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反應過來時居然掉了眼淚，真丟人。
「為什麼哭？小勻。」
蔣斯輕柔地撥開我的劉海，給我擦眼淚，冰涼的指腹碰到我眼尾的瞬間，我想逃。
蔣斯怎麼會喜歡我呢？
他在騙我。
他為什麼要騙我？
「像個小人魚一樣，啪嗒啪嗒地掉淚珠，好可愛。」
蔣斯把我攬進懷裡，我像個變態一樣貪婪地吮吸他身上的味道。
蔣斯，蔣斯說他喜歡我。
我的理智尖叫著讓我不要沉淪，可我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我明明知道我們的結果不會好，我也知道我們之間會有很多的阻礙，甚至這很可能是裴聿為了捉弄我和蔣斯聯手做的局，可我沒有辦法控制。
我愛蔣斯。
愛是沒有理由的。
8
那個消失的小方框又出現在了我的視野裡。
我現在還不是很摸得清這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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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是它好像不是時時刻刻都在的。
【下午好鹿寶，讓我看看劇情到哪兒了？哎呀我去，就這個劇情爽！蔣狗衝！兩個人磨磨嘰嘰什麼呢？沒張嘴？都走開！我有嘴，我來說——裴聿——嗶——蠱蟲——蔣斯——嗶——】
然後就出現了大大的紅紅的字體：【你發表的言論涉嫌劇透，請不要幹擾人物自身的發展！】
【不好意思家人們，忘記這次的小世界給人物加了自主意識ţŭ̀ₒ了。】
……
我ṱṻ¹一頭霧水地看著一條條刷起來的彈幕。
大概知道了，他們是另一個世界的人，而我是這個世界的賤受，裴聿是渣攻，蔣斯是男二。
我和裴聿怎麼可能會是一對呢。
就衝他朝我放蛇，給我下蠱的事我就永遠都不會喜歡他。
我隻喜歡蔣斯。
9
我親眼見到過蔣斯寫給裴聿的情書。
那不是代筆，是蔣斯親手寫的。
我太熟悉他的字體了。
如果不是真的喜歡，為什麼要寫？
我不知道蔣斯在打什麼算盤，或者說，像我剛才想的那樣，這件事情是蔣斯和裴聿一起謀劃的。
可我又有什麼值得他們這樣的呢？
想不通。
沒事，我很開心。
因為，蔣斯親口說他喜歡我。
不論真假，我都欣喜。
即使是裹了蜜的砒霜，隻要是蔣斯給的，我就會毫不猶豫地吞下。
「你喜歡我嗎，小勻？」
「不喜歡。」
蔣斯愣了半秒，隨後笑了。
「小騙子。」
【看得我著急死了啊啊！上去就是親啊！蔣狗！我寶擰巴你又不擰巴，親啊親！給我狠狠 kiss kiss！】
【樓上，他們才剛袒露心跡，我們安安靜靜的好嗎……】
我的臉「唰」地一下紅了起來，這才有種被別人窺視的感覺。
煩人的東西。
快點消失啊。
我突然想起來，這個彈幕第一次出現的時候好像有人說過，我隻要和蔣斯在一起我的蠱蟲就不會發作，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小騙子鹿勻。」
蔣斯又說了一遍。
「沒關系，蔣斯喜歡鹿勻，超級喜歡。喜歡很……久了。」
最後幾個字我沒有聽到。
「可以親你嗎？鹿勻。」
不可以。
太快了。
10
拍了腦部 CT，確認我沒事以後。
蔣斯終於放下了心，
隻不過，下一秒。
他把我堵在了醫院後面的小花園裡。
我該慶幸這個地方沒有人。
在蔣斯的嘴巴碰到我的瞬間，彈幕消失了。
這個東西，還怪有道德的。
情難自已，我控制不住地往他身上摸，嗯，有腹肌。
呼吸交纏的瞬間，我和蔣斯離得那樣近，卻又那麼遠。
想買個房子，把蔣斯囚禁在裡面，我一個人的蔣斯。
「你們在幹什麼！」
！
直到裴聿從後面把蔣斯拉開，他才依依不舍地松開我的嘴皮子。
裴聿眼神陰沉地盯著我的嘴，雙眼通紅，他這個狀態應該是在催動蠱蟲。
傻逼，隻會用這個方法。
