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章
「不是,我就是想問下為什麼。」我的語氣更加小心翼翼。
「宋銜枝要過生日了,約我們去她那慶祝,我給她買禮物。」
「肯定要送宋銜枝生日禮物的,就是我們都還是學生,沒必要送這麼貴的吧。」我哀求地看著梁醒。
梁醒眉毛一挑,似笑非笑:
「你知道宋銜枝什麼身份嗎?她的生日派對很多富二代,人均禮物都是一萬以上,你想讓我丟人?」
隨後梁醒注意到我的臉色不太好,又伸出胳膊攬住我:
「好了寶寶,我丟人就是你丟人。我們是一家人,這個禮物也代表著你和我的心意。」
「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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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要猶豫的時候,梁醒的臉色一冷,我最怕他鬧氣。他一鬧脾氣可以一個星期不理我。
我害怕冷暴力。
我隻好勉強點頭同意。
我安慰自己,宋銜枝是個好人,送她禮物也是正確的吧!
隻是——
還是能回想起自己的 T 恤黏住後背大汗淋漓爬六樓送外賣的場景。
我好像有點討厭梁醒了。
7
生日派對前,宋銜枝送給了我一件禮服。
香檳色的魚尾裙,胸前是一小簇淡粉的玫瑰。
人靠衣裝馬靠鞍,想不到我穿上後竟然意外地合身和漂亮。
我本身微胖,唯一的優點就是皮膚白皙。
這件衣服幾乎擴大了我的優點,又把我的身材修飾出來了。
我突然覺得這兩萬花得還是有點值的。
我從未當過公主,這件裙子穿到身上後,我都忍不住臭美地對著鏡子照了一圈。
感覺自己也像是玫瑰花園裡笑得甜美的小公主了。
隻不過梁醒坐在沙發上打擊我:
「行了別臭美了,你就是給宋銜枝做陪襯的,真不知道她為什麼送你裙子。」
剛說完這句話後,梁醒猛然停住。
他仿佛意識到了什麼,直直地盯著我。
「她送你裙子,你也比不過她,但是她為什麼要和你比……」
「難道她吃醋了嗎。」
我還沉浸在裙子的美貌中,後半句話沒聽清。
我問他剛才說了什麼,梁醒嘴角掛笑說沒啥。
我現在有點討厭他,我也不在乎他說啥了。
愛說啥說啥。
宋銜枝的司機來接我們。
她生日派對的地點是她家的別墅。
說實話,站在富麗堂皇的別墅前,我下意識地有些怯怯的。
梁醒也沒有拉住我的手,他大步向前走著似乎想快點見到宋銜枝。
別墅前的噴泉早就布置了大片的玫瑰花束。
我穿著高跟鞋走得慢了點,漸漸有些跟不上梁醒了。
我伸出手想去抓遠處的梁醒。
宋銜枝已經打開門從裡面走了出來。
她越過了掛著笑意的梁醒,向遠處提著裙子的我伸出了手。
她穿著香檳色的西裝,胸前掛著一朵粉色的玫瑰。
馬尾高高地豎起,眉毛畫得很英挺,看起來有股雌雄莫辨的綺麗。
就好像一隻驕傲又秀氣的白鶴。
「歡迎你。」她的一隻手攬住我的腰,另一隻手握住了我伸出的手腕。
五根纖細白皙的手指竟然如同小蛇要鑽入我的手掌縫隙。
過近的距離讓我有些不舒服,我趕緊推開她。
「喂喂,你怎麼穿西裝沒穿裙子啊,和個假小子似的。」
梁醒不滿被冷落,連忙湊過來,隨手拍到了宋銜枝的肩膀上。
宋銜枝臉上本掛著溫瑩的淺笑,但是嘴角微微下揚。
她看似說了句玩笑話:
「豬蹄子再碰我一下給你剁了。」
說完後,又向著我的方向眨了下眼,俏皮又驕傲的小白鶴。
行吧行吧。
又和我穿同樣顏色的衣服。
又要開始雌競了。
8
