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大師兄話還沒說完，小師妹嚶嚶兩聲就要開口。

　　看來又要被打斷了，我抬手將菜園裡的石頭拿出來洗幹淨遞給她。

　　小師妹停住腳步，三秒過後抱著石頭躺著搖椅上發出舒服的嘆息。

　　大師兄手都已經準備好了，結果被我半路攔截。

　　「大師兄，你說」

　　我看著小師妹心中了然，旁人都說小師妹欽慕大師兄。

　　可明明是因為小師妹本體是株神花，而大師兄是純淨木靈根。

　　她閉嘴，我不用擔心聽不清了。

　　大師兄訕訕收手：「三月後宗門大比，一月後天淵宗內選」

　　「我直接認輸行嗎？」

　　五師弟抓著小雞仔被啄了一口呲牙咧嘴，隻能報復我這個主人。

　　「認輸？那也得在臺上」

　　我實話實話：「我不會打架」

　　二師姐皺眉：「你說謊」

　　我語塞，我是真的不會打架。

　　小院裡二師姐獨自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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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看著我，我看著她……

　　正巧無人，我捏著嗓子試探：「二師姐找人家做什麼？」

　　二師姐落荒而逃。

　　我就說嘛，二師姐怎麼會是吃醋的人？

　　她分明是受不了小師妹黏糊糊的嗓音。

　　內選開始倒計時，無數人關注著六位嫡傳弟子的動向。

　　「大師兄每天都在練劍」

　　「二師姐去山下實戰了」

　　「四師兄近日閉關煉藥」

　　「五師兄忙著找人對招」

　　「小師妹忙著參透古籍」

　　有人驚呼：「那三師姐呢？」

　　大家拍腿一合計，驚訝完全沒有三師姐的蹤跡。

　　「那些絕世高手都愛撿破爛，其實是因為拍被人注意」

　　「秘境三個月，三師姐毫發無損！」

　　「就連大師兄身上的傷都養了半月有餘呢」

　　「該不會三師姐是想一鳴驚人吧？」

　　我站在他們身邊，提著菜籃子的手握緊又松開。

　　怪不得前幾日五師弟那家伙提著重錘一言不合就對她下手。

　　怪不得今日二師姐看著她的眼神似有焰火噴出。

【第8章】

　　內選開始。

　　按照規定嫡傳弟子都要對招，也就是我要和其他五個人都打一輪。

　　我迎風而立站在擂臺上。

　　在眾人期盼逆襲打臉的眼神中……

　　小師妹：「三師姐～人家會努力贏你的～」

　　我起跳，被鞭子絆倒困成毛毛蟲。

　　小師妹嚶嚶嚶：「三師姐好演技～」

　　五師弟：「三師姐，拿出你的真本事！」

　　我拿劍，勉強過了三招。

　　劍飛，我敗。

　　五師弟下臺還在叫囂：「啊！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四師弟：「師姐，有禮了」

　　我劍沒舉起來，咣當倒地。

　　四師弟驚訝：「我的迷魂散……這麼有用？」

　　大師兄：「同門友誼切磋無需隱瞞」

　　我匯聚靈氣，握緊劍柄。

　　‘嗡’一招。

　　劍斷，我摔下臺。

　　大師兄愧疚：「你……沒事吧？」

　　望著姍姍來遲的二師姐，我果斷爬上擂臺第一刻舉手。

　　「我認輸！」

　　笑話，那是個劍瘋子。

　　眾弟子們傻眼了，說好的絕世高手呢？

　　「大師兄，三師姐是不是藏著內力？」

　　大師兄看著眾人，也不敢相信：「不是」

　　他若不是及時收手，我今日真會被打斷筋骨。

　　五師弟震驚，三師姐的武力值連外門弟子都不如？

　　宗門裡最新傳聞。

　　神秘的三師姐是個又菜又愛撿垃圾的好窮鬼。

　　而難得做了一回主角的我，此刻正在菜園裡收割成果。

　　看著水靈靈的‘菜’們，一籃像往常一樣給四師弟送去。

　　三月一收，剩下的要拿下山去賣。

　　我這邊忙成陀螺，天淵宗裡布置‘宗門大比’還得提起我兩句。

　　「三師姐呢？」

　　「聽聞被打擊了自信心，藏起來不願見人」

　　我聽到這話已經習慣，淡定從他們身邊走過。

　　人菜我承認，窮鬼？我真的不是啊！

　　可惜我解釋了，沒人相信。

　　我提著籃子準備下山，這一趟少說十天半個月，應該趕布上宗門大比開幕。

　　反正我不在也沒人會注意。

　　五師弟和四師弟在我的小院外和小師妹相遇。

　　「你們來做什麼？」

　　五師弟：「我來看看雞仔啊，我去山下看了沒有這麼肥的」

　　「我數了這裡有六隻，來買一隻！」

　　四師弟：「好心人又給我送了上等靈草，可我暫時沒時間煉藥問問能不能種在師姐菜園子」