【裴渣又來了，不想看。】
然後那個出現了 10 秒的面板又消失了。
這……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存在……
在我以為我會痛的時候，蔣斯握住了我的手。
我看著裴聿臉逐漸變成豬肝色，卻對我沒有造成任何影響。
視線轉向蔣斯，他氣定神闲，沒有任何反應。
「你當初跟我說，你給鹿勻下的蠱是情蠱，鹿勻喜歡上別人就會死，是騙我的，裴聿。
「為什麼要這麼做？」
裴聿不屑地笑了一聲。
「沒騙你，我確實給鹿勻下了蠱，隻不過是他不聽我的話就會痛，我怎麼舍得他死呢？」
他視線看向我正盯著蔣斯的側臉。
「鹿勻他是我的，我花 1000 萬買的，我想怎麼養就怎麼樣，和你有什麼關系？
「再說了，你看到他的臉了吧，你不會也被他那臉誘惑了吧？是不是長得很像蘇白？」
蘇白？
是誰？
我心髒好像掉進了一片汪洋大海裡，冰冷，無助。
我不敢細想，下意識松開蔣斯的手。
後來老了回憶往事，蔣斯老是向我抱怨，說我總是松開他的手。
我就無比後悔當時這樣做的自己。
身體裡的蠱蟲在放開蔣斯手的瞬間立馬開始發作起來，這一次的痛比任何一次都要劇烈。
像某種戒斷反應，忍了很久突然再接觸到，會感到無比的興奮；但在那之後，會是比以往更難以忍受的痛苦。
蔣斯與我，就是如此。
我後來才明白，是因為我從一開始就不相信蔣斯對我突如其來的愛。
我懷疑，猜測，導致一點點的風吹草動都能立馬瓦解我們的關系。
草木皆兵。
11
「不像。」
蔣斯又過來握住了我的手。
他明明給出了否定的ẗŭ̀₉答案，我卻並沒有開心。
他微微顫抖的手，緊皺的眉頭，和眼眸裡閃過的痛苦都告訴我，這個「蘇白」於他而言是個很重要的人。
「鹿勻，你要和我回家嗎？」
裴聿嘴角勾起，蔣斯也看著我。
我放開了他的手。
他嘴角動了動，最終看著裴聿把我拽上了車。
要是當時我沒有松開他的手就好了。
12
車裡。
「鹿勻，你賤不賤啊，蔣斯不喜歡你，你還上趕著把自己送上門？
「我告訴你，你是我的，我們的命綁在了一起，你永遠也別想和別人在一起。」
裴聿手指拂過我被親腫的嘴唇。
「你以為蔣斯是真的喜歡你嗎？還不是你這張臉！不然你以為他會對你好嗎？就你一開始那土包子的打扮？
「蘇白才是蔣斯真正喜歡的人，你，隻是個配角而已，蔣斯可憐你，還以為人家是真心的。」
裴聿的每一刀都正中我的心髒。
他說的話我都不想相信，但我知道，他說的話半真半假。
剛才蔣斯的反應也說明了，蘇白對他而言，不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
裴聿讓我痛，我也不能讓他相安無事。
「裴聿，你喜歡我。」
我篤定地揭開裴聿暴怒下隱藏的真相。
「我怎麼會喜歡你，這麼一個土包子，我隻是，討厭別人碰我的東西。」
看吧，愛的本質是佔有。
我對蔣斯的第一反應就是。
我從來不相信網上說的「愛是克制，愛是妥協，愛是退讓」。
那都是狗屁。
愛的本質是佔有。
隻不過我是個縮頭烏龜，裴聿也是。
我還敢承認我喜歡蔣斯，裴聿不敢承認自己喜歡我，他比我更窩囊。
「我不喜歡你，裴聿，這個世界上我最討厭的人就是你。」
裴聿瘋了。
因為我那句話。
他把我囚禁了，也不算是吧，隻是把我關在了房間裡，不讓我出門而已。
不讓我找蔣斯。
13
好想蔣斯，好想好想。
我咬著自己的手指，企圖控制我對蔣斯的瘋狂的想念。
蔣斯是不是也給我下了蠱，為什麼我會這麼想他。
想找蔣斯。
蔣斯為什麼不來找我？
我站在窗戶邊往下看，這個高度跳下去應該死不了，難的是下面站著的兩個保鏢。
我打開手機。
沒有消息，沒有電話。
裴聿沒有收我的手機，也沒有給我斷網。
蔣斯也沒有給我發短信打電話，一個都沒有。
是我自作多情了。
我牽強地勾勾嘴角，我想，我笑得應當很難看。
……
裴聿天天找人來惡心我。
他不斷地帶著不同類型的男生在我面前表演，企圖看到我傷心或者難過的表情。
是我給了他什麼錯覺嗎？
