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他爸要扶，被他媽的腳絆了一下，直接摔了個倒栽蔥。
8
親戚們都蒙了。
隻聽有人喊了一句：「快救人啊。」
緊接著，有的去掐陳超群他媽的人中，有的去扶他爸。
不大的房間，亂成了一鍋粥。
眼看著婚禮的時間要開始了，這邊還亂作一團呢。
外面有人跑了進來，問：「你們怎麼還沒完事？這都要過點了。還辦不辦婚禮了？」
婆婆已經轉醒了過來，臉色發白，嘴唇發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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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了半天，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公公也被人扶著坐到了沙發上，「哎喲哎喲」地喊。
門口那人隻看到一群人圍在一起，並不知道裡面發生了什麼事情。
扯著脖子喊：「快點呀，磨蹭什麼呢！」
陳超群看看他爸媽，又看看我。
我半邊臉紅了，很明顯被打了。
這要是出去參加婚禮，肯定會被人看出來。
他問幾個親戚：「這……趕緊給絲絲擦點粉，去參加婚禮吧。」
他爸伸著手指著我：「你……」
我冷笑。
「剛才那頭，我可還沒磕完，不然我繼續？」
他爸的臉煞白，話都說不出來，手擺個不停。
陳超群拽住我的胳膊。
「行了，老婆。禮已經行完了，咱們趕緊去婚禮現場吧。吉時定的是七點，馬上就要過點了。」
他表姐擔心地問：「超群，你媳婦是不是不祥啊？」
聽到這話，陳超群他媽又出聲了。
朝著我的方向「啊」了好幾聲。
「超群，嬸子好像是不願意讓你去參加婚禮啊。你要不再考慮考慮？」
陳超群等這一天可等了三個月。
他絕不會往我是災星這方面想。
他隻盼著趕緊辦完婚禮，入洞房呢。
現在他爸媽的事，對他來說，就是一場意外。
「表姐，我爸媽是最近忙我的婚事太累了。誰讓你們剛才非得撺掇著讓絲絲磕頭。行了，我不跟你說了，你幫我看看我爸媽，我得帶著絲絲去婚禮現場了。」
別人也有勸他的：「超群啊，你爸媽現在這身體……婚禮晚一點沒事的。不然，他們也上不了臺啊。這……」
「要不，改天？」
「不行！必須今天！一天都等不了！」
他從跟妝師手裡拿過粉餅，在我的臉上猛刷。
「絲絲，對不起，剛才是我不好。你別生氣，咱們現在去辦婚禮。等辦完了，你就真真正正地成了我老婆了。說過的話可不能不算數啊。」
我任由他刷著粉，微笑著說：「好啊，我也迫不及待了呢。」
9
陳超群不顧屋子裡其他人的反對，硬拉著我往婚禮現場去。
他嫌司機開車慢，半路把司機趕下了車，自己去當司機。
眼看著時間快到了。
陳超群開得超快，連闖了好幾個紅燈。
眼看酒店就在眼前了。
他加快了油門。
忽然，從岔路蹿出一輛車來。
直衝著我們而來。
陳超群躲閃不及，撞上了路邊的一棵樹。
他反應很快，迅速打開車門，跳了出去。
可偏巧一根樹杈倒了下來，撞到了他，且正好壓到了他扇我巴掌的那隻手上，疼得他嗷嗷地喊。
而坐在後座的我，毫發無損。
我推開後座的門，走了出去。
路人見我穿著婚紗，都來問我。
「姑娘，你有沒有事啊？」
「你這新郎官也真是的，隻顧自己跑，都不管新娘子。嫁給你，真是倒了大霉了。」
「幸虧老天有眼，把你砸了。」
這些路人看到陳超群自己從車裡跑了出來，沒管我，所以都在指責他。
陳超群衝著人們罵：「都他媽眼瞎了嗎？我受傷了，能不能給我打 120。」
一個大媽看隻有一個很小的樹杈子壓著他的手，不以為意地說：「小伙子，你又沒受傷，打什麼 120 啊。你看你媳婦臉都嚇白了，趕緊給你媳婦道歉吧。
「這是結完婚，還是沒結完啊？我要是這姑娘，我就不跟你結婚了。」
「別他媽說風涼話了，老子受傷了。」
陳超群見眾人都圍在我周圍，沒有人理會他。
開始喊我。
「老婆，老婆，我剛才是情急打算先下來，然後再救你。老婆，你別聽他們胡說。
「我這手疼得動不了，老婆你趕緊給我叫救護車啊。
「不，還是打個車，咱們先去婚禮現場。這會兒，估計親戚們都去了，都在等咱倆呢。
「老婆，你一定要相信我。我沒有要撇下你不管。」
我跟關心我的圍觀群眾道了謝，然後一步一步地朝著陳超群走了過去。
見我過來，他仰起頭，眼神裡充滿了希冀。
「老婆！」
我抬起了壓在他手上的那根樹杈。
柔聲問：「疼嗎？」
「疼，好疼。不過，我能堅持。寶寶，扶我起來，咱們去參加婚禮。」
「呵呵。婚禮？你真的以為我會跟你結婚？」