宋銜枝的生日晚宴並沒有搞得很盛大,隻是十幾個人圍著一起吃了些精致的菜餚。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這頓飯裡都是我沒吃過的東西。
龍蝦,鵝肝,魚子醬。
我炫了個爽。
我正大快朵頤的時候,看到宋銜枝胳膊撐著餐桌看我,笑意融融,如枝間的明月。
好,她肯定是想笑話我吃得多了些。
梁醒注意到了宋銜枝的目光,也輕輕掐了下我。
他表情冷淡嚴肅,潛臺詞就是讓我別丟人。
我悻悻地擦了擦嘴,坐在位置上有一搭每一搭地喝酒。
宴會散了後,客人們都開車走了。
宋銜枝的鬢發有些散亂了,她也喝得多了些,目光有些粘稠地盯著我。
盯得我怪不舒服的,趕緊找借口要回去。
宋銜枝聲音卻響起:「太晚了,直接在我這裡休息吧。」
「好啊。」
我還沒說話,梁醒就替我答應了。
「那姜月和我住一樓,梁醒你住二樓吧。」宋銜枝微笑著說。
我悄悄湊到梁醒旁邊說:「我想回家,我有點頭疼。」
從派對開始,我就有點頭疼、渾身發冷了。
梁醒瞥了我一眼說:「多躺會就沒事了。你事可真多。」
我不會開車,也隻好在宋銜枝家裡住下。
我爬上床,把被子蜷縮得緊緊的,渾身開始有些發燙了。
在宋銜枝家裡,我也不好意思麻煩宋銜枝。
我想硬撐到明天。
我躺在床上翻滾著,又迷迷糊糊半睡半醒。
房間靜謐又黑暗。
一道驚雷猛地把整個房間照亮。
我才發現自己渾身已經燙得如同小火爐了。
仿佛是從骨頭裡出來的滾燙,我硬撐著想爬起來。
我應該去找宋銜枝要一顆退燒藥,我這樣撐不到明天。
我無比地清醒地認識到了這一點。
我試圖從床上爬起,走了兩步腿一軟,我就摔倒在了地上。
咚的一聲,劃破了黑夜的寧靜。
隨後我的房門被輕輕推開,窗外的雷電在這一刻照亮了站在門前的人。
伴隨著哗啦啦的雨聲。
我清楚地看到了那個人是宋銜枝。
閃電照亮了我與她的距離,她目光幽深地一步步向我走來。
她的手冰冰涼涼,摸了摸我的額頭。
「你發燒這麼嚴重怎麼不說。」
「我怕……麻煩到你。」因為生病我說話有些結結巴巴,嗓音低沉。
「我剛搬進這個別墅,還沒有放退燒藥。我送你去醫院。」
「謝謝……」
那雙纖細的手箍住了我的腰,隨後,我被她嚴絲合縫地抱了起來。
9
她替我把雨衣穿好,我迷迷糊糊地任她擺布。
我甚至都忘記了要找梁醒了。
為了怕我被雨淋到,她固定好了帽子,又給我戴上了口罩。
我腦子一片混亂,不知道怎麼著,我對她說:
「生日……快樂。宋……銜枝。」
她身形一怔,俯下身子,溫熱的氣息噴到了我耳邊。
「今天晚上宴會的時候為什麼不說,許多人都說了,你為什麼躲在角落。」
我的腦子一片亂麻,但是我還有點點印象。
啊。
是我不敢。
她那麼耀眼地站在那裡,許多人舉著酒杯向她示意,我莫名地就退縮了。
隻是我還記得,要對她說生日快樂。
所以就趁著現在,我們兩個單獨相處。
我說了出來。
「姜月你這個笨蛋。」
突然一股戰慄從我的尾椎骨襲來,我幾乎打了個哆嗦。
我感覺到耳垂似乎被含住了輕輕一咬。
冰涼又溫柔。
在迷迷糊糊中,我被她抱上了車,我躺在車後睡著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
當我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我正伏在宋銜枝的背上。
耳邊是如同鼓點的暴雨聲,眼前是延展灰黑的公路。
漆黑的夜晚隻有一團團暖黃色的燈光,似乎包裹住了我和她。
我下意識地抓住了宋銜枝的肩膀。
「宋銜枝,放我下來,我能走。」
「雨太大了,車走到一半熄火了,還有五公裡,山下就有醫院。」
「乖,別動。」
「不行,你那麼瘦怎麼背我!我很重,放我下來,我自己能走。」