讓他覺得我喜歡他……
他是怎麼這麼普通，又這麼自信。
我看著他那張遠遠不如蔣斯的臉，神思漸漸遊離。
已經兩天了。
蔣斯為什麼不來找我？是不是和蘇白在一起？
好想蔣斯，想親他，想抱他，想……
我後悔了，我應該把蔣斯拐上床的，好歹嘗嘗味道。
一聲暴怒。
「滾！」
裴聿衝那個男生怒吼一聲。
「給我滾！」
男生撿起裴聿扔在地上的錢，麻溜地就走了，不帶一絲留念。
「鹿勻，你看看這是什麼？」
好多照片甩到我的臉上。
是蔣斯和……一個男生。
很親昵。
男生的頭靠在蔣斯的肩膀上，長長的頭發擋住了他的臉。
他留著和我一樣的發型，真的很像，劉海下的臉也會和我一樣嗎？
「那是蘇白，你不好奇為什麼我明明沒有收走你的手機，蔣斯卻沒有給你發短信嗎？因為蘇白回來了……
「你以為蔣斯為什麼對你這麼好嗎？因為蘇白他缺一顆心髒，而匹配的那顆心髒正好是你的。」
裴聿看著我愣神的表情，扭過頭說。
「鹿勻，如果當初我沒有要你，你就會被李勇送給蔣斯。
「你會死的。」
我不信。
面板呢？為什麼今天沒有出現？
他ŧū⁰們肯定會告訴我，這都不是真的，是裴聿在騙我。
我微微蜷縮住，嘴唇翕動：「騙子，我不相信。」
裴聿卻還在步步逼問。
「那你說，蔣斯為什麼不來找你？」
對啊，蔣斯為什麼不來找我。
心好痛，一定是裴聿在催動蠱蟲。
14
裴聿離開後很久，面板終於出現了。
【哎呀，我乖寶為什麼縮在地上，劇情到哪步了？我恨死這個平臺了，不能實時監控，隻能靠猜。
【乖寶快起來，地上涼，蔣狗看了會心疼的，不難過啊，媽咪親親（麼啊）。】
「蔣斯，為什麼不來找我？蘇白是誰？我的心髒是要給蘇白嗎？」
我咬著手指，視線看向彈幕，又神神叨叨般地重復了一遍。
期望他們給我答案。
【蘇白？蘇白是誰？是新人物嗎？上次沒有啊！怎麼回事？】
【我寶的情緒不太對……】
【怎麼了，怎麼了，蔣斯和鹿勻之間發生了什麼？怎麼有種要 BE 的錯覺……】
【那個樓上……你不是錯覺……我有一個內部工作的朋友告訴我，蔣斯——嗶——心髒——嗶——蘇白——】
面板又消失了。
我腦子遲鈍地想著最後看到的那句話。
是真的嗎？
是為了我的心髒嗎？
我是不是應該找蔣斯問清楚。
可如果是真的，我怎麼辦。
15
我給媽媽打了電話。
電話接通的瞬間，我聽到溫柔的女聲響起。
「小勻怎麼了？」
我想問媽媽，我該怎麼辦，但我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自從初中那件事後，我很少和媽媽聊天了。
媽媽見我良久沒開口，嘆了口氣，開口。
「是不是遇到了什麼問題啊？可以和媽媽說說嗎？
「小勻啊，媽媽想和你道個歉……」
……
「媽媽呢，也是第一次當媽媽，我不奢求你的原諒，我的行為對你的傷害太大了。我知道，你現在的性格是我造成的，我原本以為我們的關系隻能這樣了，但你今天給我打電話了。我真的很開心，小勻。如果你遇到了什麼問題，可以告訴媽媽，媽媽永遠都是你最堅強的後盾……」
我把我和蔣斯的事情告訴了她。
「你害怕蔣斯不喜歡你嗎？」
「嗯。」
我感覺嗓子裡好像有血塊，腥甜腥甜的。
「所以現在是，你覺得蔣斯不喜歡你，喜歡蘇白，是嗎？」
「嗯。」
媽媽沉默了一會兒。
「情書那個事情，媽媽覺得有蹊蹺，裴聿說話也挺奇怪，他應該喜歡你，小勻。
「小勻，你直接問蔣斯，情書的事情，還有那個叫蘇白的人到底是誰？嘴巴長來就是問的，如果你們因為這個錯過了不是很可惜嗎？
「如果蔣斯真的喜歡你，他會和你解釋的；如果他不喜歡你，你就該放手……」
「可是……」
我猶猶豫豫地開口，被媽媽打斷。
「沒有可是，小勻，」她聲音嚴肅，「如果你不問的話，我明天就買回 S 市的機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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