　　「你來做什麼？」

　　小師妹擺擺手轉身就走。

　　三師姐不在正好，可是她要做的事情師兄們也不能知道。

　　因為她好喜歡那天的石頭。

　　好喜歡這個菜園子的氣息。

　　好想進去睡覺。

　　「宗門大比是瓮中捉鱉，好計謀」

　　「眾仙門合議討伐叛徒天淵宗，人人得而誅之」

　　聽到這句傳聞的時候我正在黑市裡擺地攤。

　　「诶姑娘！復陽花還沒給我呢！」

　　我囫囵將地上靈草塞進麻袋裡，邊跑邊喊：「不賣了！」

　　天淵宗在三宗四派裡，能勉強佔上中間的位置。

　　旁人也許不知曉，但我門兒清。

　　不過是因為這下方正穿過一條靈脈，不然為何靈泉水那般清澈還隱隱帶著靈氣。

　　天淵宗邊遠，徹夜不眠奔波兩日才到了山下。

　　草上星星點點甚是漂亮……

　　抬頭看向天空，隻見一片清明再也不見碧波流轉之色。

　　天淵宗大陣碎了。

　　我感受著筋脈顫抖，強撐著抵抗來自宗門裡傳下的陣陣威壓往上跑。

　　天淵宗外三百米。

　　血腥氣滔天，宗門殘垣遺骸落在廣場……

　　大師兄倒在擂臺之上，如同血人。

　　師父閉關前跟我們說，大師兄雖遇事執拗，但心性堅毅可堪大任。

　　因故將陣眼換到大師兄體內，與天淵宗同生同死。

　　其他宗門長老們站在宗門外，為首人一掌轟飛刻有‘天淵宗’的石碑。

　　道貌岸然開口：「天淵宗勾結魔界，我們替天行道，清理門戶」

　　勾結魔界？多半是其他宗門隨便找個借口罷了。

　　可當我看到冷如冰霜的二師姐半面魔紋，被囚於牢籠之中……

　　愣在原地。

【第9章】

　　這一幕實在是太過於震撼，二師姐……竟然是魔？

　　有人撲上來將我拽到石頭後。

　　我抬頭，隻見四師弟苦笑：「三師姐為何要回來？」

　　往日清風霽月的青年渾身破爛，露出的皮膚上皆是可怖疤痕。

　　「你去禁地了？」

　　這種獨特的疤痕是師父閉關之地外荊棘所制。

　　四師弟顫抖著：「我去找師父，可他不見！」

　　他與我說，宗門大比就是其他宗門侵佔天淵宗的幌子。

　　大師兄強撐著燃燒內力重啟陣法，也保護不了大家。

　　他又說，是二師姐被圍攻，竭力之際誤衝破封印。

　　她隻是人魔混血，她沒有當叛徒……

　　「為什麼不去找我？」我分明告訴了他們我去山下了。

　　四師弟搖頭：「大師兄說，很慶幸你不在」

　　我隻覺得舌根發麻說不上話來，可大師兄也說過：「天淵宗同生死共患難，斷不能出現逃兵」

　　百米外。

　　「列陣！」

　　弟子們強撐著想要擺出劍陣。

　　十幾把劍嗡鳴著在半空抖如篩，對方長老隻是一揮手。

　　劍斷，大口鮮血從師弟師妹們嘴角溢出。

　　我要衝出去，卻被抱住腿向後拽：「三師姐，走啊！」

　　四師弟這位丹修我甚至都反抗不了，他看來我無異於去送死。

　　往日最為嬌氣的小師妹滿臉血汙，從眾師兄身下站起身。

　　踉踉跄跄走到宗門前。

　　她手上異寶早就沒了蹤跡，卻見她雙手結印，額間隱隱出現金花。

　　寒風呼嘯，樹木花草隨之陣陣嗚鳴……

　　血泊中的內門弟子們尚有沒完全昏迷之人：「小師妹不要！」

　　修仙之人自爆，便是徹底消散與世間再無來生。

　　小師妹柔柔一笑：「我才不會自爆呢」

　　那往日被二師姐嫌棄扭成花的脊背挺直。

　　以她為中心，花葉驟然翻轉成波朝著大師兄而去。

　　我猜對了。

　　小師妹本體是傳說中能活死人肉白骨的寒回花，她從來沒打算自爆，站在眾人身前隻是想轉移注意力吧。

　　她是要以原身獻祭，活師兄補大陣！

　　長老們被騙，大喊：「不好！她要自爆！」

　　慌張間，抬手而靈力磅礴而出，如浪如潮向她撲過來。

　　小師妹脫力跪在地上，明媚的小臉上在最後還在耍著小性子。

　　「笨蛋的，明明隻有三師姐……」

　　血紅自天際浸染。

　　眾長老與其他弟子抬頭驚呼：「那是什麼？！」

　　隻見天穹之下，火焰燃燒割破虛空，六隻通身金光的火玄凰並排而起帶來七彩霞光。

　　小師妹做好了赴死的準備。

　　但面前騰起滔天火浪將那猛然一擊的靈力輕松瓦解。

　　下一秒我捂著腦袋衝上去，將呆愣的她如同抗麻袋那般帶走。

　　呼哧帶喘將她扔到四師弟面前，「快快快！她能吃同類嗎？」

　　四師弟不可置信地看著我：「你怎麼又回來了？」

　　我將麻袋扔給他，「快認，哪些是能救人的我分不清」

　　我根本沒打算走，答應下山是因為我不答應他不松手。

　　在他們二人愣神之際，我借著火光掩飾。

　　從地上半滾半爬到眾師弟師妹們身邊。

　　失血過多，被重傷的弟子們隻聽到一個碎碎叨叨的女聲。

　　「吃啊！多吃點兒！」