「你……你說什麼？」陳超群怎麼也沒想到我會這麼說。
一時間不敢相信。
「不……不是，我跟你道歉，我不該自己跑出來，我應該先救你。老婆，寶寶，你原諒我這一回吧，以後……以後我肯定不會先顧自己了。你別生氣。」
我開始撕扯身上的婚紗。
他急了，掙扎著要站起來。
婚紗已經被我扯了下來，露出裡面黑色的連衣裙。
「你這是幹什麼？為什麼你裡面會穿黑色的衣服？難道……你真的打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跟我結婚？
「我房子都寫上你的名字了，這個時候，你不跟我結婚，算怎麼回事？
「哦，我知道了，你是想騙我的錢？好啊，你個騙子，你個撈女。
「大家都看到了嗎？啊？她才是那個壞人。騙著我把房子寫上了她的名字，現在要跑？呵呵，你以為，你以為……啊！」
我一腳踩在了他受傷的那隻手上。
10
「人家姑娘穿著婚紗跟你去參加婚禮，結果你開車撞樹上，自己要跑。是姑娘醒悟了。你當我們都是傻的嗎？」
「姑娘長這麼漂亮，再看看你，圖你點錢咋了。嘖嘖嘖。」
「長得不怎麼樣，人品也不行。哎！一朵鮮花啊！」
圍觀群眾紛紛為我憤憤不平。
陳超群疼得臉部扭曲，另一隻手想要來抓我，卻抓了個空。
這時，車裡的手機響了。
我抬眼看了一眼，是陳超群的表姐打來的。
想來，又發生什麼有趣的事了。
我拿出手機，打開了外放。
「超群，超群，小叔和嬸子……」
陳超群這才想起，他爸媽還在家暈著呢。
「我爸媽怎麼了？」
「剛剛嬸子已經醒過來了，醒來第一件事就是想阻止你跟孟絲絲結婚。結果她罵了幾句，就口鼻出血了。
「還有小叔，已經不省人事了。我們現在在救護車上，你趕緊往市醫院趕。千萬不要跟孟絲絲結婚，她真的有問題啊。」
陳超群聽完，驚訝地看向了我。
「你真是個克星嗎？」
「你說什麼？超群，你跟她在一起嗎？你趕緊遠離她吧。這樣的女人……我……」
我嫌電話那頭太吵，掛斷了通話。
陳超群的眼神變得越來越驚恐。
「是你把我爸媽害了，我要讓你……啊！」
真不巧，又有一根樹杈子掉了下來，正好砸在他兩腿中間，瞬間，就見了紅。
「咦～」群眾躲了老遠。
「今天也是開了眼了，見到了現世報。」
「這報應來得也是真快。」
「這姑娘必是有福之人啊！」
我抬腳，湊近看了一眼，真的是慘不忍睹。
「你……你要幹什麼？」陳超群怕我再給他來上一腳，嚇得渾身哆嗦。
「給你叫救護車啊。」
11
他們一家三口在醫院的急救室裡相聚了。
我貼心地告訴醫生，等他們救過來後，安排到一個病房。
親戚們現在相信我有克人的能力了，所以全都避而遠之。
躲我遠遠地，任由我來安排。
聽說婚禮現場也亂成了一鍋粥。
陳超群的幾個朋友在飯店互相揭短，李強的老婆從他們的話語之中聽說了李強在外面偷腥的醜事。
把李強暴揍了一頓。
並且要讓他淨身出戶。
李強遷怒於那幾個狐朋狗友，在婚禮現場大打出手。
好幾個人都掛了彩，最後還招來了警察。
主人公又都不在，婚禮自然被取消了。
我看著為了婚禮臨時建的群裡發來的視頻，笑彎了腰。
三個病秧子醒來後，警惕地看著我。
陳超群他媽先說話了。
「你究竟是什麼人？為什麼要這麼對我們？我們陳家哪一點對不起你！」
也是時候告訴他們真相了。
我要讓他們S個明白。
我從兜裡掏出一張照片。
那上面有兩個女孩子，依偎在一起，笑得天真爛漫。
我指著其中一個，問：「認識她嗎？」
陳母眯著眼睛看向照片，驟然間瞳孔變大。
「是她！你……你是為她報仇來的？可她是生孩子難產S的，跟我們有什麼關系？」
她說出這話後，那對父子也知道是誰了。
陳超群的麻藥還沒完全過去，有氣無力地說：「原來，你跟謝惜認識！」
「對啊。而且，今天是她的忌日。你們還有誰記得？」
所以我在婚紗裡面穿了黑色衣服，就是為了悼念我在這世界上唯一的一位朋友。
12
「一年前，我朋友懷著你們兒子的孩子，已經八個多月了。
「本來她會生下一個健康的寶寶。
「可為什麼會難產？你們心裡比誰都清楚吧。」
我在三個病床間，來回走動。
他們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驚恐。
「陳超群，你用謊話诓騙謝惜，讓她懷了你的孩子。結果你卻在她懷孕期間屢屢出軌。還在她和小三糾纏的時候，推了她。」
「胡說！明明是她自己摔倒的。」陳超群清醒了不少。
「你就是S害謝惜的兇手！」我恨恨地盯著他，恨不得將他碎屍萬段！
「你不要血口噴人！」陳父喊道，「我兒子從來沒有害過人！倒是你，把我們害成了這樣！」
「別著急，馬上就到你們了。」我從陳超群的床邊移到了他父母病床中間。
「你們是包庇犯！助推者！你們的兒子什麼樣，你們不清楚嗎？