「你都快燒成小火球了,我怎麼放心。」
她的聲音揚起,是毋庸置疑的堅決。
但是隨後又怕嚇住我,她放低聲音哄我:
「我是練過的,背你小意思的。乖,坐好,很快就到了。」
我不知道她那麼瘦的人,怎麼力氣那麼大。
她背著我,硬生生地在大雨滂沱中走了五公裡。
我看到她怕我淋湿,把她的雨衣也罩在了我身上。
她穿著衝鋒衣,風中的雨珠砸在她的衣服上啪嗒啪嗒。
有的雨珠順著她額前的發絲墜下來。
墜成了連線的珍珠。
我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我的眼淚了。
我說:「放我下來,我能走的。」
她說:「笨姜月,我怎麼舍得你受苦。」
10
因為宋銜枝送我去醫院這件事我很感激。
我發誓再也不說她是S綠茶了。
我開始主動約宋銜枝來家裡做客,我樸實又誠懇地紅著臉向梁醒請求。
梁醒一副你終於懂事了的樣子。
那天梁醒格外積極,他跑去買宋銜枝喜歡的菜,說要大展廚藝。
他和我同居了這麼久都很少給我做飯。
不過我已經不會在乎了。
宋銜枝那天拎著幾瓶紅酒來的。
她笑著說:「都是我家在國外葡萄酒莊的酒,一會兒吃飯開一瓶嘗嘗。」
梁醒系著圍裙在廚房做飯。
我和宋銜枝坐在地毯上看著電視。
想起了她如何背我去醫院的事情,我真誠感謝道:「謝謝你銜枝,沒有你我肯定都要燒成傻子了。」
宋銜枝不經意地瞥了眼廚房,她微微勾起唇角。
澄澈的眼眸注視著我,裡面似乎有一個蕩漾的小小泉眼,微波般的情緒緩緩蕩漾。
廚房裡傳出來噼裡啪啦的炒菜聲。
好像梁醒已經開始端起了鍋炒菜了。
頃刻間,宋銜枝欺身而上,她單膝跪在地上,雙手撐在地毯上,我瞬間被她籠罩住了。
宋銜枝的臉頗為英氣,像是中國版本的安妮海瑟薇。
她微微歪著頭看我,像是捕獲了獵物極其興奮的貓。
「這樣來謝我好了。」
她的嘴唇如同攻城略地一般吻住了我。
比起吻,我更想用撕扯這個詞。
混賬,她怎麼還會——怎麼還會伸舌頭。
我試圖推開她,但是怎麼也推不動。
這絕不是寧靜得如同月光般的吻。
簡直像是兩隻野獸在曠野中互相撕扯對方,互相給對方打下屬於自己的烙印。
廚房內的炒菜聲噼裡啪啦。
我和宋銜枝親得昏天黑地。
「我的舌頭很靈活吧。」
她的聲音沙啞帶著一股子蠱惑的勁頭。
她太瘦了,胸也好平,和我的胸壓在一起,我都被壓得疼。
我們好像都要互相探索對方的秘密一樣,急促、激烈、熱情。
突然——
廚房的炒菜聲停了。
我和宋銜枝趕緊分開。
宋銜枝裝若無意地拿起桌子上的氣泡飲料吸吮。
而我則是擦了擦嘴唇,擺弄起了桌子上的玩偶。
果然人在緊張的時候就看起來很忙。
梁醒端著菜走了出來。
看見我們笑著說:「等我著急了吧。飯來嘍。」
11
我和宋銜枝狀若淡然地吃著飯。
梁醒給宋銜枝夾了塊肉。
宋銜枝眉頭一挑道:「我不愛吃魚肉。」
梁醒的動作一僵,有些尷尬地說:「是嗎?我記得你以前愛吃的。」
宋銜枝冷笑著:「是嗎?以前我記得我也不愛吃啊。」
愛吃魚的好像是我。
梁醒可能弄混了。
我看梁醒越來越尷尬的表情,一時好心地把宋銜枝碗裡的魚塊夾到了我的碗裡。
「我吃就行啦。挺好吃的。」我笑著打圓場。
宋銜枝看見我夾她碗裡的魚,本來笑得挺開心的。
但是當看到梁醒向我露出了感激的表情後,她的表情又陰沉下來。
她眉目壓得很緊,嘴裡嘟囔了一句:
「油這麼大,有什麼好吃的,還不如去外面吃。」
梁醒停在空中的筷子一滯。
梁醒一直以來都是被我捧著,他隻要和宋銜枝見面就會被懟一番。
我本來以為他是忠實的舔狗,可能就喜歡挨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