你爆個照？」
媽耶, 這麼奔放隻有閨蜜才說得出。
顧明遠發了個期待的表情包。
然後是時間空白，緊接著, 我看到自己的照片赫然其上！
啊啊啊？這女人在拿我的照片聊騷？
關鍵是顧明遠還發了一句, 「開學見，女朋友。」
啊？啊啊？！
現在是什麼情況家人們！
「怎麼樣？」
我感覺自己在被一萬隻羊駝踐踏, 閨蜜得意發來消息, 「金融系系草, 便宜你了。」
我甚至等不及打字，直接語音電話撥過去。
「夏淺，你怎麼開心成這樣？有點出息行不行？」
閨蜜一接起來就是對我的調侃。
「我問你，你在開學前, 拿我的號跟他聊了多久了？」
她被我緊張的聲音弄懵，想了半天才回答，「一個多月吧。」
啊？難道……
我雞皮疙瘩瞬間起了一身。
S女人！你誤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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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顧明遠打著電話, 我急匆匆跑下樓，剛從樓門口冒出頭來, 就看見一個挺拔的身影從臺階走上來。
旁邊還跟著個嬌小的女生。
那女生看見我第一面, 就笑眯眯喊嫂子。
把我弄得臉通紅，而顧明遠則在一邊看熱鬧似的看著我。
「我特意把她從宿舍挖過來當證人, 怎麼樣, 這回相信了吧？」
他拉著我的手，像是受了多大委屈。
有次看電影，她突然掏出手機壞笑，那表情就像狼外婆誘哄小白兔。
「（已」顧明遠就是閨蜜口中的「清華人脈」。
「你為什麼不提？」
我亮起手機屏幕, 朝他晃了晃 QQ 界面。
他想了想，看表情還沒發現其中就裡，目光懵懂地看向我，「什麼？」
張開雙手抱住他, 臉埋在熟悉的味道中，我呼吸有些貪婪。
輕輕道：「沒什麼。」
已經不重要了，不是嗎？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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