「可憐謝惜在這世間孤苦無依。你們把她匆匆火化，連個墓地都不舍得給她買。把骨灰寄給了孤兒院。
「你們，還是人嗎？」
13
病房的門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人打開了。
親戚們全都擠在門口，把我剛才的話聽了個一清二楚。
陳超群的表姐問：「你說的是超群以前的女朋友？她……S了？
「我說為什麼人都懷孕了，還會被說成是出軌，跟人跑了！
「原來……原來她已經不在了。」
陳母急得大喊：「你別聽她胡說。她是在汙蔑我們。沒有證據的事，你憑什麼在這裡胡亂編排！
「我告訴你，孟絲絲，我們就是被你害成這樣的。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陳父氣得直咳嗽，捂著胸口罵我：「孟絲絲，你個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賤人。把我們害得好慘！你不得好S！……噶！」
陳父又差點背過氣去。
猛然想起，不能說我的壞話。
住了嘴，伸著手，哆哆嗦嗦地指著我。
我哈哈大笑。
「你說我害了你們，那我請問，我害了你們什麼呢？
「倒是你們！看我也是孤兒出身，想要拿對待謝惜的方式，同樣用在我身上。你們真是打得一手的好算盤啊！」
陳超群微弱地說：「快叫醫生來，把她趕出去。」
「呵呵, 看來，還是不夠刺激啊！
「那我就給你們加點料吧。」
我拿出陳超群之前跟我籤訂的財產協議。
上面有律師加蓋的公章, 以及我和陳超群的籤名, 手印。
「瞧瞧, 這是什麼？」
陳超群頓時慌了，急得想從床上下來搶。
可他剛做完急救手術, 下身還綁著繃帶。
一著急, 繃帶就扯斷了。
瞬間，上面又布滿了血。
這陣麻藥也過去了大半，疼得他全身冒冷汗, 打起了擺子。
「你……你……你就是個騙……騙子！」
陳母見他的表現, 心裡慌得不行, 戰戰兢兢地問：「超群, 她拿的是什麼東西？」
陳超群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倒是我，很樂意給他們念一念。
「這是你們兒子自願籤署的贈與全部財產的協議。你們還不知道吧？他現在住的那套房子，已經寫上了我的名字。
「而且, 全部贈予我了。」
「你說什麼？咳咳咳咳。」陳父不停地咳嗽，臉也通紅。
「哦, 不止這些。還有你們二位，你們S後的所有財產, 也都是我的了。
「我就當作是給謝惜的補償吧。」
「我們……不認！嘔！」
陳母猛地吐了一口鮮血出來，倒栽蔥般栽了下去。
陳父口吐白沫，也跟著不省人事了。
我隻好把醫生叫了進來。
兩個人又一次雙雙被推進了搶救室。
隻是，這一次，沒有那麼好運。
我聽見有人給他出主意。
「【有」他們隻有陳超群一個兒子, 所有家產自然都給了他。
也就意味著，全都給了我。
陳超群倒是還活著。
隻是, 永遠都不能成為一個真正的男人了。
他將坐在輪椅上, 度過自己的下半生。
他因為受了不小的刺激，精神出了問題。總感覺有人抱著孩子，血淋淋地站在他身後。
最終，被他表姐送進了精神病院。
他的大姑因為替他們不平，罵了我幾句。
中風倒地, 幸虧是在醫院，被及時地救治了。
這下，這些人沒有一個人敢說我了。
14
我把陳家的房子賣掉了。
拿到錢之後, 給謝惜買了一塊風水不錯的墓地。
把她安葬在了那裡。
剩下的, 全都捐贈給了福利院和其他慈善機構。
我把謝惜的照片打印了很多張, 定期郵寄給精神病院裡的陳超群。
聽說，他每次收到我郵寄的東西後, 就會發一陣瘋, 然後把照片撕了，生吞進肚。
然後至少半個月之後，才會恢復平靜。
而我算好了時間，往往總是在快到半個月的時候, 讓他收到新的照片。
如此往復，折磨著他的神經。
我要讓他餘生，都為我的朋友贖罪。
受一輩子的精神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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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找了一份工作，在這座城市留下了。
因為我跟謝惜說過, 我們兩個會互相扶持，相依為命。
有她在的地方，就是我的家。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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